47 失控(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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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崖不敢違抗,撐著一旁的凳子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忍著身后仍在肆虐的疼,一步一步挪到藥柜旁。他打開柜子,拿了一盒最靠外的云南白藥,回過頭來看裴景行。見后者始終看著窗外沒有任何動作,只好低聲說了一句“我拿好了”。 裴景行活動著手腕,把衣服袖口的扣子解開,將襯衣的袖子放下來。他胸口還有沒干的淚痕,此刻覺得憋悶得慌,想打開窗戶,又顧及陸崖還渾身赤裸著,只好作罷?!班?,你自己回去上吧?!?/br> 陸崖愣了愣,他原本以為裴景行會按著自己揍一頓,又或者太生氣對自己罵上一通,可卻沒想到裴景行打算讓他現(xiàn)在走。不是剛剛還說沒算完賬嗎? 他現(xiàn)在不想看到我? 難道他真的不要我了?? 恐懼又一次如潮水般漫上來,他覺得自己就要溺斃在這樣的緊張之中,在開了二十八度高溫的空調(diào)房里手腳冰涼,甚至冷得發(fā)抖??赏紊系钠ou還是熱的,疼痛隨時刺激著神經(jīng),他短暫又頭腦風(fēng)暴式地胡亂思考一通,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絕對不能現(xiàn)在出去。 要是現(xiàn)在出去,這事就會變成兩人之間的坎。 于是當(dāng)裴景行察覺到身后人遲遲沒有穿衣服離開,房間里細微的動靜入耳后,他回頭,發(fā)現(xiàn)男孩竟然又趴回了長凳上。那樣的姿勢端正又有著瑟縮的緊張,高腫的臀瓣被軟墊撐起來,每一處傷痕都暴露在自己眼前。 “您打我吧,”陸崖的聲音悶悶的,分明在剛剛的哭喊中磨得沙啞,“您不罰我,我……我不安心的?!?/br> “不安心?騙我的時候你倒是安心得很?!蹦腥四潜粡娦袎合氯サ呐鹩直稽c燃了一般,他瞥了一眼陸崖,站在原地沒有動。 要是現(xiàn)在打這孩子,他會控制不住下重手。 “我錯了?!标懷碌椭^,細聽聲音里還帶著細微的顫抖,“您怎么罰我都行,別不要我……” “翻來覆去都是這一句話,我什么時候說過不要你了?”裴景行冷冷看著他,“出去,自己上藥?!?/br> 陸崖趴著不動。 “聽不到我說話?” 他還是不動。 裴景行都要被氣笑了,男孩卻抬起頭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拔也怀鋈?,您生氣就都撒到我身上吧。” “我對你撒氣?”裴景行覺得自己真是忍無可忍,徑直走了過去,揚手就往男孩高腫的臀上扇了一巴掌,寒聲道:“還真當(dāng)我閑得慌,拿你撒氣,你把我當(dāng)什么!” 一連串巴掌落在男孩臀上,裴景行沒留力,直把陸崖打得忍不住又掉了眼淚。 “和你說的規(guī)矩都當(dāng)耳旁風(fēng)是嗎?作死很有趣?從來都是逼不得已才說,你以為我有多少耐心一遍一遍問你!”男人每說一句話就落一巴掌,另手牢牢按著陸崖后腰,也不管他能不能受得住,“什么都不說你讓我怎么幫你!該聽的話一句記不住,盡說什么我不要你!不想走是吧,那就給我受著?!?/br> 陸崖不知道男人從哪里撈了根細竹條,啪的一聲抽落,他只覺得身后像是被撕裂開來一般疼,出口的叫喊完全忍不住。 可竹條不停,裴景行像是壓根不打算管他死活一般打了下去,男孩生生受著一下又一下的責(zé)打,痛呼從響亮變得低啞,再到后來幾乎發(fā)不出什么聲音。自己活了十九年沒有這樣痛過,簡直痛得沒法呼吸。 “啪”的一聲,竹條不堪那樣大力度的抽打,折斷了。裴景行攤開手掌,他握得太用力,掌心還留著手柄上竹節(jié)印出的痕跡。 男孩哪里顧得上這些,只知道裴景行停了手,只能拼命喘著氣。他覺得渾身上下沒有哪處是不痛的,滅頂?shù)耐锤猩w過一切,最終昏沉的漆黑吞噬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