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dá)(劇情)
云城距離武林盟的總舵其實并不遙遠(yuǎn),但是溫若云難得離開云城,有些貪玩,愣是在拖延了很久。等到目的地時,已經(jīng)是年初了。 “盟主?!笨偠娴鸟v留人員都出來迎接他,雖然平常這里的人就不多,但因為過年,現(xiàn)在人格外少。 周沐點(diǎn)了點(diǎn)頭,撩開了身后的車簾,溫若云拉住了他的手從里面跳了下來,一下子撲在他身上。她今天披了一件大紅色嵌著白羽絨的披風(fēng),披風(fēng)很大,幾乎將她全都罩住,空留了一個頭在外面。 他們幾乎都是第一次見她,周沐大婚并沒有宴請什么人,只是在山莊里簡單辦了一個酒宴,他也只是說了一句要回去成婚,就在那些人錯愕的眼神中,揮揮衣袖直接回了云城,然后沒了消息。 也是最近才從云城的據(jù)點(diǎn)里,得知了一點(diǎn)他的近況。 不過,看兩人這樣子,應(yīng)該這位就是盟主的妻子了。確實長得好看,尤其是她今天一身紅衣,在積了雪的空地上,恍如一株亮麗的梅花,頂著嚴(yán)寒從雪里冒了出來,一時間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以至于他們都忽視了周沐臉上不同于往常的柔軟。 “期聲,這是哪里?”她嗓音也有些軟,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摟著他的胳膊,就要墊腳親他。 “武林盟?!敝茔宀亮瞬了劢堑乃S后手指抵在她嘴唇處,輕輕摩擦了一下。 她的唇瓣很軟,被周沐揉得,下意識就想咬他的手指。 “外面冷,我們先進(jìn)屋好不好?!彼f著幫她把披風(fēng)的帽子拉了起來,將她完全捂了個嚴(yán)實。 那些來接他的人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盟主的異常,頓時一個個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盟主何時這么待過一個人,說話聲還那么柔。 他們又仔細(xì)看了看周沐,他面上平靜,正在和隨行的車夫說話。話音冷淡卻又透露著一點(diǎn)威嚴(yán),確實又是平日里在武林盟時的樣子,這才讓他們又有了實感。 他們在外面停留了一會,溫若云被鶯兒先帶到了總舵后院的屋子,那里有一間大的廂房,是專門準(zhǔn)備給武林盟的掌管者的。房里放了很多古物,據(jù)說是初代盟主搜集的東西。 屋內(nèi)的床榻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用過了,不過這里一直有專人打掃,倒也沒有顯得有多骯臟,但是鶯兒還是把床上的東西都換了下來,鋪上了他們從山莊里帶的單子。 出發(fā)前浩浩蕩蕩的車隊只剩下2輛馬車到了目的地,但所幸沒有任何折損,其余馬車上的人也就得空算是出來放個假。 “鶯兒,我的鈴鐺呢?”溫若云無聊地翻著他們帶來的箱子,里面并沒有她在路上買的鈴鐺。 那個鈴鐺很好看,是一個銀色的小球,球上雕著鏤空的花紋,是一對正在嬉戲的鳥兒。透過花紋的空隙能看到里面一個精巧的珠子,隨著球體的擺動撞出一串又一串清脆的聲響。 她很喜歡這個鈴鐺,導(dǎo)致買回來后有一段時間她和周沐的馬車?yán)镆恢卑l(fā)出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曧懀o無聊的旅途添了很多色彩。 “這呢,夫人?!柄L兒從另一個箱子里拿出了那個鈴鐺,溫若云立刻接了過來,對著窗口的陽光看著自己的鈴鐺,光線透過那些鏤空的花紋在她臉上投下一小塊陰影,像是投下了一幅水墨畫。鳥兒在臉上嬉戲,鈴鐺的聲音就仿若它們歡快的歌聲。 她將鈴鐺掛在了窗戶上,位置非常顯眼,老遠(yuǎn)就能看到金屬反射的亮點(diǎn)。她開心地趴在窗臺上,欣賞著自己的杰作,默默地等周沐過來,心里還在希翼他的夸贊。 屋頂上傳來了一兩聲響動,鶯兒立刻警惕了起來,一邊和溫若云說話讓她分心一邊慢慢朝她靠了過去。 “你是哪家的姑娘?”窗口突然探出了一個腦袋,那人倒吊著,衣領(lǐng)處的圍兜往上翻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留下了一對帶著好奇的眼眸。 溫若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正巧靠在鶯兒身上,她急急忙忙躲到了鶯兒背后,但還是耐不住好奇,探出了一個腦袋。 柳逸覺得自己可能嚇到別人了,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腿上一用又把自己拉了回去,然后穩(wěn)穩(wěn)地跳到了院子里。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將被雪打濕貼在額頭的頭發(fā)分開,露出了藏在一面的一對清秀的眼眸。他的眉骨有些突出,將他的臉勾勒得分外硬朗。 “抱歉,嚇到你了?!彼α似饋恚θ菥秃投彰髅牡年柟庖粯?,帶著一點(diǎn)暖意,“在下柳逸,江湖人稱‘小柳骨’?!?/br> 鶯兒聽過他的名號,是最近才在江湖上顯露的高手,為人剛正,還很熱心,就像話本里劫富濟(jì)貧的俠盜,但做得都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她默默松了口氣,柳逸是武林盟的人,不會有什么危險。 “敢問姑娘名諱?”他試探地詢問,還在斟酌自己的用詞是否不妥。 “我家夫人是無夢山莊的莊主,溫若云?!柄L兒替她回答。 “無夢山莊?”柳逸明顯愣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溫莊主,在下失禮?!?/br> 不管怎樣,禮儀不能忘,反正能糊弄過去就行。柳逸在心里想著。 “對了,溫莊主何故在此?莊主可知這里是哪?”他把話題拉回了原軌,雖然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但是他知道這間屋子的主人有多可怕。 想到他之前向周沐挑釁,然后被他用一把袖劍按在地上打,他就覺得害怕。 “為什么不能在這里?”溫若云問,她聲音很軟,帶著一點(diǎn)困惑,聽上去像一個孩子在發(fā)問。 柳逸微微皺了一下眉,打量起了溫若云。她眼神很干凈,卻又有些空洞,手緊緊攥著鶯兒的衣袖,嘴唇上還帶著一點(diǎn)水汽,而面前護(hù)著她的丫頭,一副嚴(yán)陣以待的樣子,好像深怕自己會干嘛一樣。 他心里默默浮起了一個念頭。 莫非,這莊主,是個傻子? 想到這里,他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怪異的表情,但卻沒有道破,而是又往前走了一步,像是哄孩子一樣柔聲道:“因為住這里的人是個大壞蛋!” 誰知道此話一出,溫若云反倒氣得跺腳,從鶯兒后面走了出來,指著柳逸就要罵,可偏偏又沒有學(xué)什么罵人的詞,氣了半天倒是自己要哭出來了,正巧這個時候周沐走了過來。 柳逸余光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青藍(lán)色身影,頓時繃緊了身體,又正好溫若云直接哭了起來,把他急的半死,一邊怕周沐誤會自己欺負(fù)別人,一邊又怕這個‘莊主’不依不饒,只能往前走想要勸她。 偏偏周沐比他走得還要快,直接無視了他就鉆到了屋子里,一把抱住了溫若云。 “怎么了?”他焦急地看著,手無措地抹著她眼里的淚花。 “期聲,嗚嗚嗚……”溫若云看到他頓時更委屈了,直接趴在他肩頭哭了起來,“他,他說你壞話,我,我還,說不過他……” 柳逸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然后就看到站在一旁的丫頭嘴唇似有若無的笑容,像是在憋笑。她微微抬眸對上了柳逸有些無措的眼眸,故作好心地抬手在嘴唇上比了一個手勢。 好家伙,這丫頭! 柳逸一下子氣得不行,然后就看到周沐抱著溫若云慢慢轉(zhuǎn)過了頭。時隔幾個月不見的盟主,還是那么的……好看,而且,威嚴(yán)…… 柳逸現(xiàn)在只想快點(diǎn)溜,他隱約想起來無夢山莊是哪里了。 不就是盟主的親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