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無rou,都是故事背景)
云城的人都知道溫家大小姐溫若云,撿了一個小乞丐。坊間都在傳,那小乞丐能被溫家大小姐撿走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只有小乞丐自己知道,溫若云為什么要撿他,也只有溫若云知道這個小乞丐對她到底有多大的價值。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睖厝粼瓶粗媲氨幌氯耸嵯锤蓛舻哪泻?,男孩眉眼間還帶著稚嫩,低垂的眼眸配上眼角的一點妖冶的紅痕,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 她走到了男孩的身邊,明明從年紀(jì)上來說,她也沒有比男孩大出多少,但就是給人一種更加沉穩(wěn)的感覺:“我可以保你衣食無憂,但你也要記得兌現(xiàn)我們之間的諾言?!?/br> “謹遵主人命令?!敝茔鍦仨樀剡凳?,明明是一個乞丐,卻懂得很多禮儀。 這是自然,因為溫若云知道周沐的身世不一般,他是世家子弟,而且也是日后會成為掌管武林的人。 溫若云還知道,溫家很快會掀起一場權(quán)力的更迭,她的生母會在這場戰(zhàn)爭中黯然退場,留下她一個明明是嫡出卻被貶為庶出的小姐。 所以,重活一世,她要盡早為自己謀劃今后的出路。 她要在溫家這場戰(zhàn)爭中活下來,她還想要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倒是機靈?!睖厝粼瓶粗泻⒌谋憩F(xiàn),滿意地笑了起來。 她開始教導(dǎo)周沐習(xí)武,溫家家大業(yè)大,父親從商,母親是江湖兒女,娘家是有名的武林世家,因為她自小習(xí)武,各門各派的武功路子都略知一二。 周沐學(xué)得很快,他本就天資聰穎,只要稍一點撥,便能窺見其中要領(lǐng)。 于是,閑暇時,溫若云就帶周沐上街閑逛,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周沐才覺得面前的女孩有了符合年齡的天真。 時間過得很快,那一天溫若云像往常一樣,和周沐從外歸來。她發(fā)現(xiàn)家里那些下人看她的眼神有了異樣,她幾不可見地勾起了唇角,便知道多半又是那個女人在挑事。 那個女人——他父親的二房,一個風(fēng)流地帶的女子。 她自認為攀上了溫家家主,便攀上了金枝,絞盡了腦汁討得她父親的歡心,父親也就漸漸冷落了母親和她,連帶著那個女人生下的孩子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先回去,我一會就來?!睖厝粼菩χ鴮Ω谧约荷砗蟮闹茔逭f。 一向聽話的周沐,第一次違背了她的意愿。 溫若云覺得有趣,便也沒有怪他,仍由他跟著。 她剛打開廳堂的門,迎面就飛來了一個茶杯,茶水guntang,溫若云還能看到那冒出的水汽。她不打算躲,這可是她接下來打算唱的苦情戲的開頭。 可是,周沐不知道她的打算,他快步上前,擋住了飛來的茶杯,茶水直接澆在他的衣袖上,透過夏日輕薄的衣料,能隱約看到他手臂上被燙傷的紅痕。 “這就是你撿的那個乞丐?!”廳堂里傳來了父親憤怒的聲音,周沐冷著臉,看著面前比自己不知道大了多少的男人,絲毫沒有畏懼。 “是的?!睖厝粼茖⒅茔謇缴砗?,目光交錯,她清晰地看到周沐本來凌厲的目光在對上她時柔了下去,眼眸低垂,不敢與她對視。 “哼!”男人甩了甩衣袖,溫若云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那個女人?,女人雖以袖遮面,卻仍是遮不住她那得意的笑臉。 那一天,溫若云第一次見識到了周沐到底有多忠誠,他為了她頂撞了一家之主,雖然最后被扣壓了下去,不過她也借此演了一出戲碼,動搖了她父親的心,還是扳回了一城。 她帶著藥膏來到了關(guān)押著周沐的柴房,下人只要有銀子什么規(guī)矩都可以不在乎,她很順利地來到了周沐面前。 “還痛嗎?”她掀起了周沐的衣領(lǐng),看向了他被鞭子抽打的泛紅的皮膚,準(zhǔn)備幫他涂藥。 周沐有些扭捏,他別過了頭,沒有言語。 “我在問你話?!彼苯影阉念^擺了過來,捏著他的下巴,看著他略顯驚慌的表情。 “……不痛?!敝茔迕蛄嗣虼剑肷?,回了兩個字。 溫若云瞇起了眼看著他,她輕笑了一聲,開始幫周沐上藥。這一舉動把周沐嚇了一跳,他直接掙開了溫若云,往后推了兩步,借著月光,溫若云能看到他明顯泛紅的臉色。 “那你自己來?”她將藥膏遞給周沐,他咽了口口水,接過了藥膏,卻沒有馬上行動。 “周沐。”溫若云突然開口,清冷的聲音一下子喚醒了周沐的神智,他抬頭看她,卻又馬上卑微地垂下了眼瞼,“我是你什么人?” “……主人?!敝茔迦鐚嵒卮稹?/br> “對,你整個人都是我的,當(dāng)初我們說好的?!彼徊讲阶呦蛩?,明明還是稚嫩的年紀(jì),卻顯出了不符合的媚態(tài),她伸手抬起了周沐的下巴,“你有什么我看不得的,嗯?” 周沐抿了抿唇,良久,他脫下了身上的裝束,將滿身的傷痕展露在了溫若云面前。他很好地掩飾住了臉色,但是泛紅的耳垂依然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想法。 溫若云拿回了周沐手里的藥膏,耐心地幫他涂抹。女孩指尖冰涼,滑過他的皮膚,他忍不住收縮肌rou,睫毛輕顫,呼吸不自覺地重了幾分。 “好了,明天我找大夫來幫你看看有沒有內(nèi)傷?!睖厝粼茖⑺幐嗪仙?,幫周沐把衣服披上,就兀自離開了。 周沐一個人在柴房內(nèi),他聽到了自己略顯粗重的呼吸聲,腦子里閃過剛才發(fā)生的一幕幕,他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手指撫摸著剛才被涂抹藥膏的疤痕,藥膏很好聞,是一種淡淡的幽香,不濃不膩,就像他現(xiàn)在心頭莫名的情愫。 溫若云知道,那天的廳堂不過是一個開始,那個女人變著花樣找她和她母親的麻煩,之前的溫若云受母親的性子影響,直來直爽,一點也不鉆于心機,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有了上一世的經(jīng)驗教訓(xùn),溫若云現(xiàn)在看那些手段都只覺得是小兒科,她都有點不屑于和那個女人爭斗。 但是周沐不一樣,周沐自從上次在廳堂上幫著她頂撞了家主,也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那個女人的眼中釘。只要溫若云的視線一不在周沐身上,那個女人就會想著花兒欺辱他。畢竟在那個女人眼里,周沐不過是一個小乞丐。 “今天又是誰打得你?”溫若云正在書房練字,她今天穿著一身鵝黃襦裙,發(fā)簪上的蝴蝶掛件在陽光下閃著一點點靈光,就像是真的有一只蝴蝶在她發(fā)間翩飛。 “是二太太的小廝。”周沐如實回答,他臉上還帶著點血絲,合著他眼角的那一抹紅,格外的妖冶。 溫若云放下了手里的毛筆,任憑筆尖的墨汁在紙上化開。她走到了周沐面前,男孩子長得很快,周沐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她高了半個頭。 她抬頭看他,周沐原本一直低垂的眼眸瞥向了別處,不敢與她對視。 “還手了嗎?”她抬手撫摸周沐被打青了的嘴角,疼痛讓周沐下意識眨了一下眼,卻又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 “沒有?!彼吐暬卮?。 “很好,做的很棒?!睖厝粼菩α似饋恚€不能讓那個女人知道周沐的底細,但是她的人也不是能隨便欺負的,“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討回來的?!?/br> 女孩眉眼間滿是笑意,周沐明明告誡自己不能去看,卻還是忍不住覷了一眼,一眼就像是有什么敲在了心上,把那些他藏起來的情愫又搗了出來,亂了思緒。 溫若云如約替周沐報了仇,小廝被廢了手腳,趕出了溫府。如同廢人,只能像周沐以前一樣在街頭流浪乞討。 “喜歡嗎?”溫若云一邊指導(dǎo)著周沐的基本功,一邊問他。 “謝謝主人?!敝茔甯惺苤倥闹讣饣^他的肌膚,壓著內(nèi)心那點不明的思緒,啞著聲回答。 溫若云如今已經(jīng)出落得非常標(biāo)志了,她眉眼間總是帶著淺淡的笑意,卻又讓人覺得遙遠到不可攀。她按壓著周沐的皮膚,將他那些不到位的姿勢一一改善。 少女柔軟的身體靠在周沐身上,他心跳的飛快,緊抿著嘴唇,努力告訴自己不能夠僭越。 “再站半個時辰?!睖厝粼婆牧伺乃母觳?,走到了一旁的樹蔭下,丫鬟在那里為她準(zhǔn)備了茶點。 她隨手拿起了一塊棗糕,放入嘴中,棗糕的甜膩在舌尖化開,少女一向清冷的臉龐難得有了一絲符合年紀(jì)的甜蜜。 她算了算時間,距離周沐一戰(zhàn)成名的那場比武大會已經(jīng)沒多少時間了。她知道那天會發(fā)生很多事,那個女人也是趁著他們?nèi)胰⒓幽菆霰任浯髸?,謀劃了一些事情,最終導(dǎo)致了她上一世的悲慘結(jié)局。 她無聊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鬢邊的頭發(fā),開始盤算著該怎么把周沐送出去。 …… 少年英雄,一戰(zhàn)成名。 周沐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劍身掩映著他俊俏的臉龐,劍穗上幫著一個玉佩,是溫若云送給他的。他不懂為什么溫若云放他離開,但是他知道溫家那就是個吃人的地方,那里的人無時無刻不再算計,溫若云一個人在那里縱使有她母親護著,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他想回到溫家,雖然他做不了什么,但起碼他能留著護她。 他謝絕了那些武林門派、世家的邀請,他回到了客棧,草草收拾就打算離開前往溫家。誰知,一開門他看到了扮成男子裝扮的溫若云就坐在那里。 她玩弄著桌上的茶杯,指尖輕點桌面,示意他坐過來。 “那些人邀請你,你怎么不去。”她優(yōu)雅地端起一個茶杯,輕輕吹了口氣,睫毛沾上了一點水汽,看的周沐愣了神,才想起來自己又僭越了。 他匆忙移開視線,沒有去到溫若云身邊,反倒是跪在了她面前。 “我只要主人教我就可以了。”他沉聲說道。 “可我的功夫終究是有限的?!睖厝粼苾A身,她眉間又帶上了一絲媚態(tài),慌得周沐心直跳,她抬起了周沐的下巴,“也罷,你若看不上那些人,那就聽我的,從明天起去天從山莊。” “……”他沒有想到溫若云還是要送他離開,他不自覺地攥緊了衣服,“是?!?/br> 溫若云笑著摸了摸周沐的臉,這個年少時被周家拋棄的孩子已經(jīng)成長得十分俊俏了。他只是站在那里,也能覓得一眾女子的歡心。 “你去那里好好學(xué),學(xué)成之后再回溫家來找我?!彼郎愒谒呡p聲低語,呼出的氣吹在他耳郭上,一直癢到了心里。 “謹遵主人指示?!彼麖脑捳Z里抓住了溫若云話里的意思,雖然萬般不愿意,還是應(yīng)了下來。 溫若云看著面前溫順的人,不自覺勾起了唇角,她湊了上去,輕輕在他唇上點了一下,只一下就讓周沐抓不到自己的神,慌得他一時瞪大了眼,全然忘了規(guī)矩。 溫若云喜歡看他這么驚慌的樣子,她笑了起來,是那種發(fā)自心底的笑聲,是周沐之前從來沒聽過的笑聲。 他緩了很久,一直到溫若云離開,他才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頓時臉羞的通紅。 …… 時間過得很快,春去冬來,一晃一年就過去了。 溫若云一邊應(yīng)付著溫家里面那些爛事,一邊打聽著江湖上的事情。 她終究是打算去江湖上闖一闖的,上一世沒能完成的心愿,這一次她是一定要做到的。 她坐在廳堂上,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面前是那個不久前還趾高氣昂的女人,不過現(xiàn)在她滿臉的狼狽,趴在地上一個勁地哀求著原諒。 溫家家主雖然有時糊涂,不過也是愛憎分明的人,這女人做了那些齷齪事,怎么也是留不得的了。溫若云抿著唇笑著看著那個自作孽的女人,她覺得格外的暢快。 女人終究是被趕出了家,溫家家主把她拋棄在了一個所有人都不恥開口的地方,讓她在那里自生自滅。溫若云覺得這個下場也符合那個女人的身份,便也沒有再做過多的打算。 溫家的一個劫難已過,剩下的就是在日后動蕩的武林下求得保全。 周沐便是她為此提前做的準(zhǔn)備。 重生后她從來不害怕家里的事,她只擔(dān)心這個劫難,因為這里面不定因素太多了。不過,若是溫家能得到武林盟的支持,那必然有很大的幾率能夠得以存活。 此劫之后,她就要離家,仗劍天涯,像一個江湖兒女一樣,過上瀟灑的生活。 …… 周沐在天從山莊學(xué)習(xí)了很久,他在比武大會一舉拔得頭籌,多少人想要拉攏他,他卻去了幾近沒落的天從山莊。天從山莊自是歡迎,天從山莊的劍法繁復(fù),非天賦異稟者無法參透其中機緣,老莊主能夠收到這么一位徒弟,高興地眼淚都掉了下來。 周沐也沒有違背他們的期盼,一手天從劍法,讓他在江湖上的威望更進了一層。 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想要回溫家去找溫若云。 收拾好行李,他腦海里都是溫若云的身影,他想到了他們最后見面的那個吻。心跳不自覺地加速,一抹紅暈悄悄攀上了他的耳垂。 他告別了天從山莊的人,一路南下,仗劍天涯。 他的聲望越來越高,不少人慕名前來找他,去溫家的行程被不斷延后。他非常焦躁,一路上他聽到了無數(shù)的武林最近的風(fēng)聲,其中就有關(guān)于云城溫家的。 他想到了溫若云,便又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 越是心急越容易上人的鉤,等到周沐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被卷入了一場勢力的更迭。他無奈被推上了武林盟主的地位,越來越多的瑣事拖著他,等到他能夠回到溫家時,溫家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巨變。 溫若云坐在廳堂之上,一身素白的長衫,眼神冰冷。 溫家剛剛發(fā)了喪,她父母遭人暗算,一夜之間所有的重擔(dān)都壓到了她肩上,她少見地露出了一點倦容。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溫若云讓下人給周沐上了一杯茶,她看著周沐身后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的嘴臉,諷刺地勾起了唇角。 她自是知道為什么周沐來的這么晚的,雖然居于云城但是江湖上的大小傳聞她都有所耳聞。周沐現(xiàn)在出現(xiàn)恰到好處,正合她心意。 她表面涼薄,卻沒有一絲是怪罪周沐的意圖。 不過,周沐不這么認為。他一來溫家看到這副蕭條的景象,看到溫若云臉上的倦色,他的心都揪起來了。他覺得溫若云這話就是在責(zé)怪他,他想也沒想直接跪了下去。 武林盟主這一跪,讓他身后跟來那些瓜分的人瞬間沒了聲。 “請主人責(zé)罰?!彼衲晟贂r那樣,在她面前垂著眼眸,極盡卑微。 “是啊,罰你什么好呢?”溫若云站了起來,沒了少女的稚嫩,有的是符合年紀(jì)的妖媚,“這些人,幫我殺了他們?!?/br> 長劍應(yīng)聲出鞘,周沐沒有等那些人有任何的表態(tài),鮮血灑滿了溫家的廳堂,將他一身青衣染成了暗色。 “過來,周沐?!睖厝粼茖χ茔鍝]了揮手,他乖巧地走了過去,劍刃劃在地上,發(fā)出一串爭鳴。 他在距離溫若云兩三步的地方跪了下來,溫若云抬起了他的下巴,女人的睫毛掃過他的臉頰,她身上有一股清冷的花香,她霸道地吻上了他的嘴唇,慌得他直接松開了手里的劍柄。 心跳的飛快,良久,周沐才平復(fù)了下來。 “這是給你的獎賞?!睖厝粼菩χ?,“我累了,帶我回房間。” 周沐抱住了她,將她帶回了房間,下人們都不敢吱聲,等兩人離開,兀自在那里將廳堂收拾干凈。 幾個月后,溫家小姐和武林盟主成婚的消息傳得到處都是。這天晚上,周沐穿著一身新服站在溫若云房門前,他緊張地心直跳,許久才敢推開那扇門。溫若云坐在那里,一身紅衣,頭上帶著鳳冠,明明障面遮臉,卻仍然美的讓周沐移不開視線。 他掀起了溫若云的障面,美人如畫,只是一眼就讓他移不開目光。溫若云站了起來,她伸手摟住了周沐的脖子,唇角上揚,一個翻身將周沐壓在了身下。 “如此良辰美景,可愿與我共赴巫山?”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