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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的夫君們【雙】在線閱讀 - 第30章 醫(yī)院的概念

第30章 醫(yī)院的概念

    第二天楊珺卿到厲府找柳綿夏的時候,是在小花園里見到柳綿夏的。

    這段時間柳綿夏手上有錢,就重新給府里買了些仆從,住人的沒住人的院子全都收拾起來,這偌大的宅院終于有了些生機(jī)勃勃的人氣。

    柳綿夏這會兒正教他四弟顧宸之學(xué)數(shù)學(xué)。

    顧宸之現(xiàn)在暫住在厲家,方便管理那蛋糕店。

    之前柳綿夏就教過顧宸之阿拉伯?dāng)?shù)字,并簡單地教了一些加減法。

    這次也是在這些內(nèi)容的基礎(chǔ)上繼續(xù)教得深入些,另外還有新的記賬方式。

    桌上有個紙質(zhì)小冊子,柳綿夏按照記憶的格式,畫了簡單的表格,他手里拿著的是只鵝毛筆,沒有用炭筆,畢竟炭筆的顏色容易被擦掉。

    “哥你好厲害啊!”

    楊珺卿被家仆帶到花園的時候,就聽見顧宸之崇拜的聲音。

    “不厲害?!绷d夏笑著搖搖頭,看見楊珺卿來了,便忙又道,“楊大夫來了,快坐?!?/br>
    楊珺卿在涼亭的木桌旁坐下,一眼就看到了小冊子上的表格樣式,那上面分門別類地寫得一清二楚,叫人一看就明明白白。

    柳綿夏正給顧宸之說著,這會兒見了楊珺卿,便想起了大夫用的藥材,于是道:“如果換成是藥鋪記賬,這里面的項(xiàng)目就換成各種藥材,和咱們的蛋糕一樣的,就不用多解釋了吧?”

    “也不知道楊大夫您平時需要不需要用到這個,這冊子我自己畫了表格,做了好幾本,給您一本用用看,您可別嫌棄?!?/br>
    楊珺卿不由詫異。

    若藥材鋪有了這樣的賬冊,真的是再方便不過了。

    眼前這個雙兒頭腦真不是一般的靈活。

    接著他就又看到了柳綿夏教顧宸之的阿拉伯?dāng)?shù)字,以及加減乘除法。

    楊珺卿心有疑問,他很想知道柳綿夏教的那些內(nèi)容,可他成長的環(huán)境和高超的醫(yī)術(shù)造就了他的傲氣。

    即便再怎么好奇,楊珺卿都不會直接去問柳綿夏,那樣做太丟他這個“神醫(yī)”的面子,說白了,就是楊珺卿拉不下那個臉。

    顧宸之知道楊珺卿是來給柳綿夏診脈的,于是道:“哥,既然楊大夫來了,你就先診脈吧,我這些有空再學(xué),我先去店里了?!?/br>
    顧宸之走了之后,柳綿夏把手放到桌上,楊珺卿修長的手指搭在柳綿夏細(xì)瘦的手腕上,表情沉靜。

    柳綿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楊珺卿的面容上。

    這位楊小大夫長得極為俊美。

    眉目如同濃墨染就的山水畫,清冷的雙眸似遠(yuǎn)山夜空中的點(diǎn)點(diǎn)繁星。

    夏日的陽光透過樹蔭映照下來,斑駁的光影投在涼亭里,也映在楊珺卿的雋永的眉眼間。

    即使是這樣的天氣,楊珺卿依然一絲不茍地將衣袍穿得整整齊齊,露出領(lǐng)口的一截修勁的脖頸令人有向內(nèi)一探究竟的欲望。

    只可惜楊珺卿冷漠疏離的氣質(zhì)以及他高超的醫(yī)術(shù),時常讓人忽略他的長相。

    柳綿夏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就走神了。

    他在心底偷偷想,像楊小大夫這種禁欲系的大美人,會不會對誰動情?他動情時又會是什么樣子的?

    “柳公子?”

    楊珺卿診完脈,叫了柳綿夏好幾聲,柳綿夏才回過神來。

    他有些心虛地笑了笑,“對不起,我走神了?!?/br>
    楊珺卿面色不變道:“公子的身體一切安好?!?/br>
    “那個……”柳綿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覺得讓您每天來給我診脈是我占了便宜,也不知道怎么感謝您,就,就把我自己知道的一些東西寫下來了,不算是醫(yī)術(shù),但是對治病療養(yǎng)這方面很有好處?!?/br>
    柳綿夏把自己手邊的一本冊子推到楊珺卿面前,眼巴巴地看著他。

    楊珺卿翻開小冊子,第一眼就被那秀氣的字體吸引了。

    橫平豎直,俊逸娟秀,極為賞心悅目。

    這里面都是柳綿夏寫的一些現(xiàn)代醫(yī)療的手段,比如喝水要煮熟了喝,生產(chǎn)的時候使用的器具也要煮沸,更要用煮過的水來清潔,這樣可以減少感染率。

    本來當(dāng)然是用酒精消毒最好,但目前柳綿夏也沒有辦法蒸餾出高濃度的酒精來。

    另外就是有關(guān)于“醫(yī)院”的概念,設(shè)置病房及護(hù)士之類的,醫(yī)院要寬敞明亮通風(fēng),床單被套經(jīng)常更換,護(hù)士專門照顧病患,給予病患積極向上的心態(tài),這有利于病情好轉(zhuǎn)。

    還有如果是傳染性質(zhì)的病,需要戴口罩,病患和健康的人隔離開來……等等等等。

    楊珺卿看著看著,臉色就漸漸凝重起來。

    這小冊子里寫的太過于詳細(xì)了,他之前從未接觸過這些知識,也無法確定這些做法有沒有效果,但楊珺卿卻敏銳地感知到,這些做法一定是有用的。

    楊珺卿合上冊子,直視柳綿夏。

    柳綿夏對自己寫的東西還是很有自信的,畢竟那些都是被無數(shù)人驗(yàn)證過的成功的做法。

    但楊珺卿沉聲道:“這冊子里寫的這些,你是聽誰說的?你不是醫(yī)者,沒有驗(yàn)證過的事情,怎么能亂說?我又怎么能相信?”

    柳綿夏一愣。

    他著實(shí)沒想到自己會被這么直接地質(zhì)疑。

    但是想想也是,他寫在冊子上的這些內(nèi)容,雖然他自己知道是有用的,可對于楊珺來說,就完全是紙上談兵,沒有經(jīng)過任何實(shí)踐的驗(yàn)證,這讓楊珺卿怎么相信?

    柳綿夏慢慢冷靜下來,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要讓一個從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超前知識的古代人,僅僅憑紙上的“空談”,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柳綿夏握住拳,只道:“若楊大夫不信,自可以去嘗試一番?!?/br>
    楊珺卿卻冷冷道:“這些并不能讓我的醫(yī)術(shù)更精進(jìn)?!?/br>
    柳綿夏張了張嘴,本想反駁楊珺卿,但被他打斷了。

    “醫(yī)術(shù)不是三兩天,或者是任何人,都能輕易學(xué)會的。你知道風(fēng)寒分幾種,又有哪幾種治療方法嗎?你知道要使傷口愈合又有哪些藥是對癥的?這些都是平日里最常見的病癥,公子知道如何治療嗎?我不否認(rèn)公子的急救術(shù)很有效,至于其他的,公子既然不懂,便不要指手畫腳?!?/br>
    柳綿夏哽住了。

    楊珺卿這話說得可真不客氣。

    柳綿夏心里難受得很,又很不服氣,他是不懂醫(yī)術(shù),可他冊子上寫的那些明明就是對于病患有好處的內(nèi)容。

    但他又無法反駁楊珺卿的話。

    今天的見面,兩個人相當(dāng)于是不歡而散。

    柳綿夏悶悶不樂了一下午。

    等到晚上厲睿和阿辭回來,自然都注意到了他不開心。

    “怎么了夏兒?”厲睿把柳綿夏抱到自己腿上坐著,柔聲問他。

    柳綿夏就把白天發(fā)生的事情跟厲睿說了。

    厲睿揉揉柳綿夏的頭,笑道:“夏兒的想法很有道理,既然楊大夫說沒有實(shí)踐是紙上談兵,那我們不妨就試試看,看看那樣做到底有沒有效果?!?/br>
    柳綿夏瞪大雙眼,驚喜道:“睿哥你說真的?!”

    接著又皺眉,“那我們怎么試啊?我們家沒人會醫(yī)術(shù)啊?!?/br>
    厲睿道:“沒關(guān)系,不是還有李大夫嗎?這件事情如果是對百姓有益的,想必張縣令也會支持,夏兒就不必cao心了,都交給我來辦,只要夏兒告訴我該怎么做?!?/br>
    “嗯!”柳綿夏重重點(diǎn)頭,開心得在厲睿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厲睿唇角勾起,扣住柳綿夏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結(jié)束,柳綿夏氣喘吁吁,臉色有點(diǎn)兒紅,眼底也泛起了水霧。

    厲睿目光深邃,拇指擦過柳綿夏的唇,低聲道:“夏兒把那小冊子給我吧?!?/br>
    柳綿夏這才想起來,那冊子已經(jīng)被楊珺卿拿走了。

    厲睿一笑,“看來?xiàng)畲蠓蛞膊皇侨徊徽J(rèn)同你的說法,不然他也不會拿走冊子了。”

    柳綿夏不由有點(diǎn)兒得意,“哼,楊珺卿有本事說我壞話,有本事別拿我的冊子!”

    厲??此@可愛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淘氣,楊大夫有官職在身,醫(yī)術(shù)精湛,還天天來給你診脈,你呀,怎么能直呼其名?”

    柳綿夏道:“他嘴巴那么毒,我就要叫他名字怎么了?反正我就在你面前叫叫,不在外人面前叫,他又不知道!”

    “好了好了,都依你?!眳栴ё×d夏的腰,柔聲哄他,“天晚了,睡吧?!?/br>
    柳綿夏在厲睿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多時就睡著了。

    而此時,楊府中。

    楊珺卿坐在書桌前,他的面前攤開著柳綿夏寫的那本小冊子。

    那冊子上的小楷令人賞心悅目,是與時下流行的寬大的字體截然不同的寫法。

    半夏端著茶水進(jìn)來,輕手輕腳地將茶杯放在桌上。

    他本以為楊珺卿是在看那小冊子里的內(nèi)容,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家郎君盯著的那一頁,和他剛才出去泡茶時的那一頁一模一樣。

    他家郎君分明是走神了。

    “郎君?”半夏小聲提醒道,“茶湯來了,您趁熱喝點(diǎn),涼了可就鬧肚子了?!?/br>
    楊珺卿回過神來,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懊悔。

    “知道了?!彼f。

    輕輕抿了一口熱茶,楊珺卿的思緒又飄到了白天的那一幕上。

    他其實(shí)不想那么反駁柳綿夏的,他其實(shí)想說柳綿夏冊子里的內(nèi)容很精彩,很有可行性。

    他的理智告訴他,如果真的能按照柳綿夏所說的建立起一所“醫(yī)院”,人們平時養(yǎng)成喝熟水的習(xí)慣,雙兒生產(chǎn)的時候使用的器具用沸水煮過,也許就能使更多的人活下來。

    雖然這些都沒有經(jīng)過大量的實(shí)踐驗(yàn)證,但楊珺卿自己卻早就對這些問題產(chǎn)生過疑問,也有過某種猜想。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說出口的話卻是那樣尖銳。

    當(dāng)那些話說完,楊珺卿看見柳綿夏失落的表情時,他就已經(jīng)后悔了。

    但他不知道該怎么去補(bǔ)救。

    楊珺卿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不善言辭。

    若有下次,他定會好好跟柳綿夏說話。

    收斂心神,楊珺卿提筆在一本空白的冊子上抄錄柳綿夏的小冊子。

    寫字的時候,楊珺卿下意識地模仿柳綿夏的字體。

    楊珺卿抄完之后,叫來半夏,把自己抄錄的那本交給他。

    “叫人把這冊子送回京城,給我父親?!?/br>
    若要實(shí)踐,自然是記錄的病例越多,比對出來的效果越詳細(xì),他父親拿到冊子后會知道怎么做。

    半夏應(yīng)聲出去了,楊珺卿把柳綿夏寫的那本小冊子小心地用一只錦盒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