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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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嗎蘇。秦秦淮忍不住總結。 郭敬面色不虞,頷首,“她沒有騙你?!?/br> 秦秦淮笑得洋洋得意小人得志,“我太太從來不騙我?!彼f這話,臉一點兒也不疼。 “不過她做了這些,替代老費和Gaius,沒幾個人高興吧?” “哼!”郭敬鼻子里冒氣,看著秦秦淮小人得志的嘚瑟樣兒感覺閃瞎了眼,“要不是我們,她能這么容易得手?” 秦秦淮笑容瞬間被抹去痕跡。 郭敬這話說的十分不合他心意。分明是郭敬道貌岸然,自以為正義威脅他家常常,現在倒好,還有理了? “要不是你,她會涉險?” 郭敬青著臉閉嘴。 “她現在手里還有什么?”秦秦淮問。 “大半個紀律委員會?!?/br> 秦秦淮嗤笑,鄙夷的看著他。 糊弄人也該有點兒說服力,“大半個委員會”?這是在蔑視他秦秦淮凌駕常人的智商? 老費,Gaius,雷米爾,白馬,這已經是委員會的泰半。A國黑手黨因為遭受政府打擊太狠,能上得了臺面的,撐死不過這幾個了。 七位委員,剩下的另外三個,掀不起多大風浪。 “少糊弄我,她手里的本就該掌握這些,甚至更多?!?/br> “不是,你不知道,”郭敬搖頭,“她用了三年,蠶食了另外三家委員的產業(yè),如果沒有意外,A國金融應該牢牢掌握在她手里?!?/br> 秦秦淮了然點頭,既然對手勢弱,自己就該出手狠絕,這樣才正常。 “可我后來發(fā)現我錯了?!惫赐鲁鲆豢谟艚Y。 “所有事情結束,她能掌握四個人的資源。但事實是,進入委員會后,她將老費在芝加哥的一切,都分給了另外三家委員。給我的解釋是緩和關系,免得成為眾矢之的?!?/br> “……這都行?” 這么蠢? 秦秦淮表示不相信。能不露面解決四位金融大鱷,肯定有深如馬里亞納海溝的心機城府謀略,可現在退讓了,借口說“緩和關系”? 金融從沒有緩和關系。 他夫人睜眼說瞎話的能耐真是不可小覷。秦秦淮心道,就是有點不過腦子。這么個說法僅對于善良,和藹,高尚,以世界大同為目標的白蓮花圣母們有效。 黑手黨,能混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和他們緩和關系是沒有用的,強者為尊才是至理。 然后他看見郭敬一臉悔恨點頭,“我當時覺得她的話有道理?!?/br> …… 傻逼。秦秦淮想。 “后來我覺得不對勁,是因為她暗地把雷米爾在俄亥俄州的勢力上交A國政府,換取庇護。然后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她說‘郭敬同志,現在我們可以下棋了?!?/br> “那個時候我才明白,什么叫為他人作嫁衣裳?!?/br> …… 秦秦淮滿臉呵呵,心道這老東西還真是臭不要臉,我老婆給你掃除多少障礙拯救多少國民赴了多少刀山火海,拿點兒權力自保怎么了就跟強jian你似的。 死死拿捏在你手里就對了是吧? 傻逼。 但任憑內心風起云涌,他仍舊一派從容,問,“現在Gaius出現在G國又是怎么一回事?” “這是機密?!?/br> “那我派人殺了他。”秦秦淮站起身。 “秦秦淮!”郭敬拍桌子,“別太過分了!你還真把自己當黑社會了?” “不然呢?”秦秦淮平靜轉身面無表情。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發(fā)狠,一腳踹上郭敬胸口。 郭敬毫無防備,直接被踹翻回到沙發(fā)。 “你以為我是什么?老子這么多年,就是黑社會!” 郭敬被一腳踹愣了,空白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暴起,“你是個軍人!” “老子沒有軍籍!” “沒有你就不是了?” “沒有怎么是!” 兩個大男人在辦公室孩子般吵架,聲音高到在走廊上都聽得清清楚楚,警衛(wèi)員表示心慌慌。 郭敬率先冷靜下來,“總之既然你知道了,我就盡可能的把真相告訴你,但涉及到機密,我不能松口?!?/br> “很好?!鼻厍鼗从嗯聪?,冷笑,“那我弄死他。” “秦秦淮你到底聽不聽指揮?”郭敬怒。 “老子是黑社會聽什么指揮!” 黑社會轉身就走。 “這件事你絕對不能插手!”郭敬在后面一臉凝重,還是不放心。 “不是我插手,”秦秦淮打開門預備離去,回首幽幽,是顯而易見的風雨欲來,“他已經找上我了?!?/br> 倒霉透頂。許梅梅跌在地上,極其尷尬。 幸虧今天穿了深色裙子,萬一是白色,真是又丑又丟臉。 不過現在已經很丟臉了。 她撿起斷裂的鞋跟,心中一千零一次詛咒該死的下水道。 “還好嗎?”娃娃臉的男人領著兩手的蔬菜水果,站在她身邊關切地問。 “沒事?!痹S梅梅仰頭看看他,自己掙扎著站了起來。 “鞋子壞了吧?我去幫你買一雙新的?” “不用,”許梅梅一陣感動襲上心頭,嬌羞撩著發(fā)絲,尷尬地笑。她心道這么紳士看來今日必有桃花。但本人當然不會這么說,而是,“你長得真像我偶像。” “誰?” “羽生結弦?!?/br> 男人頓住了,表情精彩紛呈。 不喜歡花滑小王子? 那么美好的人還真有人不喜歡? 許梅梅心思電轉。 “算了,”男人眨眼,笑得一臉可愛,“你可以叫我羽生果弦?!?/br> “R國人?” 許梅梅詫異,眉梢間越發(fā)靈動。兩個名字這么相似,會不會有什么關系? “……不,”羽生果弦搖頭否認,面上隱隱約約透著無奈,有些回避這個話題。 “我開車,載你去商場吧。”他又提議。 許梅梅意料之中的失望,卻也識趣,自動忽略了羽生果弦到底是G國R國H國人的問題。為他的貼心感激不已。 “耽誤你時間了不好意思……” “不會,”羽生果弦搖晃手上的手提袋,袋子嘩嘩響,“我除了做飯也沒別的事要做了?!?/br> 鄭阿常在不遠處目送羽生果弦和許梅梅上車離去,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推開身后咖啡屋的玻璃門。 從現在起,她不能再是鄭阿常,而是Minerva版無心女王。 離開藍天,白云,陽光,微笑,生活。 時至周末,小店裝潢得像小型森林,原木桌椅,動物布偶,青嫩的假樹,盛開的風鈴,溫柔的男聲四散,飄進桌底,鉆進杯中,通透人心。店里三三兩兩坐了情侶,閨蜜,孤狼。 最昏暗的一角,落座一個中老年男人。 生活真美好,卻總有不長眼的要給我添堵。鄭阿常翻了個白眼,以表達心中的不滿不耐不安。 不安最多。 “這是我第一次等你?!崩罟?jié)愍看鄭阿常坐下,平靜如水。 鄭阿常沒有說話,捧著眼前早已點好的卡布奇諾出神。 就像面前是一個死人。 “你越來越不懂規(guī)矩了。” “你沒有教過我規(guī)矩?!?/br> “因為我以為你知道該怎么面對你的救命恩人?!?/br> “你什么意思?”鄭阿常眼中寒光閃過,抬眸。 “我以為你死了,非常難過,為此還殺了幾名警察示威?!崩罟?jié)愍眸光深邃,摻雜著看不透的意味。 鄭阿常不語,靜靜聽著李節(jié)愍往下嗶嗶。 “可我沒想到那群G國人救了你,而你竟然留在了G國。” “你應該回到我身邊?!?/br> 聽完這句話,鄭阿常愣住了。 哎呦我去你媽,五十歲的老東西了說話這么sao包? 你知不知道你對面的我差點搞死你,導致你一敗涂地亡命天涯有A國難回?你是活夠了還是想死了? 這個劇情有問題。 鄭阿常女人之第六感提示。 “我結婚了?!?/br>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可以離開他。那個叫秦秦淮的,他的勢力并不比我強?!?/br> “的確,”我們倆有仇沒問題,但你小瞧秦秦淮不行?!八阅愀鼞摮迷珉x開這里?!?/br> 對此,李節(jié)愍顯而易見不滿。 鄭阿常微笑無聲反問——您到底幾個意思? 把我弄回A國搞死我嗎?那可不行老哥,A國金融現在好大一部分在我手上,我動動手指就能捏死你。 “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Minerva。”李節(jié)愍見鄭阿常不表態(tài),索性聲情并茂地坦白。 他知道對任何不信任的人都必須保有底線,但他同樣知道,對Minerva他絕對可以放心,這個人從來是他最好的一件武器。 坐等打臉。 “我已經了解了現在的局面。當年逼我遠走坎餒顛的神秘人物,早已掌握紀律委員會,而這個人,與G國政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是的,這個人就是我。我不但和G國政府有關系,我還和G國金融有關系。 “A國的黑手黨,不能掌握在別國手里。我已經和政府達成協議,一旦我能取代那個神秘人物,政府會撤銷對我的通緝。”李節(jié)愍篤定。 “和哪個政府?” “A國?!?/br> 我……太陽。鄭阿常微微一笑,心中罵娘。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呸——那幫孫子根本不會用算盤。 一面和她虛與委蛇,一面暗地做小動作。 能耐。 她心頭一動,驀然間危機感彌漫,胸口竟然有些灼熱。她抬頭看李節(jié)愍,一切正常,神情泰然。 非常鎮(zhèn)定,就像是……約會? ——去他媽的約會! 面前坐著一個叛徒,沒有一槍崩了已經是好涵養(yǎng)!無論如何,她離開李節(jié)愍投靠G國,這在他眼里就是叛變! 冷汗刷地浸濕后背。 鄭阿常強作鎮(zhèn)定,“如果我拒絕你,會有什么后果?” “沒有任何后果。”李節(jié)愍搖頭,“但你會拒絕我嗎?” “為什么不會?我結婚了,我家在這里?!?/br> “跟我走,我也可以給你一個家。”李節(jié)愍毫不遲疑。 “……那還真不太一樣?!?/br> 太不一樣了老板。秦秦淮給的家平淡又美好,全是高興。你說的家,只有死亡和殘忍。 傻子才跟你走哎。 鄭阿常見李節(jié)愍地目不轉睛的注視她,心里發(fā)毛。 李節(jié)愍的眼睛是西方人典型的藍色,湛藍得漂亮。即使沒有深黑色眸子的幽深,卻有著獨一無二的深邃。那雙眼睛經歷了太多沉淀,看過人心詭譎刀光劍影,看過風花雪月豐乳肥臀,什么都看過,什么都知道。 現在這雙眼睛看著她,像是在讀她心中所想。 果然。鄭阿常不服卻必須承認,她還是很忌憚面前人。 李節(jié)愍將鄭阿常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對她所有表現深感惋惜,“Minerva,你真的變了?!?/br> “變了太多,已經不是我的好孩子了?!彼斐鍪郑霌崦嵃⒊<兒诘念^發(fā)。 鄭阿常習慣性警惕,后仰躲開那只祿山之爪。 李節(jié)愍臉上明顯閃過失望。 “我一直想讓你當我的女兒?!?/br> …… 不用了,如果你的女兒像我這樣被壓榨,刀山火海風里雨里,那只能算她投錯胎。當您的狗還差不多。 “你來找我,就為了帶我走?” “當然不。”李節(jié)愍手伸進上衣口袋。 可能是耳畔輕盈的音樂游蕩,讓人心情放松了些許。他忽然記起來,還沒有把禮物送給Minerva。他在商場一眼看中了這個禮物,莫名相信只有Minerva最合適它。 只可惜Minerva已經有別的男人送給她禮物了。 這是他在付賬時,恍然想到的最惋惜的事。 本該令他驕傲的女兒,武器?,F在卻到了別人手中。 一把匕首。鋸齒,小巧,厚重。李節(jié)愍將之推到鄭阿常面前。 “你應該比它還要鋒利?!?/br> 鄭阿常死盯著那把匕首,胃里翻江倒海,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惡心。 還是這樣。 對她永遠都是無情利用。送的東西都這么直白粗暴,恨不能昭告世界宣告她唯一的價值。 “你是孤身一人在這里?”鄭阿常盯著匕首,頭也不抬。 “是。” “那么你沒有能力布置暗殺陷阱威脅等等等等的能力吧?” “暫時沒有?!?/br> “那可真好?!编嵃⒊U酒鹕?,臉色有些難看,“再見?!?/br> 不幸在起身一瞬,迎頭撞上一具魁梧身軀。高大的陰影將她整個兒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