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記憶/當女皇背后的真相/回京
這邊顧初淮心亂如麻,六神無主,她是誰,她到底是誰。 而元慶卻是像個沒事人一樣。 其實她在思考要不要殺人滅口。 顧初淮始終沒想明白,他派人去查了元慶的出身,發(fā)現(xiàn)這個人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雖然上面寫的是從小跟著宋善琦的母親學習醫(yī)術(shù)。 但是村莊有的人卻說,她是老醫(yī)師的故交之女,家族敗落,前來投靠。 信息不是全然對得上,但是大致方向都沒有問題,看起來這才是最真實的消息一樣。 但是沒有什么問題,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自從上次元慶與顧初淮見過后,顧初淮幾次三番打聽元慶的出身來歷,甚至多次遞牌想要登門拜訪,雖然被宋善琦拒絕了。 在宋善琦看來,顧初淮是對自己妻主一見傾心了。 一方面,宋善琦對于自己妻主如此有魅力而感到驕傲,而另一方面,宋善琦又很苦惱怎么去處理這些鶯鶯燕燕。 家里最受寵的是雪奴,但雪奴那般性情才情,頂破了天不過是一個玩物,登不得大雅之堂。 所以宋善琦一向?qū)ρ┡嘤姓疹櫋?/br> 而剩下的一些正經(jīng)出身的,便要苛責許多,不僅要日日向主夫問安,他們的一舉一動也全在宋善琦的監(jiān)視下。 甚至被寵幸后的避女湯,只要元慶沒有看到,沒有明面上阻止,宋善琦都是派得力助手,一個一個給那些男子們喂下去了的。 元慶其實已經(jīng)恢復記憶了,就在那日見了顧初淮以后。 這段時日,元慶盡量避免外出,每日只與雪奴廝混在一起。 如潮水般的記憶確實有點驚人。 兄弟姊妹都死絕了,只剩下了唐微柔與自己。 所以現(xiàn)在朝廷上那位頂替自己的,居然是一名男子。 看不出來唐微柔居然有如此心計,元慶,不,唐一鄂想起那位風華絕代的男子,又想起如今的歌舞升平。 一時間百感交集。 唐一鄂本來以為會世家把政,天下大亂,亡國之君的名字就要扣在自己腦袋上,卻不曾想,區(qū)區(qū)一名男子居然挑起了擔子。 她實在見過唐微柔許多模樣,冷艷的,絕情的,沉默寡言的,屈辱不堪的,還有那讓人臉紅心跳的動情的模樣。 宮中自己本來就有好幾位皇女,唐微柔必定會從中挑一位細心培養(yǎng),不過唐微柔被自己這般折辱,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活著,那豈不是死路一條。 但是想想還是很不甘心啊。 明明自己才是天子,當初整治不了世家確實就是想撂擔子不干了,但如今中央集權(quán),整個天下都是自己了的。 不過這唐微柔著實厲害,忍辱負重兩年還能奪得皇權(quán)。 那…那兩年他豈不是一直在籌謀? 唐一鄂雖然看著像是極盡寵愛唐微柔,但是誰也不知道,在囚禁唐微柔的宮殿里,唐一鄂時不時會拿鞭子抽他,有時候不會讓他吃飯,甚至讓他不著一物然后關(guān)進狗籠子里。 實在是那冷艷的模樣太氣人,后宮之中,哪位男子不是溫柔小意百般奉承討好自己。 只有唐微柔冷著張臉,而且他太能干,死了那么多兄弟姊妹,唐一鄂隱隱記得十皇子也是傾國傾城,那會她還只是皇宮里最不起眼的小小皇女。 那日深夜,她看到十皇子在池塘邊小聲啜泣,如玉的臉蛋梨花帶雨,唐一鄂忍不住寬慰他了一番,那日夜色很深,雖看得不是清楚,但也能感受到了十皇子的美貌。 結(jié)果沒幾日,便聽說十皇子溺死在池塘里,唐一鄂那會膽子小,直接被嚇哭了,并且暗暗發(fā)誓自己再也不去池塘邊玩耍了。 后來長大了,才驚覺,莫不是唐微柔為了自己的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直接溺殺了自己的親弟弟。 雖然皇宮的親情不值錢,但是皇子皇女的生命這般脆弱,也是讓人害怕的。 奪嫡那段時日,唐一鄂天天龜縮在自己院子里不敢出門,生怕殃及池魚。 結(jié)果她們就死完了,就剩了自己。 母皇無奈下只能立了自己做太女,很快母皇去世了,剩下幾個小皇子也莫名其妙病逝。 偌大的皇家,母皇風流多情,本來有數(shù)十位皇子皇女居然就只剩下了自己和唐微柔。 唐一鄂也是后來才聽太傅說過,每任皇帝都擁有一支軍隊,她們活在黑暗里,專門為每任皇帝服務(wù)。 可是,唐一鄂并沒有得到這支軍隊,剛開始還以為是母皇死的早,這下唐一鄂才后知后覺到,多半是在唐微柔的手里。 可是他明明有能力,為什么要被自己強納為妃? 他大可以自己當皇帝,唐朝第七任皇帝就是一名皇子,因為第六任唐德宗無女,再加上她的大皇子文武雙全,可惜的是,唐德宗退位一年后居然老年得女。 傳說大皇子也就是唐優(yōu)宗被逼無奈,最后是將皇位傳給了這位小太女,以正血統(tǒng)。 而唐優(yōu)宗被勒命終身不嫁,后來郁郁而終。 唐一鄂知道那支軍隊的重要性,要不然為什么唐優(yōu)宗這般憋屈,肯定就是唐德宗雖退位但是把權(quán)力緊握在手。 當時就是懷疑唐微柔是不是得到了那支軍隊,唐一鄂雖然也貪圖他的美色,但是這些都是次要的。 兩年的折辱調(diào)教,唐微柔好像是真的不知道那支軍隊,唐一鄂感覺自己救不了這天下,便決定獲得自己的新生,不管了。 現(xiàn)在想來,居然是被唐微柔騙了。 果然男子就是jian詐。 這顧初淮像是沒完沒了一樣,宋家的馬車都被他攔住了好幾次。 現(xiàn)在外面都在傳,宋善琦那入贅的妻主果真好手段,不僅讓jian詐善商的宋大公子服服帖帖,不過與李大家的關(guān)門弟子一面之緣,便引得顧初淮一見傾心,誓死要嫁。 宋善琦現(xiàn)在就恨自己多嘴和妻主提了一句這個顧初淮,現(xiàn)在就像個狗皮膏藥一般黏上來,著實讓人惱怒。 如今是唐裕十一年,剛有了消息,說是當今女皇為六皇子大辦周歲宴,六皇子唐知璋一歲便熟讀詩經(jīng)詞賦,聰慧異常,深得唐靈帝寵愛。 而顧初淮也是此刻被傳召,說是有了治手的良藥。 這邊唐一鄂剛覺得顧初淮很煩,那邊女皇便傳召了,一時心里驚起駭浪。 現(xiàn)在天下已定,這唐微柔該不會準備找自己麻煩了吧。 “妻主,這次宋家成為女皇欽點的皇商,必定是要進京謝恩的。妻主…?您還在聽嗎?” 宋善琦看著明顯走神的妻主,宋家雖本就出眾,但是也絕不會得到女皇欽點甚至被傳召。 后宮似乎已經(jīng)三年多未選秀了。 宋善琦想了想自己家?guī)讉€不成器的弟弟,姿色還是有出眾的,就是性情有些小家子氣,不過反正是送進去做妾的。 只要不是沒腦子,不求為宋家光宗耀祖,不犯大錯便是極好了。 “大概什么時候出發(fā)?“ “盡快,就在這兩日便出發(fā),禮物單子我一聽到消息,便早早備下了。“ 作為地頭蛇的宋家突然間要去皇城,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女皇這些年的手段愈發(fā)雷厲風行。 這次去,除了女皇,還需要拜訪的大臣也還是有一定數(shù)目,妻主是個不愛交際的,在自家這邊,很多商人大臣們都習慣了宋家掌權(quán)人是名男子,但是皇城那邊卻不是。 甚至可能瞧不起宋家,宋善琦不肯為難妻主,只能專門去請自己的叔叔伯伯們幫忙。 這次便當做讓妻主出門散散心好了。 “阿琦你安排便好?!?/br> 于是,宋家這一大批人浩浩蕩蕩便向皇城出發(fā)了。 到了皇城,便遞了牌子,請求女皇傳召。 不過女皇像是遺忘了他們一般,宋善琦只管在皇城住著,倒也不驚慌。 唐一鄂對著鏡子撫摸自己的臉龐,雖記憶恢復,但這容貌還是吃了秘藥之后的樣子,就算與唐微柔見面,也是認不出來的。 但是如今這情形,唐微柔肯定是知道自己行蹤的,還有那六皇子,唐微柔居然敢混淆皇室血脈,自己雖有唐微柔的致命把柄,但是很有可能自己來不及告訴大臣們,便一命嗚呼了。 唐微柔暫時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不過他到底想做什么呢?是怕有朝一日身份暴露,拿自己當傀儡,還是對自己有情? 唐一鄂懶得再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并不怕唐微柔,也對那皇位沒想法,本來就是被趕鴨子上架。 況且如今的生活安逸自在,她對皇宮的皇子皇女又沒多少親情,實在是沒有讓她牽掛的。 除了她的王夫。 王夫是唐一鄂還是皇女時便定了下來的,是一名溫潤如玉的男子,雖然他是自己死后,應(yīng)該名正言順合葬的夫。不過他對自己怕是沒有什么感情,畢竟聽說他是有心上人的。 母皇怕是棒打鴛鴦了。 所以自從成婚后,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唐一鄂從不寵幸王夫。 好在他格外優(yōu)秀,這都能生下了兩名皇女。 皇嫡長女便是太女,在唐一鄂印象里好像性格還是蠻沉穩(wěn)謙遜的,畢竟王夫是前太傅之子。 所以…皇宮里根本沒有唐一鄂應(yīng)該cao心的事情。想到這里,唐一鄂也就釋然了。 在皇城住了大半個月,雖然未有傳召,但卻聽到了顧初淮以下犯上,被鳩死,這還算個好消息。 唐一鄂身邊的男子,便只帶了元思喬與雪奴,后院還有誰,唐一鄂早就記不清了,反正也都無關(guān)緊要。 雪奴靠在榻上,唐一鄂枕在雪奴腿上,吃著雪奴剛剝好的葡萄,元思喬跪在元慶腳邊輕輕地捶著腿。 屏風外面是有人正彈著琴,不過堪堪入耳。 突然想起顧初淮彈琴倒是好聽,可惜人已經(jīng)沒了。 唐一鄂突然覺得顧初淮死了,不是一個好消息了。 好歹也是曾經(jīng)自己寵幸過的男子,唐微柔憑什么處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