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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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清清的小巷里吹來一陣煦風(fēng),卷著地上的花瓣翻了好幾個圈,連枝頭尚還開著的粉嫩桃花也被吹落下幾瓣,飄著飄著落在現(xiàn)身小巷的紅裳裙腳邊。 “是你……”墻檐上,如舊坐著的妙齡女子一眼認(rèn)出了他,一襲粉衣陷在越過墻頭的花枝里,如似花嬌,笑盈盈看著來人道:“你又來了?!?/br> “我來謝謝你?!彪S緣仙邊走邊道,走來檐下?lián)]袖拱手一拜,抬眼正好對上她笑盈盈的眼,于是笑道:“若不是你,我還找不到他?!?/br> “找到就好……”墻上的女子低頭喃喃著,拿起一小截花枝又在發(fā)髻間摸索,安簡見狀飛身上去幫她扶穩(wěn)戴好,女子問他“好看么”,他道“好看”,女子低著頭撫袖一笑,好奇問道:“那后來呢?” “自那之后啊……”隨緣仙盤腿坐在了她的身邊,無奈嘆了口氣,卻是樂呵呵地說起了那日之后的事,他道:“小道士還是一見我就跑……” 自那之后,安簡便纏上了小道士,安安靜靜的道觀總會響起樂慕一驚一乍的叫喊,或是前院打掃時、或是灶臺邊做飯時、又或是后院菜地澆水時,他總陰魂不散地突然出現(xiàn),神出鬼沒地耳邊問著“你答不答應(yīng)我”,而樂慕總是被他嚇到,從向他丟符紙、丟鹽巴、念各種書中咒語到被他追得滿院跑,捂著耳朵撞進(jìn)師兄的懷里,可師兄們也只會拍著他的背說“沒事了、沒事了”,因?yàn)檎l也沒見過他說的“妖怪”,也只能笑著習(xí)以為常。 檐廊下,隨緣仙追著小道士跑過了一個個石雕漏窗,樂慕大叫著問他“到底想干嘛”,安簡緊追不放地回他“你讓我住下來,我就告……”“砰”地一聲撞上拐角的一堵墻,小道士抬眼一看,趕忙彎身行禮道了一聲“師父”,而隨緣仙扶了扶額頭,抬眼便看到一身白衣翩然、束發(fā)長冠的冰冷道長,寒眸盯了他一眼,又看向去樂慕問道:“這位是?” “稟師父,他、他……”小道士低著頭支支吾吾,這么多天還沒問過他名字,隨緣仙見狀拱手道了一句“在下安簡”,隨后忽然裝作淚眼盈盈,袖口抹在眼側(cè)楚楚可憐道:“道長有所不知,其實(shí)我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一直以來都是居無定所、饑一頓飽一頓,直到我遇見了小道士,他說道長定會可憐我、收留我,我……嗚……” 隨緣仙一邊裝哭抹眼淚,一邊偷偷朝樂慕使個眼色,小道士木木訥訥點(diǎn)點(diǎn)頭,無奈正要開口,卻見道長冷冰冰地擦身而過,猶如一道寒風(fēng)走過他倆間。安簡赫然一回頭,偷偷在身后并指施去一道法術(shù),長廊中拂去一陣煦風(fēng),吹起顧秋身后長發(fā)上的羽鶴飄帶,而他翻飛而起的袖口里空空蕩蕩,手腕上并沒有系著紅繩,讓安簡心中疑問著實(shí)加深:奇怪,他的腕上沒有我的隨緣符,為何還能看得到我?他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呵呵……”小巷里響起著女子的笑聲,眼睛里滿是歡快,垂眸時才有些落寞,低聲道:“真好,他看得見你……” “你呢?一直坐在這里做什么?從我那日見你,你便在這兒,在等人?”安簡轉(zhuǎn)頭問她,她含笑搖了搖頭,摸摸頭上發(fā)髻又問他“好看么”,他回道“好看”,而女子轉(zhuǎn)頭看到了他頭上的朱玉簪,笑著順嘴夸了句“你的簪子也好看,不似現(xiàn)在的樣式”,安簡驀然摸了摸頭上的玉簪,道:“可我卻不知哪來的……” “你叫什么名字?”忽地隨口一問,女子笑盈盈倚進(jìn)花中,好似開得最盛的那一朵嬌花,而安簡驀地又指了指自己道了句:“安于簡樂,簡于安世?!?/br> “我問你的是名字,叫什么……”女子笑著反駁,撫過花枝靠在臉側(cè),隨緣仙看著笑了笑,溫柔且悠然答道:“我不是告訴你了……” “八個字?” “不是?!?/br> “前四個?” “也不是。” “后四個?” “更不是?!?/br> “安簡。”隨緣仙見她猜不出,一語道破告訴她,而后仰頭看去艷陽青空,想起了坐在石龕上的日子,呼了口氣,悠悠說道:“我自己取的?!?/br> “你呢?叫什么名字?”隨緣仙回頭反問她,她樂得埋進(jìn)花里,藏不住一心歡喜,卻又道著:“下回,下回來我告訴你。你把你的故事告訴了我,下回,我也把我的故事說給你聽……” 暮春三月,煦風(fēng)吹過花枝間,女子笑得藏進(jìn)花中,婉轉(zhuǎn)動聽的像清鈴,而安簡僅是看著她便不由地跟著一起笑,輕聲樂道:“好?!?/br> “樂什么?” 天界紅喜宮里,月老正一臉悠哉地跪坐在軟墊上,雙手間捧著一杯熱茶,不緊不慢吹了吹熱氣,故意繞著彎地又問了一句:“什么慕?” “樂慕、樂慕……”方木小茶幾另一端的隨緣仙雙手拍在桌上,不耐煩地道了一句“老頭,你別跟我裝耳背……”,身子前傾盯著桌對面的他,伸手指了指那處的書案說道:“那日、我看見了,你寫的名字?!?/br> “看錯了。”月老回得輕巧,閉上眼品了口茶,再睜眼時悠悠道:“我寫的又不是他,又怎會知他……” 說著,月老騰出了一只手也指了指書案,卻又順著指去了書案后的卷堆,從左到右一一劃過解釋起那幾摞卷軸的區(qū)別,道:“喜結(jié)連理的、有緣無分的、生死離別的……都沒有他,我這的確沒有他,還能騙你不成?” “怎么會……”隨緣仙委委坐下身去,紅裳般的云霧散坐在了軟墊上,垂著頭連連道:“怎么可能”、“你掌管的是人間姻緣,怎么會沒他”、“他應(yīng)該在啊……” “可他沒有……”月老趕忙搖了搖頭,放下了飲過半的茶,杯中的倒影映著他半睜半閉的眼,一圈圈地劃開去波紋,而他徐徐道:“他啊,命數(shù)是個無媒兒,此生注定孤老終生、姻緣無果啊?!?/br> “這么慘?”安簡聞言抬起頭,一時不知是可憐他還是嘆息他,紅眸一轉(zhuǎn),似想到什么般瞥了眼卷堆,道:“那……顧秋呢?那個冷冰冰的道長,他的姻緣又在哪一摞里?” 說到此處,隨緣仙有些好奇,月老卻搖了搖頭說“他也不在這里面”,安簡不由一笑,問道:“他也是無媒兒?” “非也……”月老回頭看去卷軸,眉目淡然道:“他的……還不到時候?!?/br> 臭老頭—— 不由鼓嘴嗤鼻地嘟囔著又生怕他會聽見,安簡知道即便再追問下去,老頭也只會用一句“天機(jī)不可泄露”輕松打發(fā)了他,什么天機(jī)不可泄露,分明就是他死藏著不說,別以為他不知道。 “什么?”月老回過頭看他,一臉的早已全都聽見的表情,道:“你啊你,別以為我沒聽見……” “真無趣……”安簡雙手搭在了桌邊,無趣地將下巴抵在手指上,驀地想起了巷子里的桃花,又驀地想起了坐在花中的她,沒來由地嘴角含笑道了句:“巷子里的桃花,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