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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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陽此地,發(fā)源于沉陽河,位于海河相交之地,為九大派之一風情渡的勢力范圍。 大部分城鎮(zhèn)水道交錯,魚產豐富,幾乎隨便找一個小鎮(zhèn),站在高處眺望,都可輕松溪。欣賞到水天一色的美景。 沉陽界內多水少山,人口多匯于交通便利、水產豐饒的水道兩側,僅有的幾座山巒寂寥地站在犄角旮旯里,日常毫無存在感地灰頭土臉著。 其中人口寥寥,與繁華的風情渡相比,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幾乎被沉陽人民遺忘在腦后。風情渡亦是常年對此地不聞不問。 空稷山,就是其中之一,山腳下灰禿禿的一片小樹林有氣無力地圍繞著一座小村莊,這是方圓百里唯一的人煙,名為空稷村??震⒋逯胁贿^百戶人家,唯一的客棧來福客棧日常生意慘淡,門可羅雀,靠著來體驗生活或旅游的城里人維持生計。 進了小鎮(zhèn),沿著村里唯一的一條路直行,不多時便能看見這座年久失修的建筑。 盡管常常是無人問津,門口依舊不屈不撓地掛著一條灰撲撲的旗子招徠顧客,也堪堪昭示著生活的不易,空稷村村民也對此習以為常。 然而今日,情況卻與往日大大不同,幾乎叫空稷村居民跌掉下巴。 只見狹小破爛的大堂里,一穿粗布麻衣的小二小心翼翼地來回穿梭,為不知從何而來的貴客們添茶倒水。 從來沒有一日內接待過五位以上客人的小客棧,未曾想有一天竟被盈門的顧客擠滿了大堂,真真如老牛拉車,不堪重負。 僅有的幾套桌椅板凳早已被坐滿,有些人甚至沒地方坐,只得倚站在一邊。 店伙計忙前忙后,一刻不停,但礙于室內古怪的氣氛,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店老板更是滿面愁容,不喜反悲。這小小一座破廟,哪里容得下這么多尊大神,更何況這些個大神們個頂個的古怪:有互相打量的,有四十五度角望天的,有閉目養(yǎng)神渾身冷氣快結出冰花的,有盯著每個人口中念念有詞的,有始終面帶微笑仿佛半永久的…… 身上還都帶這些讓人看不懂的物件,一把黑沉沉生滿鐵銹的劍也就罷了,還有腰間掛了一排五顏六色瓶瓶罐罐的,有背了一只巨大的沒有弓弦的金色長弓的,有一刻不停在手中把玩一柄月牙彎刀的…… 真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牛鬼蛇神,齊聚一堂。 室內古怪的氛圍已存在好一會了。 這些貴客大約都是這幾日間趕到此處,雖說大部分人好像彼此陌生,但也有不少,似乎相熟。 并且這些人中間,有用刀的,有用劍的,有用毒的,有用藥的,十分齊全,雖讓小鎮(zhèn)村民一頭霧水,彼此間卻都心照不宣。想來,就是來此赴剪水書院之約的一眾各派精英了。 如剪水散人信中敬告,要齊聚九大派的各路英雄好手,以及各路散修之后,待日落黃昏之際一同入山,或遲或早或單打獨斗皆無法順利進山。 是以,才有了這么詭異的一幕。 店小二一邊毛手毛腳地擦著柜臺,一邊偷眼瞧著這幫不速之客。心想小鎮(zhèn)往后十年的談資估計都匯聚在此處了,卻不知道自己還是想得保守了些…… 他自以為隱蔽地一個個打量過去。嚯,這刀,真夠威風!比歐陽大廚的御用愛刀還好看……就是黑乎乎的,而且是不是太鈍了點?刀上還刻著什么字!額……一個日!還有……還有一個月字!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日月神教?還有背大刀的那人,一直黑著臉,跟他的刀如出一轍…… 一個店小二的心理活動,黑面人自然是無從得知,依舊閉目養(yǎng)神。其余諸人也各自靜靜等待。只有少數相識或是結伴前來的在低聲交談,不過此地人多眼雜,不過說些不痛不癢的廢話罷了。 角落里,一纖細的少女整個人都罩在藏青色的斗篷里,幾乎和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 只見她修長蒼白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茶杯,一會兒輕輕轉動,一會兒來回搖晃,杯中幾片破碎的茶葉也隨之浮浮沉沉。少女淺金色的瞳孔微微閃爍。 未幾,那少女似乎找到了什么重要的節(jié)點,手指靈活的一轉,瞬間將那茶杯反扣在茶托上,緊接著一手扣住杯身,另一手捏住杯底輕輕轉了三圈,這才掀開茶杯。 一見那杯托中殘留的茶葉形成的圖案,少女眉頭微蹙,不禁低聲“咦、咦”了兩聲。 只是她聲音雖輕,卻早因奇特的行動吸引了不少目光,此時更引了不少無聊人注目。 更何況,從她踏入門口之時,烏發(fā)金瞳,藏青云袍,星月銀紋,如此大大方方,如何能不知她正是來自以占卜之術名震江湖的汰末梵岳樓? 梵岳樓眾多占卜師中,多以占星為主。通過夜觀天象,觀察無數繁星的運行軌跡、微妙的變化,以此預測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成王敗寇。 還有少部分占卜師,不屑于所謂正統(tǒng)的占星之術,認為皆虛無縹緲的星辰卜塵世之勢不可靠,因此往往另辟蹊徑,或通過花草蟲鳥,或通過鬧市喧囂,探索不同的占卜方式,做出自己的預言。 在這個過程中,有人一敗涂地,心智迷亂,從此再無翻身之時;也有人一鳴驚人,自成一派,成就一代宗師。 開山祖師何其艱難,天賦、毅力、機緣缺一不可,千百年難得一遇。 而這一代梵岳樓弟子之中,便出了這樣一位開山祖師級別的人物,名為談氏棵,身世成謎,卻天賦極高,深受器重,未及弱冠便登梵岳樓首席預言師之位,甚至名頭隱隱壓過其授業(yè)恩師、梵岳樓樓主吳沅子老先生,可謂后浪的后浪了。 傳說談氏棵預言從未失準,且能達到驚人的細致。須知占卜乃何其飄渺之事,能卜準大概已是不易。大多數人是一生也無法入門的庸才。 而談氏棵此人,最可怕之處還不在于此…… 梵岳樓在九大派中地位十分特殊,樓中弟子既沒有戰(zhàn)斗技能,也非醫(yī)師,而是靠著神秘的占卜預言之術占有一席之地。 雖說梵岳樓常常因為所修之法較為“雞肋”被詬病為無用,但此次參選“仙首”,調度統(tǒng)領百家之事,與梵岳樓之能竟有些不謀而合,優(yōu)勢天成。 想來梵岳樓也希望借此機會,一雪前恥,因此必會派出其鎮(zhèn)樓之寶——談氏棵。 此時此刻,這位名頭極大的占卜家略施小法,吸引了明里暗里不少關注,又顯露出神情不豫,難免因引人揣測,剪水之約恐生變故。 再看這小小一方客棧之中,有心人一算便知,修真界精英幾乎齊聚,九大派之中已齊了八派,各派皆派出心腹弟子,勢在必得,這仙首之爭,恐怕是不得善了。 這廂來??蜅V酗L云涌動,那邊最后一派的希望還在炎炎烈日下暈頭轉向,不知所蹤。 凌晨時分才將將踏入沉陽地界的廣寒居首席弟子、馮姚之光、暗器大戶阮從衣阮公子,此時此刻,再次深深意識到了自己路癡的屬性是多么地惡劣。 從日出到現(xiàn)在已走了好幾個時辰了,他還在幾座(至少在他看來)一模一樣的山間轉來轉去,在熱情似火的驕陽底下幾欲吐血。盡管進山前詢問了附近人家,問清了空稷山的位置、樣貌,詳之又詳。但路癡不愧是阮某人,比著地圖也能找錯,知道方位亦不妨礙迷路。 口干舌燥、精疲力盡之際,阮某人簡直對那位無端端搞事情的大神咬牙切齒,當然他沒意識到這可能是他自己的問題,其他大大小小的門派弟子都毫無困難地到達了目的地,只有阮某在此怨念:“什么遠古大能,救世圣主,不就是個老妖精么,都活到這把歲數了,還不斬斷紅塵,安生養(yǎng)老,天天把蒼生掛嘴邊……” 前方一棵蔫蔫的歪脖子樹,耀武揚威地昭示著這個路口顯然來過,更令人沮喪的是,只怕是還不止一次來過。 不過此時此刻,阮從衣不僅不垂頭喪氣,還大喜過望,一下子蹦了起來。原來這歪脖子樹下,正端端正正的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