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不好意思,親錯人了
方洲如坐針氈,低著腦袋和碟子里的麻辣牛rou較勁,折騰良久,抬起頭說道:“我想喝酒?!?/br> 尹兆霖撈羊rou卷的勺子不停:“可是這里只有普普通通的國產啤酒,可沒有你要喝的什么什么黑啤啊這個那個的?!?/br> “哦對了,“他沖方洲露齒一笑,“有漢斯小木屋?!?/br> 方洲聽都沒聽過這個菠蘿啤的名字:“那我來兩瓶好了?!?/br> “嗯嗯你自己點自己點。” 尹兆霖低頭劃拉開手機,給葉曦文發(fā)了個定位,嘴里嗯嗯啊啊地答應了。他根本沒聽清方洲說了什么,隨手抄起塞在兩層木頭菜架夾層里的紙質點菜單丟給他。 方洲:!! 方洲:“你剛才不是這么說的,你又騙我!” 尹兆霖迷茫地抬起臉:“哈?你為什么說又,我也就剛才騙了你一下啊?!?/br> “陪你喝,陪你喝就是了嘛!” 作為多年發(fā)小,方洲當然知道尹兆霖不勝酒力。但看他雖然沒拍胸脯作保證,卻一副“果啤沒什么大不了”的樣子,加上他心里還憋著一股無名火——好好的尹兆霖怎么就忽然變成同性戀了——也就沒有阻攔。 可等葉曦文趕到時,落入他眼里的尹兆霖,不僅已經臉紅紅地支著腦袋靠在桌邊,還要呆呆地陪對面臉不紅氣不喘的方洲吃飯。 葉曦文眉頭緊鎖,緊貼著尹兆霖坐下來,纖瘦但有力的胳膊從他后腰繞過,把他攬進懷里。而尹兆霖早已習慣葉曦文身上淡淡的氣味和體溫,被摟進懷里時半點抗拒也沒有,歪著腦袋蹭了蹭,把自己擰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倚靠著。 方洲只覺得空氣里男同性戀的濃度驟然升高,嗆得他差點把自己憋死,眼睛都快要瞎了。不等他說什么,葉曦文先開口了:“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他不能喝酒嗎?” 葉曦文語氣里的不耐煩和保護欲,讓方洲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你什么意思?我當然知道!他自己要陪我喝的!” “哦,所以是尹兆霖明知道自己喝不了,還要逞強,硬拉著你陪你喝的?” “……” 方洲攥緊了手中錘目紋的玻璃杯,竟然覺得那杯子上的紋路,讓他的手有些打滑。 此刻葉曦文和之前在醫(yī)院時的裝束打扮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只是他收起了工作時間里鼻梁上架著的那副平光眼鏡。沒了鏡片的阻擋,他朝方洲投過來的眼神就更扎人了,猶如有形般刺在他身上。 “尹兆霖不會喝酒,外食的時候幾乎沒有主動碰過這種帶酒精的飲料,”葉曦文把醉得上頭的尹兆霖更深地扣進懷里,“你既是他的朋友,又是個成年人,不該在別人提出疑問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推脫責任吧?!?/br> 話畢,他揚了揚嘴角露出個禮貌客套的笑容:“當然,我也有責任。我聽他說和朋友吃飯,以為他的朋友應該不會那么任性拉著不能喝酒的人一起喝,就沒提醒他不要碰酒精?!?/br> “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br> 他扶著尹兆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了方洲一眼,轉身欲走。 “你話里話外,不就是想說我不成熟、幼稚,”方洲咬了咬牙,把杯子重重敲在桌面上,“可是你又好到哪兒去了?道貌岸然,他大學還沒畢業(yè)!你們……你就不,你就不覺得自己過分嗎?” 他說話聲不大,刻意維持了三個人之間蛛絲般的體面,葉曦文腳步一頓,半側過身來,說道:“你究竟是真的為了他好,還是為了你自己如意,只有你自己知道?!?/br> “不過有一點你說得沒錯,我也常常覺得我過分。但既然是我對不起尹兆霖,我會想辦法彌補他的,就多余你cao心了?!?/br> 尹兆霖半靠在他懷里,忽然低低地叫了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葉……“ 葉曦文緊了緊抱著他的胳臂,先扭過頭和他咬了兩句耳朵,才轉回來低聲對方洲說道:“我們先走了?!?/br> 他是真喝了不少,桌上空瓶好幾個就不說了,從臉頰暈開的紅一直蔓延到脖頸以下,整個人窩在葉曦文身上,既軟綿綿,又沉甸甸的。 葉曦文手腳輕柔地把他扶進副駕駛,關上了車門打算繞到另一側去開車時,就看見尹兆霖的手掌貼在車玻璃上磨蹭,殷紅一片的臉也湊近了,紅潤的嘴唇急切地一張一張的,聽不清在說什么。 他從車頭繞過來,尹兆霖醉醺醺的眼神就跟了他一路。 等葉曦文上了車,還沒在車里坐穩(wěn),就被熱騰騰的小醉鬼黏上了。纏著他索吻求撫摸,他那段精壯結實的腰身不停扭來扭去,輕薄的夏天衣物在屁股上繃得緊緊的,勾出渾圓飽滿的輪廓。 葉曦文邊安撫他邊把他往外推,不想讓正副駕駛之間的中央扶手硌到他。 “熱……” 車載空調24度。 葉曦文按住他的大腿,用上哄小孩的語氣:“寶貝乖乖的,回家再脫好不好?” 尹兆霖靜止了一瞬,葉曦文便松了口氣打算抽回手來開車上路,不料尹兆霖張開大腿,把他的手夾進腿縫里去了,有一處格外幼嫩濕熱的小嘴隔著短褲壓在他手背指背上。 他僵了幾秒,下腹如同火燒。 好在這姿勢奇怪得很,把尹兆霖硌得不適,于是他很快就嫌棄起來葉曦文的手,把它揪出來丟到一邊,還給了葉曦文。 “你帶身份證了嗎乖寶貝,”葉曦文踩下油門,面不改色地誘哄,語氣卻有點急,“我們去開房吧?!?/br> “……” “出來吃飯……帶什么、身份,證……” 尹兆霖把臉皺成一團:“為什么,開房…開房,嗝,你要、要干嘛?” 他打了一個酒嗝,車內彌漫開來一股甜蜜的菠蘿香。還不等葉曦文說什么,他先把臉湊了過來,努力睜開混沌的雙眼:“你長得有點…嗯……” 葉曦文:“有點什么?” “有點像我,老公…” 他隱約覺得葉曦文剛剛和他接吻時有點冷淡,猶豫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傻呵呵地笑開了:“不,不好意思,剛才好像親錯人了……” 葉曦文目不轉睛地看路,開車,順便逗他:“你才多大,就結婚啦?” “還,還沒有,呃,他好像…還沒變成我老公……” “……好像?” “是…不是……但是,嗯,他喜歡我叫他老公?!?/br> 他這一串是不是但是的,很難讓人聽懂。 “嗯?” “……每次那個,我叫他老公,他都、都很用力…頂得我,好鼓……” 葉曦文忍無可忍地在等紅燈的路口扭過臉來,想要教育教育尹兆霖,在外面不要口無遮攔什么話都說,卻發(fā)現小醉鬼腦袋一歪,正對著他的方向睡著了。 仔細湊上去聽,還能聽見平穩(wěn)的呼吸聲。 “…唉?!?/br> 葉曦文看了看他,無可奈何地伸手捏一了把他的臉,駛過了路口:“你是小豬嗎,在哪都能睡得著。” 尹兆霖酒量不行,但酒品還不錯,真喝多了就乖乖地一躺,不喊不叫的,也不打呼嚕。 他在車上睡得香甜,被撩撥起性欲的葉曦文也沒覺得有多受苦——只要尹兆霖不湊過來摸他鬧他,忍一會兒也就海闊天空了。 他一向比較能忍。 只是抱他回家費了點力氣,尹兆霖一身分量十足的健壯肌rou,等葉曦文把他半摟半抱半拉地弄進家門,自己額頭上已經覆上一層薄薄的汗珠。 葉曦文的房子里到處充斥著主人的氣息,也不知道尹兆霖是睡飽了,還是聞到了熟悉妥帖的味道,朝客廳走了沒兩步就轉過身把他撲在門上,仿佛忽然認清了他是誰,半闔著眼哼哼唧唧地撒嬌道:“老公……” 他閉著眼睛,整個人擠進葉曦文的懷里,用自己guntang的嘴唇尋找葉曦文的嘴唇,他的眼睫毛微微顫抖,邊啄吻對方柔軟的唇瓣邊哼道:“到家了…” 葉曦文雖然聽不清他在哼什么,但覺得聽起來尹兆霖還挺開心的。 反正可愛的醉鬼嘛,要么是遇到好心人送他安全到家,要么是遇到老流氓把他吃干抹凈,吃之前還不忘涂點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