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兆霖的口腔很干凈，沒有什么異味，甚至還殘留著非常細微的青檸牙膏的味道，葉曦文也說不好他是為什么會得了蛀牙，或許就是尹兆霖非常喜歡吃甜的，又有那么一兩次刷牙時不夠細導致的。

    口罩遮掉了葉曦文的大半張臉，他的眼神正經(jīng)術式標準，就是醫(yī)院的監(jiān)控也錄不出他什么異常。得虧葉曦文的職業(yè)道德一馬當先替他守住了他的大褲衩子，無論腦子里是些什么想法，手都很穩(wěn)，小小的補牙手術做得又快又輕。

    只是不管他再怎么醫(yī)術精湛，替尹兆霖拔掉一顆牙里壞死的三根牙神經(jīng)時，尹兆霖也要實打?qū)嵉靥廴隆?/br>
    那股痛楚尖利地擦過尹兆霖的太陽xue，又因為這疼太短暫，僵了一瞬后緩過來也不好意思再做什么反應，只有眼角溢出來細細的水痕，表示這具rou體剛剛有經(jīng)歷過一些十分科學又必要的蹂躪。

    他好動，平時在籃球場上和人家赤膊也沒少皮rou傷，覺得這一下也算不了什么，這會兒人在葉曦文的案板和刀下躺著，心思都在嘴里，更沒發(fā)現(xiàn)自己滲出了幾滴眼淚。

    只有正對著他的臉，又開著照明性極佳的澄明手術燈的葉曦文，一眼就看到了他眼角的淚痕。他的心跳很短地滯后了一拍，就若無其事地拿過先前對著尹兆霖的藥單子準備好的材料管，讓尹兆霖漱了個口，重新開始將尹兆霖的牙補完整。

    葉曦文已經(jīng)三十歲了，他長得漂亮人又挑剔，無論是戀愛還是單純的rou體經(jīng)驗都算不上太多，有過幾次罷了，很少能對著別人連續(xù)失控好幾次。

    添添補補后，他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指伸進一根去摸尹兆霖那顆修整過的牙，其余幾根手指隔著一層薄薄的手套貼在他的臉上。

    尹兆霖完全是副青春陽光的大男孩模樣，整個人一看就是常年被陽光沐浴濯洗著，卻也沒什么光老化的痕跡留在身上，麥色的軀體只透出健康的活力感。

    他臉上的皮膚又緊又韌，葉曦文忍不住趁此多摸了幾下，尹兆霖只張大嘴巴，垂著眼睛躲過手術燈刺眼的光線乖乖任他擺弄。

    這一摸不打緊，又摸到尹兆霖鼓鼓的牙rou下yingying的，或許過段時間會有智齒萌出：“沒拍片子不好說，不過很大可能還會再長牙，不要經(jīng)常舔那邊沒長出來的牙，會歪?！?/br>
    “是智齒，覺得不舒服的話就過來拍片子?！?/br>
    尹兆霖有口難言，鼻腔里發(fā)出嗯嗯的應答聲音。

    葉曦文把手抽出來換了副手套，拿出打磨材料的器械來：“咬咬，看有沒有哪兒不平或者不舒服，幫你處理一下?！?/br>
    尹兆霖合起牙齒，像那種小孩兒玩的摁一下就會咔嚓咔嚓地咬人的小鱷魚玩具一樣空咬了幾下，張開嘴用濕潤糜紅的舌尖在多余的地方掃了掃。

    他口齒不清地城門大開，給他展露自己脆弱的黏膜，說：“這里?！?/br>
    “有點太多了?！?/br>
    葉曦文的尷尬緊張迫不得已地持續(xù)到了手術結(jié)束，補完牙后尹兆霖爬下手術床和葉曦文道別，好在他坐著又有白大褂遮擋，尹兆霖也沒太注意他，說了謝謝就急忙往外走，出門的時候尹兆霖急匆匆的，掉了學校統(tǒng)一發(fā)的醫(yī)保卡。

    葉曦文晚上下班鎖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地上有張卡片，朝上的那一面印著眼熟的N大大學校園，這所學校就在他上下班的路上，無論是他開車還是坐地鐵都能經(jīng)過。他把卡片翻過來，彩色的大頭照上尹兆霖樂顛顛地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旁邊印著尹兆霖的一些私人信息。

    還挺憨的，葉曦文想。

    他理所當然地在回家路上順道去給他的小病人送醫(yī)保卡，葉曦文沒怎么來過這所學校，對著手機上的地圖找尹兆霖的宿舍，七拐八繞地來到了cao場上，路過時cao場旁的露天籃球場人聲鼎沸熱鬧得很，夾雜著高亢嘹亮的歡呼尖叫聲。

    葉曦文只瞄了一眼就站在球場入口邊不走了，一個矯捷的身影躍起扣了個籃，裁判翻過比分牌吹響了哨子，那個人從空中落下時球衣掀起大半，露出線條流暢的腰身來。

    他折回來大汗淋漓地跑向場地中間，和隊友興奮地擊掌，是尹兆霖。

    現(xiàn)在是正當時的夏季，葉曦文站在場外的樹蔭里，身邊三三兩兩地走過結(jié)伴攜手的小情侶。大學校園里的面包房從不會缺少客流量，甚至現(xiàn)在還沒停止烘烤的機器，空中飄來黃油和白糖融化、起泡，高溫膨脹后散發(fā)出的香氣。

    葉曦文的角度能看見尹兆霖的側(cè)面，清晰有力的下頜和脖頸的線條非常明顯。

    尹兆霖的球衣很寬松，又是側(cè)著身子對他，隔得老遠只能看到一片漂亮的蜜色，但正因為缺少細節(jié)才引人遐思，尹兆霖的胸很鼓，他躺在手術床上葉曦文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胸應該可以圓潤地把球衣上半部分撐得滿滿當當，胸腹之間的落差顯得他的腰比實際圍度細許多，也顯得那邊的料子很多余，一截精壯有力的腰身就掩在衣服底下。

    尹兆霖說了幾句什么，就轉(zhuǎn)過身往這邊走，和葉曦文打了個照面。

    今天葉曦文給他做手術時沒有摘過口罩，他只覺得這個陌生男人長得有點太漂亮了，沒忍住地多看了兩眼，對葉曦文友好地笑了笑。

    沒想到葉曦文出聲喊他：“你是尹兆霖同學嗎？”

    他的步子停了，站在場外疑惑地回頭看，對方遞來一張熟悉的卡片，他啊了一聲，很快想起來這張卡丟在了醫(yī)院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本來想過幾天再去找的。

    他伸手接過醫(yī)?？ǎ瑳_葉曦文笑：“是我，真不好意思，您是今天做手術的醫(yī)生嗎？還給我送過來，這也太麻煩了吧。”

    “不麻煩，我順路來的?！?/br>
    葉曦文剛想再說什么，尹兆霖的幾個室友這時候忽然冒出來，還沒看到葉曦文，幾個人先摟住了尹兆霖問他今天球打得怎么樣，什么時候和他們?nèi)ネ饷娉燥?，才看見旁邊站著一個高挑的漂亮男人。

    尹兆霖借著自己一身是汗不著痕跡地躲避和室友的肢體親近，他的身體很敏感，不要說現(xiàn)在他內(nèi)褲已經(jīng)濕答答地黏在身上了，平時也總是小心躲開這種男孩子之間普通的打鬧接觸。

    尹兆霖的室友不像葉曦文，沒那么多心思在他身上，當然沒注意，反而對葉曦文笑嘻嘻地調(diào)侃：“這是你哥嗎小霖，和你長得一點也不像?。　?/br>
    “不是，我今天不補牙去了嗎這是我那個醫(yī)生，給我送醫(yī)?？▉砹耍彼胗浿~曦文專門來一趟的事，扭頭對室友說，“今天我就不去了吧，改天？我得謝謝葉醫(yī)生幫我……”

    葉曦文卻擺擺手：“不和你室友去總不會是要請我吧，你還在讀書，我怎么能受你的請？”說完不等尹兆霖開口，又補了一句：“你們是約好的，反而是我來得晚太打擾，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們一起去，我來請。正好我也還沒吃飯?！?/br>
    他這話說得熟稔自然，也確實沒誆尹兆霖，他是下了班就來給他送東西，沒顧上在醫(yī)院食堂吃晚飯。

    尹兆霖的室友當然沒什么意見，也沒覺得葉曦文有什么奇怪，他們平時和尹兆霖相處時也都舒心愉快，又沒聽見他們倆在籃球場邊的對話，只以為是和尹兆霖私交不錯的醫(yī)生，并不知道今天還只是兩個人第一次接觸。

    尹兆霖當然更是不疑有他，本來他就在想怎么感謝葉曦文的，對方看起來溫柔可親，想來就算他請客也不會刁難他，而他家庭條件尚可，也不至于請不起醫(yī)生一頓飯。只是現(xiàn)在他打完球一身汗，室友聚餐當然不介意等他一會兒讓他洗個澡換換衣服，葉醫(yī)生應該，也不會介意吧？

    打球時不覺得，現(xiàn)在注意力轉(zhuǎn)移，他就覺得身上還是太難受了。

    他打球時很專心，盡管球衣球褲都是寬大涼爽的衣服，也不可避免地出了好些汗，那個窄短的陰縫又在粘粘糊糊的了，股間又熱又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