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俠的自白
番外篇 等一朵花開 大俠在成為大俠前是個小可憐。 從小父母雙亡,飽嘗世間苦澀,掉過懸崖,失過憶,還被大門派的漂亮姑娘騙過心。 俱往矣。 因為窮怕了,所以對每一分來之不易的錢都分外珍惜。一套皂衣能穿兩年,新衣服也只在出活動的時候穿穿。 他曾經是見過劍客的,在十來歲的時候,那時候他還在大門派里做外門弟子,每天打掃劈柴做飯。而劍客,劍客那時候還不是劍客,他是一個到大門派做交流的小門派的少主。 穿著一身干凈的白衣服,矜傲,不通世事。在和其他人發(fā)生矛盾時也只是眉頭緊皺,半天才憋出個:“你血口噴人...” 大約是劍客那一副皮囊太惹人注意,招了不少愛慕的目光,以至于他在眾門派公子當中被孤立了。這些人老愛玩些誣賴他人偷竊的把戲,以期破壞此人在女神心目中的印象。 劍客短于口舌,又或許是懶得與旁人爭辯,他的不理會惹得那些惡作劇的人越發(fā)猖狂。 大俠幫了劍客一把。 這次的援手在后來導致他被趕下山門。 而劍客也因為那次的援手,在閑暇時總是到廚房找大俠。 他不做什么,話也是極少,多半時候是大俠在說些趣事,劍客聽著。 他身上很干凈,與柴房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他或許是因為孤獨才會和大俠呆在一起,又或許是別的,大俠不清楚。 大門派后山有魚的水潭,有鳥窩的樹林他們都走遍了。 在小譚邊的沙地上,劍客教大俠寫字認字,大俠教劍客抓魚烤魚。 到快三十歲的時候,大俠還朦朧的能夠回憶起,那大約是他少年時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門派交流很快就結束了。結束前一天,大俠把自己祖?zhèn)鞯挠衽褰o了劍客。 “下山的話,一定要來找我?!彪x別前,劍客鄭重的對大俠說。 劍客離開大門派不久,大俠就被趕出了大門派,他無處可去,但不想去找劍客,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樣狼狽不堪的樣子。 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少男的自尊心是來源于何處,照理說相遇的時候已經足夠狼狽,再狼狽一些有什么區(qū)別? 大俠自己也沒想清楚。 等到他不那么狼狽了,神功大成,兜里也有點小錢,買得起高級馬車的時候,他去小門派找劍客,只看到一片斷壁殘垣,破敗焦黑的梁木,遍地荒草,白骨露于野。 劍客家被滅門了。 他也許死了,也許沒死。誰都不知道。 大俠再沒有見過劍客。時間一晃過去八年,江湖中豪杰輩出,大俠也從當年的門外地址成為了大門派常常遣人邀請來開講座的特級嘉賓。 大俠來者不拒,全然一副被金錢腐蝕了靈魂的模樣。 當年那些只會用小伎倆誣陷他們的少年公子們,如今也多是妻妾成群的一方門主了。 時間過得極快,好像眨眼而過一般。大俠想,倘若劍客還活著,大抵也有了妻兒。 他盼他活著,哪怕...有了妻兒。 時光沒有將記憶變得模糊不清,反倒將心中壓抑的不明的情感澆得越發(fā)清晰。 再見到劍客的時候,大俠第一眼只覺得眼熟。 他的樣貌變化不大,但是氣質上的變化確實天翻地覆的。 臉上有笑容,目光卻冷,像一塊化不開的冰,女子裝扮一身艷麗的紅衣,模樣舉止卻有些陰柔。 劍客問他要不要辦理包夜套餐。 大俠:“......” 他變了。 唯一沒有變的是他的字 劍客完全不記得大俠了,他這次出現(xiàn)是想要他的命。 這個事實讓大俠一度難以接受,直到他在桌上放了一錠銀子后,劍客身上冷酷的殺意頓時消失了。 原來是為了錢。 大俠邪魅一笑。 正好,他有的是錢。 劍客喜歡買漂亮衣服,喜歡買胭脂水粉 ...... 雖然很難理解劍客現(xiàn)在的愛好,但是大俠表示支持。 “要那件紅的。” “買。” “紫的也不錯。” “買?!?/br> “要是有一千兩銀票就好了?!?/br> 大俠從袖子里掏出一兩銀子。 “拿去花吧?!?/br> 劍客幽幽道:“...我在你心里就值一兩。” “一套衣服五百兩,你看看你柜子里多少套。” 給錢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會給錢的,給了錢他就跑了。 也不是沒跑過。 要不是他追得快,還捎上了織女閣的幾套新款在城墻逮住了他,那次劍客就真的離開了。 一開始大俠還會被劍客騙到。 他一旦擺出失落的樣子,大俠就恨不得馬上帶他去店里挑衣服,過了一兩天大俠就發(fā)現(xiàn)了。 他都是裝的。 從此以后,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枕邊風除外。 大俠不清楚劍客是只對他這樣還是對所有人都這樣。 毫不設防,全心信賴。說一些本該是親密伴侶之間才能說的話。 比如:“你想體驗一下包夜套餐嗎” “請你尊重我?!贝髠b鎮(zhèn)定的拒絕。 他一定是在試探我,不能上鉤,我得做個正人君子。 將裸著肩膀挨過來的劍客推到墻角,大俠冷靜的躺下。 并在腦中將接受套餐之后的劇情演了一遍。 眼前盡是一些貫穿、呻吟、聳動、白濁這樣的字眼。 天干物燥,大俠摸黑出去拎往自己身上澆了一桶冷水。 那是一個冬天。 大俠第二天就病了,雖然他身強體壯但也有點禁不住。 劍客忙前忙后,給他抓藥煎藥洗毛巾。 他穿著一套白布衣,女款,不是什么品牌,穿出了大牌感。 腰上束一根黑色帶子,扎出一截細瘦的腰身 好看。 大俠靠在床頭看,痛并快樂著。 “喝藥了?!眲徒o大俠端藥汁。 “手沒力氣,不喝了?!贝髠b兩眼一閉,裝死。 過了一會兒,一個瓷勺碰到了大俠的唇,大俠睜開眼劍客正看著他,讓他把嘴巴張開,“啊...” 大俠很想親他,非常想。 但他忍住了。 有點懊惱,也許該裝暈喝不了藥,這樣可能會有嘴對嘴喂藥的待遇。 劍客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了。但是大俠卻收到了一道飛鴿傳書。 洗剪吹組合揭榜要他命。 這三人是個狠角色 這次他得先讓劍客離開,自己身邊太危險了。 事情結束之后自己再去找他。 他送劍客到城門外,劍客當時的神情同十多年前從大門派下山那次一模一樣。 劍客不想走,三步一回頭。 大俠覺得自己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所有想要的,所渴望的,都得到了。 大俠中毒了,洗又叫洗腸換肚,洗頭換面。她用毒未成并未離去,反倒扮作劍客模樣出現(xiàn)。大俠一時恍惚被下了藥。 還是一夜春這種惡毒的春藥。 倘與某人春風一度,三年之內每月必有一日需與此人行房,否則筋脈盡斷,七竅流血而亡。 此藥無解。 大俠撐了兩天,第三天,劍客風塵仆仆的出現(xiàn)。 他甚至覺得是他的幻覺。 那一夜的記憶大俠腦中是一片空白,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劍客回來了,他把劍客給睡了。 表白的話在心里來回滾了好幾遭,大俠在這事上不大有自信,明示暗示算是說出來口。 他看到劍客眼睛都亮了,強壓喜悅故作冷淡說自己要考慮一下。 大俠微微一笑。 最圓滿莫過于此,你喜歡的人正巧也喜歡著你。 剪之前敗在大俠手下,發(fā)誓不再踏足中原。 卻不想他帶著洗婆娘卷土重來。 “好小子,倒教你撿了個便宜?!痹捠窍磳驼f的。 劍客的劍術大俠沒有看到,可在他解決了剪后回頭,看到劍客與洗交手時,血液都涼了半截。 那劍法他十分眼熟,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自宮劍法。 他這些年在哪里,經歷了什么,為什么練這樣的劍法。 他從沒有問過劍客這些年發(fā)生了什么。 大俠此刻只覺得心痛異常。 劍客看到大俠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突然就停了下來,有點失魂落魄的無措。 洗趁機逃脫,留下劍客和大俠兩人靜靜的站著。 大俠從沒見劍客如此慌亂無措的樣子。 劍客只想著自己不是女子的身份暴露了,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他正想離開,被大俠緊緊抱住,好像要勒進血rou里。 “對不起,我沒有早點去找你。” “嗯?” “對不起?!?/br> “我不是女子,我一直都在騙你?!眲蛺瀽灥卣f,“你不要跟我分手。” “我知道。” “我不敢跟你說,怕你知道以后又趕我走?!?/br> “不會了?!贝髠b親他?!吧洗问侵浪麄円獊?,怕你被誤傷才讓你走的?!?/br> “你咋不早跟我說呢?!眲途o緊抱住大俠。 大俠:“...你這口音是跟誰學的?!?/br> “咳,年輕人很有激情?!?/br> 一個突兀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戴著面具的男人,神出鬼沒的立在一棵樹上,衣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傳聞中大俠的夫人竟是個練過自宮劍法的男人,震驚?!?/br> 聽這句式,是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