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真實與夢境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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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與夢境(1) 修爾踏入通往血煉獄的空間門后并沒有找到愛德霍滋,只看見被斬殺了的沒有愛德霍滋控制的傀儡——前任大惡魔芙羅塞碧娜,以及正在拔出刺入芙羅塞碧娜惡魔之魂的冰戟的墮天使沙利葉。 “站住!” 沙利葉口氣嚴(yán)峻,叫住轉(zhuǎn)身就走的修爾。修爾置若罔聞,自顧自的離開血煉獄大門,步履悠閑,心中想著在與伊琉匯合前有三個小時的時間,非常寬裕。愛德霍滋不在血煉獄,沙利葉幫小冥王肖嘉,自然不可能告訴自己愛德霍滋去了哪里。這種時候只要找出圍攻軍隊里的最高指揮官,“讓”他說出愛德霍滋的去向就可以了。 “給我站住!修爾!” 沙利葉追了上來,一把拉住修爾的手臂。如果比蠻力百分百掙脫不了這暴力天使的手,修爾冷冷回首,“沙利葉,這是做什么?” 啪—— 沙利葉甩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緊接著嗡嗡作響的耳朵里傳來她憤怒的質(zhì)問聲,“為什么要讓伊琉去攔肖嘉!修爾!你太過分了!肖嘉一次又一次的讓你,別說不知道!垃圾!我當(dāng)初白救你了!” 修爾不以為然的抹了下唇邊血跡,像這樣被沙利葉打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也不是第一百次第兩百次,在遇到伊琉之前已經(jīng)被打到麻木,不以為這是屈辱了。冰冷無情的目光,直直刺入沙利葉憤怒的瞳孔,“放手?!?/br> 沙利葉氣得真想捏碎他的手臂,稍稍平息了怒意,“雖然我困不住你24小時,5個小時還是能辦到的。修爾,在肖嘉殺了愛德霍滋之前我不會讓你離開!” 修爾沒在聽沙利葉的話,心中想的是斯洛斯:斯洛斯是故意給他愛德霍滋在血煉獄的假情報?不,斯洛斯做生意的時候給予的情報還是很牢靠的,仔細(xì)回憶能記起絕美妖精的話“咱十天前出冥界的時候還見過他,在血煉獄,被肖嘉包圍了。”斯洛斯的情報是十天前的,完全有可能十天內(nèi)愛德霍滋出于某些原因舍棄傀儡芙羅塞碧娜后轉(zhuǎn)移陣地。反正他是獨身一人,無論去哪兒只有肖嘉攔得住。那么說來……是肖嘉故意放出斯洛斯,在早知道斯洛斯會與自己接觸的情況下暗中允許愛德霍滋轉(zhuǎn)移陣地,然后在自己找到吸血鬼的這段時間內(nèi)穩(wěn)穩(wěn)殺了愛德霍滋取得勝利?! 真正以肖嘉為對手的行動,于修爾來說這是第一次。 修爾閃電般在腦中劃過思緒:還好讓伊琉去困住肖嘉了!與伊琉約定的期限是三小時,那這三小時內(nèi)肖嘉一定無法行動。自己要做的就是在三小時內(nèi)找到愛德霍滋并且擊殺他!難點有兩個,一是如何找到愛德霍滋,二是找到愛德霍滋后如何做才能不讓他逃走。那么……就從沙利葉入手罷。 “當(dāng)初不救我,就沒有今天的你?!?/br> 對于修爾的回嘴沙利葉怒得咬牙,“你今天做的事讓我情愿當(dāng)初不救你!” “沙利葉,”修爾微低頭,滑落的長發(fā)遮住他的表情,“當(dāng)初,你是為了我而救我,還是為了你自己才救的我……?” 沙利葉語塞,這時又傳來修爾冷淡的嗓音,“如果能選擇,我希望死在當(dāng)初?!?/br> 沙利葉一陣烈烈心痛,當(dāng)初修爾遭受了什么她最清楚不過。他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死里逃生,之后且先不提回復(fù)武技和力量的過程,單是恢復(fù)生活自理的漫長歲月中修爾吃了多少苦,沙利葉每一件事都親眼目睹了。多少次暗中看到少年痛得一聲不吭的倔強表情而在房間外無聲流淚,多少次把修煉時因為過度拼命而昏倒的少年抱回房間親吻他的額頭。當(dāng)時的沙利葉不止一次問過自己,“救他,對嗎?讓他白白吃那么多苦卻仍無法恢復(fù)身體的殘缺,真的對嗎?” 沙利葉放松了力度,“修爾,你恨我,是不是……?” “是?!?/br> “但是、我、但是……我真的……真的不想看到伊琉那樣對你……修爾,她只是在拿你的身體尋歡呀!”沙利葉撲到修爾懷里,“只有她我無法承認(rèn)!修爾……無論你找什么樣的女人都行……只有她我不同意!……你要找個會照顧你、疼愛你的女人,不是一個精神錯亂會拿刀捅你的瘋子!” “拿我的身體尋歡……?呵。”修爾冷笑,從肩膀處輕輕推開了沙利葉的身體,“沙利葉jiejie,難道‘這種事情’你就沒有做過?!” 真實與夢境(2) 沙利葉的身體徒然僵硬:用修爾的身體……尋歡…… 是的,她做過,不止一次的做過。一旦生氣了就拿他出氣,一旦有了欲望就逼他上床。在修爾被拉斐爾割斷全身肌腱重傷初愈的時期,對毫無反抗力的他做過什么,沙利葉記憶猶新。修爾的倔強讓她憤怒,一旦憤怒就隨手抽他,而夜里寂寞又隨意使用少年傷痕累累的身體。當(dāng)時沒有任何愧疚感——這個少年是她救下的,這個不討人喜又毫無反抗之力的少年是她的私有物,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反正他的命是自己的,他的這個身體也是自己的!就像拾到一支折斷后被遺棄的箭,撿回家,隨便粘一粘,然后無論把它插到墻上掛袋子還是扔到火爐里燒了取暖,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對他好是自己的仁慈,拿他泄憤泄欲是他該做的回報!就算殺了他也沒錯,就當(dāng)是自己白救一場! 沙利葉一陣暈眩。她想,萬劫不復(fù)就是這種感覺。 修爾抬起沙利葉蒼白的臉,“不要再阻攔我了,沙利葉,我不想再提一次以前的事。告訴我,愛德霍滋在哪里?” 望著修爾從冰冷化為無奈又悲痛的淺灰色眼眸,沙利葉仿佛被抽干全身力氣,她閉上眼睛,“……地獄之門……” 修爾一松手,沙利葉癱坐在地上,連看他離開的背影的力氣都沒有。痛哭,悔恨,指甲扎入手掌。從沒有想過,當(dāng)時那個任她擺布的容貌和體型都帶點女孩子氣的美少年怎會有今天這強大的模樣!明明再恥辱的責(zé)罵、毆打、凌虐他都一聲不吭的受了!明明生來就是個孬種樣!明明就不可能逃得出自己的掌心!為什么會有今天……為什么會有殘缺的他比自己更加強大的一天! 是自己的錯嗎……?是使修爾人生發(fā)生轉(zhuǎn)折的伊琉的錯嗎……?還是創(chuàng)世神并未遺棄他……?或者是他自己拼命忍耐的成果……? 總之,他不可能愛自己,不可能接受自己的愛。 沙利葉仰望天空,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愛著他的呢? ……原來如此。沙利葉苦笑,是伊琉出現(xiàn)后第一次看見他溫柔的笑容的時刻。當(dāng)他是自己之物的時候沒把他當(dāng)回事,不但不知珍惜還做了那么過分的事。當(dāng)他會對伊琉展露微笑的時候,自己又將一腔憤怒轉(zhuǎn)移到搶了修爾的伊琉身上。 “沙利葉,你才是最過分的人……”魔法天使輕聲對自己的道。這一刻,心死。 冥域·小冥王城堡 空間忽然一片漆黑,與暗夜不同,是透不過丁點光線的黑,就連黑暗生物也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臻g領(lǐng)域——黑暗空間。 伊琉感受到后背傳來肖嘉溫暖厚實的擁抱,“哥……唔嗚!” 才動了動唇,伊琉被侵入口中的兩根手指剝奪了說話能力,輕巧的手指不停翻搗,玩弄她的舌,她的口腔,甚至撫摸到喉嚨深處。痛苦,惡心,連呼吸都不能順暢。 “伊琉,我要開始了。” 肖嘉的聲音,冰冷且蘊含著極大的怒意。 “不要——哥哥!”這句話伊琉無法喊出聲,她只能任由肖嘉道出兩個字—— “解禁!” 一瞬間,曾經(jīng)被封閉的門再度打開。 在徹底的黑暗中敏感的口腔被如此挑逗,身體很快就失去反抗能力。常年被強制封鎖的情欲突然解禁,伊琉完全承受不了,腦子里只有混沌。頸后留下一串肖嘉的濕吻,能感覺到他用牙齒退下自己肩上的衣服,身體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敏感,火辣辣的熱度,難熬的灼燒著,被奪去語言能力的唇舌連呻吟都發(fā)不出,更別說拒絕的言語。因為異樣的難受伊琉不自覺的夾緊雙腿,淚水不知因何原由而淌下。 當(dāng)伊琉的后背被抵在墻上的時候肖嘉才從她口中抽出手指,交替而上的是自己的唇舌,一只手捧住她的臉,另一只手撫摸她光滑柔軟的后背。不會輕易放過她,這次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居然敢離開自己那么久!竟還因為這種理由才來見自己一面!放開她的臉頰,從脖頸一路吻咬,直到她最敏感的小腹,輾轉(zhuǎn)停留,輕咬重吻。 身體在哆嗦,伊琉毫無招架之力,只剩下因哭泣而模糊不清的求饒聲和急切的喘息聲,“哥哥……呼呼……我、我知道錯了……哥哥……呼呼……請、請……嗚嚶……” 肖嘉放慢了速度,但沒有完全停下來,把她轉(zhuǎn)了個身壓在墻上,輕吻她的背脊,“你錯了什么?” 真實與夢境(3) “我不該……不該……”抽噎聲。 “不該什么?”肖嘉的聲音還是反常的冷。 “不該回來后不見肖嘉哥哥……不該……帶有目的的來見哥哥……”肖嘉重重吻在她后頸,這力度和痛感一定留下了吻痕。這才是伊琉最怕的事情,要是讓修爾看到,他會多傷心! “是不該?!毙ぜ螠惤?,“但伊琉,這些不是重點!” 本就處于混亂中的伊琉茫然了,自己還做了什么比這兩個更讓肖嘉生氣的事嗎?見伊琉的反應(yīng),肖嘉更加失望的確信自己的努力白費了。這叫他氣得一時間不想說話,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狠狠侵入她的身體,伊琉身體一顫,咬緊下唇,忍受比痛苦對她來說更為可怕的幸福。伊琉害怕肖嘉給予她的快樂,這會讓她不想再離開,沒錯,是怕自己會不想再離開肖嘉回到修爾身邊。 就在伊琉即將突破極限再也忍耐不了的時候,肖嘉停下了。使用“黑暗空間”的他能看見伊琉,能看見她泛紅的白皙身體以及布滿淚痕的臉。肖嘉吻去她的淚,面對面,輕聲說,“你答應(yīng)我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會再自尋死路,伊琉,你違約了。這叫哥哥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氣。你還和我約定,不會滿足哥哥以外的人,你又違約了。伊琉,用沒有解除‘限制’的身體滿足他,不痛嗎?不會流血嗎?你根本不會有感覺,為什么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肖嘉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冷感退卻,只剩下無奈,“伊琉,你答應(yīng)我從‘那一天’起為自己而活,舍棄成為哥哥的黑騎士的念頭,為什么又違約呢?當(dāng)哥哥從沙利葉那兒聽到你在神界替他擋刀又擋劍,甚至數(shù)次重傷陷入昏迷,你可知道哥哥有什么感覺?!你實在太自私!太任性了!……回來,回哥哥身邊贖罪……” 伊琉一言不發(fā),以沉默代答。 “為了讓你活下去,永遠束縛在冥王的城堡里哥哥心甘情愿。我只希望你幸??鞓?,伊琉,從小到大我只希望你幸福快樂。跟著他你幸福嗎?你快樂嗎?爭霸三界那種幼稚蒼白的志愿,有讓你那么激動嗎?!別人可能不知道,但哥哥清楚,伊琉不會想要三界,這種東西無論有沒有對你來說都一樣。為什么就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嗯?回答我,伊琉!” “因為哥哥……因為哥哥太完美了,沙利葉說的對,伊琉只是個腦袋有病的瘋女人,有伊琉在只會拖哥哥的后腿,只會給哥哥找麻煩,只會讓哥哥煩惱,只會……” “這些都不是理由!”肖嘉怒從心起,到這種時候伊琉還在找借口敷衍他! 緊緊盯著伊琉雙眸的肖嘉看到她眸底劃過的光芒,如同野獸發(fā)狠時的刺亮,“因為我喜歡他!我就是喜歡他!比喜歡哥哥更加喜歡他!哥哥太完美了!完美到讓伊琉從小就想剁碎哥哥的手腳!像哥哥這樣完美無缺要什么有什么的人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和他那種生活在支離破碎的世界里的人是怎樣的!伊琉根本不需要哥哥用高高在上的溫柔眼神憐憫我!討厭哥哥!最討厭哥哥了!最最最討厭哥哥了?。?!” 肖嘉怎么都不會想到,這才是最終原因:自己的溫柔在伊琉眼里只是憐憫,從她的角度來看,被自己憐憫了多久?從出生開始,幾千年?因為她的殘缺而憐憫她,因為憐憫她而對她溫柔、對她體貼,因而才愛她,是這樣嗎……?能解釋為什么在自己身邊伊琉總是展現(xiàn)過分的破壞欲了。難以承受的心理壓力,越是對她好越是將無形的壓力強加于她身上,伊琉忍受不了,需要發(fā)泄,需要對壓力的源頭進行破壞。但又無法對自己出手,只能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故意做壞,讓自己難受,從而得到暫時的輕松。 肖嘉靜靜望著她,伊琉看起來如同一只受傷的野貓。異變的美麗,一顆因自己而逐漸扭曲的心。對伊琉來說破壞、殺戮,或許僅僅只是一種自衛(wèi)方式,所以她從不覺得內(nèi)疚。肖嘉閉上眼睛,他一輩子都無法弄清她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樣子的了。即使如此…… “回來吧,伊琉。無論你怎樣,哥哥都愛你?!?/br> 伊琉低下頭,“只要哥哥接受宣誓,然后下命令?!?/br> 肖嘉俯視她,為什么說這句話的時候要低頭?善于洞察人心的肖嘉準(zhǔn)確抓住了重點:難不成……伊琉是怕如果待在自己身邊,總有一天會承受不了壓力而拿刀指向自己?!對壓力的源頭、對自己的破壞欲,難道令她忍耐到今天、壓抑到現(xiàn)在,難熬到此刻的東西,是這個?! 真實與夢境(4) 肖嘉伸手拿過墻邊櫥柜里的古董花瓶,“呯”的捏碎。他看到伊琉猛然抬頭,眼神慌亂,在自己制造的黑暗中伊琉當(dāng)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她能推斷出的只有身邊碎了什么瓷器,然后…… “哥哥!” 伊琉準(zhǔn)確無誤的抓住肖嘉流血的手,然后觸電般放開。右手拽緊,左手死命捏住右手腕,將臉扭向另一邊,身體后傾自己壓在墻上,看起來像是在抑制身體本能的殺戮沖動。呼吸驟然急促起來,應(yīng)該是嗅到肖嘉血液氣味的緣故,從方才在完全的黑暗中能準(zhǔn)確抓住肖嘉手的行動來看,伊琉對肖嘉的血的氣味異常敏銳。不僅一瞬間辨別出是肖嘉的血,還在瞬間確定了位置。 肖嘉瞇眸,趁傷口愈合前用右手中指一抹,漸漸湊近伊琉,然后在她喘息漸急的時候探入唇里,在舌上輕輕一抹,“伊琉,你一直想要的,是這個嗎?” 用不著聽到回答,肖嘉就得知了答案。伊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主動的舔吮著他的手指。肖嘉嘆了口氣,微笑,一邊再次開始逗弄她,一邊在自己流過血的左手掌吮了小半口血,抽出中指,等著她主動貼上來的吻…… 咯噔。 咯噔。 咯噔。 計時沙漏第三次翻轉(zhuǎn),到與修爾約定的時間了。伊琉卻沉沉睡在肖嘉身邊,乖順得像一只小貓。肖嘉早已解除“黑暗空間”,地點也從一樓進門的大廳變成二樓臥室。肖嘉靠在床頭,看窗外靜靜落下的雪。事到如今放不放伊琉回去結(jié)果都一樣——她還會再回來,還會再回到自己身邊!伊琉有著與生俱來的貪婪本性,就像黑騎士永無止境的殺戮欲望,伊琉對情欲的追求也是如此,只要給予一次甜頭,只要突破她一次精神界限,就會像嗅到腥味的貓,自己扭動著尾巴梢跳過來。 現(xiàn)在要做的只有讓修爾放棄伊琉。用最傷修爾自尊的方法,就是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伊琉撲到自己懷里,花費時間短,只要現(xiàn)在帶著伊琉一起去“地獄之門”就能達到效果。如果用最不傷修爾自尊的方法,還是讓他們兩個產(chǎn)生裂痕自己結(jié)束為好,但花費時間長,起效緩慢。 肖嘉穿好衣服,輕咬伊琉的耳朵把她弄醒,“哥哥去‘血煉獄’接沙利葉,再跑趟‘地獄之門’見愛德霍滋最后一面。伊琉乖乖睡覺?!?/br> “……嗯……”伊琉睜開半只眼睛,往枕頭里邊鉆了鉆,又合上了!看樣子因為疲勞她根本沒把肖嘉的話聽進去。 看著meimei可愛的舉動,肖嘉硬是把她拖起來狠狠一個深吻才離開。伊琉被弄得直犯惡心,捂著喉嚨連連干咳,咳完了,也徹底清醒了。腦海里轟的一聲,伊琉傻掉,“我究竟……在做什么?。。 币蝗迷诖差^,堅實的木板粉碎。伊琉看了眼時間沙漏,剛過約定時間五分鐘。 要不要回去?該不該回去?!還能不能見修爾??。?! 現(xiàn)在自己身上有多少吻痕?還有,肖嘉喜歡用咬的,不難留下齒印。修爾又是對氣味特別敏感的人,帶著一身肖嘉的氣味回去,修爾會瘋掉的!身體的限制呢?肖嘉“解禁”后重新上鎖了嗎?!最重要的,衣服呢?!扔哪兒去了?。。】偛荒艽┬ぜ蔚囊路ヒ娦逘?,一直與肖嘉暗中較勁而時常自卑的小男人會自殺的! 腦中靈光一閃,肖嘉前面說了什么來著?“哥哥去‘血煉獄’接沙利葉,再跑趟‘地獄之門’見愛德霍滋最后一面。伊琉乖乖睡覺?!逼踩プ詈笠痪?,這話漏出來意思不就是——愛德霍滋不在“血煉獄”而是在“地獄之門”!那先到“血煉獄”的修爾一定去了“地獄之門”!不過,約定之地是“血煉獄”,只要完事修爾一定會回“血煉獄”等她。 視線亂晃,突然瞥見修爾強制性要她戴的空間戒指就在床頭,爬過去確認(rèn),有備用的衣服!洗澡,先洗掉身上肖嘉的氣味,頭發(fā)身體全部要洗!等伊琉梳洗完畢,把長得讓她恨不得剪掉的頭發(fā)弄干后再換上干凈衣服。已經(jīng)凌晨四點,超過與修爾約定時間一個小時。 伊琉急忙開啟空間門,卻在跨進去之前被人一把拉住,肖嘉含笑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讓你乖乖睡覺,這是要去哪里?” 伊琉大喊不妙,絞盡腦汁,“那個……哥哥!不抱著多蘿西我睡不著!我去找多蘿西!” “這樣啊……”肖嘉的手已經(jīng)探入她外衣內(nèi),從上到下?lián)崃艘恢埽篌@:居然掛空擋?!要死了這女人! 伊琉閉著眼睛暗暗祈禱:住手!我求你了哥哥,住手!好不容易才把身體弄得香噴噴!不要啊,不要再往下摸了?。?!……呃,這種感覺……身體還處在“解禁”狀態(tài)!創(chuàng)神在上,那更要停手啦?。?!用被挑逗起情欲的身體見修爾,這算個什么事!混蛋哥哥……停手……再摸下去就忍不住了…… “本打算就這樣放你去找多蘿西,伊琉,穿成這樣,哥哥不得不‘上鎖’哪!” 伊琉都快哭出來了:求您老人家要干嘛就盡快來吧……我可是為了節(jié)省時間才只穿了外衣的! 肖嘉托起她的下巴輕輕一吻,今夜最后一次將自己的血送入她嘴內(nèi),同時用所羅門族男性代代相傳的方法再次給伊琉的身體上了限制,然后讓開路,給她進通往“血煉獄”的空間門。 伊琉已經(jīng)被玩暈了,混混搗搗的走進空間門。肖嘉看著她搖晃的背影發(fā)笑,迷糊時候的伊琉最可愛了。 真實與夢境(5) 凌晨一點,修爾到達“地獄之門”,并未發(fā)現(xiàn)愛德霍滋的氣息。只身闖入“地獄之門”附近最豪華的建筑,亦是愛德霍滋與瑪莎拉同居過數(shù)天的豪宅。愛德霍滋是將貴族氣質(zhì)體現(xiàn)得最淋漓盡致的男人,不可能會做躲藏在小平房里這種有失身份品味的事,如果他在“地獄之門”,必位于最高建筑內(nèi)! 卸去微笑的面具,左手提刀,淺灰色的眼眸透出陰晦鷙冷的殺人慣犯的沉穩(wěn)光芒。修爾一步步上樓,按序推開進入視野的每間房門。明顯幾個小時前還有居住者,但此刻卻空無一人。身體、精神、情緒,全都處于最高級別的臨戰(zhàn)狀態(tài),可以應(yīng)對任何突發(fā)狀況。但在打開視野最棒的一間房間后,修爾僵硬了。 床上躺著一名美麗的人類女子,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如同在神墓里見到的伊琉。床邊,一堆灰白色的粉末,因為下雪未開窗,粉末沒被吹亂?,F(xiàn)場沒有打斗痕跡,也沒有小冥王殘余的力量波動。不是肖嘉干的!那么說來……愛德霍滋選在這個點自殺了?! 修爾關(guān)上門,直通屋頂。此刻,一點過三十分鐘。 靠在圍欄邊往嘴里扔巧克力,機械性的補充機體所需。開始思考:作廢了,與肖嘉的賭約。兩個小時后也無法告知伊琉從愛德霍滋的第五頸椎一刀進去會有什么結(jié)果。精神一旦松懈,胃里開始一陣陣痙攣的痛,修爾換了個姿勢倚坐在圍欄腳下,“不好的預(yù)感……” 繼承于母親克雷西亞,修爾擁有占卜師強大的天賦,對異常之事的預(yù)感敏于常人。 隔著外袍按住懷里的塔羅牌,猶豫了一瞬,又決定放棄占卜。一點三十分,真實與虛幻的界點,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確幾率,對自認(rèn)運氣不佳的修爾來說這并非是一個好的占卜時段。獨自沉思到兩點多,胃里痛感稍退,修爾回程,前往與伊琉約定的“血煉獄”。不想過早到達,無法確定沙利葉還在不在那里,也不能晚,伊琉生氣起來更加吃不了兜著走。修爾算準(zhǔn)了時間,踩點到達。讓他吃驚的是——向來在執(zhí)行命令過程中相當(dāng)守時的伊琉沒有出現(xiàn)! 晚了兩分鐘后等到的,是肖嘉! “遺憾,沒有輸贏?!毙ぜ伪鹨粫r間萬念俱灰索性沉沉昏睡在地上的沙利葉。 修爾心中咯噔一下:且先不管輸贏,伊琉呢?!肖嘉出現(xiàn)了而她沒出現(xiàn),究竟有沒有困住肖嘉?還是被反困住了?!修爾沉聲,“伊琉在哪里?” “在我那兒睡覺?!?/br> “睡覺?!”修爾一怔:讓她去絆住肖嘉,反倒睡大覺去了!還是說肖嘉使了什么手段讓伊琉睡著了?! 肖嘉沒有打算與修爾多聊,抱了沙利葉走入空間門,只扔下一句話,“我不會用不入流的手段強留她?!?/br> 聽了肖嘉的話修爾心里感覺更加不妙,有什么預(yù)測之外的事正在發(fā)生。或者說,有什么預(yù)測之外大大不利于自己的事正在發(fā)生!已經(jīng)發(fā)生!胃部從痙攣升級為絞痛,讓他不自覺的彎腰:和伊琉死前那天早晨的感覺一樣。會再一次失去她嗎……?修爾被自己的想法嚇到,找了個能倚靠身體的地方坐下,胸口不受控制的大幅度起伏,心率紊亂。 ……不會,不會的,絕對不會!等她千年,守她七世,冒著萬劫不復(fù)的危險從神墓把她帶回來,不可能再有意外了!如果創(chuàng)世神要給自己考驗,這些足夠了! 【但是修爾,這些“考驗”能抵得上你犯下的罪孽嗎?多少人受你引誘陷入深淵,多少人因你而亡!你就是伊甸園中的那條蛇,蠱惑人心,毀人幸福,你必遭詛咒!你愛的女人,必離你而去!你的命運,必充斥背叛與痛苦!修爾,你注定在希望之光升起前毀滅……】 修爾渾身一顫,汗水從鼻尖滴落,他抬起眼眸,“‘萬能的神’……垃圾!婊子養(yǎng)的!” 真實與夢境(6) 正在腦中走馬觀花似的閃過各種不幸念頭,修爾感覺到熟悉的力量波動,“伊琉!”心愛的人身體一晃倒在他肩上。似乎說了句什么,但聲音太輕,修爾沒聽清楚。抱住她的腰,修爾用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臉,檢查她的情況,“怎么了?還好嗎?有受傷嗎?” 伊琉搖頭,紫眸不知聚焦在哪里,茫然的視線,只看了眼修爾又倒在他肩上,“背我回去……” “睡糊涂了?”修爾讓她自己站穩(wěn),然后背對她蹲下,“怎么晚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伊琉趴在他清瘦的背上,半晌沒出聲。“……你該多吃點飯。” “???” “你可能,還沒我重。”伊琉環(huán)住修爾脖頸的手隔著衣服摸他的胸膛,她的手臂白皙、勻稱、結(jié)實,比愛美的女孩子們要多不止兩圈rou,而指尖所觸摸到的卻是修爾身上一根根清晰的琵琶骨?!靶逘?,你總是不肯碰正餐,只吃糖怎么可能長rou呢?” “沒辦法,我的胃不愿接受固體食物。” “那從今天開始,試著吃小面包蘸牛奶……” “伊琉,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钡攘藭簺]回應(yīng),修爾又喚了聲,“伊琉?”耳后只傳來淺淺的呼吸聲,只是普通的累了,然后睡著了。但是摟著他的手臂卻更緊、更緊。這叫修爾略微有些難受,卻讓他有“伊琉就存在于身邊”的真實感。 他笑,輕聲的說,“歡迎回來,伊琉。” 后頸傳來牙咬的疼痛感,修爾一愣,然后聽到她模糊微弱的聲音,“小笨男人……這是無尾熊的……早安問候……” “呵……是晚安吻吧?!?/br> 這下真的睡熟了。伊琉的大失誤,她若能多思考一步就不會允許自己睡著。 用“時間加速”領(lǐng)域,背著伊琉通過“地獄之門”徒步走回暗夜帝國只不過花了一個多小時。將熟睡的伊琉放回大床上蓋好被子已過早晨五點半,修爾也不準(zhǔn)備休息了,新的一天還有許多事要他忙活。在她額上印完一吻正打算帶上房門出去,伊琉翻個身略顯難受的哼哼了聲。 伊琉睡覺甚少翻身,是什么姿勢睡下去就會以什么姿勢醒過來的人。若她翻身,必定睡得很不舒服。猶豫了一秒鐘修爾回到床邊拍拍她的肩,低聲哄道,“伊琉,醒醒,先去洗個澡,一夜下來身上很不舒服是不是?來,洗完換好睡衣再睡……” “唔……嗯嗚……”表示拒絕的睡夢中聲調(diào)。 “唉,真拿你沒辦法?!毙逘栟D(zhuǎn)身從大衣柜里面拿出她的睡衣,掀開被子硬是把她拖起來靠在自己懷里,“伊琉,那把衣服換了再睡,乖,至少把外衣脫了……呃!” 修爾瞳孔一縮,解她腰帶的手頓住了。腰帶才剛剛松開,還沒有完全解下,領(lǐng)口部位下滑露出豐滿的胸部,然而,那片白皙且柔軟的肌膚上——出現(xiàn)了他近期沒留過的吻痕! 伊琉的上半身軟軟靠在他懷里,一副任他擺布的模樣,長而濃密的睫毛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顫動,睡得渾然不知就差沒流口水。修爾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把腰帶抽掉,外衣衣襟自行掀開。修爾覺得自己全身的溫度在這一瞬間降到冰點,連心跳都被凍住了。 腦子里突然蹦出肖嘉的話:在我那兒“睡覺”。我不會用不入流的手段強留她。 睡覺,好一個睡覺!原來是這個意思!與自己分開行動的四個小時,一直在“睡覺”嗎?!修爾啊修爾,你這是放虎歸山?。⌒逘柹斐鍪种赣|碰她胸口的第一個吻痕,然后像探索北斗七星的連線軌跡一樣沿著一個個吻痕往下移動,密集點位于小腹。腦中出現(xiàn)讓他冷到想打寒顫的畫面…… 突然間,轉(zhuǎn)念一想:能確定是肖嘉嗎?畢竟是兄妹,看溫厚隨意的肖嘉也不像是那么有占有欲的男人。這時候修爾的思維還沒亂,將熟睡的伊琉放回枕上,彎腰,一口咬在她小腹—— “哥哥——!”伊琉驟然叫出聲,撐起脖頸與盯著她的修爾視線相撞。 空氣凝固。萬馬齊奔都無法撞開的冰墻矗立,將兩人封凍在內(nèi)。 伊琉身心僵硬,修爾思緒錯亂。 真實與夢境(7) 十秒鐘后。修爾反手一巴掌抽過去,“這四個小時你都干了什么?!讓你限制肖嘉的行動居然把自己腰帶都解了!伊琉!你就是用這種方法執(zhí)行主人的命令的嗎?!”吼著把三句話說完的時候修爾已經(jīng)騎壓在伊琉胯上,雙手狠狠捏住她的肩將其固定在床上,“肖嘉那混蛋對你用強的了?!” 一側(cè)臉頰貼在枕上,另一側(cè)火辣辣的燙,這還是修爾第一次動手打她。一直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無論如何給他找麻煩搗亂最多只罵兩聲,然后說句“真拿你沒辦法,下不為例。”就過去了。這次真的觸痛了他的心,令他大腦混亂得連自控的區(qū)域都故障了。伊琉覺得無話可說,于是一聲不吭。這模樣卻令修爾更加憤怒。 “不說話……?不說話是什么意思!”修爾松開左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板正與自己相視。 伊琉吃痛,“放開我?!?/br> “回答我!是不是肖嘉那混蛋對你用強的了!” “放開我!” “回答!這是命令!” “……沒有……” 修爾冷笑,伴隨著連連抽氣的冷笑讓伊琉不忍再看下去,于是閉上眼。見她閉上眼,修爾松開左手,“那就是你自愿的……”他低頭,聲音輕了下去,“伊琉……我知道我一次都沒讓你快樂過……每次給你的只有血和痛……但是……但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你……你叫我今后如何再信任你?伊琉!你叫我今后如何再安心的放任你到我視線之外!一切的計劃……一切的安排……全都基于長久以來對你的信任,居然給我玩這么一出,行!你行!你們行!” 伊琉欲言又止,淚水順著眼角無聲滑落。錯在自己,全部的錯都在自己。沒有狡辯的立場,也沒有乞求原諒的資格。 修爾冷冷看著她,通紅的眼里已有薄薄一層霧水,浮現(xiàn)沙利葉熟悉的倔強神情,“叫我吃東西,開始嫌我的身體瘦了,與肖嘉手感不一樣,抱起來摸起來不和你胃口是不是?呵……伊琉,你是因為肖嘉的身體而自愿和他上床還是因為一直就喜歡他而和他上床?……算了,別說,我也不想聽。反正在你眼里我永遠都比不上完美的小冥王……復(fù)活你也是我的一廂情愿,早在千年前你就厭倦了……既無法使你快樂,又一次次讓你替我受傷,而沒有你什么都做不成的我卻還妄想稱霸三界……很可笑吧!” 在肖嘉那邊不是人,在修爾這邊更不是人,這就是伊琉現(xiàn)在的處境。伊琉伸手溫柔的抱住修爾的脖子,即使自己淪落,她也不希望看到修爾消沉至此的模樣。因為出身、因為童年、因為自身現(xiàn)狀,修爾的內(nèi)心本就容易處在自卑中,與肖嘉一比更加加深他的自卑情節(jié)。 “對不起……修爾,對不起。別這樣,打起精神來……別這樣,你要向前看,你的未來在明天,而我已是死在過去的人。你打我也行。你趕我走也行。你要結(jié)束‘刀’與‘主’的關(guān)系自己干,也行。如果你想現(xiàn)在殺了我……也行?!彼拗?,聲音飄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么而活。死亡對我來說確實是種解脫?!?/br> “誰要趕你走!誰要結(jié)束關(guān)系!誰要殺你!你給我留在這里好好反??!” 修爾說了像孩子一樣的賭氣話,這使伊琉驚愕。 “給老子做好思想準(zhǔn)備!別以為我很快就會再次信任你!說一千遍一萬遍對不起也不會因此原諒你!背叛我一次能讓我再度信任的人,到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過!” “不要那么信任我,修爾,我不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也不是個值得寄托希望的人?!币槐橛忠槐閾崦扰⒆痈彳涰樆陌l(fā),胸口的肌膚上有他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身上有他的重量,兩側(cè)肩膀發(fā)痛,臉頰也痛,但是……這感覺也不壞,能有一個對你的出軌氣得失去理智的男人,真的不壞。 “很久以前開始,我已經(jīng)像死了一樣的活著了……” “過去什么的,喂狗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修爾的這句話讓伊琉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這個男人的劣性,深根蒂固的劣性,初見面的人只當(dāng)他有多溫文達禮,實則骨子里塞滿陰暗,腐爛數(shù)千年的陰暗。 與肖嘉、夜殿那樣有著優(yōu)秀出身、家教、血統(tǒng)的男人終是不同,世界在殘缺如伊琉和修爾的眼中,是崩壞的,一切世人眼中的高尚美德、優(yōu)雅情cao,都是狗屎!他們考慮的僅為如何在只有自己是異類的世界中活下去。不求能受人敬仰,只要像對待普通人一樣對待他們就成了。最憎恨被唾棄、被憐憫、被看不起。但修爾和伊琉是幸運的,在這樣特殊的環(huán)境中還能找到可以互相依存的人。 “伊琉……” “嗯?” “……” “怎么了?” “……那個混蛋……有……有讓你幸福了……嗎?” “……” “為什么不說話?!?/br> “修爾,有些話不能說。” 修爾咬牙,“那就是‘有’?!” “不能說。” “沒有?!……究竟有沒有?!” “我現(xiàn)在就很幸福?!彼]上眼睛輕聲笑,“如果你能再抱緊一點的話?!?/br> 真實與夢境(8) 人界·洛廷 在零點之前夜殿帶著K回到“夜色幻想曲”酒吧。相比一年前的暴風(fēng)雪肆虐,今日的洛廷雖冷天氣卻意外的不錯,空中積云散開,能看見點點繁星。洛廷本就地處高原,地廣人稀,視野開闊,再加上又是半夜,看到的星辰干凈明亮得似乎剛從水里撈出來。 “店長。”酒吧的店員們還沒下班,店里的二把手白蘭地在酒吧門koujiao給夜殿一個大木盒,“定的貨前幾天到了。” 忙碌中的琴透過正在關(guān)上的門看到夜殿,卻沒見著跟夜殿同去的jiejie瑪莎拉!心中一顫,啪的一個杯子落地,“?。”?!這位客人,真是對不起!沒傷到您吧?” 被一點碎玻璃濺到軍靴的女子擺了擺手,這條長桌上都是面生的客人,三女六男九個成年人,男的俊女的靚,其中三個美到一生都難見一次。最奇怪的是,還有兩個怎么看都不該出現(xiàn)在酒吧的小寶寶。這九位客人與酒吧里的其他客人相比異常沉默,這組合非常奇怪,有看起來像軍人的女人,有精靈男子,有貴族男性,有少婦,有女性商人,有吟游詩人,有學(xué)者,有看起來神情頹廢妖冶卻分不清男女的人,還有看上去臟兮兮的矮胖子魔法師。 應(yīng)該是認(rèn)識的人,在兩天之內(nèi)陸續(xù)出現(xiàn)在酒吧里,也互相打了招呼,但之后就幾乎不說什么話了,只是靜靜的喝酒或者看向窗外,然后做自己的事,比如照顧小寶寶、擦拭軍刀、看書…… 戰(zhàn)斗女仆雪莉再三關(guān)照,這桌的客人每一個都實力非凡,所以讓最機靈的琴去服侍,沒想到琴卻因為對jiejie的擔(dān)憂一時間出了差錯,還好客人沒追究。琴暗暗吐出一口氣。 穿軍靴的美麗熟女動了動唇,她身邊的白衣精靈道,“吉米,什么時間了?!?/br> 懷里抱著一個熟睡的小寶寶的貴族男人取出時間沙漏,“離零點還有三分鐘,jiejie?!?/br> 抱孩子的男人邊上體型嬌小的少婦輕輕拍哄著懷里突然哭鬧起來的另一個小寶寶,“伊芙,現(xiàn)在出去嗎?” 伊芙搖頭,最后一位綠衫女子玩弄著桌面上的金幣,“再等等,索菲琳,夜殿先生回來了?!本G衫女子邊上是正在往熱牛奶里加糖的吟游詩人裝扮男子。 “小情人,咱先去看看~”光芒微閃,九人中美得最妖孽的人突然變成了玫紅色的蝴蝶從門隙里飛出去,他邊上戴眼鏡的三十來歲男子輕輕一點頭。 最邊上的中年男人一頭亂糟糟的青灰色長發(fā),矮矮胖胖的身材,一套青色法師袍皺七皺八的裹在身上,紅紅的鼻子立于臉部中央。他放下書嘆了口氣,“唉……” 夜殿沒怎么進酒吧,一是不想引起轟動,二是在這個結(jié)點不想花時間跟琴解釋瑪莎拉哪兒去了。他將K放在安娜墓前,小家伙睜著大大的異色眸不吱聲。夜殿打開大木盒,從中取出一把小提琴試了下音色,然后蹲下身子捏捏兒子的小手,怕他坐在地上冷,但小家伙的手暖暖的。夜殿放任他偶爾用小手拍拍墓板,又用小腦袋頂頂墓碑,如果安娜意識尚在,定會希望多多與小家伙親密接觸。 架好琴,輕聲道,“安娜,一直沒有機會讓你知道……” 第一個豎起耳朵的是正在往牛奶里加糖的吟游王子費雷羅,精通音律的浪漫主義者首先領(lǐng)略到這旋律中埋藏的情感,他突然離開座位,拉著索菲婭的手?jǐn)D過吵鬧的人群推開門走出酒吧。伊芙第二個動身,自從以前失去視力的那次開始她就對聲音特別敏感,現(xiàn)在視力恢復(fù)但永遠也發(fā)不出聲音,那華美悠長的聲色深深吸引了伊芙的注意力。精靈王子卡繆跟著她離開。其他幾個人將視線投到窗外,能看見在月光下演奏的吸血鬼的側(cè)影。 漸漸地,索菲琳懷里的小寶寶不哭了,酒吧安靜了,店員和客人們紛紛將視線投到窗外,人群一點點往外移動,去傾聽那場月光下的小提琴獨奏音樂會。空曠的酒吧只剩下柜臺里的調(diào)酒師威士忌、站在窗前的舞娘白蘭地、各抱一個小寶寶的吉米和索菲琳、利洛以及沃法尼亞魔法學(xué)校校長弗拉里。 所有人都被鎮(zhèn)住了,不自覺的淚流滿面。腦海中第一個出現(xiàn)的竟是許久以前的戀人,還有睡在嬰兒床里自己的小寶寶的模樣。幽怨的小提琴音色在此刻特別寧靜溫馨,離別的傷感,家庭的溫暖,對戀人的思慕,對曾經(jīng)的追憶……這一刻,夜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K仰望父親,異色瞳閃閃發(fā)亮,如同幼時夜殿仰望愛德霍滋的眼神。 夜殿的身材外貌,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一種享受。今夜月色明亮,地上的積雪反射著自天空而來的靜謐光芒,此情此景,美輪美奐。 真實與夢境(9) 調(diào)酒師威士忌放下正在擦拭的玻璃杯,“請問,你們是店長的朋友嗎?” 利洛推了下眼鏡,“具體說來,應(yīng)該是安娜的朋友?!?/br> “安娜……?店長夫人的名字?” “是。但他們沒來得及舉辦結(jié)婚儀式?!彼鞣茓I將儀式定在二月最后一日,安娜23周歲生日的那天,但是安娜卻沒有等到這份驚喜。 威士忌驚訝,“安娜小姐,出了什么意外嗎?” “不算意外。”利洛實說,“她的身體不允許生育,卻仍執(zhí)意為夜殿先生留下孩子。” 威士忌沉默。 “把氣氛說沉重了。”利洛笑笑,“威士忌小姐,每年的今天我們都會在這里聚會,今后能不能幫我們提前預(yù)定九個位置,靠窗?!崩蹇纯此鞣屏蘸图资种械男殞?,輕聲道,“說不定今后九個位置還不夠呢……” 威士忌爽朗一笑,“行!只要我在這里工作,每年都幫你們預(yù)定!” 曲終。夜殿取出一枝白色曼陀羅交給兒子,K乖乖將散發(fā)著幽香的潔白花兒擺在墓前。夜殿俯下身子長長地親吻墓碑,然后放下自己的一枝花兒,抱起K,“深空,和媽咪說‘新年快樂’?!?/br> “媽咪,新年快樂,新年……快樂……”說著說著,小家伙突然哭了。嚎啕大哭,淚水啪啦啪啦往下掉。 看得人群中的圣言巫女緹娜、索菲婭等等都跟著心酸落淚,伊芙紅了眼睛,卡繆輕輕摟住她的肩膀?qū)⑵浔г趹牙铩?/br> 夜殿輕輕撫摸兒子的背,“媽咪說過‘淚水是女人的長矛、男人的紙盾?!?,男孩子不能哭。”小家伙開始抽泣,漸漸停住淚水,“媽咪……媽咪真的,說過?” “嗯!” “嗯!K,不哭,K是媽咪的乖孩子,K不哭!” 烈焰賢者安德魯拍拍夜殿的肩,將一大捧白色曼陀羅交給他,夜殿了然,抱著兒子走到位于人群最前方的費雷羅和索菲婭身前,將兩枝花遞給他們。看到這一幕還在酒吧里的利洛等人都出來了。包括安德魯和緹娜在內(nèi)的十一人依序從夜殿手中接過白花給安娜送上。 酒吧在凌晨四點關(guān)門,伊芙、卡繆、索菲婭、費雷羅、索菲琳、吉米、利洛、弗拉里回程,安德魯和緹娜也回去休息了,安頓了兒子睡覺,夜殿把瑪莎拉的meimei琴叫到二樓。 琴低著頭,一臉就要哭出來的表情,在人前她一直強忍著。 “琴,瑪莎拉把你交給我了。” 琴咬著下嘴唇,雙肩顫抖,“離開前……jiejie對我說,要是她沒有回來……就讓我乖乖聽店長的話……店長!”琴突然抬起臉拉住夜殿的衣襟,“告訴我!是jiejie不要我了,還是她再也……再也無法回來了?” 琴在問夜殿,是瑪莎拉拋棄她離開,還是因為死亡不能回來。“琴,你jiejie無法再回來,她并沒有拋棄你?!?/br> 少女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混蛋……你還我jiejie……是你把jiejie騙走……為什么不保護她?混蛋!為什么不好好保護她啊——!” 夜殿看著眼前嘶聲力竭的少女,她才17歲,剛出生就被父母拋棄,然后與瑪莎拉相依為命,對她來說jiejie瑪莎拉就是全部。如今瑪莎拉離世,雖然不是為了自己,但也有自身因素,夜殿認(rèn)為自己必須負(fù)起這個責(zé)任?!扒?,我會照顧你,直到你嫁人?!?/br> “jiejie說,男人都是騙子!” 夜殿嘆了口氣,“如果不敢一個人住也可以住到酒吧里來,后堂再蓋一間房子不是難事。想過來嗎?” “禽獸!” 夜殿扭過頭,小聲嘀咕,“本來就是蝙蝠……” 琴一愣,“什么蝙蝠?” “你聽錯了,我說叛逆期的孩子真難懂。唉……希望深空以后能好懂點?!?/br> 琴還是在不開心,但比先前好多了。夜殿和她一起下樓,習(xí)慣性的看了眼窗外,他停住腳步:誰?站在那里的是誰?極其瘦弱的背影,仿佛會被風(fēng)一吹就倒。 安娜墓前,背叛者沙克斯靜靜佇立,他來了很久,等到人群散去才現(xiàn)身?!鞍材龋荒炅?。不知道羅蘭到?jīng)]到東大陸,尋沒尋到你要他找的人。那膽小鬼,說不定已經(jīng)被海獸吞了。呵呵……你真厲害,計中計,那個男人徹底被你蒙在鼓里了。就憑對小冥王說了一句話‘等伊琉回來后,讓她做你的新娘吧!’使他們產(chǎn)生裂痕。安娜,如果你能活著,世界早晚是你的。按照你留下的計劃,下一步要在冥姬伊琉和精靈皇艾斯特爾之間牽線,難度不小呢……哎呀!被發(fā)現(xiàn)了,今天先走了!等我好消息!” 夜殿推開酒吧門,空無一人?;氐?,斯洛斯和白蘭地在打情罵俏。 真實與夢境(10) 入夜,冥王抱著剛過周歲生日的小伊琉漫步走在花園里。 “伊琉,你是特別的。”冥王低聲說 小伊琉抬頭,她看見父親干干凈凈的下巴,以及噙著溫柔微笑的唇,“爹地,特別……?” 伊琉似乎不太懂特別的意思,冥王道,“伊琉,記住,你是為肖嘉而生的人。” “哥哥?” “對,你是為哥哥而存在的女子。你要學(xué)會愛哥哥,然后成為哥哥的新娘,最終為他延續(xù)后代?!?/br> 伊琉眨眨大眼睛,這句話對她來說太難懂了,伊琉不明白。冥王親吻她的小額頭,“記住爹地的話,伊琉,今后只有肖嘉才能給你幸福,給你生命的意義。同樣,如果沒有你,肖嘉只能一輩子被束縛在冥王的寶座上,為了守護冥界,他將連死亡都不被允許。永遠孤獨,卻不能終老?!?/br> “伊琉,你注定要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為了生育。而肖嘉,必須眼睜睜的看你痛苦、看你死去?!壁ね蹰L長的嘆了一口氣,“這是王的悲哀,也是王族最后一個女人的悲哀……” 走出林蔭小道,悅耳的琴聲盤旋在耳畔,小伊琉扭過頭,看見背對他正在彈琴的肖嘉,“哥哥~哥哥!哥哥抱!” 小伊琉揮動手臂往肖嘉身上撲,肖嘉也伸出手去接,只有冥王不怎么愿意讓出小女兒,即使對象是自己的兒子。肖嘉的雙手懸在空中,視線從伊琉身上轉(zhuǎn)到冥王身上,十分不滿。冥王輕輕的哼了一聲,那眼神似乎在說,“急個什么勁!早晚是你的,就不能讓我多抱會兒!” 別扭了會兒,冥王還是將伊琉交給肖嘉只身離開去處理公務(wù)。從父親手上接過meimei面團似的小身子,肖嘉小心翼翼的抱在懷里,伊琉握緊小拳頭拽著肖嘉的兩根食指搖搖晃晃的站直在他腿上,剛咧開嘴笑又咕咚一聲坐下去,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皮打架。 肖嘉失笑,一手抱著伊琉防止她從自己腿上摔下去,另一只手輕輕地彈搖籃曲,小伊琉扭扭身體換了個姿勢,舒舒服服的窩在肖嘉懷里沒半分鐘就睡著了。 “伊琉,哥哥等著你?!?/br> 猛地從床上坐起,伊琉抹了把脖子里的汗。修爾不在,她伸手去摸床頭柜上的涼水,“真是久遠的夢?!?/br> 仰起脖子喝干水,一絲不掛的走入浴室,對著鏡子查探自己的身體,“到現(xiàn)在還沒有消退,做的真是過分呢,肖嘉哥哥……”洗完澡換上干凈的衣袍,為了不再刺激到修爾而選擇長袖長褲的衣服,向來喜歡穿裙子的伊琉很少做這種選擇。 拉門。 拉不開。 再拉門。 還是拉不開。 拉陽臺的門。 依舊拉不開。 伊琉有些抽,“小男人,陷入笨蛋邏輯了嗎……?以為把門窗都上鎖就能關(guān)我禁閉了!空間門——!”空間門開了一瞬就關(guān)閉了,伊琉連跨腳的時間都沒有。再仔細(xì)一看,房間里金燦燦的,布滿神王領(lǐng)域的力量微粒。 “小——男——人——?。。。?!” 隔壁屋子的廚房里,修爾看著桌上的小圓面包和牛奶發(fā)憷,很久以前不知道被拉斐爾強灌了什么東西,至那以后很長一段時間根本不能進食,到后來也只能吃一些流質(zhì)。為了滿足身體所需的能量,修爾只能不停吃巧克力等暴甜的糖果,還得含化了才能往肚子里咽。他把小圓面包再一切四,蘸飽牛奶,送進嘴里嚼啊嚼啊嚼啊嚼啊嚼啊嚼,這才慢慢咽下去。等了十分鐘,摸摸胃,好像沒什么反應(yīng),修爾挺樂呵。聽著伊琉憤怒的吼聲吃牛奶蘸面包。 等吃完兩個小圓面包,修爾突然一頭扎倒在桌上,極其痛苦的按住胃部,“可惡……居然假裝無害誘敵深入外加延遲性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