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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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妲?” 安卡達眉頭微皺,仿著諾亞的唇形模糊重復了一遍。 “伊妲?!敝Z亞看起來很高興他吐出這個字詞,“你是我的伊妲?!?/br> 安卡達仔細在記憶中搜索了一番,卻對這簡單的音節(jié)聞所未聞。雖然識海無涯,但他自忖在一般人中也算博學。月族雖然如今沒落,但在鼎盛時期卻強盛得令人敬畏,對每一任“神姬”的要求也極高。他從小便跟著大祭司學習,幾乎能熟練地cao持大陸上任何一個部落的語言(這讓他多次免于殺身之禍)。然而如今聽見的詞匯在任何泥板和龜甲中都不曾出現(xiàn)過。 “那是什么?”他問。 要怎么和他解釋呢?諾亞想。這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太陽族的民風自由奔放,不講害臊,情投意合便能共度長夜,卻極為重視諾言。青年男女只要對方同意,便可以同時與五六個情人交好。但假若此人已有伴侶,一旦被發(fā)現(xiàn)偷腥,便會立刻被逐出部落。在大陸上,失去部落庇護的流民獨木難支,幾乎與等死無異。 因此對每個太陽族人而言,選擇極為重要。作為首領的伴侶,伊妲的地位更是舉足輕重。只是如果此時說得太沉,安卡達必然又要推拒他了。 “月族怎么稱呼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他繞開了話題。 安卡達想了想,嘴唇開合,喉嚨滾出個音節(jié)。 “萊?”諾亞咕噥了念了一下,四不像。他不滿地皺起眉頭。 “撲哧?!?/br> 笑聲很輕,但還是被安寧的夜晚捉到了。墻角搖籃里的嬰兒正乖乖熟睡,大帳中只有隔著被褥朦朧的細語。諾亞一下覺得丟了面子,不高興了,撲上去撓男人后背。 “再說一次!” 安卡達收了笑,搖頭,“何必學這個?” “那你再叫我一次?!彼~頭緊緊貼著安卡達肩膀,“我想聽。” 安卡達沉默片刻。 “不行?!彼f,“‘神姬’沒有固定的伴侶?!?/br> 他還是固執(zhí)地堅持自己是“神姬”。受了挫的少年心頭結(jié)郁,卻發(fā)不出火——是他自己答應讓安卡達以男人想要的方式活著的。 有什么能讓安卡達放棄那份固執(zhí)呢…… “你還沒告訴我,”頭頂?shù)穆曇粑⑽l(fā)困,“‘伊妲’是什么?” 與諾亞不同,安卡達很快便找準了音節(jié),字正腔圓。如果不是族群的分裂,他應當是個在大陸上發(fā)光的天才。 更想把他留下了。他們靠得很近,諾亞能聽清男人平緩的心跳。倦意涌上來,他也閉了眼睛。 “就是整個太陽族的‘神姬’。但是,”他知道這個稱呼總讓安卡達心理上得到小小的滿足,“是我一個人的……‘萊’?” 呼吸均勻。有人睡著了。 行宮的搭建逐漸有了雛形。諾亞加派了人手,希望在草原的旱季到來之前徹底完工。雖沒有戰(zhàn)爭壓頭,他也有不少事務纏身。阿薩克手下的人總有些不安分,破壞紀律橫生事端。他殺了兩個人以儆效尤,但顯然這不合老師的意。即便如此,他依然堅持會在日落時分趕回大帳,遠遠看著安卡達在衛(wèi)兵的看守下照顧那幾只在草地上撒歡的羊羔,再把男人從白絨堆里拔出來拽回去。 安卡達的身體變得有些糟糕。守衛(wèi)向他諾亞報告男人有時會突然眩暈,靠著羊羔步伐不穩(wěn),好一會才緩過神。食物送進去,幾乎原封不動地又運出來。一向?qū)χZ亞沉默寡言的男人甚至在某日晚上極為難得地請求多給他件衣服。諾亞自然有求必應——當然,只是收了一點小報酬。 他當然也提出讓巫醫(yī)來幫忙檢查,但立刻被安卡達激烈地否決了。男人似乎對戴著面具的醫(yī)生極為防備和恐懼。諾亞對此不置可否。部落里的確沒多少人喜歡這個怪物,但他認為巫醫(yī)只是個興趣偏激的聰明人而已。 也許只是天氣轉(zhuǎn)涼了,少年站在樹下看著奴隸們將木樁一步步往階梯上扛的時候想。秋已經(jīng)染黃了地平線末端的草葉。再往天更遠處去,綿延起伏的山脈是山族的領地,而此時石頭頂上應該降起了細雪。這時候確實常常有人生病。部落里都會加強防備。若是一個不慎養(yǎng)成瘟疫,將會是一場大災難。 因此他尤為在意安卡達的狀況,以至于在日暮時分的山頭,除了到處跑的棗色小馬以外不見他人時,驚慌失措地抓著守衛(wèi)大喝,才得知安卡達今天早早就回去了。 門簾唰地掀開時,安卡達正站在窗邊。他嚇了一跳,回頭望過來,見是諾亞,不知怎地輕輕松了口氣。 看起來還好。諾亞自己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放下簾子,緩緩靠近男人背后,雙手環(huán)著腰。這里最近變得圓潤了,不再像以前結(jié)實精壯時的鋒芒畢露。也許是因為男人被軟禁在此活動有限。 “今天先回來了?” 按理說他應該感到高興,但不知為何,諾亞對反常的舉動總有不好的直覺。 安卡達躊躇著點點頭。他想開口,卻又保持沉默。諾亞現(xiàn)在已經(jīng)熟悉了男人的一些小動作。安卡達想要做什么,卻又怕他像之前一樣無緣無故地發(fā)火。 他也不著急,倚在安卡達肩上,懶洋洋地借窗朝外看。太陽往下沉了一半,殘余些光染得濃云卷紅。然而另一頭薄月已經(jīng)探出頭,淺淡一個缺角的圈,敷在半明不暗的穹頂上,像沒盛滿的酒杯。 多好懂。他想。 “真亮?!币膊恢涝谡f東西哪顆星,“還有多久滿月?” “……后天?!卑部ㄟ_咬著下唇。 “你想回森林?”少年虎牙輕刺著后肩深色的皮膚。 懷中的身體微不可聞地抖了一下,“我……” “可以?!彼財嗔四腥说耐掏?。 這次換安卡達轉(zhuǎn)過來盯他了。諾亞一向抗拒安卡達與月族牽扯不斷的聯(lián)系。雖然不再明面諷刺,但總還是看不上眼。今天卻少有地利落。 “你要去做什么?”他順手拉了張椅子坐下。 “滿月是我們和月神聯(lián)系最緊密的時候,我必須從月湖中向月神詢問族群的方向?!泵看握劦竭@種事安卡達的眼神便尤為認真。諾亞蹙眉,沒把厭惡寫在臉上。 你已經(jīng)沒有族人了。他想要尖銳地刺碎男人的自尊,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允許你回去?!敝Z亞咬牙,“但你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br> “可是……” 月族的祭祀是神圣的。讓一個外人看見是大不敬的行為。然而很顯然,諾亞絕對不會輕易松口。 因此少年只是抬了下眼皮,他就不得不退讓了。 “好?!彼f,“但是我要帶上她們?!?/br> 月族的祭祀需要“神姬”和祭司共同完成。安卡達見諾亞臉色更沉,心中暗叫不好。他與諾亞在打一場拉鋸戰(zhàn),能贏一分是一分。只是若諾亞動了火要將他關在這里,那就是最糟糕的境況。 椅子扶手都快被撓出痕了。諾亞的不快已經(jīng)到了極致。少年眉毛擰成一團,最后狠狠哼了一聲。 “隨便你?!?/br> 這顯然已經(jīng)是最大限度的退讓。諾亞今日對他的寬容出乎尋常。安卡達喜出望外,只是見少年渾身不自在的模樣,心中又有些別扭。他何嘗不知道諾亞想要什么。少年自上次爭吵以來便不斷換著花樣討他歡心,想要他放棄以前的身份歸順太陽族。 偶爾在被撫摸和深入的強烈快感中安卡達也有一瞬間想要回擁的沖動。諾亞對他是好的,沒有人對他比諾亞更好了??擅棵恳幌氲脚兤诖哪抗?,他又為自己的軟弱感到恥辱。饑寒交迫的女孩們還等著他帶她們逃出生天,而他卻在這里猶豫。 只有天上的月亮能給予他答案了。 “后天晚上我會帶你去月湖的位置?!敝Z亞已經(jīng)沒有談話的興致,“雖然那里干涸了?!?/br> 安卡達雙手交疊,十指擰在一起,“我……” “你還想要什么?”諾亞抬頭瞥了他一眼。 “如果神沒有再作出明確的指示……”他偏過頭,不太想看少年的眼睛。那里閃動著疑慮的目光。 “我也許會考慮……做你的伊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