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完結(jié)] 宴安鴆毒/忠犬重生記事(GL)by妾名高陽
作者:妾名高陽 晉江 已完結(jié),9w字 文案 我的國家拋棄了我,所以我沒有祖國。 我的愛人拋棄了我,所以我沒有愛情。 被朋友出賣,被敵人拯救。 我,何晏。 內(nèi)容標(biāo)簽: 虐戀情深 破鏡重圓 重生 相愛相殺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何晏;顧瑜 ┃ 配角:白明耀;劉子玉;慕容昭陽等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女將軍重生的故事 ——————————————————————————————————————— BE預(yù)警 從作者的文風(fēng)到作者寫的虐到相愛相殺都很戳筆者! 主角(何宴)有很多虐身情節(jié),送上躺平任虐的感覺 看的時候沒考慮過,現(xiàn)在的話筆者還是站何宴攻啦,和隔壁病弱攻愛好重合一下23333 ——————————————————————————————————————— 原文片段 顧瑜收了殺氣,繼續(xù)安安分分的跟著何晏學(xué)銀針封脈。她足夠有天分,第七天頭上,就能完整的扎入七針。 七天里,何晏有數(shù)次疼得直接昏過去。她有點(diǎn)詫異,因?yàn)橐话鉿ue位扎偏扎錯不會有這么大反應(yīng)。于是她輕描淡寫問了何晏,何晏也一臉輕描淡寫的告訴她——下針處正是痛覺神經(jīng)最密集的地方,只有中間一點(diǎn)間隙。一旦扎偏扎錯或者深淺不對,就會導(dǎo)致深入骨髓的疼痛,哪怕是何晏這樣的百戰(zhàn)高手,一時也抵抗不住。 她能察覺到何晏有點(diǎn)不想說后面的話,可最終還是笑著說了出來—— 她說,何家歷代從軍,所以家傳之術(shù)從來兩用。前者封閉內(nèi)力,能將敵人一身內(nèi)力都封在體內(nèi),行走坐臥如同普通人,而身體恢復(fù)能力則會加倍,此消彼長……為必然趨勢。后者用作刑訊,偶爾也用作家法,因?yàn)闆]有明顯傷痕和大面積外傷,也不會破壞臟腑,況且,沒,有,時,效,限,制。 而如果交替行針,把這兩種效果加起來……顧瑜終于知道,為什么昭國軍隊出來的人,都不太怕風(fēng)飄絮的手段了。她試著給自己左膝下了一針,還沒扎到一半,劇烈的疼痛感讓她當(dāng)場昏暈過去。咬牙把整根銀針沒入后,每走一步都像利刃入骨,特別是骨縫里還發(fā)出輕微的咔嚓咔嚓摩擦聲,讓她甚至產(chǎn)生一種這條腿馬上就要廢掉的錯覺。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告訴我?” “即使我不說,你也能看出來的吧。與其讓你想其他什么手段來問,還不如干脆點(diǎn)直接告訴你?!焙侮桃荒樚拱?。 “其他手段,嘖,哪個有你這種厲害!”顧瑜似笑非笑,稱贊一聲。“再說,我要是真把你弄死弄?dú)埩耍€怕二十萬大軍一怒過江,打著什么搭救將軍的旗號來找我麻煩?!?/br> “他們不會來的,也別寄希望于能用我換到什么?!?/br> “因?yàn)樯洗文惚晃医俪殖鰻I?明知我是瀾國俘虜,卻毫不懷疑,任憑我給你診脈、開方、煎藥,待在身邊服侍……這么想想,你們昭國要是認(rèn)定了你跟我勾結(jié),也不足為奇?!?/br> “不止。鷹犬一旦離開主人,就難以確認(rèn)它的忠心?!?/br> 何晏淡淡說,雖然說出這么自貶的話,目光卻一派平靜釋然。 “嘖,堂堂大將軍混成這樣,還真是可憐。”顧瑜玩味的挑起何晏下巴:“這么說,上次那幫人沒來救你,也是這個原因?枉我還把府里重新裝修了一番?!?/br> “她們?”何晏似乎在回憶,像是想到了什么溫柔的事情:“她們肯定想來著,可是其他人不會同意的。” “好歹也打了這么多年的勝仗……”顧瑜竟然有點(diǎn)于心不忍。 “諒主尊而民晏,信卜祚之無疆。國既危而重構(gòu),家已衰而載昌?!?/br> 顧瑜雖然不明白,何晏在這個時候說這句話是要干什么,但朦朦朧朧的覺得這是帶著絕望的東西。 要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完全明白了這句話里蘊(yùn)含的色彩,不是像聽故事一樣聽明白,而是置身處地,親自感受那種行走在刀尖的如履薄冰——輝煌的家族因自己而衰敗,明媚的前程因選擇而葬送,而這一切根本無法抗拒,因?yàn)椴怀蓜t死,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永遠(yuǎn)不站錯隊——卻仍然清楚地記得何晏的那個表情,那個溫柔而寵溺的表情。好像她面前的不是懸崖峭壁、風(fēng)刀霜劍,而是一眼清泉,泉里栽滿了紅蓮,心上人坐在泉眼旁邊。 “你說什么?” “謝宣明?!?/br> “謝宣明?” “謝宣明,就是謝晦,為自保廢立君主,斬殺了廬陵王和廢帝營陽王,新君的兩位兄長。被逼起兵造反,失敗被殺?!?/br> “你也會是這樣的人?”顧瑜盯著何晏,邊看邊笑:“我一直以為你可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的大忠臣?!?/br>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那是因?yàn)闊o所謂,因?yàn)闆]有需要在意的東西,所以無所謂?!?/br> “無所謂?堂堂鎮(zhèn)北侯,從黃河以北的雁門關(guān),不遠(yuǎn)千里調(diào)到江南來,一點(diǎn)都無所謂?和原本手下的十萬精兵隔開,只帶著自己的兩千親衛(wèi),哦,還有自己親meimei,一路跋山涉水,吃盡了苦頭,就一點(diǎn)都無所謂?” 顧瑜冷笑著靠過來,把手伸進(jìn)何晏的領(lǐng)子。 “就你這種能屈能伸,巧言令色的好模樣,真難想象到底得罪了誰?!彼p佻的抽出手指,放在鼻間嗅了嗅?!澳阒烂矗闵砩系奈兜篮孟?。” 何晏絲毫不以為意:“你身上的香氣更吸引人——冬天花園里濃郁的玫瑰花的芳香。” “哦?你什么時候聞到的?”顧瑜微微瞇起雙眼。她確實(shí)身帶體香,但味道極淡,想要聞到,除非她情動,或者對方五感特別靈敏,才有可能做到。 “那天刑房里,你靠近的時候。” 顧瑜臉微不可見的紅了一片。一絲慌張無措一閃而過,她接著輕描淡寫的試探:“這樣一個美人兒,毀在我手里,不是很浪費(fèi)?你說到底得罪了誰,我把你送給她怎么樣,嗯?” “陛下親妹,城陽王德文。不過就算你把我送去,她多半不敢收,所以不如直接一劍殺了我,要不直接押送回王都也成——左右結(jié)果差不多。” “城陽王……是那個‘上天有好生之德’?”顧瑜饒有興致的開口。 “上天有好生之德”,是昭國城陽王德文的口頭禪。聽聞這位城陽王最是仁善,雖然沒正式皈依三寶,但是“掃地莫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平生最厭殺戮,在昭國屬于鐵桿主和派。 “然也。” “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你就不屬于‘生’么?” 何晏苦笑:“大概在那位眼中,我是‘一闡提’?!?/br> “一闡提”,以貪欲為唯一目的,毫無佛性的人。 :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在于身中。無量煩惱悉除滅已,佛便明顯,除一闡提。 “怎么,這位城陽王殿下天天磨,年年磨,竟然把你家陛下也說動了?” “陛下見城陽王天天哭諫,生怕她哪天跪死在殿里,或者哪天搞個撞柱死諫——為平民憤,估計那時候就得弄死我?!?/br> “于是干脆眼不見心為凈,把你從雁門關(guān)一家伙弄到江南?有首詩說得真合適,什么馬后桃花馬前雪……” “較真的話,得說馬前桃花馬后雪才是。江南三月,草長鶯飛,妖童媛女,蕩舟心許……”好像真見到妖童媛女似的,何晏一邊說話一邊吃吃的笑。 “呸呸,想都別想,就你這點(diǎn)水性,還蕩舟采蓮,不淹你個半死不活就對得起你了?!?/br> “不如一起去?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你有多久沒回去看看了?” “這句說得好?!鳖欒纳砗髧狭撕侮痰念i子:“春草明年綠……你家陛下是不是想著過上三五年等這事平了,北邊兒韃靼人又來sao擾,再隨便找個借口接你回去呀?那時候還能升什么官?” “真到了要我回去的地步,那就不是什么韃靼又來sao擾,估計得長驅(qū)直入,沖到皇城根底下才算數(shù)。我們這位陛下呀,擔(dān)心我很久了呢。” “嗯?” “多虧宋武皇帝死得早,萬里長城差一步?jīng)]毀在他手里——我們這位陛下初登大寶,正是雄心勃勃。‘臣悉晦智,晦悉臣勇’,況且我不是那等有勇無謀的人?!闭f到這兒,何晏雙臂一展,雙目如電,渾身氣勢全開,像雄鷹翱翔于九天之中。 (“臣悉晦智,晦悉臣勇”是檀道濟(jì)評價謝晦的話,當(dāng)時謝晦起兵謀反,檀道濟(jì)說謝晦聰明有余,武力不足,若是自己帶兵打仗,定然能夠打敗他。) “好威風(fēng),好霸氣!”顧瑜邊稱贊邊警惕,渾然不覺自己竟心旌搖曳。 何晏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將才,若是能說服她降瀾,瀾國未必不能開疆?dāng)U土,威震四海。想到這兒,顧瑜不禁怦然心動。 “明珠美玉,奈何蒙塵?”顧瑜裝出一副惋惜模樣。 何晏似笑非笑看她:“顧瑜莫非是想誘我投瀾?” 這也太直來直去,顧瑜腹誹。 “是又如何?” “明珠蒙塵?只怕那明珠,瀾國未必敢要?!?/br> “何以見得?” 再鋒利的刀劍,不為我用,就沒有存在的價值。顧瑜,你最好知道這一點(diǎn),否則…… “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guān)鎖。而今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鳖欒鈩輳V闊,悠然吟道?!扒厥渎?,天下共逐之——我說愿降瀾國,你信么?” “稱霸天下?給別人開疆拓土非你所愿,南面稱王才是你畢生志向?” “不是。但所有人都認(rèn)為我會是?!?/br> “我信你?!鳖欒ぐ矒岬男?。 “不必勉強(qiáng),”何晏側(cè)了側(cè)身子,微微仰頭看著顧瑜:“如子事父,如臣事君——昭國已經(jīng)不信我了,瀾國也不會信我的。本來這條命就是僥幸所得,多活一時半刻,已是我的福分,何必征戰(zhàn)四方,令百姓不寧,多生憂惱?”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顧瑜,我死了,你會為我悲傷嗎?”最后半句,何晏聲音越來越低,幾乎不見。 顧瑜為何晏眼中的憂傷一震,半晌無語。 何晏,那是何晏啊,她們都說她是昭國的戰(zhàn)神…… 也只能是曾經(jīng)的昭國戰(zhàn)神! “呵?!鳖欒ぐl(fā)出一聲短促的哼笑,重重一針扎進(jìn)何晏的小腹。 “唔……”何晏覺得渾身酸軟,像是全身氣力都被禁錮在皮膚下面。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內(nèi)力被封的感覺,自從自己的銀針封脈練成,隨軍出戰(zhàn)開始,就再也沒有過。上一次還是和何真一同練習(xí)的時候,何真終于練成了,高興地一劍劈在院子里的海棠樹上。那樹搖晃兩下就倒,正好她內(nèi)力被禁,灰頭土臉被壓在樹干底下。 那時至今,已有一十二年。 “感覺如何?” 何晏不看,也能聽出那道熟悉的聲音中滿含的惡意。 “內(nèi)力被封,重鐐加身……其實(shí)我很好奇,這樣的你能在我手下?lián)味嗑??或者說,一點(diǎn)一點(diǎn)廢了你的身子,讓你再也上不得馬,拉不開弓,再也當(dāng)不了大將軍……嘖,還真想看你那時候的模樣?!?/br> 何晏依然溫溫柔柔的笑:“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