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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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浦云之前從來沒想過,他是以戴罪之人的身份再次回到王都的。一路上雖不至于被押解,但也被禁軍嚴加看守。都城繁華如昔,虞浦云在進宮門之前,從馬車里深深向外回望了一眼,就將自己的情緒收好,一并帶進了宮墻里。 大殿上,百官位列兩側(cè),中間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虞浦云垂著頭聽刑部尚書一項一項羅列自己的罪名,始終沒有抬頭看他。 “通敵叛國、欺君罔上,虞浦云你可知罪?” “不知尚書大人此話從何說起?” “你勾結(jié)烏桓jian細,刺殺緄戎使節(jié),致使兩國談判失敗,竟然還敢狡辯?” “這其中想必有些誤會?!?/br> “刺客持有你的腰牌能在朔州隨意出入,不是你指使的又是什么?” “那腰牌是我不慎遺失的,想來是被他撿了去。” “你——” “夠了。”一直在旁不吭聲的皇帝開口打斷了二人,“今天先到這里,把他押下去。” 虞浦云聞聲抬頭,許久未見的梁蔚正意味不明地看著他,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最后還是虞浦云先錯開了眼。 故地重游,卻已經(jīng)物是人非。 他還記得初見梁蔚的時候,是在一個秋日,太子聽說父皇給自己找了個伴讀,今天就要過來,心里激動得不得了,深宮的日子對于他這么大年紀的男孩子來說很是枯燥乏味,這下終于有人能陪他玩了,但是面上卻偏要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想要是自己表現(xiàn)得太高興,豈不是會讓那還未謀面的伴讀把他看扁了? 于是等虞浦云被帶到梁蔚面前時,看到的就是他刻意板出的一張臭臉。年幼的虞浦云漂亮得像個小姑娘,性子也很單純,看見太子的表情,以為是他不喜歡自己,難過得幾乎要哭出來。 結(jié)果下一秒,梁蔚就一把拉過虞浦云的手,頭也不回的牽著他大步往前走,甩開了身后的宮人。 梁蔚走得很快,虞浦云被他拉著,走得跌跌撞撞,一直到了沒人的地方,梁蔚才停下,轉(zhuǎn)身面向虞浦云,虞浦云眼里還泛著淚花,有些怯懦地看向梁蔚,輕輕從他手中抽回自己被攥疼的手腕揉了揉。 “我弄疼你了么?”梁蔚問道。 虞浦云搖搖頭,下意識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虞浦云乖乖照做。 梁蔚執(zhí)起虞浦云的手,湊近看了看,先前被他握過的地方皮rou有些泛紅。梁蔚想也沒想,鼓起腮幫子就呼呼地朝上面吹氣,虞浦云呆呆地看著他的臉,不敢動作。 “回去讓御醫(yī)給你上點藥?!?/br> 虞浦云點點頭。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子殿下,微臣名叫虞浦云。” “聽說你是虞將軍的兒子?” “嗯?!?/br> 梁蔚打量著虞浦云,發(fā)現(xiàn)對方好像有點怕他,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方才見面的時候就不擺架子了,他一見虞浦云就喜歡得不得了,他比自己見過的所有小孩都要好看,眼泛淚花看人的時候,就像一只小兔子,讓人連重話都不舍得對他說一句。 梁蔚想盡快拉近兩人的關(guān)系,他沒怎么主動討好過別人,一時也有些緊張:“咳,你還沒有表字吧,不如我給你取一個?!?/br> 太子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太快,虞浦云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應(yīng)下。 “嗯,我想想......”梁蔚像個小大人一樣摩挲著下巴沉思片刻,對虞浦云說:“就叫‘縈秋’好了,你喜歡嗎?” “嗯!” 于是太子宣布:“那以后我就這樣叫你了,先說好,你不能告訴別人,這名字只準我一個人叫。” 情霧思雨,縈繞三秋。 虞浦云被帶到牢房,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然后鎖鏈落下,梁蔚屏退左右獨自走了進來,站在離虞浦云幾步遠的地方。 虞浦云環(huán)抱雙臂倚在墻角,不吭聲。 梁蔚看見虞浦云臉上的面具,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沒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虞浦云語氣冷淡:“回陛下,該說的臣在朝堂上都說了,只是一場誤會,當然臣確實......識人不清、用人不慎,臣愿意為此受罰。” 梁蔚覺得虞浦云話里有話,被噎了一下才若無其事地接著問:“你說你的腰牌是被內(nèi)jian撿走的?” “正是。” “內(nèi)jian的身份已經(jīng)查清,很多人都證實他早就拿著腰牌任意出入軍營了,難不成你一直不知情?” 虞浦云沒說話。 梁蔚皺眉,他不相信虞浦云會叛國,然而證據(jù)擺在眼前,如果虞浦云解釋不清,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一句話就把文武百官搪塞過去。 “縈秋......”梁蔚有些感慨,“你與我,何至于淪落到今天這般連真心話都不愿說一句的地步?” “微臣惶恐,陛下龍體尊貴,還是不要在這晦氣之地久待為好?!?/br> 梁蔚被虞浦云擺出的疏遠姿態(tài)刺痛了,但他也不能多說什么,虞浦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對他處處忍讓遷就,然而他卻做了一件讓虞浦云徹底失望的錯事。 梁蔚正要離開,只聽虞浦云淡淡道:“有勞陛下代我向皇后娘娘問好?!?/br> 梁蔚腳步停住,半晌才說了一句:“她已經(jīng)被打入冷宮了?!?/br> 虞浦云有些意外,但很快面色又恢復平靜,這根刺扎在他心里已經(jīng)太久,久到不再感到疼痛,就算拔出來,傷口也已經(jīng)無法愈合了。 當年虞浦云的父親虞尚軒戰(zhàn)敗而死其實另有隱情,他與時任太尉的章曄不合,后者多次給他使過絆子,但都沒能得逞,最后一次便是在虞尚軒平定烏桓之亂時,章曄從中攪局,讓支援的軍隊在路上多耽誤了兩天,最后害虞尚軒被圍困而死,因戰(zhàn)敗而丟的十幾座城池也被算作是他的責任。 那時虞浦云和梁蔚都是半大孩子,當無意中知道了其中的內(nèi)情之后,都很憤慨,梁蔚安慰傷心的虞浦云,說等他將來繼位,一定會好好的收拾章太尉這個惡人。梁蔚經(jīng)常跟虞浦云這樣保證,雖然虞浦云也沒太當真,但還是很感動,少年的心里從此有了陰霾,好在還有梁蔚能為他遮擋一片風雨。 然而梁蔚這個太子的位子坐的也并不是十分安穩(wěn),當時其他的皇子背后也各有勢力,于是梁蔚的母妃就拉攏了章太尉,許諾了將來給他好處,希望他能助自己的兒子順利繼位。 后來梁蔚終于如愿登基了,作為皇太后當年許下的好處之一,梁蔚不久之后就和章家的女兒大婚,并封她為后。 梁蔚從那時起就知道,有些事情是連成為皇帝后的他也不能左右的,少年時的無知無畏,最后還是要向現(xiàn)實低頭。 但至少,他還能把虞浦云留在身邊。 虞浦云從青州被召回時,王都里喜慶的氛圍還未散去,街頭巷尾熱議的都是新皇立后的事情,虞浦云在青州就得了消息,尤其是在知道了皇后的身份后,他當場咳出一口血來。 此刻,虞浦云便如同一具行尸走rou般游走在王城里,心頭的一團火燒了幾天,已經(jīng)將他熬干了。 于是等新皇激動地將他一把抱住時,虞浦云木然地推開了他。 “陛下。”虞浦云說,“您放我走吧?!?/br> “你哪里都不準去!”梁蔚知道虞浦云會生氣,但沒想到他居然一開口就是要離開自己。 “微臣請求去西境戍邊,像我父親一樣?!?/br> “我已經(jīng)說了,不可能!” 這是虞浦云第一次違抗梁蔚的意愿,他又急又慌,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重之后,又放低姿態(tài)去哄人:“縈秋,我好不容易當了皇帝,可以保護你了,現(xiàn)在沒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只要你一點頭,我們就能和以前一樣......” 虞浦云搖頭:“我做不到?!?/br> 梁蔚那時太害怕失去虞浦云了,一時氣血上頭,下令將虞浦云軟禁了起來。 于是他等來的就是虞浦云的自傷。 他還記得虞浦云小時候因為害怕血被自己嘲笑,大將軍的兒子竟然不敢見血。然而就是這樣的虞浦云,偷偷在袖中藏了一塊碎瓷片,在自己臉上劃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梁蔚肝膽俱裂地想要靠近他時,被虞浦云用手勢阻止,他像是疼極了,連聲音都在顫抖,站在一灘血中,一字一句地對梁蔚說:“如果你喜歡的是我這張臉,那現(xiàn)在也毀了,你放我走吧......” 那時梁蔚拿虞浦云毫無辦法,現(xiàn)在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