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六感(劇情向,重要,追劇情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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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 惠靈頓 圣保羅大教堂 一只白鴿撲棱棱的飛進教堂,幾個身著漆黑長袍的修女端著盛放著蠟燭的瓷碟匆匆走過,如一群沉默的影子。葉秋笙坐在洗禮臺的第一排木椅上,低垂著頭,斑駁的陽光透過墻壁上的鑲嵌畫照亮他俊俏的眉眼,宛若受難的耶穌。 “吱呀———” 木門開閉的聲音響起,一個神父打扮的中年男人從旁邊的房間走了出來。他立馬迎了上去,用英語急切地問道:“我弟弟可以治療嗎,神父?主教怎么說?” 滿頭銀發(fā),深目高鼻的英國老人憐憫的看了他一眼,嘆息地搖了搖頭:“主教說,可以往他心里埋下一顆希望的種子。但是這枚種子有可能會向上長,也有可能是往下探;他可能會更好,可能會更壞,這都是無法預估的?!?/br> 想起在里面躺著的如天使般俊美,瞳孔卻空無一物的孩子,他不由得在心里默念了一聲阿門,將手輕輕放在聽見后就失魂落魄的兄長肩上:“主教說,只要你想,隨時可以帶他走,上帝與你同在。” 葉秋笙卻出人意料的搖了搖頭:“讓主教開始吧,神父?!?/br> 他道,抬起頭,露出一雙如凝固的琥珀般、死氣沉沉的雙眼:“事情總不會比現在更壞?!?/br> —————— 等到急救室的燈熄滅時,張宇已經等了將近四個小時。 熬不住的舍友們都先回去了,他放不下顧亦樂,在門口的椅子上困的東倒西歪。 “讓一讓!這里有病人!” 滿頭大汗的醫(yī)生邊推著病床邊喊到,金發(fā)少年毫無生氣的躺在上面,身上蓋著厚被,只露出一張毫無血色的慘白面孔,張宇擔憂的跟在身后:“醫(yī)生,醫(yī)生請問我舍友是生了什么???他只是發(fā)燒為什么會搶救這么久?他現在沒事了嗎!” “具體病因還沒查出來,現在暫時沒事。你是他同班同學?”他點頭如搗蒜,醫(yī)生緊皺的眉頭松開了些:“他昏迷的原因是心律不齊引起的心臟驟停,發(fā)燒出汗是身體的應激反應。我們打了好幾針腎上腺素才維持住他癥狀,現在懷疑他有先天性的心臟病?!?/br> “???啥?”張宇以為自己聽錯了:“醫(yī)生我舍友健康的很!大三八公里馬拉松還得了全校第三呢!他一直是我們的足球隊隊長,運動量巨大,絕對不可能有心臟病的!” “他平時也沒有胸悶胸憋,喘不上氣的癥狀?運動前后嘴唇顏色正常?” “沒有沒有,醫(yī)生,我們學校每年都要體檢的,我打包票他心臟沒有問題,是不是哪里……哪里弄錯了?” 聽見這大逆不道的提問,醫(yī)生也沒有生氣,相反,她只是轉過頭,露在口罩外的雙眼意味深長的注視著一臉浩然正氣的張宇:“除了遺傳,突發(fā)性的重大打擊引起的劇烈情緒變化也可能引起心臟驟停,我們醫(yī)院每年都會接收好幾個這種病人,你可以替你舍友仔細想想他的病因在哪?!?/br> “這怎么……” 哪有人會因為這種原因猝死呢?又不是演什么三流狗血言情電視?。?/br> 張宇下意識想否認,黑云密布的天空陡然傳出一聲轟隆雷響。他腦子里突然閃現出顧亦樂給他說自己跟女友分手時,似笑似哭的表情,一瞬間瞠目結舌,在原地凝滯成了一座人形木雕。 不,不會吧,這都行?。?/br> “轟隆————” 這聲響雷劈開H市黑夜的同時,許諾房間內,本應沉入夢鄉(xiāng)的秦嶼悄然睜開了雙眼。 許諾雙手緊緊抱著他胳膊,像是奶貓一樣蜷縮在他的身邊,臉色紅潤,表情幸福而甜蜜,像是收到了自己最喜歡的生日禮物的孩子。而生日禮物本身——被完全洗腦的男人表情冷靜,瞳孔清明如水,與下午面對顧亦樂的模樣天差地別。 面對將自己凌辱折磨至今的罪魁禍首,秦嶼只是表情晦暗地看了他一眼,便如同一只豹子般悄聲無息的下床,赤著腳走到了客廳里。 窗外此起彼伏的閃電使客廳夜如白晝,大門緊閉,顯示屏上閃著安全鎖鎖緊的標識。 他彎下腰,從餐廳毛毯下拿出自己藏了許久的塑膠叉子,開始撬鐵門右下角邊緣處一個不起眼的旋鈕—— 這是商家防止客戶自己誤cao作鎖死門,或者沒電特定設置的手動開關,只要打開表面一層防盜鐵皮,就可以跨過智能安保系統(tǒng)打開房門。 防止他逃跑,許諾把家里所有可以造成威脅的尖銳器具都藏起來的同時,將里里外外所有的智能系統(tǒng)都刪除他的權限,并且每天都要給他注射大量麻醉劑。 所以,即便很早就知道了逃脫方法,秦嶼直到現在才找到了機會, 手動開關的鐵皮上的螺絲早就生銹腐蝕了,用叉子尖輕而易舉的可以轉出來。這樣簡單的動作也要了秦嶼大半的力氣,額頭出了一層薄汗。 “呼……………” 小腿肌rou因維持一個姿勢過長而酸麻難耐,他隱忍地喘息了一聲,繼續(xù)動作著。 連續(xù)不斷的性愛折磨他精神的同時更多消耗的是他的rou體,剛開始的兩天內他渾渾噩噩沒有想法,在性欲的河流里隨波逐流,本以為自己就會如此墮落下去,卻在許諾被肖家叫走,顧亦樂給他做每日三餐,精心照顧下慢慢清醒。 一開始只是神志復蘇,到后面的控制肢體,現在雖然依舊無法擺脫欲望的cao控,但也比他之前所預想的悲慘局面好上太多。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那些同類墮落的一個原因是沒吃飽飯。 雙性人………真的可以在享受欲望的前提下保持自我嗎? 長達十幾年的認知在事實的對照下岌岌可危,秦嶼頗有些迷惘,但急不可耐的許諾并沒有給他思考這個問題的時間———許諾是一條天生的毒蛇,如果真的被注入毒液,之后可能永無脫身之日。 先逃出去。別的之后再說。秦嶼這樣想著,接住了最后一個往下墜落的螺絲帽。 鐵皮打開,露出里面被涂成鮮紅的旋鈕。他壓抑著自己激動的情緒,將鐵皮輕輕的放在了旁邊的地板上,手伸進去,用盡全力扭動著。 外面接二連三的雷聲完美掩蓋住了開門的聲音。冷風從門縫里囂張地鉆了出來,冷冷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成功了! 秦嶼面露狂喜。他躡手躡腳的起身,將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塞了出去。 電梯在門口靜靜矗立著,這個公寓的戶主是他,許諾沒有更改電梯權限的能力,只要他能逃到電梯里按下報警按鈕,無論嚴家再神通廣大,樓下24小時堅守的保安也起碼能保證他可以逃脫出去,聯系律師和警察來處理此事。 壓抑,禁錮了他半年多的牢籠終于可以逃脫,秦嶼的每一個神經都在狂喜的顫抖。他一手抓住門框,赤裸的腳踏了出去,隨即身體迫不及待的前傾…… “嗚嗚嗚嗚?。。?!” 尖銳猝然的疼痛中,他只記得本能捂住了嘴。無聲的痛呼聲中,他雙腿顫抖著,捂著嘴倒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不,不能這樣………明明已經……他憤怒而絕望的想,看著近在咫尺的自由不死心,膝蓋攢動的往外爬去。 那個不起眼的,這么長時間只安靜環(huán)在他脖頸上的頸圈監(jiān)測超出規(guī)定邊緣,對準后頸xue位再度釋放出大伏電流! 電火花順著血管鉆進了身體深處,在各個關節(jié)處都留下了又麻又痛的觸感。男人身體晃了晃,重重地癱軟在了地上,雙手扒著門檻,脊背無法控制的顫抖著。 他再也沒能爬起來。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外面的雷聲雨聲都停了,烏云散去,露出月亮本來的皎潔月色。秦嶼才積攢起了幾分力氣,勉強站起身來。 手動開關還大敞著,他低垂著眼皮,蓋上鐵皮,將螺絲一個一個上好,然后一步一步的,如同受刑的犯人般回到了臥室。 上床的時候,他忽然伸手,手指掐住了熟睡中少年脆弱的咽喉。 對方還在沉睡著,毫無防備,甚至仰著頭,將自己的命脈主動往他手里送了送,表情幸福而美滿,仿佛甘之如飴。秦嶼眼里閃過一絲殺意,手指漸漸收緊,卻在最后一刻放開。 ——殺人除了會把他卷入更多麻煩外毫無用處,他不能在這里打破他的底線。 還有別的辦法,還有其他的辦法。 秦嶼僵硬的掀開被子,維持之前的姿勢躺在少年的身邊,反復的催眠著自己,將這句話重復了上千遍,心里那股沸騰的殺意才慢慢的平息。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他說,逼迫自己進入睡眠。 ————— 第二天,許諾一早就去公司去了。秦嶼在監(jiān)控攝像頭的監(jiān)視下強忍了一早上,確定對方不會很快回來后才沖到客廳,開始想法設法的在項圈不電擊的情況下逃生。 但是沒有用。他買的公寓一層只有一戶,上下隔音效果極好,再怎么叫喊也不會聽見。新時代的注重隱私反倒成了困在脖子上的枷鎖。秦嶼折騰了一個下午都無計可施,打算放棄時,門外卻傳來了窸窣的響聲。 “指紋驗證失敗,請重新驗證?!?/br> “指紋驗證失敗,請重新驗證?!?/br> “指紋驗證失敗,請重新驗證?!?/br> “………誒?這是怎么回事?叔叔不是說把我指紋已經錄進去了嗎?這咋不讓我進去嘞?” 葉鶴換了幾根手指都驗證失敗,納悶的撓了撓腦袋。他被自己舅舅壓去封閉式學校補課快一年了,最近才被爸媽良心發(fā)現出來放風,還只能在家里呆著。 初三了,之前的狐朋狗友大多都在關禁閉學習,他一人玩了幾天沒意思,想起秦嶼家的游戲,偷偷翻墻溜了出來:“叔叔電話也打不通,想問問問不了……叔叔?叔叔你在家嗎?我是葉鶴!葉鶴啊叔叔!?。?!” 這點連普通上班族的下班時間都沒到,葉鶴知道對方百分之99.9都不在家,但還是咚咚咚的拍門大聲叫道,誰知門嘎吱一聲,竟然被他給推開了。 緩緩打開的門板露出男人憔悴的臉。對方穿著一件松垮的綿軟睡袍,露出骨感的腳踝,脖頸聳立,項圈下的鎖骨布滿了指印吻痕,與他記憶中的模樣區(qū)別甚大。 “……誒?叔叔?你怎么……” 葉鶴傻眼了,他仰頭打量著對方,遲疑的喊到,話音未落。就見對方身體晃了晃,直直的跪了下去。 “叔叔!” 他頓時慌張的去扶:“叔叔你怎么了?你怎么瘦成這樣,臉還這么白?是誰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小鶴兒,你先別急?!?/br> 秦嶼千算萬算沒算到會冒出個葉鶴來,驚喜和愕然混合一起,讓他一時承受不住,扶著門檻跪在地上半晌,才想起來自己去年從日本回來時,曾經給對方開過自己家和電梯的權限: 葉鶴可不知道自己指紋被許諾刪了的事,誤打誤撞過來,倒是破了他這個無解的困局。 “叔叔,叔叔你怎么了,你說話???” 葉鶴等了半天都沒見他開口,嚇得吱哩哇啦亂叫,秦嶼緊緊抓著他的胳膊,像是溺水的人抓緊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鐘表滴滴答答的走著,他抬起頭,看著少年俊俏而熟悉的五官,聲音是控制不住的顫抖:“乖鶴兒,麻煩幫我用你們的內網聯系你舅舅,告訴他我有要緊的事找他……不,請務必讓他現在就來找我!” 葉秋笙派的人比他想象中來的更快。 內線電話打過去還沒二十分鐘,葉家的安全團隊就抵達了樓下。 三個肌rou結實的強壯保鏢像山一樣堵在了門口,技術專家拿著ipad討論著拆卸方案,秦嶼坐在沙發(fā)上,漂亮的女醫(yī)生正用棉球給他擦拭著后頸被他弄破的皮膚,葉鶴緊緊挨著他坐著,眼巴巴的看著他。 酒精接觸傷口裸露的表皮細胞產生鮮明的刺痛,秦嶼臉色蒼白,緊緊抿著唇,葉鶴看的心焦,干脆自己把消毒夾和酒精搶了過來:“jiejie,我來幫叔叔擦吧,你個子矮,有些地方擦………” 話還沒說完,就被兩個黑衣保鏢一左一右架起了胳膊,小腿在空氣中亂蹬:“干什么!放我下來!我還要給叔叔擦藥呢!……放開我!” “葉總讓我立刻把您送回家,少爺?!?/br> 保鏢禮貌地解釋道,然后就冷酷無情的把人當著秦嶼的面扛走了。 “誰給你們的權利來碰我的!我爸媽允許我出來的!放我下來!叔叔!叔叔!” 葉鶴氣的直叫喚,小臉通紅。秦嶼看的不忍心,剛起身,就被另外一個保鏢擋住了去路。 他長的眉目硬朗,右耳缺了一小塊,目若寒星,190的身高像是座山一樣堵在他面前,沖秦嶼彬彬有禮的一點頭:“葉總已經為您安排好了安全住所,秦先生,一會我們會送您過去。他現在正在開會,一會才能到,讓我代他說聲抱歉?!?/br> “哪有的事,是我麻煩他了?!比舨皇亲咄稛o路,誰會想去打擾身份敏感工作繁忙的好友。 秦嶼苦笑的說,看對方明擺著不讓他動的意思,知趣地坐回了原地:“只是葉鶴他是為了幫我才給打電話的,秋笙不會因此怪罪他吧?” 保鏢不為所動:“葉總有自己的想法?!保貛Z還想再說,對方卻已轉過身,走回門口,筆直的守在外面。 他只能無奈地閉上了嘴。 項圈在一個半小時的小心cao作下終于拆解了下來。脖子一松,秦嶼重重地松了口氣,那個190的保鏢已經靜靜的等在門外:“走吧,秦先生,我?guī)闳グ踩荨!?/br> “能讓我換件衣服嗎?” “五分鐘。” 用的著這么急嗎?秦嶼心里泛起了嘀咕,但還是快速的換了身體面的西服出來。許諾把他身份證,手機和銀行卡都藏的根本找不見,他最后走只拿了一塊手表。 來接他的車是葉秋笙之前載他的那輛雷克薩斯,密封性極好,室內彌漫著對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清冷而悠遠,讓他頓時心安不少。 外面還下著下雨,神色匆匆的行人們都籠罩在花花綠綠的傘面里看不清面孔,像是一群色彩斑斕的蘑菇。秦嶼靠著窗戶,看著窗外鮮活的人間繁景,本應慶幸,驀然而來的恐感卻在瞬間攫緊了他的心臟。 像是世界顛倒,自己猛地從高空墜入水面,觸目所及只有虛無的海水,他無力的伸長雙手,卻什么都夠不著。 “停車!快停車!”極端的驚慌讓秦嶼脫口而出,只想迫不及待的逃出去,來證明這不過是無端的幻想。保鏢聽見了,手只是穩(wěn)穩(wěn)的放在方向盤上:“怎么了,秦先生?現在不盡快趕到安全屋,等肖家發(fā)現,事情可就不好辦了?!?/br> “葉先生就在那里等您,有什么事,您親自去跟他說吧?!?/br> “……沒事?!?/br> 對,對,秋笙還在那里,一切都會沒事的。秦嶼心想,隔著窗戶看著黑壓壓的天空,只能不斷的催眠自己來壓下心頭不斷涌起的雜亂思緒。 安全屋距離秦嶼家很遠,車開了很久的盤山公路,才停在了一個方圓百里都是森林的僻靜別墅外。西裝革履的葉秋笙站在門前,眉頭緊蹙,目含哀愁,淺棕色的瞳孔緊緊盯著緊閉的車門。 “到了,秦先生?!?/br> “好?!鼻貛Z在中途犯了一次性癮,昏睡許久,聽見保鏢說后開門下車,一抬眼,就看見葉秋笙在不遠處注視著他。 “秋笙,你……”他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來,話沒說完,就發(fā)現對方的表情有點不對,立即停住了腳步:“發(fā)生什么事了?你為什么會……唔嗯!” 話還沒說完,從身后悄聲無息襲來的保鏢就一針打在了他的脖子上?!扒矬?,你————”秦嶼捂著脖子,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身體卻已失去了氣力,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秦,對不起。” 葉秋笙蹲下身望著他,哀傷的道,語氣充滿歉意?!暗降住鼻貛Z伸手去抓他的袖子,掙扎地問道,眼睛卻控制不住的閉了起來。 在意識彌留的視野中,他只看見了葉秋笙嘴角那顆嫣紅的,跟單墨白形狀一模一樣的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