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
書迷正在閱讀:魔王的小奶瓶、轉(zhuǎn)生魅魔伴侶、煙水(abo)、短篇yin亂zuoai合集、萬物皆可論壇體、一見鐘情、[審神者×小烏丸]今晚來天守閣吧!、總攻快穿 搞反派的日子、相親(純百合,清水小甜文)、色情俱樂部之紋身軍痞肌rou奴
一個難得的休息日,白燁明從很久沒理過的亂糟糟的臥室爬起,走入亂糟糟的客廳。他轉(zhuǎn)了下腦袋,掃了那十幾平的房間一眼,深深嘆了口氣。 “今兒必須得打掃了?!彼匝宰哉Z道。 說干就干。 洗漱完畢,吃完早飯,他卷起袖子,開始埋入打掃工作之中。 當(dāng)然,是帶bgm的。 當(dāng)然,bgm是塵哥的音樂。 這已經(jīng)是一種習(xí)慣,沒這音樂襯著,他渾身不得勁兒。 盡管如今聽來會讓他多分思念,但同時也會多分甜蜜,正好可以鼓足勁兒快樂地干活! 音樂的作曲人這會正在大洋彼岸拍外景,去了約莫有一周,還會再呆上一周。據(jù)說那邊還要見幾個大人物,還要拓展下事業(yè)什么的。 白燁明聽周興宇的口氣,在A國的事業(yè)拓展似乎是創(chuàng)藝不知道的。他含糊地對白燁明說會晚回一周,但陳紀(jì)的日程表上那一周卻是空白的。 他在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同時那也是在鋼絲上行走的事,一旦被發(fā)現(xiàn),大概不是道歉賠錢能解決的問題。 此時,白燁明就只有一個念頭,得好好干活賺錢通人脈,至少在那人需要的時候能夠幫助他,不至于像鐘文山或者任紅霞那會兒那么手足無措。 兩小時,客廳煥然一新! 他調(diào)輕了bgm,往沙發(fā)上一躺。 真累! 眼睛瞄過一旁的電腦桌,心道,電腦里的東西也好久沒理了。既然要理就一起理掉吧! 不過,理電腦素材是一件更費(fèi)時間的事,因?yàn)橥碇碇驼J(rèn)真看了起來。比如試鏡沒過的劇本,更新前的臺詞本,以前自己拍的小短片,收集的雜七雜八的pdf,還有攝影圖片……自然,還有音樂。 白燁明滑動鼠標(biāo),就好像掉進(jìn)了一個新鮮又讓人懷念的異世界中。雙目緊盯著屏幕,專注得連肚子餓都給忘了。 他忽的看見了“xx”這個文件夾,創(chuàng)建日期在五年前八月,那時候他還正處在大三升大四的階段。那時候…… 歪著腦袋想了許久。 xx,應(yīng)該是“星星”吧?可是周興宇的歌他有好好歸檔在音樂文件夾中啊。那么這里面是什么? 他打開文件夾,滿屏幕的音頻文件!文件名還是雜亂不堪沒有規(guī)則更沒有歸檔,就像個垃圾場!細(xì)看那些文件名,有些看著像歌名,有些只有一個日期,那些寫著日期的音頻文件還大得嚇人,都是兩三個小時的! 白燁明好奇得點(diǎn)開了其中一個,一打開就聽到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Live? 他還沒被白婭科普過,這世上有種叫“秘音”的東西,就是粉絲自己偷偷在演唱會上的錄音。此外也有個叫“秘錄”的東西,顧名思義,就是偷偷錄象。 白燁明想起來了,這個文件夾是五年前他想借周興宇漲粉的時候,被白婭安利來的東西! 他細(xì)細(xì)看過每個文件名,隨機(jī)點(diǎn)開其中一些來聽,發(fā)現(xiàn)幾乎都是秘音!只不過有些是全場,有些只有一兩首歌。 在這群文件中,他忽的瞥到了一個叫作“絲”的音頻文件。單字的文件名讓它在這群雜亂的文件中特別突出。 如被惡魔之手牽引著,他打開了這個音頻。 起始是豪華響亮的管樂,氣勢恢宏nongnong的巴洛克風(fēng)。 ??? 怎么有點(diǎn)耳熟? 停! 白燁明像是急著要抓住腦中一閃即逝的念頭,飛快地沖到放CD的抽屜前,打開,急匆匆地在里面翻找。 那抽屜里放的都是塵哥的CD,他往深處找著,那些都是好幾年前的古董了。 “有了!”白燁明眼睛一亮,掏出一張碟。動作連貫地打開,放到CD播放器里,往下按了兩首歌。 臥槽! 一模一樣的開頭! 這…… 他仿若受了很大的刺激般,愣在了原地。 如果,他能早點(diǎn)聽到這首歌…… 又怎會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周興宇面前出那么多糗?! 他憤憤罵了聲,停下了CD,又轉(zhuǎn)去播放電腦里的。 在他印象中,塵歌的那首是純音樂,開頭的恢宏帶出的是一通狂轟濫炸的雨點(diǎn),但主旋律卻意外的甜美,就像是一個黑童話的世界。 但周興宇這個是現(xiàn)場的live,就會有歌詞。白燁明終于記起了當(dāng)年白婭有和他著重安利過這首歌,說是沒專門錄過,演唱會限定,只唱了那么一次…… 嗯,怎么聽著一股nongnong的既視感。 那不是在說嗎? 這家伙搞什么?怪不得妹子們自己偷偷錄了那么多! 狂轟濫炸之后,漫長的前奏終于結(jié)束,一個低沉的男聲在安靜中吟唱。 “曾經(jīng)有那么一個童話,說有個喜歡睡覺的女娃娃,一睡就是一百年啊,等著她的男娃娃。” ??? 這是什么鬼? RAP隨即跟進(jìn)。 “女娃娃生來被詛咒啊,父親母親為她屏了所有掛,少女如花,卻養(yǎng)如男娃,騎馬射箭被人夸,一顰一笑萬人迷啊?!?/br> 白燁明皺了下眉頭。這故事,如何的似曾相識??赡膬河钟行┪⒚畹钠婀指?。 “老巫騙說有好話,抽出一根細(xì)絲絳。絲絳盡頭有白馬,觸手及時卻蒸發(fā)。天旋地轉(zhuǎn)意識無,臉色煞白如凝膏。城里城外皆喧鬧,一個響指,萬物寂寥?!?/br> ……………… “喂!” 葵花少年宮中庭小花園,一個男孩蹦蹦跳跳走到大樹下,那邊蹲著另一個男孩,像一只蘑菇,一邊還用樹杈在地上畫著圈圈。 蹦來的小男孩一把奪走蹲著的小男孩手中的樹杈,往那人身上一通戳。一邊戳還一邊笑得咯咯響。 “周興宇!”蹲著的男孩起身怒吼道!但由于還在變聲期,粗不粗細(xì)不細(xì),聽著頗有些喜劇效果。 于是,這聲怒氣沖沖的吼叫只在對方心中撓了個小癢,笑聲更歡了。 周興宇一邊逃,一邊問:“又咋了?老巫婆又欺負(fù)你?” 白燁明放慢了追他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又蹲下身子,一言不發(fā)。 “喂!”周興宇在他耳邊大吼了一聲。 白燁明抬頭怨氣滿滿地瞪了他一眼,說:“下午要交作業(yè)?!闭f完重重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完全不像是這個年齡該有的沉重感。 周興宇拍了拍他的背,又拿手捏起了他軟軟的臉頰,硬是給拗成了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放在以前,白燁明一定會打開他的手,追著他打了,但今天居然任他玩!這事情一定不?。?/br> “別去上課了,來我們班吧!我們班今天下午排話劇,,我演王子!”周興宇咧嘴一笑,嘚瑟的模樣只想朝他欠扁的臉上打上一拳。 當(dāng)然,這只是白燁明心里想想,真動手,他覺得自己拳頭還沒到了,就要被這男孩的笑容給化了。 “不好吧。老巫婆會點(diǎn)名的。這次不去,下次就……”說到底白燁明還是個乖寶寶,逃課這種事他還沒干過呢。 不想周興宇全不在意這種小事,自作主張道:“我給你請假,說你中午吃壞肚子了,蹲馬桶出不來。我負(fù)責(zé)照顧你!” 白燁明:“……” 白燁明:“你是自己想逃課吧?滾,別拖我下水?!?/br> “尼尼~”周興宇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上來,想用軟磨硬泡的法子。 不想白燁明一點(diǎn)不為所動,轉(zhuǎn)身就要走。 可周興宇反應(yīng)比他快多了,一下沖到他前面,口中念著剛瞎謅的替他請假的話,說得和真的似的。 白燁明無語,從后頭踢了周興宇的屁股一腳,說:“我陪你去上課?!?/br> 其實(shí)周興宇提這個建議的時候,他自己就心動得不得了。早就想?yún)⒂^演戲班了!以前只能放學(xué)等周興宇的時候偷偷看,光明正大的機(jī)會他也不想錯過啊! 可是苦于乖寶寶的道德心,不敢!不能!若不是周興宇拉著他,怕一輩子都不會主動提出這事兒!誰讓乖寶寶放在第一位的是滿足所有人的期待呢。 周興宇腳步一停,轉(zhuǎn)頭笑得比陽光都燦爛。他勾起白燁明的脖子,大聲嚷著:“GOGOGO!”招搖得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白燁明的臉?biāo)查gguntang起來,低著頭,局促極了!他能不能不要那么耀眼啊!被燒死了要! 演戲班在排一出話劇,預(yù)計(jì)季度匯演時會上臺演出。 故事用的是,不過是經(jīng)過一點(diǎn)改編的。 白燁明被周興宇帶進(jìn)教室時,就看到周董在臺上指導(dǎo)著一個小男孩騎馬射箭。 他疑惑地看向周興宇,這小公主怎么是個男孩子? 周興宇給他解釋:“公主不是被詛咒會死于紡椎嗎?所以國王和王后就把她當(dāng)男孩養(yǎng),不讓她有機(jī)會接觸任何女工?!?/br> “可這個演員是男生吧?” 臺上那公主雖然眉清目秀五官精致臉型也是標(biāo)準(zhǔn)鵝蛋臉,是很漂亮,但,是男孩子吧? 周興宇眉眼一彎:“是啊。抽簽定的。” 白燁明:“……你也是抽簽?” “那倒不是,我是民選的。” “……” 沒聊多久,周興宇就被叫走排戲了。白燁明一個人站在角落靜靜看著,他本就是個沒什么存在感的孩子,往人堆里一扎,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他就看著小演員們走來走去,道具的小伙伴們在角落做著手工,所有人都樂得其所,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這環(huán)境,真好! 他不由想到了自己那個冷冰冰的班級,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看劣等生物,就連老師前一秒還樂呵呵地看著其他學(xué)生,眼神一掃到他時瞬間冰冷。 歡笑、溫暖都是屬于其他人的,他們之間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冰墻,隔絕了所有的溫度。 白燁明很討厭去那里上課,比起自己五音不全的事實(shí),更討厭別人對他的那個拒之門外的態(tài)度。少年宮的唯一安慰是周興宇,和偶爾偷窺周興宇的演戲班。 臺上,周興宇在笨拙地演戲,被周董喊了不止一次暫停。他本人還滿不在乎地噘著嘴,屢教不改。周董被他氣得頭冒青煙! 白燁明看著這一幕,心情好極了! 周興宇一直是一個讓他遙不可及的存在。 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正處于尋找自我的階段。他們會在生活中尋求榜樣,這個榜樣可以是父親母親、可以是其他親戚、可以是學(xué)校老師,也可以是優(yōu)秀的同齡人。 而白燁明見周興宇第一眼時,就被他的陽光給吸引了。這個人是他一輩子努力都學(xué)不來的。他那么想,但同時,卻又會羨慕這份耀眼。 人總是會羨慕其他人身上自己沒有的東西。 所以,雖說把周興宇當(dāng)作是自己的目標(biāo)很不現(xiàn)實(shí),但憧憬之情不減。就如同向日葵向著陽光,蜜蜂追著花蕊。 但此刻,白燁明有種憧憬被打破的爽快感。那個遙不可及的人也有他笨拙的一面呵。這讓周興宇看上去更親切,更像是一個身邊的同齡人。也讓白燁明的內(nèi)心稍稍安了下。 原來我們都是普通人。 “這里,心曠神怡!懂?”周董正孜孜不倦地教導(dǎo)著這個冥頑不靈的男孩子。這孩子,要?dú)赓|(zhì)有氣質(zhì),要?dú)鈭鲇袣鈭?,要顏值有顏值,咋就演不好戲呢!他就不能再用心點(diǎn)嘛!周董是恨鐵不成鋼。 周興宇卻無所謂的樣子,趁空當(dāng)還沖白燁明調(diào)皮地盼了眨眼睛。 “你在沒在聽?”周董氣急了,幾乎是吼了出來!聲音大到所有孩子都抖了一抖,唯有周興宇像沒事人一樣淡定地看著他。 “我聽啊,我知道了。我很心曠神怡啊。” 周董腦門一排黑線,你這吊兒郎當(dāng)樣,哪里有心曠神怡的感覺了! “話說周老師,心曠神怡到底是什么啊?你能給解釋下嗎?” 周董見人認(rèn)真提問了,氣兒消下去了點(diǎn),也認(rèn)真回答道:“就是當(dāng)你看到一幅很美麗的田園風(fēng)景畫,或者身處一片萬花叢中,感受到的就是這個感覺。” 周興宇眨巴了兩下眼睛,似懂非懂的樣子,又去看白燁明,做了個口型:“你懂嗎?” 白燁明:“?” “周老師,我兄弟懂,我讓他給我示范好嗎?”說著,周興宇手指一伸,指向了角落的白燁明。 白燁明:“!” 周董、包括在場的其他同學(xué)都一齊順著周興宇的手指方向看去,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個人,全都驚訝不已。 周董大步朝白燁明走去,問道:“你是哪個班的?這么來我們這兒?” 白燁明瞥了周興宇一眼,像做錯事一樣的低下頭,內(nèi)心把周興宇詛咒了百八十遍。 “同學(xué),問你話呢?!敝芏岣吡艘袅?。 白燁明才吞吞吐吐答:“我……隔壁聲樂班的……他,他叫我來的?!甭曇糨p得像蚊子。 他以為這個老師肯定會生氣得把他趕回去,沒想到周董居然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來都來了,那就來一起玩玩吧?!?/br> 只這一句話,把白燁明的心都點(diǎn)亮了!再抬頭時,眼神中閃爍著熊熊的光芒,與方才唯唯諾諾的小朋友判若兩人。 周董笑得更厲害了,這小朋友有點(diǎn)兒意思。他給白燁明簡單說了下戲,白燁明只在邊上點(diǎn)頭說是,乖巧得不得了,周董都十分驚訝周興宇居然能有那么個“好”朋友? “行了,你試試。沒關(guān)系,第一次忘記動作忘記臺詞都很正常,不要怕?!?/br> 然而,這一試,又讓所有人再一次驚到了。 不要說什么忘動作忘詞了,何止沒有,白燁明的表現(xiàn)簡直讓人驚嘆!他在一邊看周董教訓(xùn)周興宇好久了,把這個角色應(yīng)該有的動作和表情,包括臺詞都一一記在了心里,上臺時毫無障礙、旁若無人地完美演繹了出來。結(jié)束后,現(xiàn)場響起了一片掌聲。 周董看人的眼神都變了! “周老師,我說他懂吧?這個角色要不讓給他演?”周興宇大剌剌的笑著,白燁明羞得只想讓他閉嘴。 周董走到白燁明面前,激動地對他道:“同學(xué),你叫啥?” “白……白燁明?!?/br> “要不要來我們班級學(xué)習(xí)?” “?。俊卑谉蠲骱孟裨谧鰤?!做夢都聽不到這樣的話! “去和你家長說,你很有天賦!應(yīng)該來我們這里學(xué)習(xí)?!?/br> 白燁明露出了為難的神情,他實(shí)在不好意思和大伯伯母提這個事情,盡管他們對自己很好,但在他心底里還是覺得自己是外人,不應(yīng)該提任性的要求。大伯伯母讓自己來少年宮已經(jīng)很好了,還怎么能說自己不喜歡,想要學(xué)其他的呢? 周董看出了他的為難,只道:“你考慮一下,這幾天想來就來吧。”說著,他又指指周興宇,“這家伙特別不安分,有你在,他也安分點(diǎn)?!比缓缶蜎_周興宇斥道,“你該好好和你朋友學(xué)學(xué)?!?/br> 周興宇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 “別調(diào)皮了,快來再排一遍!” “是……”心不甘情不愿。 于是那天以后,沒有聲樂課的日子,白燁明就會跟著周興宇一起看他們排,他每天神采煥發(fā)的,大伯伯母都以為他在少年宮有了喜歡的女孩子,天天歡欣雀躍地要去見人家,甚至還旁敲側(cè)擊問過情況,不過只得到了白燁明莫名和無辜的回應(yīng)。他們只當(dāng)是孩子太小,還沒有這個意識,哈哈笑得很開心。 日子一天一天過,排練除了周興宇以外都進(jìn)行得很順利。 周興宇……嗯……臺詞倒是記得挺牢的,但是動作僵硬、表情單一,隨便周董怎么教,他都只會“棒讀”“棒演”,好像是糾正不過來了。 到后頭,周董都絕望了!沖白燁明招了招手:“小白啊,你給我調(diào)|教下這家伙行不行?還有一周就要上臺了,這樣子簡直丟人啊!” 白燁明:“……” 周興宇臉皮很厚,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問題,還責(zé)道:“所以說周老師,這角色給他不就好了嘛?!彼钢赴谉蠲?。 但這戲好歹是他們班級的匯報(bào)演出,王子好歹是男主角,讓一個請來的外援演成何體統(tǒng)? “你別老想著推卸責(zé)任!給我好好用心演!怎么一上臺人就不對了?吃錯什么藥了?”周董恨恨道,他實(shí)在是無計(jì)可施了。 “好?!敝芘d宇慵懶地拖長了尾音,拉起白燁明的手就走到教室的一旁,“尼尼來來來,教我,教我!” 瞧他那副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白燁明還第一次見到一個人的快樂是踩在他自己的痛苦上的!他確定腦子沒病? 無奈,周老師都那么說了,他只得乖乖聽話給那人上起了演戲指導(dǎo)。平時這光看著,他就覺得著急,那么簡單的事情他怎么就做不到!一旦真的教起來,直接就讓白燁明抓狂火大了! “手!來!”一火大,口氣都粗了好多。 周興宇倒很聽話,抬起手放到白燁明的掌心中。 白燁明:“……” 他重重打了下對方的手背,疼得人“哇哇”大叫起來。 “不是這里!”白燁明指了指課桌上虛空的位置,“公主,睡在那里,撫摸她?!?/br> “???”周興宇看著空空的課桌,“那沒人啊?!?/br> 白燁明:“……”想象啊兄弟!想象不會嗎? 不過這一點(diǎn)也難不倒周興宇,只聽人很開心地說:“你躺那兒去啊,我把你當(dāng)公主,這叫搭戲,懂不懂?” 白燁明白了他一眼,心道,懂你妹!課上那么久,空氣戲都不會演的嗎? 但周興宇執(zhí)意,他還是聽話地躺下。 “閉眼?!?/br> ?他還命令起來了? 等等,我閉眼了,鬼知道他演成什么樣子??? 不過,他眼睛剛閉上,就感到臉龐上另一個人的溫度,輕輕柔柔地?fù)嶂哪橗?,不用睜眼看,白燁明都能想象到對方的表情,一定是溫柔如水、深情似海,那么想著,心跳就不由狂跳了起來?/br> 那只手在他的臉頰上流連忘返,慢慢的,一股熱氣撲打在自己臉上,一呼一吸,撓得他有些癢。 什么情況? 白燁明嚇得立馬睜開了眼,就見周興宇那張大臉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野中。 兩人的距離只有薄薄一張紙。 ?! 白燁明用力一推,周興宇痛苦地捂住胸口。 “你……你你你,干干干,什什么?”說話都結(jié)巴了。 周興宇輕“嘖”了下,不悅道:“睡美人好好躺著好嗎?不是要王子的吻才能醒的嗎?” 白燁明大腦都糊成一片,喪失了語言組織能力,話不成句,指著人胡亂道:“什么?吻?不是?我?王子?你?假的!排練!” 那窘樣逗得周興宇哈哈哈哈的笑個不停。 “笑你妹??!”總算是吐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了! “我不和你玩了!”生氣! “呃?周老師,小白不聽你話,你讓他教我演戲,他說不教了!”周興宇扯著嗓子告起狀來。 嚇得白燁明連忙拉住他,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周興宇回頭沖他嘻嘻一笑,特別的賤了。 白燁明認(rèn)輸。 周興宇耍無賴道:“和你搭戲特別有感覺了,我覺得你就是我演技的開關(guān)呀!我和周老師說讓你當(dāng)睡美人吧?” 白燁明:“!”驚慌失措!這小子腦子里都裝了些什么?! “不是你我演不下去啊?!彼€有理了?有那么任性的人嗎? “你……”白燁明硬著頭皮把下面的話說了下去,“你把他當(dāng)做我……就好了?!?/br> “呃~可他不是你啊~這樣子,你陪我演一段,講不定我就有感覺了呢?就親一下嘛,又不會少塊rou?!?/br> 白燁明拿他沒轍,可是周老師說讓他教的,答卷交不出來他不好交代,畢竟自己賴在這里那么久,他也想做一點(diǎn)貢獻(xiàn)。 親一下啊……咬咬牙就好了,反正又不會有什么!都是男生,怕什么! 如此安慰自己的白燁明主動在課桌上躺好,朝周興宇勾勾手。 周興宇笑得和朵花兒似的,看人的眼神也特別得蕩漾,白燁明趕緊閉上了眼睛。不看不看,越看心跳越快,奇奇怪怪的! 于是這一回,當(dāng)對方的氣息逼近之時,白燁明整個人都僵住了,不動!不能動!熱乎乎的氣息一陣一陣地打在他的臉上,每次的位置還都不太一樣。他不會知道這會兒周興宇正在離他一公分的距離細(xì)細(xì)打量著他的五官和肌膚。 白燁明等了很久很久,親密接觸還是沒有到來,可氣息還是在很近的位置陰魂不散。他心里狐疑,再也等不下去了,倏地睜開眼,便看見周興宇看著他笑,笑得特別猥瑣。 白燁明是真生氣了,坐起身,怒道:“你到底要不要好好演戲??!” “我在醞釀感情啊,王子應(yīng)該是覺得公主特別漂亮,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親她吧?” “……”無法反駁。 周興宇:“你真好看,長得像小姑娘一樣?!?/br> “去你的!你才像小姑娘!”白燁明怒瞪了他一眼,十幾歲的男生最討厭別人說他像女生了!同時“漂亮”“可愛”這類詞也都是禁語,他們最喜歡聽的就是“酷”“帥”“MAN”這種超級男性化的稱贊語。但可惜的是,白燁明這時候的外貌與那三個詞確實(shí)還是有點(diǎn)距離的,一個還沒有長開的小奶娃,肌膚細(xì)白如雪,淡淡的眉、細(xì)長的眼、微翹的鼻、殷紅的唇,還真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周興宇一直就那么覺得了,這會兒靠近了看,更是嘆服于他那無懈可擊的精致五官,就像是一個精美的琉璃娃娃,美得讓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幾眼。 比小姑娘好看多了。這是周興宇的內(nèi)心想法。 但小男生總是不會輕易表達(dá)自己喜歡某個東西,總是會用各種各樣你想象不到的動作來對待自己喜歡的東西。所以從周興宇口中說出“你真好看”四個字已經(jīng)實(shí)屬不易,完全的肺腑之言了。 白燁明不耐煩了,扯著嗓子吼道:“你到底還演不演了?” 周興宇一秒認(rèn)錯:“演!演!你躺好!” “別磨磨蹭蹭的,哪里需要醞釀那么久的感情!” “好,好!趕緊躺好!閉眼!” 白燁明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覺著他一定不會那么老實(shí),于是躺下后,眼睛微微瞇成一條縫,觀察著周興宇到底會怎么個演法。 周興宇當(dāng)然不知道白燁明在偷看,那好看的面孔看多少遍都不會膩,他完全就忘了王子什么的,單純只是細(xì)細(xì)欣賞著對方,只是如此,那柔得都快化開來的表情就讓白燁明的心被狠狠砸了下。這個眼神讓他非常不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從來沒有接觸過! 他的雙手緊緊握成兩個小拳頭,額頭開始冒汗,心里直打鼓。 周興宇的臉越靠越近,白燁明幾乎屏住了呼吸! 周興宇說他長得好看,其實(shí)白燁明倒很羨慕周興宇。 首先那身高就讓他嫉妒!比他大一歲的周興宇,已經(jīng)長出他有二十公分,盡管白燁明現(xiàn)在還處在生長期,但二十公分,光是聽這個數(shù)字就讓人挺絕望的。況且,周興宇也還在成長期??!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和周董一樣高了,再長下去不是要突破天際??! 其次,是那比同齡人還要壯實(shí)的身材。東方小男孩總是柔柔弱弱,被風(fēng)一吹就能倒的樣子,要不就是營養(yǎng)攝取過剩的虛胖,反正都很不健康。但周興宇這個年紀(jì)身體卻非常結(jié)實(shí)!白燁明問過他,他只說跟著一個老師學(xué)拳法,神神秘秘的也不愿多說。 還有大概就是聲音了。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大多處于變聲期,尤其是男生,聲帶慢慢變粗,聲線卡在了高不高低不低的尷尬階段,越是這樣,小男孩就越喜歡瞎吼,一吼,聲帶一受損,馬上就都會變成公鴨嗓。但周興宇就特別注意保護(hù)自己的嗓子,他的聲音已經(jīng)很接近成年男人,比同齡人都要低上幾分,也很少會大聲吼叫。有時候貼著耳朵和白燁明開玩笑時,都能讓他莫名其妙的臉紅心跳。 于是此時,一個讓他很羨慕的人,正睜著一雙帶笑的眼睛,往他臉上壓來。 白燁明喉結(jié)一動,咽了口水,雙拳握得更緊了。耳邊只能聽到“撲通撲通”的心跳聲被擴(kuò)大了無限倍,仿佛世界只剩下了這個聲音。 視野中的周興宇唇角一勾,足以勾去萬千少女的心。 白燁明緊張得閉上了眼睛,就覺自己的唇上被輕輕一點(diǎn),溫暖柔軟的觸感,一碰即放。 他只覺得心臟要炸裂了! 臥槽!太刺激了! 接吻原來是這個感覺嗎? 哎,等等! 這……這……這……是我的初吻啊啊啊啊! 白燁明對于自己才剛剛反應(yīng)過來這個問題,覺得無比懊惱和尷尬! 不不不,和男人親怎么能叫親?只是單純的肢體接觸罷了,不算不算!他如此安慰自己,調(diào)整好了心情后,才敢睜開眼睛,裝作沒事人一樣的矢口不提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周興宇的臉也很紅,這不光是白燁明的初吻,這也是他的初吻。他經(jīng)常在電視上看到一男一女親得難舍難分,還在想有什么好親的,不會憋死嗎?再說那姿勢看著就別扭。他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的嘴唇可以那么溫軟,簡直會上癮,不由地舔了舔唇,試圖找回剛才的感覺。 嘖,不夠啊…… 白燁明尷尬地轉(zhuǎn)過頭,明顯是看到周興宇舔嘴唇的動作了,沒來由地心頭一緊。 “那個……”兩人同時開口,但很默契地都沒有在看對方。 “你去排戲吧。” “我去排戲了?!?/br> “……” “……” 之后的排練一直到演出,白燁明都記不太清了。好像他們就那么一直尷尬著,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混在一起,又打又鬧。 唯一還記得的是,演出后那個周一,他再也沒有看到過周興宇。 一直到八年后的那次重逢。 “王子輕輕吻醒了公主,告訴她,這是他的初吻?!?/br> 歌詞的最后一句話,是一句念白。然后音樂漸輕,一曲終。 白燁明靠在了電腦椅背上,發(fā)了好久的呆。 直到剛才為止,他壓根就忘記了這個“初吻”,好像是記憶自動把它給裝進(jìn)盒子中,完好地封存起來。 他不由自主地傻笑了起來,這事情簡直太不可思議。 桌上的手機(jī)忽然唱起了歌,白燁明瞥了一眼,是周興宇慣例的晚安call。 “葉子!累死我了!唱小星星給我聽!” 聒噪。 白燁明沒有應(yīng)他,而是拉動音頻播放器的進(jìn)度條。 “王子輕輕吻醒了公主,告訴她,這是他的初吻?!?/br> 周興宇:“……” 白燁明像是取得勝利一般,得意地?fù)P了揚(yáng)眉,盡管對方看不到。 “沒錯啊,那是我的初吻。”周興宇答得特別坦蕩,“并且,那個劇其實(shí)沒有親吻的戲的。改編過了,王子還沒親上,公主自己就醒了。” 白燁明:“……” “嘻嘻,某個傻子連劇本都不先了解下,幸好是我,要是給別人占了便宜去你該怎么辦?” 白燁明:“……”你和別人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嘛?! 白燁明現(xiàn)在不是很想和這個人說話,特別想掛電話了。 “葉子?生氣了?哎,結(jié)果好一切都好啊,你看,我們現(xiàn)在和初吻的對象在一起了,多么感天動地的愛情??!” “誰告訴你那是我初吻了?”白燁明冷冷拋了句。 對方果然受到了很大的震驚!抓著手機(jī)急吼:“什么?!那你初吻是什么時候?哪里?和誰?” 傻子……看到對方著急,白燁明就開心。 “你可以去睡了,那兒都一點(diǎn)了!” “別,你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我睡不著!睡不著明天就胃痛,要痛死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街頭了,你來給我收尸啊!” “……” 周興宇絕招之一,耍無賴。百試不爽。 “晚安?!?/br> 說著,白燁明真的把電話掛了。 這一鬧騰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肚子已經(jīng)在“咕嚕咕?!苯辛?。好餓! 說到底,他還是心軟,真怕周興宇痛死在海的另一邊,就補(bǔ)了一條微信安撫對方: 某個喜歡欺負(fù)我的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