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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偏執(zhí)成狂在線閱讀 - 第263章 俄羅斯輪盤【劇情】

第263章 俄羅斯輪盤【劇情】

    年輕人之間的解決方式,能有什么呢?

    打一架嗎?又不是十幾歲的少年了,不實際。

    花錢免災(zāi)嗎?兩邊早就金條互送了,有用就不會在這里互相冷臉了。

    用道兒上的方式,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各捅一刀?都是有身份有臉面的少爺,怎么可能?

    這像是個難題,橫在三個男人中間。木卿歌很清楚為何自己的父親會有這種提議,他在不滿他剛剛的獨斷。他隱瞞了很多事情不讓他知道,用厲偌清和風(fēng)爵做借口拒絕坦白。而他也不想多廢話,既然他自己想做主,那就給他這個機會做主。

    另一間房里,木卿歌,蕭衍,程驍行坐在三個不同的方位互相對視。窗外大雪紛飛,甚至都吹起了大風(fēng)。

    外面冰天雪地,房間里氛圍更冷。蕭衍想讓程驍行和解,但程驍行不愿意。他和夜弦沒什么糾葛,但他就是不滿木卿歌處處壓著他,從他拿槍頂他頭開始,這梁子就結(jié)下了。

    蕭衍:“木卿歌,你最想報復(fù)的是我,不是他。”

    木卿歌:“放心,我會連你一起算進去。你今天把夜弦?guī)н^來讓她做你的擋箭牌,想用她的命換取家族和平的事情我都記著,我不會放過你的,蕭衍?!?/br>
    蕭衍:“木卿歌,我沒有想利用夜弦換和平!如果我真要用她的命獻祭,那剛剛她早就被帶進去處理了!”

    木卿歌:“那你就不該帶她過來!你別以為我會信你的花言巧語,弦兒太單純才被你利用!你一開始想利用她來對付厲偌清,現(xiàn)在又想利用她來對付我!作為一個男人,只會利用女人,真是夠卑劣!”

    程驍行:“木卿歌!到底誰卑劣!你為了個女人不顧黑道規(guī)矩,三番兩次報復(fù)我和蕭衍,手段一次比一次狠!你真當(dāng)自己是天王老子無法無天嗎!”

    木卿歌:“夜弦出道的事情是你們兩個人一手策劃的吧?我和厲偌清耗費那么多人力財力,卻不敵蕭衍你后臺改個數(shù)據(jù)。你想通過抓住夜弦來威脅挾制我們,想看我們內(nèi)斗,想從中獲利,又或者你們還想賭一把?你們覺得,我做這些只是為了夜弦?”

    蕭衍一直以為他只為了夜弦,可現(xiàn)在看來這個男人的城府遠遠比他想象中的要深太多。

    木卿歌:“你們想站隊,想賭一把,所以你選擇了厲偌清,通過蕭家給他幫助和資金。你和厲偌清簽的協(xié)議你覺得我不知道?”

    蕭衍默默咬起了牙,木卿歌是如何知道他和厲偌清簽的秘密協(xié)議?是厲偌清說的?不可能啊,他和木卿歌現(xiàn)在是敵對競爭狀態(tài),不可能互相通氣,除非這兩個人暗地里早就聯(lián)手想對付蕭家。

    簽協(xié)議的事情程驍行根本不知道,他震驚得看著蕭衍,突然有一種遭受背叛的感覺,“蕭衍,你和厲偌清結(jié)盟你沒告訴我?”

    這些手握重權(quán)的男人互相隱瞞的事情太多,蕭衍本來就很難對人產(chǎn)生信任,此刻被木卿歌挑出事情,可謂是腹背受敵。

    木卿歌靠在椅背上輕喘兩聲笑了起來,“蕭衍,你選錯人了,你本該選我的。我才會贏,我一定會贏!”

    蕭衍半低著頭,程驍行不停指著他質(zhì)問,緩緩抬眼對上木卿歌嘲諷的笑容更是渾身難受,“木卿歌,你哪兒來的自信會贏?你覺得厲偌清是吃素的?”

    木卿歌看著自己的手掌又翻過來仔細(xì)查看,“厲偌清當(dāng)然不是吃素的,但他現(xiàn)在的手段不及我,他還不夠狠,所以他會輸?!?/br>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房間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多好的兄弟都會互相背叛,多好的朋友都會互相隱瞞,這三個男人之間,只有利益才是永恒不變的。

    蕭衍突然大笑起來,他往椅背上一靠長嘆了口氣笑道:“木卿歌,我當(dāng)真是被大學(xué)里的你給騙了。那個時候我覺得你是那四個人里面最與世無爭的人,你的能力不及厲偌清,你的野心不及凌渡,甚至你連風(fēng)爵的玩心都沒有。每天埋頭學(xué)習(xí),做飯讀書。卻沒想到當(dāng)初一心想成為醫(yī)生的男人會坐在這里和我說厲偌清沒你狠。真是有意思!真他媽的有意思!你隱藏得真是夠深!不知道夜弦有沒有見過這樣表里不一的你?”

    木卿歌停下了手指,目光穿過指縫看向蕭衍,他冷笑著聲音低沉:“蕭衍,我勸你不要做多余的事,也不要說多余的話,我能讓霍震撞你一次就能讓他再毀掉你的喉嚨,你不想下半輩子還得學(xué)個手語吧?”

    木卿歌既然說出來了,就代表他做得到。他確實夠狠,這一段時間所展現(xiàn)出來的鐵血手段連木諾野看了都產(chǎn)生了恐慌,所以他很著急去接觸夜弦,她可能是控制木卿歌最大的籌碼。

    程驍行狠狠拍在桌子上,他指著木卿歌厲聲喝道:“你他媽當(dāng)我死了!在我的地盤威脅我的兄弟!木卿歌,你信不信今天老子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程驍行的性格還是太暴躁,他和他的父親如出一轍,木遠喬教過他如何對付這種人,很簡單。

    木卿歌:“程驍行,你當(dāng)蕭衍是兄弟,為了他找我麻煩,卻沒想過他自己先背叛了你。他選擇厲偌清站隊下注的時候,可是把你晾在一邊。好處他都占了,而你被當(dāng)槍使一點利益沒撈到現(xiàn)在還惹了最大的麻煩,值得嗎?”

    程驍行瞥了一眼蕭衍握起了拳頭,“木卿歌,別以為挑撥離間有用,我和蕭衍是過命的交情!”

    木卿歌:“過命?你覺得我和厲偌清沒過過命?到現(xiàn)在,不還是在互相算計?程驍行,我要是你,就多留個心眼,免得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

    房間里的氣氛劍拔弩張,現(xiàn)在這三個人從原本的兩方變成了三方,每個人都為了個自己的利益和恩怨站到了對立面。

    木卿歌所展現(xiàn)出來的手段能力堪稱一絕,就連蕭衍這種經(jīng)歷過家族內(nèi)斗心機深沉的人都不一定斗得過他的腹黑,與木卿歌為敵確實不是個好選擇。

    如果不是當(dāng)初木卿歌因為吃醋針對他,按照蕭衍的推測和利弊的時候權(quán)衡他是應(yīng)該選擇幫助木卿歌贏的。

    夜弦拿著手里的左輪手槍,將里面的子彈一顆一顆拆下來又裝回去,子彈很有分量都是真彈,而她已經(jīng)想好了如何解決這場鬧劇。

    “你真的要這么做?”

    “嗯,既然是我引起的,那就由我來結(jié)束?!?/br>
    木諾野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猛的女人,她真的只有18歲嗎?

    “那就進去吧?!?/br>
    木諾野打開房門的那一刻,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門口。夜弦走進來時,木卿歌瞬間方寸大亂,但他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能裝出最冷漠最無情的一面訓(xùn)斥她。

    木卿歌:“為什么要跑出來?不是說了等會兒送你回去嗎?夜弦,你就這么不聽話!”

    夜弦:“我是來解決問題的?!?/br>
    木卿歌:“這里不需要你解決,這里是男人的地盤,女人不要隨便亂摻和,滾回去!”

    他的態(tài)度還是和剛才一樣兇惡,夜弦稍稍習(xí)慣了一點抬起頭擺出了一個笑臉,“男人的地盤?好像是這樣,我剛剛在外面基本沒看到什么女人,來這里的基本都是黑道上的人物吧?要不就是像蕭總一樣有權(quán)有勢的大老板!”

    “夜弦!滾回去!”木卿歌真的要瘋了,夜弦根本不知道這里有多危險,他做了這么多,周旋這么多就是為了保全夜弦。

    如果夜弦聽話,那她就不是夜弦了。

    少女走到桌案前,環(huán)顧著四周看向每個男人,木諾野靠在墻壁旁雙手交叉著沉默看戲。

    “今天人不多,正好。”夜弦根本不理會木卿歌的怒氣,她緊緊盯著程驍行,碧藍色的眼瞳里閃爍著光芒,“程先生,這件事因我而起,本該由我這個始作俑者出來道歉,是我搶了霍震的槍,也是我在A市動了槍。冤有頭債有主,應(yīng)該付出代價的是我?!?/br>
    “夜弦!”木卿歌怒吼一聲,因為極端的緊張整個人呼吸急促特別厲害。

    夜弦回過頭看了一眼木卿歌竟然抬起手指對著他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木諾野挑著眉頭不可思議地笑了起來。

    程驍行沒想到這只兔子這么有膽量,他緩和了剛剛的怒氣坐到椅子上仰起頭盯起了夜弦的臉,“夠血性啊夜弦,你的意思是我該找你尋仇,你就不怕我劃花你這么漂亮的臉蛋做不了明星嗎?”

    “程驍行,你忘了我和你說的嗎?”蕭衍看著程驍行對他使眼色,剛剛他勸說程驍行保住夜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身后還有個厲偌清。厲偌清已經(jīng)和夜弦求婚,今天但凡夜弦在這里出一點問題,厲偌清發(fā)起瘋來怕不是要聯(lián)合木家直接和程蕭兩家宣戰(zhàn)。

    得罪一個木家就已經(jīng)讓他們騎虎難下,再來一個厲家,整個南部大區(qū)的局勢將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厲家現(xiàn)在的勢力可比木家強悍,畢竟是已經(jīng)贏得游戲的家族,手握的權(quán)勢和財富可不是一個小小的蕭家或者程家能比的。

    程驍行:“怕什么,是小兔子自己跟我說要自負(fù)代價。雖說是個女人,但也不至于說話不算話吧?”

    夜弦:“當(dāng)然,我夜弦一向堅守的原則,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程先生,我會為破壞掉的規(guī)矩付出代價,但我付了這件事就此打住,不可以再借此生出事端和仇怨,接受嗎?”

    程驍行見識過夜弦的膽量,她確實與眾不同。

    “好啊,不過先讓我看看你能付出什么代價!”程驍行的心情終于好了一點,面對夜弦提出的解決方式也大方地想聽聽。

    “先打住,既然程先生這邊已經(jīng)同意,木先生這邊呢?”夜弦今天要一次性解決兩個男人,不止是程驍行,還有木卿歌。

    “夜弦,你到底要做什么!別在這里耍性子,你想任性也給我先回家去!”木卿歌始終把她當(dāng)小孩子,對她寵溺了這么久都快忘了當(dāng)初夜弦在暮色是如何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shù)摹?/br>
    夜弦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她微微側(cè)頭余光撇在男人的臉上突然彎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笑里面竟然帶著不屑,讓男人渾身一緊。

    “木先生,我欠你的,今日也一并把代價還你。你幫助我的我很感激,但就像蕭先生所說,萬事只求取而不付出,一定會走向崩壞的局面。我們做個交易吧?”

    木卿歌真的恨死了蕭衍,他對夜弦到底說了什么會讓她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又給夜弦洗腦了嗎?

    “夜弦,我不需要你還,我做這些不是為了你一個人,我有自己的考慮和利益,你別以為我會為了你白做那些事情!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局勢戰(zhàn)爭!”

    他想用夜弦不懂的東西嚇退她,但少女卻仰天大笑,她從身后掏出一把左輪手槍,這一刻,木卿歌幾乎裝不下去。

    她,又拿到槍了。

    “夜弦!誰給你的!把槍給我!很危險的!快聽話,把槍給我!”

    這個世界上最在乎她的男人,厲偌清和木卿歌。

    夜弦笑了笑抬起手中的左輪手槍扣著彈夾,啪,分離開來。她將里面的子彈一顆一顆卸了下來擺在桌面上。

    “幾位少爺,看清楚了,一共6顆子彈,我全部放在桌子上了?!?/br>
    夜弦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她,當(dāng)初她上擂臺對付霍震的時候就沒有聽從任何人的擺布。

    木卿歌想上去搶奪那把空槍,夜弦卻以極快的速度拿起桌子上的一顆子彈填進彈夾,猛地一轉(zhuǎn)狠狠一拍將子彈上了膛對準(zhǔn)了木卿歌的頭。

    這一下子,在場的所有男人都警覺起來,就連蕭衍也站起身勸阻起夜弦。

    蕭衍:“弦兒,你知道規(guī)矩的,把槍放下!”

    程驍行:“媽的,你真他媽猛!敢拿槍指他?”

    木卿歌終于能體會到厲偌清的痛苦,這樣的夜弦兇猛異常根本不會聽從任何人,“夜弦,你要做什么?你拿槍指我,想殺了我?”

    夜弦看著自己手上的左輪緩緩打開了保險,她剛剛已經(jīng)快速轉(zhuǎn)動過彈夾,現(xiàn)在開槍六分之一的機會射出子彈,打死眼前的男人。

    木諾野仍然抱著雙臂看戲,不過攥著衣服布料的手心竟然也出了汗。

    “木先生,我們來做個交易吧?!?/br>
    木卿歌死死盯著夜弦的眼睛,她不是在開玩笑,而他也拿她沒辦法,沉默良久后他松口了,“你想做什么交易?”

    “我今天不止向程先生付出破壞規(guī)矩的代價,還會償還你幫我欠下的仇怨債務(wù),還完了你和程驍行就不可以再有任何的沖突?!?/br>
    原來她是為了阻止他們殘殺,夜弦想得太簡單,如果真的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或許還能解決,現(xiàn)在是幾個家族之間的矛盾,那些老狐貍在這幾十年里積冤頗深,他和程驍行對決不過是個導(dǎo)火索。

    蕭衍:“弦兒,你想得太簡單了,我們之間的糾葛不止這些?!?/br>
    夜弦:“我不管你們有任何其他的糾葛,利益也好,仇怨也罷,我今天就只想解決我和你們兩個人的恩怨!”

    夜弦決定了,她決定好的事情無法改變。

    那把槍在少女的手中轉(zhuǎn)動,她坐到了桌案上竟然把玩起了左輪手槍。

    “簡單一點,我們玩?zhèn)€游戲,游戲的名字叫做俄羅斯輪盤。”

    “?。?!”

    “?。?!”

    “?。。 ?/br>
    “?。?!”

    四個男人,沒有一個不為之一震。俄羅斯輪盤賭(Russian roulette)是一種殘忍的賭博游戲。與其他使用撲克、色子等賭具的賭博不同的是,俄羅斯輪盤賭的賭具是左輪手槍和人的性命。俄羅斯輪盤賭的規(guī)則很簡單:在左輪手槍的六個彈槽中放入一顆或多顆子彈,任意旋轉(zhuǎn)轉(zhuǎn)輪之后,關(guān)上轉(zhuǎn)輪。游戲的參加者輪流把手槍對著自己的頭,扣動板機;中槍的當(dāng)然是自動退出,怯場的也為輸,堅持到最后的就是勝者。旁觀的賭博者,則對參加者的性命壓賭注。

    夜弦抬起頭時,臉上竟然是笑容。她舉起那把左輪手槍并不著急開始游戲,“參與游戲的兩位都是黑道中人,想必也聽聞過這種亡命之徒的游戲吧?”

    程驍行:“我聽說過不奇怪,你會玩才最奇怪!”

    夜弦攤開雙手笑道:“我中俄混血,這游戲在我那個國家很流行,不奇怪吧?”

    木卿歌:“我拒絕,我不參與,你也不允許玩這種游戲!”

    夜弦轉(zhuǎn)過頭,眼中的笑意逐漸消失,嚴(yán)肅的眼神讓木卿歌產(chǎn)生了一絲恐懼,“木先生聽說過中間人嗎?在黑道兩方的談判中需要一個黑白通吃有權(quán)有勢的中間人進行調(diào)解?!?/br>
    夜弦有太多的未知,木卿歌不知為何一個剛剛18歲的小女孩兒會知道黑道上的各種規(guī)矩,他不愿意玩,當(dāng)夜弦說出那個游戲時,他就已經(jīng)想到了夜弦會以身犯險。

    木卿歌:“夜弦,你想做中間人?你夠資格嗎?”

    夜弦:“很明顯我這種身份不夠格。但是有這么一種情況,只要這個中間人愿意主動參與到雙方的亡命游戲中,那她就足夠資格坐下來和兩方談判!”

    她太瘋了,超乎木諾野的想象,夜弦剛剛問他要左輪手槍的時候還以為她想拿著槍用自己的命去威脅木卿歌放棄對付程家,卻沒想到這把槍到現(xiàn)在竟然出現(xiàn)了新玩法,她果然與眾不同?。?/br>
    木卿歌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夜弦,他知道她的性格,死活不聽的任性兔子。

    “你到底…………要做什么?”木卿歌的眼神還是變軟了,他怎么可能忍心那般兇惡地對待她。

    夜弦用一根手指推倒了桌面的剩下的五顆子彈,銅質(zhì)子彈掉落在木質(zhì)桌面上的聲音清脆好聽,“一共三個人,每個人2槍的機會,先放棄者失敗,事情因我而起那第一槍就從我開始?!?/br>
    當(dāng)槍口對準(zhǔn)自己的下巴時,夜弦的身體都不由得緊繃起來。

    “弦兒!把槍放下來!不要玩這種游戲!”木卿歌服軟了,用她的命來換和平他做不到,“我答應(yīng)你,你先把槍放下來!”

    這樣的事情她做過一次,對厲偌清管用對木卿歌同樣管用。夜弦仰著頭,冰冷的槍口對著自己的下顎,她撇過眼睛看向程驍行,“程先生,冤有頭債有主,這一槍我先還你?!?/br>
    咔吧

    扣下扳機的空槍聲在房間里回蕩,夜弦緩緩睜開眼睛,渾身熱汗在這幾秒的時間里瞬間冒起,她笑了笑轉(zhuǎn)過頭看向了程驍行,“程先生,該你了。”

    夜弦是個瘋子,這件事木卿歌知道,其他人還未曾見過。她的瘋狂永遠出乎所有人預(yù)料,那把左輪手槍伸到程驍行的面前,他現(xiàn)在被一個女人逼著騎虎難下,她已經(jīng)對自己開了第一槍,而他作為一個男人,又怎么可能在一個女人面前怯場??墒悄鞘钦鏄尠?!桌上的子彈全都是真的,如果這一槍他運氣不好,直接給自己爆頭,那一切都完了。

    夜弦舉著手槍對著他晃了兩下,正常人都會猶豫甚至是拒絕,沒有人會真的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除非他是個瘋子。蕭衍更是拉著他的手臂對他搖頭,比起性命,尊嚴(yán)又算什么?

    “這個游戲很難接受吧,這很正常,畢竟程先生不是霍震那種街頭拼命的亡命之徒,他輸給我一整只手,不過那個男人才是真血性,我要哪只手他就砍哪只手給我。所以我一直都很佩服他,那可是個真漢子!”

    木諾野聽說過霍震輸?shù)粢恢皇值氖虑?,沒想到就是眼前這個女人,這激將法也是夠厲害,面前的程驍行馬上就要上鉤了。

    “這個游戲很公平,在這把槍面前,沒有任何的身份地位財富權(quán)勢,有的只是運氣,但就是因為只看運氣才最刺激最好玩!”夜弦一邊說一邊掃視房間里的眾人,眼神中的情緒也從一開始的凝重嚴(yán)肅變成了瘋狂。

    “夜弦,你為什么就是不聽話!”

    “木卿歌!我夜弦生來就不是為了聽誰的話,當(dāng)個乖寶寶的!我有自己的選擇,有自己的處事方式,也有自己解決問題的方法!這個游戲,你有膽子就跟我玩,沒膽子就一旁呆著去!”

    夜弦的本質(zhì)和她的父親一樣,一個患有精神病的瘋子,充斥著暴力和瘋狂,從出生開始就決定了她殘破的人生。

    少女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強烈到可怕,她猩紅了眼睛,怒視著所有人,碧藍的眼瞳深處是她最原始的瘋狂。

    “程驍行,你玩嗎?”

    當(dāng)程驍行接過手槍時,蕭衍看到的是夜弦興奮的眼神。她死死盯著程驍行的動作,看著他舉起手槍對準(zhǔn)自己的腦袋,可是扣動扳機的手指始終沒有勇氣壓下去。

    這種游戲需要的何止是勇氣,更多的是氣血。

    “夜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程驍行要是死在這里,你覺得這件事還會結(jié)束嗎?”蕭衍根本無法接受,一個小孩子要玩這種亡命的游戲,到底是誰教她的?難道是帶她進來的那個人?木諾野?

    “木諾野,是你?槍是你給的?”

    蕭衍和木卿歌同時看向木諾野,他聳了聳肩沒有否認(rèn),“這位夜小姐只是問我借了槍,我出于好心就借給她了。”

    “好心?諾野!“木卿歌一把扯住他胸口的領(lǐng)帶,黑色的眸子里冒出了怒火,他果然還是對夜弦出手了。

    木諾野全程笑容,握住木卿歌的手說道:“冷靜點,哥。”

    “槍是我要的,這位木先生也是我拜托他帶我過來的,游戲的內(nèi)容也是我自己決定的,與他無關(guān)。不過蕭先生和這誒木先生干站在這里看也很無聊吧,要不要下注?你們兩位的身份地位足夠幫我做個見證吧,看看這六分之一的機會會落在誰的頭上?”

    夜弦的想法越來越瘋狂,她甚至還要另外兩個男人下賭注。

    蕭衍:“夜弦!”

    夜弦:“程驍行!開槍??!一個大男人慫什么!”

    豆大的汗珠從臉頰劃過,程驍行咬緊牙關(guān)怒罵一聲對著自己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草!”

    咔吧

    空槍

    男人的體內(nèi)在這一瞬間分泌的腎上腺素將他所有的感官提到最頂峰,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是空槍時,情緒的大起大落讓他的身體瞬間垮了下來,極端的刺激帶來了極端的釋放,在生與死之間的博弈中,男人興奮了起來。

    這種游戲的刺激感太恐怖,會令人上癮。

    左輪手槍伸到了木卿歌面前,程驍行紅著眼睛對著他慘笑,夜弦坐在棕紅色的桌案上一只手撐著頭笑意盎然,“輪到你了,木叔叔。”

    “輪到你了,木卿歌!”

    程驍行手中的槍此刻重若千金,人類的本能便是恐懼死亡,木卿歌也不例外。只是人之所以是人,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理智可以控制本能。木卿歌接過那把槍,當(dāng)他把槍抵上自己的下巴時,黑色的眼瞳里只剩下夜弦的身影。

    他想過自殺,在夜弦答應(yīng)厲偌清的求婚后,他萬念俱灰想著自殺一了百了,他從不懼怕死亡,他懼怕的只有失去她,如果她希望他開槍,木卿歌會毫不猶豫。

    “夜弦,如果我輸了,讓霍震送你去找厲偌清?!?/br>
    如果這是遺言,對木卿歌來說太簡短了點,但只要她活著…………

    咔吧

    又是空槍,莫名的幸運。

    夜弦對著木卿歌伸出手,他有些恍惚,在死亡面前,強裝的鎮(zhèn)定無法掩蓋本能的恐懼,木卿歌沒有交槍,抬眼緊盯著夜弦聲音低沉帶顫,“夠了,弦兒,到此為止吧,你要的我都答應(yīng)你,我不會再針對程家,我可以息事寧人,我放棄這個游戲?!?/br>
    木卿歌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自己暴露出軟肋,他從頭到尾要的不過就是夜弦的安全,現(xiàn)在的游戲就是本末倒置。

    夜弦根本沒想停止,她抓住槍柄用了點力氣將左輪手槍從他的手中奪了過來。

    “木叔叔主動放棄,出局。”

    木卿歌輸了,不是輸給了生死,而是輸給了夜弦。

    “那現(xiàn)在,輪到我了。”

    程驍行瞪大了眼睛,看著夜弦再一次抵上自己的下顎,她歪著頭嚴(yán)重的興奮和瘋狂令他一個黑道家主都為之膽寒,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才會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

    三分之一的死亡機會,這是一場賭局。

    夜弦仰著頭看向天花板,她的手指還扣在扳機上遲遲沒有按下去。木卿歌對夜弦沒有一點辦法,她是獨立,總想著自己解決,她不喜歡欠債,卻用最令人恐懼的方式折磨所有人。

    “你到底要我怎么樣?夜弦,你為什么總要這樣對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可是夜弦的選擇永遠和他背道而馳,他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愛上她是一場注定會輸?shù)挠螒?,而他早就深陷其中,就像現(xiàn)在等著最后三分之一的死亡機會徹底毀掉他。

    “這個游戲是我的父親教我的。”

    她沒有動槍,仰著頭說起了以前的故事。

    “我和木叔叔說過我的父親,也說過我的身世,不過在座的其他人不知道吧,我出生在一個叫做白城的海邊小鎮(zhèn),那個地方在十八年前是個三不管的骯臟地方。那里面最多的你們知道是什么嗎?”

    夜弦頓了頓,余光瞥著程驍行笑著說道:“是黑幫,大大小小,各種幫派,各色人種的黑幫。白城最大的犯罪來源,偷渡。而我的父親,就是偷渡過來的俄羅斯男人。所以,我是中俄混血。像我這種混血兒在白城隨處可見,那個地方,槍支,肚皮,妓院,隨處可見。那是一個連警察局都被黑幫沖進去砸過無數(shù)次的犯罪天堂。想要在那種地方活下來,我從4歲開始就要學(xué)會格斗和打拳,6歲懂得如何反偵察逃跑,10歲知道攻擊人體哪個部位可以致人死地。哦,對了,忘了說,我的父親在白城最多的職業(yè)就是黑幫中間人。他自己,好像就是混黑道的?!?/br>
    夜弦的身世說簡單很簡單,說復(fù)雜也是最復(fù)雜的。她自己沒多少經(jīng)歷,但她的父親卻是個狠角色,不然又怎么會有這么一個女兒呢?

    所有人都沒想到,夜弦原來從小就和黑道有淵源,怪不得今天她能力壓四個男人強勢到了極點。

    夜弦:“白城的幫派太多了,走在路上巷子里不是尸體就是即將變成尸體的人,那個地方爛透了逃都逃不出去。那個男人就在那里面存活,為了妻女的命他從來不站隊,永遠只當(dāng)中間人賺點調(diào)停的錢。直到有一次,調(diào)解的一方當(dāng)場反悔,被那個男人一拳送去見了上帝。我記得好像是幫派的二把手吧,對他進行了追殺。那天下雨,1V50,全滅?!?/br>
    她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說一個毫不相關(guān)的人,木卿歌知道她有多憎恨自己的父親,她的前半生有多痛苦在這里也就只有他知道。全場鴉雀無聲,這樣的信息量如同炸彈,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就算是黑道世家,程驍行和木卿歌都從來沒有正面應(yīng)對過最底層的廝殺。

    “他一個人滅掉了半個黑幫,在白城引起了很大的轟動,越來越多的幫派找過來借著討說法的名義想拉攏他,不過他不愿意。因為只要選擇了一個幫派,他的妻女將會被其他所有的幫派威脅。他把當(dāng)初調(diào)停失敗的兩方人又叫到了一張桌子上,就像今天這樣,玩這個叫做俄羅斯輪盤的游戲,而他也參與其中,一人兩槍,生死有命,富貴在天?!?/br>
    夜弦扣動了扳機,清脆的響聲回蕩在房間里,她緩緩睜開眼睛咧開嘴笑了起來,又是空槍。

    “那個男人很喜歡這種游戲,他說在他的家鄉(xiāng)很多人都是這么玩的。甚至在酒吧,每晚都有因此喪命的各種人,沒有人覺得生命不可揮霍,贏了就是兩瓶伏特加,輸了就只有一地的腦漿。他是個瘋子,有精神病??墒巧咸炀褪沁@么眷顧他,運氣好到爆棚,六分之一的概率,死活就是輪不到他。程先生,你說會輪到你嗎?”

    夜弦已經(jīng)陷入了完全的瘋狂,此時這把槍只剩下二分之一的概率,程驍行伸手接槍的時候,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是繼續(xù)還是和木卿歌一樣放棄,此刻程驍行陷入了抉擇。他的運氣真的足夠嗎?二分之一,選錯就是死。

    夜弦撐著手肘神情冷淡,兩條小腿懸在空中輕微搖晃,這樣莫名其妙的輕松更讓木諾野覺得她瘋,天生的亡命之徒。

    “開槍嗎?程先生?”

    少女的聲音在此刻像極了催命符,二分之一,選錯會死。程驍行扣著扳機的手指已經(jīng)抖得不像話,用自己的命去賭,就為了一個游戲?

    夜弦和她父親一樣是亡命之徒,可他程驍行不是???他生來就富貴,被嬌生慣養(yǎng)得長大,繼承的家業(yè)父輩也全部幫他撲好了路,又怎么會讓他去拼命?

    木卿歌炸他車的那件事是他這一生遇見過的唯一一次危及到生命的大事,可現(xiàn)在他的命就在自己的手上,選錯就必須死!

    程驍行不知不覺已經(jīng)低垂了腦袋,蕭衍看清了他已經(jīng)無法控制的滿頭大汗,發(fā)紅的雙眼滿是血絲,程驍行忍不住的粗喘最是調(diào)動房間里的緊張氣氛。

    “小兔子…………你夠狠啊…………哈哈哈…………”

    程驍行的聲音壓抑著恐懼情緒,夜弦嗤笑一聲手掌撐著側(cè)臉歪頭,“很刺激不是嗎?用自己的命來博得快感,那種腎上腺素急升又驟降的落差可以刺激到全部的大腦皮層,你可以體會到這一生都不一定能嘗到的最強烈的快感!”

    極端的心理刺激會帶動生理刺激,夜弦說得沒錯,這種博命的快感真的很暢快,程驍行明明很恐懼可是不知為何他的身體卻很享受這種刺激出來的快感,這是激烈的性交都無法給他的極端快感,他的心在渴望和恐懼中來回跳落,這是只有瘋子才能完全享受的變態(tài)快感。

    男人的喉結(jié)重重滾落了三次,程驍行閉上眼睛暴吼一聲,“cao你大爺!”

    “程驍行!夠了!”

    扣著扳機的那根手指被蕭衍死死扣住,那把槍的彈夾只轉(zhuǎn)到了一半又彈了回去,程驍行抬起頭看向蕭衍的時候黑色的瞳孔都縮成了一點,額頭上的汗全部淌了下來,慘白的臉血色全無,兩個男人互相對視著,一只白瓷的手掌伸了過來。

    “我會付出代價給你,所以二分之一我來選?!?/br>
    那把手槍落在了夜弦手中,浸了手汗的手槍有些粘膩,夜弦換了個姿勢將槍口對準(zhǔn)了自己的右腦。

    “我放棄了,夜弦,你贏了?!?/br>
    程驍行松口了,這場亡命游戲夜弦贏了。

    夜弦瞇起眼睛,對準(zhǔn)腦袋的槍卻沒有移開。

    “代價是我答應(yīng)好的,破壞規(guī)矩就要償還?!?/br>
    “夜弦!”

    木卿歌徹底輸了,他就是對夜弦無可奈何,求也要求著她活著,沒了她,他活著也沒什么意義。

    可是木卿歌的速度趕不上夜弦扣動扳機的速度,槍聲淹沒在男人的呼喊聲中。

    A市大雪,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的邁巴赫不得不減緩速度,厲偌清正在發(fā)消息,但卻遲遲沒有得到回復(fù),“死丫頭,又不看手機!”

    天已經(jīng)很黑了,大雪紛飛的夜晚他開車一定要注意安全,姜堰瞥了一眼后視鏡說道:“可能還沒收工,等會兒再給她打個電話吧?!?/br>
    厲偌清關(guān)上了手機,他想給木卿歌發(fā)消息,可是編輯了半天也沒發(fā)過去,現(xiàn)在他們是競爭關(guān)系,有些事情也該避嫌,但是這次的事情他還是打算站在他的身邊。

    “阿堰,你覺得我會贏嗎?”

    姜堰目不斜視,看向遠處的大雪語氣平緩,“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有時候你還是欠缺一些東西?!?/br>
    “欠缺什么?”

    “狠心。”

    要想成大事者,千萬不可以心慈手軟,狠心是最至關(guān)重要的一步。

    “可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阿堰?我真的不想算計自己的兄弟…………”

    “我知道,這很讓你痛苦,可是這是必經(jīng)之路,你的父親也是這么走過來的。厲家現(xiàn)在的地位就是依靠他的手段能力,如果你不去爭,會失去很多東西和特權(quán)?!?/br>
    這些厲偌清都懂,他現(xiàn)在呼風(fēng)喚雨的地位就是因為他贏得游戲的父親,如果他輸了,以后他的孩子就需要看別人的臉色。

    程家大門門口,門衛(wèi)驗明身份之后開了門,厲偌清剛進大廳就看到了被攔在會議室外面的風(fēng)爵。

    風(fēng)爵:“什么意思?我的資格不夠進去嗎?”

    安保:“對不起,風(fēng)先生,里面是重要會議,您暫時不能進去打擾?!?/br>
    風(fēng)爵:“你覺得我資格不夠?風(fēng)家家主的資格不夠進去嗎?把程家人叫出來!想聯(lián)合起來欺負(fù)卿歌一個人,也不看看老子是誰!”

    厲偌清皺著眉頭都不知道該不該上去,突然從身后走出來的凌渡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趕緊攔住風(fēng)爵吧,不然他非得把這里掀了不可?!?/br>
    厲偌清露出了一絲笑容跟著凌渡走上前一把架住風(fēng)爵的兩條胳膊嚇了他一跳。

    風(fēng)爵:“臥槽,你倆做什么?放開我!”

    厲偌清:“怕你拆了程家,先過來。”

    風(fēng)爵:“靠!拆了又怎么樣?卿歌一個人在里面被欺負(fù)呢!老子可是他大哥,得扛起大哥的責(zé)任!”

    凌渡:“你別進去摻和了,卿歌的父親在里面,你進去了可是要攪局!”

    風(fēng)爵一愣,“啥玩意兒?他爸回來了?臥槽?”

    木遠喬可比風(fēng)爵他爸要可怕多了,小時候看他一眼那威嚴(yán)的眼神能嚇哭一群熊孩子。

    厲偌清:“得虧我倆阻止你,不然你沖進去等會兒出都出不來!”

    風(fēng)爵:“早說啊,差點沖進去,媽的,我爺爺?shù)仓懒宋叶紱]好果子吃!算了算了,他爸都來了肯定不怕有人欺負(fù)他,不進去了!”

    這三個人始終沒有忘記各自的情誼,他們沒有任何的交流卻都不約而同地跑過來為木卿歌撐腰,生怕這些人欺負(fù)了他,所謂的兄弟情,就是如此啊。

    ——————

    日式庭院里陳設(shè)簡單卻充滿藝術(shù)感,偌大的庭院空蕩蕩一片,唯有中央的一棵紅梅樹開得正盛。紅梅艷麗嬌媚卻無香,鵝毛般的大雪落在枝頭,雪花融化在枝頭的花蕾上,融化了半塊又將艷紅色的梅花凍成了冰塊。

    青黑色的鵝卵石鋪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圈的形狀,夜弦看不懂筑山亭只覺得庭院里放幾塊孤零零的大石頭特別奇怪。

    “這里真好看?!?/br>
    少女長長呼出一口氣,白霧在冰冷的空氣中飄蕩,溫?zé)岬姆块g呆久了出來接觸的冷空氣能讓她瞬間清醒。

    “為什么?”

    男人站在她的身后,顫抖的音調(diào)也不知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怕。

    “里面太熱了嘛,出來透透氣?!?/br>
    “夜弦…………”

    他太無力了,對夜弦,無力無助又痛苦。

    “下雪真漂亮啊,好想吃小籠包,這里能點外賣嗎?”

    她永遠在裝瘋賣傻,木卿歌受不了了,他多想發(fā)火,多想發(fā)泄,可是……………

    他怎么忍心,怎么可以對她發(fā)泄情緒……………

    “這里遠,有外賣也要很久吧?!笔捬苷镜揭瓜疑砼院退黄鹂雌鹆送ピ豪锏拿窐?。

    “看看嘛,餓了,想吃小籠包?!?/br>
    夜弦轉(zhuǎn)頭看向蕭衍,他苦笑一聲把自己的手機打開開始找外賣,那一槍還是空的,她贏得徹底。

    “想吃什么,點吧?!?/br>
    “謝謝老板!”

    夜弦接過手機,低頭看起外賣來。木諾野叫走了木卿歌,再進入會議室的時候似乎事件已經(jīng)走向了終結(jié)。

    木卿歌出來的時候,被門口守著的三個男人嚇了一跳,他沒想到的是到現(xiàn)在互相敵對的三個男人還是站到了他的身后,明明前幾天在生意場上廝殺到紅眼,可現(xiàn)在他有困難,他們還是站了過來。

    厲偌清:“怎么樣?狀況怎么樣了?”

    木卿歌只是看著他們笑,風(fēng)爵不想猜著急慌忙得問,“到底怎么樣了?程家很難搞嗎?”

    凌渡:“你爸不是來了嗎?不好解決嗎?”

    風(fēng)爵:“我靠,程家是不是不肯罷手?媽的,你等著我?guī)湍愠鲱^!”

    木卿歌:“都解決了,都結(jié)束了,結(jié)束了…………”

    看到這三個男人的時候,木卿歌的情緒崩到最后還是斷了,他張開手臂緊緊摟住三個男人,低垂著腦袋偷偷將頭埋進了風(fēng)爵的肩頭。

    “我好累…………對不起…………借我靠一會兒…………”

    三個人不明所以卻還是抱住了木卿歌的身體,甩不掉的還是從小到大的情感。

    ——————

    夜弦將左輪手槍的彈夾拆開,蕭衍突然笑了,因為那里面一顆子彈都沒有,夜弦騙了所有人。

    “可我明明看到你把子彈填進去了,為什么會是空的?”

    夜弦甩了下右臂,一顆銅色的子彈從指間滑落,夜弦兩根手指夾著子彈在蕭衍面前展示了五秒,緊接著當(dāng)著他的面塞進彈夾,啪,彈夾彈回槍膛,夜弦舉起手槍對準(zhǔn)那棵梅樹連開六槍,全是空響。

    蕭衍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神色久久未能平復(fù)。夜弦哼笑一聲再一次在蕭衍面前打開彈夾,空的。那顆子彈在他眼前,消失了。

    男人的眼睛睜的很大,又看著夜弦在他眼前展現(xiàn)那顆根本沒塞進去的子彈。

    “這世界上最不可預(yù)測的就是運氣,我不是賭徒,不會真的用命去拼,我想贏所以只能作弊?!?/br>
    夜弦出老千不是第一次了,但蕭衍第一次見。

    “你手法這么快嗎?”

    “嗯,我練過小魔術(shù),原本是想逗媽咪開心的,練了很久,但已經(jīng)沒什么可以用的地方了…………”

    蕭衍對夜弦的了解還是太少,她的身世一頁就寫完了,文字生硬字字殘忍。

    “那你剛剛講的那個故事是真的嗎?你的父親?”

    夜弦看著蕭衍,把動作放到最慢,能讓蕭衍看清所有子彈都放進了彈夾,她歪著頭抿嘴笑了起來。

    小兔子笑與不笑都同樣吸引人,可對他一人,那便是最美。

    “真的哦,我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運氣。他不需要作弊,六分之一的機會就是不會輪到他。那個男人,命硬得狠?!?/br>
    蕭衍看著夜弦的笑臉心里百味沉雜,一個混黑道的父親,酗酒家暴,亡命之徒,所以才會有這么一個女兒,她繼承了黑幫父親的瘋狂,都長這么大了。

    “夜弦!”

    平地一聲驚雷起,這突破天際響徹云霄的怒吼,不用想就知道是厲偌清。夜弦猛地轉(zhuǎn)頭,就看到青筋暴起怒不可遏的男人。

    “完了,涼透了!”

    夜弦提著槍躲到了蕭衍的身后,右手抓著他的肩膀企圖用蕭衍當(dāng)擋箭牌。

    “死丫頭!你他媽又不聽話亂跑!過來!老子要抽爛你的屁股!”

    “你都要抽我了,我還過去?你當(dāng)我傻子?”

    夜弦別的沒啥用,頂嘴技術(shù)一流。氣得厲偌清真的低頭把自己的皮帶抽了出來,一根長長的皮帶繞在手掌里兩圈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弧度,當(dāng)知道夜弦被帶到這里私自跑出來摻和的時候,厲偌清的太陽xue突突得跳,要不是姜堰攔著,今天程家和厲家也得結(jié)仇。

    “夜弦!你他媽找死!”

    厲偌清沖過來的時候夜弦一個翻身躍過圍欄逃進了庭院,原本白茫茫的雪地被踩出一連串腳印,兩個人在庭院追逐,黑色的皮帶在空氣中震出脆響,夜弦的屁股在混亂中被抽了兩道疼得齜牙咧嘴上躥下跳。

    風(fēng)爵都習(xí)慣了,站在旁邊還起哄讓厲偌清多抽兩下,木卿歌今天被她嚇得魂不守舍對她被皮帶抽忍著心疼不去阻攔。

    夜弦疼得直叫,沒辦法跑過去躲到蕭衍的身后求饒,厲偌清兇起來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誰,揮著皮帶抽了蕭衍一道,兩個男人還差點打起來,夜弦趁機躲到姜堰身后,還對著厲偌清做鬼臉。

    金色長發(fā)的雙馬尾少女頭上落滿了白色的雪花,她穿梭在各種男人的身邊,奔跑跳躍囂張得做鬼臉,絲毫不在乎惹怒他們,而這些男人的反應(yīng)各有不同,心里卻只有對她無可奈何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