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段青山當即氣憤地摔了醫(yī)藥箱,碘酒和酒精流出來,刺鼻的氣味在空間里讓每個人都更加緊張。 程桉鵲好像根本不受影響,被段青山脫掉的衣服也不管,他閉眼躺在座位上,不想理段青山。 段青山的皮鞋上落了白色的粉末,他看著糟心,彎腰一下一下地擦,越擦越不舒服,越想越不對勁,他又看向程桉鵲,問:“到底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 一陣寂靜。他身后的手下見勢頭不對,立馬異口同聲回答:“段哥,您是!” “沒讓你們說話,閉嘴!程桉鵲說!” 程桉鵲還是不回答他,程桉鵲真是好本事,一次又一次挑戰(zhàn)他的底線??伤盟孟裼趾翢o辦法,他的招數(shù)快要用光了。 程桉鵲白色的皮膚袒露在空氣中,段青山想著對付程桉鵲的法子,看著看著,段青山覺得程桉鵲應(yīng)該會冷,他伸手把程桉鵲的衣服給他拉起來穿好,一個一個紐扣扣好,細細觀察了一下程桉鵲,他好像真的睡著了。 段青山拿手碰了碰程桉鵲的眼瞼,毫無反應(yīng),段青山歪了頭,靠在程桉鵲肩上,帶著滿肚子發(fā)不出來的火悶悶地睡起覺來。 到了衢樺城,程桉鵲依舊被塞住耳塞和蒙住眼。段青山可不管程桉鵲的拒絕,攬著人坐進專車,雖然懷里的人還是不理他,氣氛還有點莫名尷尬,但段青山就是不松手,就是要程桉鵲時時刻刻與他緊緊相依。顛簸一路,晚上八點,終于回到了段青山的別墅。 程桉鵲一下車就摘了阻擋他聽力和視覺的物什,一直跑到關(guān)程如胥的地方。 程桉鵲想看程如胥,看門的人沒得到段青山的命令,一時不敢答應(yīng),段青山一下車就去處理事情了,歐原看著程桉鵲受挫的樣,對看門的人說:“沒事,那是他弟弟,你讓他看一眼吧?!?/br> 看門的人知道歐原是段青山的左膀右臂,猶豫了一下,拿鑰匙開了門。 歐原要和程桉鵲一起進去,程桉鵲說不用,他知道程如胥正是叛逆好面子的時候,要是他記得這些事,估計會很難受,見他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房子隔音效果很好,房門一打開,程如胥惡毒的咒罵和低聲的哭泣被關(guān)太久,立馬撲面而來。 程桉鵲往里走,程如胥的手腕上和腳腕上都掛著一條很結(jié)實的鏈條,能讓他在一定范圍里活動,但局限性也很強。 新鮮的水果在桌上滾得到處都是,牛奶也被打翻,干凈的地板上全是黏膩膩的液體,程如胥蜷在地板上,抱著頭一直慘叫。 程桉鵲把水果撿起來,蹲到程如胥身邊,伸手撩開他的頭發(fā),原本與他眉眼極其相近的臉因為吸毒,變得瘦弱而難看。程如胥從前生得很漂亮,是一種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陰柔美,程桉鵲比他看起來更偏男性,更冷些。 “再堅持一兩個月,很快就好了。” 程如胥拽住程桉鵲的手,揚起血紅的眼,哆嗦著說:“你是不是想要殺了我?你是不是見不得爸媽對我好?你要殺我!哥哥要殺弟弟,哥哥……哥哥要殺我……哈哈……哥……我好難受……” 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程如胥好似整日整日都在夢里,要么與怪獸斗,要么和五顏六色的人跳舞,他醒過來也會哭,也會為自己這副模樣絕望。 程桉鵲一直都在父母的教育下,好好愛護弟弟,他也心疼,他或許比他爸媽更關(guān)心程如胥,可是不太會表達,總是悶聲做事,得不到一絲一毫好的回報。 他把程如胥臉上的食物的殘渣擦掉,說:“不怕,哥哥會保護你的,熬一熬,很快就過去了?!?/br> 程如胥空洞的眼神逐漸聚焦,程桉鵲嘴里的哥哥好像刺激到他,他突然坐起來,兇神惡煞似地看著程桉鵲,程桉鵲被看得發(fā)毛,起身要走,可他瘋癲的弟弟已經(jīng)先他一步抓住了他,拴住他弟弟的鏈子繞到他脖子上,他的手掌也被勒進去,鏈條漸漸收縮,程桉鵲腦子里一片空白,他的手就快要和他的脖頸一起斷了。 “哥……哥……小時候你打我,你讓我不要拿繩子勒自己,小時候我不懂……一直不懂……現(xiàn)在我知道了,哥……”程如胥笑得詭異,被頭發(fā)遮住的眼睛因為興奮而瘋狂發(fā)亮,“你喜歡,是你喜歡這樣對不對?好……弟弟送你,弟弟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