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斯恩的血顯/被摧毀的飛艇
“去那里吧?!彼苟髦噶酥敢患腋裾{(diào)休閑的咖啡廳。 胥寒鈺:“……” “我請。” 黑袍中的蟲族并沒有跟上他的腳步:“是什么讓你覺得我適合去那種地方坐著?” 因為你是雄蟲。你值得那樣的環(huán)境,雖然還不夠好。 因為你喜歡悠閑的地方,就像你開的店也不是忙碌的氛圍。 但是這些句話在斯恩轉(zhuǎn)身的時候全部吞滅。 一身黑袍,渾身散發(fā)出游走在黑暗中的神秘氣息,這是這個雄蟲的形象。這個形象的蟲族顯然不適合那些悠閑的店。 “是我的錯,我們?nèi)ツ睦锇伞!贝葡x轉(zhuǎn)移了方向,指著一家酒吧。 酒吧的門開在墻壁的縫隙之間,門扉很低,路面上看不見入口,只有你仔細去看才能看見那塊黑色區(qū)域見低調(diào)的招牌,和隱藏在路面后向下的臺階。 胥寒鈺這才點頭。 門上的鈴鐺微響,店鋪內(nèi)光線昏暗,吧臺里的店主懶洋洋地抬頭,看了一眼進來的蟲族,又懶洋洋地低頭。 斯恩找了一個角落,他往周圍看去,確認沒有監(jiān)視器或者錄音設備才坐穩(wěn),拿出報告。 胥寒鈺則在看酒單,走到吧臺那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拿回兩杯子酒。 店里放著輕柔的音樂,雌蟲小聲給胥寒鈺解釋分析的結(jié)果。 雄蟲認真地聽著,偶爾抿一口手中的酒。 胥寒鈺的接受能力很快,并且具有強大的舉一反三能力,這一次報告以全部解釋清楚為目的,也耗費不了多少時間。 無事可講的斯恩安靜下來,看聽完的雄蟲慢慢往后斜靠在座椅上,品嘗手中的酒。他好像就適合這里,習慣于這里,在黑暗中靜靜地坐著,品嘗蟲生。 有那么一瞬間,斯恩好像看到了真正沒有任何偽裝的胥寒鈺。 鬼使神差的,他也拿起了酒。 斯恩不喝酒,比起這種快速讓智慧種族得到快感忘卻痛苦的東西,他更偏向于用自己的才華去碾壓困難得到的快感,哪怕過程更加艱辛。 帶著氣泡的果香入口,哪怕是不喝酒的斯恩也知道,這不是酒。 在他微楞的時候,聽到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醫(yī)蟲不喝酒比較好?!?/br> “你隨時可能會用吧,你的能力?!?/br> 精確的計算和判斷能力,會因為酒精大幅度下降,同時下降的還有手的精細cao作力。而一旦習慣,可能會忘卻自己完全清醒的狀態(tài)是什么樣的。 胥寒鈺遇到過,或者說暗帝里最后把自己整成那樣的醫(yī)者比一直保持清醒的醫(yī)者要多很多。 人類,在自我意識和現(xiàn)實情況具有長久而強烈的矛盾的時候,很容易迷失,或者說放棄什么。而無論是放棄自我,還是放棄認知現(xiàn)實,都足夠毀掉任何一個精明的人。 而斯恩則有些輕顫,過了很久,說:“說起來忘記告訴你了,關(guān)于你的偽裝在我面前失效的事情?!?/br> 他的聲音在輕微地顫抖,過了一會兒才停下來,抬起頭,認真地看著胥寒鈺:“我是百分百血顯蟲,血顯血脈是醫(yī)蟲,稱之為醫(yī)蟲的一種遠古純血?!?/br> 【蟲族新血顯錄入中……】 【錄入血顯:醫(yī)蟲。從此可以標別血顯“醫(yī)蟲”和職業(yè)“醫(yī)蟲”的區(qū)別?!?/br> 【血顯醫(yī)蟲資料讀取中……】 【正在連接蟲族資料庫】 【醫(yī)蟲,遠古血脈之一,具有天生的醫(yī)治能力,具體能力不明,是現(xiàn)保存的強大血顯之一,每一個醫(yī)蟲血顯的雌蟲都會具有強大的醫(yī)學才能,據(jù)說百分百血顯的醫(yī)蟲具有遠古期間傳說中的能力?!?/br> 【醫(yī)蟲血顯相關(guān)遠古傳說查尋中……】 【資料庫:無道具手術(shù)、無藥醫(yī)治、醫(yī)療眼……】 醫(yī)療眼…… 胥寒鈺面具下的眼睛瞇起。 這真是熟悉的名稱。 他點開自己的資料面板,卻依舊找不到自己這雙眼睛的名字。 資料面板中,胥寒鈺這個名字后來的功能性標簽越來越多,但獨獨看不見那個理應只有他有的,對這雙眼睛的注解。 斯恩這邊說道這里停了很一會兒,才開始介紹起來:“你可能也聽說過,百分百血顯的醫(yī)蟲代表著什么。我只能說,里面的描繪并不是空xue來風,描繪中的能力我都有,只是可能沒有記載的那么強烈。” 其實斯恩沒必要和胥寒鈺說這些的,他現(xiàn)在的話比起交易中的那條解答,更像是在推銷自己。 只是說道這里,斯恩就沒有再繼續(xù)往下說,而是抿了口不含酒精的果酒。 空氣又安靜了下來。 幾個蟲族走進,和店主嫻熟地打著招呼,他們低聲說話,這邊的兩個蟲族則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無言。 “走吧?!瘪愫曄纫徊秸玖似饋恚苟饕糙s忙跟上。 只是他在站起來之前,一口飲盡了杯中的水。 “哎,小哥不如留下來喝兩杯?!?/br> 離開時,一個蟲族拉住了胥寒鈺的衣擺。 斯恩正要脫解,就看胥寒鈺竟然真的坐了下來。 “你其實很懂酒吧,店主和我說了。” “是啊,很久沒有看見這么懂的客人了,店主可是很高興的?!?/br> 兩個蟲族說著,表情里完全沒有惡意。 “有些興趣。”胥寒鈺回答的聲音雖然帶著電子處理后的虛無,但口氣上似乎回到了那個荒星店主的口吻。 他開口后兩個蟲族都愣了一愣,表情有些尷尬。 拉住一個身著黑袍的蟲族留下來說話是一件事,那個蟲族帶著面具還處理了聲音就是另一件事。 “小哥你是……” “藥劑師。” “哦哦!原來如此。我們是冒險者!” 冒險者會和藥劑師關(guān)系不錯,偶爾有的冒險隊伍里會吸納藥劑師做固定搭檔。 斯恩就眼睜睜看著胥寒鈺和對方聊了起來。 “小哥沒想到你還挺健談的嘛,還以為是不喜歡說話的那種類型?!?/br> “這樣會有安全感?!?/br> “哈哈,我懂我懂。”戰(zhàn)蟲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刀,“就像它也能帶給我安全感。” 雖然戰(zhàn)蟲擁有比家蟲更強而有力的轉(zhuǎn)換蟲甲的能力,但每個戰(zhàn)蟲甲化的時間都是不同的,所以在下層雌蟲中有一些有帶武器的習慣,因為他們的身體可能并不能足夠快速地轉(zhuǎn)換以滿足防御或攻擊的需要。當然,上層中也有一些這樣的蟲族——只要夠強,總有上升的機會,軍區(qū)不行就當冒險者,系統(tǒng)里資質(zhì)論才華他們就去系統(tǒng)外;在系統(tǒng)外闖出一片天地而被雄蟲接納系統(tǒng)邀請的強者也總有出現(xiàn)。 “小哥你呢?!彼麄冝D(zhuǎn)向了不說話的斯恩,好像是把他當比較內(nèi)向的蟲族了。 斯恩確實長得很家蟲,在大部分戰(zhàn)蟲眼里家蟲都是比較弱小的,一些會沒有蟲發(fā)問的時候都不會插入聊天。 異瞳的雌蟲沉默了有一會兒:“藥劑師。” 醫(yī)者的身份比藥劑師高,醫(yī)者會藥劑的都可以稱自己為藥劑師,藥劑師要經(jīng)歷過各種審核才能叫醫(yī)者。而會藥劑的審核很簡單,只要你的藥劑質(zhì)量到,只會做一種都可以稱自己為藥劑師。 果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都更偏向于和胥寒鈺說話。 老板又送了兩瓶酒過來,他顯然真的對胥寒鈺很有好感,看得出這酒并不好調(diào),旁邊的兩個雌蟲也是嗷嗷叫著說店主偏心,店主淡淡地說:“你們有他那個理解里我也給你們做?!?/br> 說著又喧鬧了起來。 “不能喝酒精是嗎?!钡曛靼杀舆f到了斯恩面前,“你朋友和我說過了。那也是個好習慣?!?/br> 斯恩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胥寒鈺,看不見面具下的表情,也感覺不到他周遭的波動。斯恩又轉(zhuǎn)回去接過,謝過老板。 最后胥寒鈺留下了藥劑,他們互換了聯(lián)系方式才離開,走之前胥寒鈺也給老板調(diào)了酒,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不要告訴別蟲。” “好嘞!”喝過胥寒調(diào)過的酒的老板眼神又亮了不少。 斯恩和胥寒鈺走在外面,安靜了半路后聽見他說:“給你做介紹的事我會完成的。剛剛的情況暴露我的身份反而對你結(jié)交容易不利。” “我知道?!?/br> 之后就又無話了。 胥寒鈺只是沒有想到,回到停艇場的時候他的飛艇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巨大的飛艇上裝飾著極盡奢華的雕塑,氣宇軒昂,占據(jù)了整整一片的區(qū)域,而胥寒鈺承載的小艇此時只能被壓在底部,勉強可以通過它碎裂的殘骸看出它的位置。 其實斯恩也沒有想過胥寒鈺會再坐那個——那么小的飛艇能承擔一次空間跳躍的能量所需已經(jīng)是奇跡——他沒有想到胥寒鈺竟然準備再坐,但他更沒有想到會恰好碰到霸位。 一個穿著精致服裝的家蟲走來,看著胥寒鈺面對的方向確認了信息:“是那艘小型飛艇的艇主是嗎,很抱歉我們的主人剛剛降落必須騰出位置,對您造成的損失我們將原價賠償,這樣請您出具所有證,我立刻將所需費用轉(zhuǎn)給您。” 胥寒鈺并不知道自己進行了空間跳躍,就像他并不知道自己不是找了最近的大蟲流區(qū)而是直接去了蟲族最大流量知名商區(qū),極近中心的區(qū)域。所以更沒有想到自己和蟲族中心的那群蟲族會這么近,近到直面雄蟲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