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有秘密的人們
003:有秘密的人們 白明澤魂體就飄在宮城門口,和安南王世子面對面,一個渾然不覺,一個恍如隔世,白明澤記得當(dāng)年初見陸懷章是在安南王府的賞梅宴,那時候他還不是世子,他站在湖邊梅樹旁,一襲白衣發(fā)絲飛揚,幾乎要融入那漫天飛舞的雪中,有點超然于世的感覺,彌漫著無盡的孤獨,后來……賞梅宴上白明澤喝多了,酒液灑在衣襟上,拒絕了帶他換衣服的下奴,不小心闖進了陸懷章?lián)Q衣服的廂房,就看到了他最大的秘密…… 白府還沒敗落的時候,與安南王府交情甚篤,一來二去的兩人成了朋友,白明澤始終對他的秘密守口如瓶,兩人發(fā)生那種事白明澤純屬被動,白明澤和一群朋友在外玩樂,少不得要進入歡場,正好遇到陸懷章一伙人在飲酒作樂,白明澤當(dāng)時還在想,陸懷章一個雙性人,要怎么在這種地方玩。 兩方見面只是打個招呼就各玩各的,白明澤是個酒量極差的一杯倒,下半場朋友們都各自去快活,白明澤叫了下奴打算回去,不是他多清高,他只是有點嫌臟,陸懷章就一頭撞進馬車里,像個發(fā)情的妓子一樣百般糾纏,兩人稀里糊涂的就做了,事后白明澤才知道,這種歡場,有些客人有特殊愛好,老鴇怕妓子們不能讓客人盡興,專門準(zhǔn)備了這種催情效果極強的酒,妓子喝了就神志模糊,任由客人們?yōu)樗麨榱恕?/br> 當(dāng)時白明澤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們無冤無仇的,白明澤犯不上去揭別人的秘密,所以他對陸懷章承諾,就當(dāng)這件事沒發(fā)生過,他依舊會守口如瓶,陸懷章當(dāng)時也對白明澤千恩萬謝,此后他們一直相安無事,但白明澤想不到,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白府?dāng)÷渲?,與安南王府徹底決裂。 白明澤跟著陸懷章的馬車一路入宮,宮中內(nèi)侍皆是雙性人,他們從小被選進宮,多數(shù)服侍到二十五歲會被分配進入皇家莊園和種奴配種,宮里對雙性人下奴的需求量比普通世家大族多得多,所以這世上,雙性人想改變命運只能是尋求男人的庇護,除了另辟蹊徑假扮男人的那兩個。 陸懷章在朝房休息,他昨夜做了奇怪的夢,夢里他眼睜睜的看著白明澤取正君,夢醒了只覺得身心都疲憊。 白明澤在宮里搜尋,三年間他來過無數(shù)次了,迷路是不存在,他迫切的想知道,成了天下至尊的到底是誰,在帝君寢宮里找不到帝君,卻看到了當(dāng)初三皇子身邊的管事,白明澤快要氣炸了,果然是三皇子這賤人,竟然以雙性人之身,欺瞞天下人,坐上帝君的寶座。 白明澤不死心的飄了幾圈,還是沒看到帝君本人,他干脆也不找了,朝堂也不去了,就等在帝君寢宮,等那賤人回來,好好看看他的夢,白明澤覺得自己有必要問問他,帝座穩(wěn)固,權(quán)柄在手,可還記得白府尸骨。 …… 晨起喬連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身下被褥都濕的,房里那種氣味非常明顯,自己下身也是粘乎乎的,昨夜,他夢到少爺了,好像先夢到了少爺小時候,后來他和少爺大婚了…… 最近兩年喬連經(jīng)常做夢,一個人的夢,夢里無論他怎么尋找,都找不到少爺?shù)纳碛埃恢庇X得是少爺太狠他了,根本不肯入夢相見,可昨天,想到這里喬連臉色一陣的通紅,那種夢,夢里的感覺那樣的清晰,連烙鐵烙在yinchun上的疼痛都如此真實,分開腿看了眼自己的下身,逼口有黏膩的yin水,yinchun微紅,陰蒂微微探出一點,沒有白府族徽…… 少爺走后他搬進了東側(cè)第一間廂房,他知道這是僭越,但白府如今沒了主子,白老爺一房的人都死光了,大少爺一房也一個沒剩,喬連的父親在白老爺一房抄斬的時候就跟著去了,他哥哥也跟著大少爺死了,喬連只是安慰自己而已,堂堂白府,每一個白姓正主,他住哪里還不都是一樣。 想到這里喬連心里就一陣的暗恨,恨從前的三皇子,當(dāng)今帝君,可他恨也沒用,在白府他是少爺院子里的管事,論起身份他還是卑微的下奴,在這個院子里有一兩分顏面,那是因為少爺?shù)亩鲗櫋?/br> 收拾了自己一身的黏膩,又收拾了滿床狼藉,喬連出了房門,在飯廳門口就看楚騰飛一臉呆滯,似乎昨夜也沒有睡好,喬連和他從前關(guān)系不好,兩人總是爭風(fēng)吃醋,后來陰差陽錯的,少爺?shù)乃浪麄兌加绣e,從此兩人更是相看兩相厭,雖不到不死不休,也差不多希望對方不得好死。 楚騰飛把碗筷擺好,望著主位空蕩蕩的椅子失神,一桌子飯菜全是少爺愛吃的,昨夜他朦朦朧朧的做了兩個夢,夢到剛進白府的那年,臟兮兮的他卑微如塵泥,少爺格外開恩讓他在書房伺候;還夢到少爺大婚了,竟然是喬連管事嫁給少爺做了正君,少爺在他又sao又浪的逼口yinchun上,印了白府族徽,和宣示主權(quán)的名字,楚騰飛嫉妒的眼睛都紅了,當(dāng)著少爺面也只能忍著。 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自從少爺走后,他和喬連在也沒有什么可爭搶的,依然是互看不順眼,如非必要,兩人根本話都不說一句,沒了少爺,他們倆都是一樣的人,未亡人…… 也正是因為這兩人相看兩厭,誰也不會告訴對方,昨夜他們做夢了,夢里有少爺。 …… 白明澤等了一天,終于見到了帝君歸來,大周朝男子以紫色為尊,唯獨帝君和君后二人可穿明黃,墨槿瑜那身華服晃的白明澤眼花,越看心里越憤恨,當(dāng)初要不是他多事,把自己捉回皇城,自己早跑掉了。 墨槿瑜處理朝廷事物游刃有余,他是大周開國以來都少見的勤勉帝君,御書房處理政務(wù)整個下午,回寢宮也不想休息,身邊總管輕聲規(guī)勸:“帝君勞累一天,去小憩一會吧?!?/br> 墨槿瑜只是搖搖頭,眼中閃過無限落寞,他不是不知道累的鐵人,他只是不敢讓自己閑下來,而且三年前他做錯了事,導(dǎo)致的一系列嚴重后果讓他痛徹心扉,他不允許自己身邊發(fā)生任何愉快的事情,不允許自己有片刻放松,不然他就覺得自己不可原諒,嘆了口氣對身邊總管說:“你退下吧?!?/br> 總管知道他又想起來往事了,無數(shù)次的經(jīng)驗告訴他,勸也沒用,只能默默退下,讓帝君一個人安靜思念,思念那個再也不會回來的人。 墨槿瑜靠在軟塌上閉目沉思,心里油煎似的難受,他眉心有清淺的‘川’字痕跡,說明這個人總是皺著眉,總是不開心,他身形消瘦修長,皮膚白皙,修長手指輕輕摩擦著圓形暖玉,這是白明澤送他的生辰賀禮,這么多年他始終帶著,睡覺也不曾摘下片刻。 今天墨槿瑜心情格外差,昨夜他睡的不好,又做了那種難過的夢,他夢到白明澤大婚了,娶了那個卑賤的管事做正君,而自己只能默默站在一邊看著,從始至終白明澤都沒有看他一眼,連楚騰飛都被白明澤看了好幾眼,就自己,白明澤一眼都沒看。 白明澤怎么會取那個下奴呢,從來世家大族的男子,就沒有取下奴為正君的,就算不是同等世家,也有高門相配,下奴從來都是男人們的玩物,平民百姓家的男人,也不會取下奴為正君的,墨槿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才會夢到這種奇怪的事情,他怎么不夢到自己嫁給白明澤呢。 白明澤在等著他入睡,可墨槿瑜似乎沒有睡覺的意思,雖然閉著眼睛,可他手指一只在動,白明澤也沒辦法,誰叫他現(xiàn)在是鬼呢,要不他直接打暈?zāi)辱ぁ?/br> 至此,白明澤自己,楚騰飛,喬連,陸懷章,墨槿瑜,幾人誰也不知道他們做了相同的夢,區(qū)別是第一個夢只有白明澤,楚騰飛和喬連做了,而其他人并沒有,也就是說,夢,不論是誰做的,只要出現(xiàn)在夢中的人,都會做相同的夢。 同時,誰做的夢誰是主角,只有主角知道自己在做夢,其他夢中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夢中,他們感同身受的以為一切都是真的,第二天醒來才會知道,這是做夢。 做夢的主角夢到什么場景,白明澤跟著入夢也就是這個場景,但夢中要如何做事說話,這些全都是白明澤自己做主,這讓白明澤有種自己還活著的錯覺。 如果白明澤知道,做夢的主角也知道自己在做夢,其實他們之間是可以對話的,那種超越生死,陰陽兩隔的對話,只是現(xiàn)在他并不知道。 墨槿瑜不睡,白明澤就不能進入他的夢境,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楚騰飛和喬連睡了沒有,他也沒有進入任何人的夢,剛開始白明澤對于他會出現(xiàn)在夢里這件事也是一頭霧水,現(xiàn)在他有點摸到規(guī)律了,只需要在求證幾次,就能得到結(jié)果,他今夜就等在這里,就算墨槿瑜勤政,他也得睡覺。 墨槿瑜只是沉思了一會,他起身來到御桌前,繼續(xù)批閱奏折,期間有侍者送過幾次茶水點心,墨槿瑜絲毫未動,于午夜之后看完了所有奏折,白明澤也跟著看了一遍奏折,如今天下倒是安定太平,百業(yè)興盛。 總管帶著侍者進入帝君寢宮,伺候帝君換衣洗簌,又服侍著他躺下才魚貫而出,白明澤也摩拳擦掌的等著墨槿瑜入睡,果然,不過幾息,白明澤眼前一花,周身場景轉(zhuǎn)換,進入了墨槿瑜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