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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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盛夏,可我手腳發(fā)涼,渾身顫栗。 我用力推開他,可到底他力氣比我大,我推不開,便一口狠狠咬在他手腕,只聽得他一聲悶哼,反手把我推倒在地。 我摔得極狠,頭撞到了墻壁,血順著臉流了下來,可我竟不覺得頭上撞到的地方有多疼,因?yàn)樾「沟奶弁锤?,像是有千萬針尖一齊扎著。 強(qiáng)烈的疼痛感令我害怕起來,我扶著墻壁,想要站起來,小腿卻突然抽起了筋,又跌坐回地上。 “是你的孩子,”我捂著小腹,冷冷地看向洛昭燁,“就是你的孩子,洛云亭那時根本沒碰過我。” 我突然醒悟過來,像洛昭燁這樣的瘋子,跟他說道理是說不通的,也不要期望他會像正常人一般有悲憫之心,良心難安,只有讓他知道他做錯了,他自以為是的聰明傷害到了他自己,他才會懊悔,才會稍微不那么好過。 所以,我就是要騙他,我要他每每想到這個孩子,都會想到是他自食惡果,是他的自作聰明,是他的陰險(xiǎn),惡毒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月光很暗,但我還是看到了洛昭燁臉上剎然變化的表情。 那張恣意的,驕傲的面孔,盛氣凌人,無所不能的傲慢,像是一張面具,裂了一道縫。 一絲絲的茫然轉(zhuǎn)瞬而逝。 他向我靠近了一步,我呵斥他,“別過來?!?/br> 洛昭燁并不聽我的話,他一把將我抱了起來,“我?guī)闳フ覐執(zhí)t(yī)?!?/br> “不用找了,沒有用了?!?/br> 我忍著疼,顫聲說,“洛昭燁,你殺死了你自己的孩子?!?/br> 洛昭燁盛怒之極,“住口!” “我偏要說!是你殺死了你的孩子!以后到了地府相見,你一定要一字一句地告訴他,你對我做過什么,對他做過什么!” “我讓你住口!” 他如此憤怒,是我的法子奏效了。 可我卻開心不起來。 我捂著臉,手掌間一陣濕意。 我對不住我的孩子,也對不住洛云亭。 我是這世上,最沒用,最蠢笨的人。 那天夜里,洛昭燁昭來了全太醫(yī)院的太醫(yī)。 可依舊無濟(jì)于事。 夜里暴雨如注,像是天撕破了一個口往下倒水,我躺在床上,仿佛魂魄已經(jīng)飄在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滿寢殿里的人慌亂焦急的樣子,他們冒雨趕來,每個人身上都濕透了,非常狼狽,卻也顧不上整理,只一個個拿著藥方跺腳嘆氣。 洛昭燁坐在我床前,用濕了的帕子為我擦臉,我聲嘶力竭地哭過喊過,滿臉都是淚水汗水,他緊繃著一張臉,那雙總?cè)琥楒酪话沅h利而灼人的眸子變成了死寂的潭水。 他的動作極輕,像是很舍不得我,嘴里還在問我,“還疼么?” 我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疼到了極致,似乎也察覺不到疼了。 我只是覺得很累。 我連恨洛昭燁的力氣都沒有了。 像是一只破敗的小舟,被水流推著前進(jìn),入了奔騰不止的江湖大海,飄飄搖搖,無所依靠,最終的宿命便是終有一天被巨浪吞沒,尸骨無存。 可我只想停在淺淺的水灣,伴著小橋流水,過輕松平淡的一生。 夜深了,雨也停了。 太醫(yī)們似乎都離開了,原本吵鬧的殿里變得靜得很。 我昏過去幾次,又醒過來幾次,每每睜開眼看到洛昭燁,都想不如還在夢里。 “寧欽,”洛昭燁握住我的手,覆在他的臉上,“你睜開眼,跟我說說話好不好?!?/br> 我閉著眼,眼角又滑落一滴淚水。 “寧欽,我阿娘死了,你知道么?我阿娘,也是洛云亭的娘。” 我睜開雙眼,看向他,洛昭燁笑了,吻了吻我的手,低聲說,“果然,你也更關(guān)心他?!?/br> “他們從未跟你說過吧,洛云亭也沒跟你提過,我們是同宗室,當(dāng)年他爹,有一位姓林的小妾,就是我阿娘,”洛昭燁輕聲說,“是我爹硬搶過來的,所以林氏恨透了我爹,也恨透了我,她不愿看到我,也不想認(rèn)我,她到死想著的還是洛云亭?!?/br> 我是曾覺得,洛云亭與洛昭燁有幾分相像,可我從沒想過他們之間還有這樣的故事。 如此背德,又如此荒謬。 “都說我看不慣北郡王府是因?yàn)槲壹蓱勊麄児Ω呱w主,的確如此,但又不止如此。我恨洛云亭,從前阿娘想著他,現(xiàn)在你也想著他?!?/br> 他似乎是落了淚,我的指尖有一絲涼意。 可我并不同情他。 這天底下可憐人太多了,難道各個都跟他一樣瘋魔? 況且本來有許多是他咎由自取。 “我先前說,并不后悔把你賜給他們,但如果重來一次,我不會了?!?/br> 重來。 我從未跟洛昭燁提起,曾經(jīng),一碗苦藥,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已經(jīng)足夠令我心動了。 可那點(diǎn)心動,像是春日里灑下的種子,還未破土,就被他踩在腳下,永遠(yuǎn)無法伸展出枝芽了。 所以,說什么重來。 哪里能重來。 “這次是我對不住你,我太怕了,我怕你會生下洛云亭的孩子,明明我是皇帝,可我總是不如他,”洛昭燁苦笑了一聲,“無論如何,是我做錯,我知道你難過,但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太醫(yī)說了……” 我閉上眼,沒有再說話。 他也噤了聲,脫了衣睡在我身邊,他將我摟到懷里,輕輕地?fù)嶂业谋?,我疲倦極了,便也不推開他,直接睡了。 后半夜,我驚醒了一次。 我做夢了。 夢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玉雪一般漂亮可愛,追著我跑,叫我爹爹,我伸手想抱抱他,他卻不愿意,說我待他不好,他要去找別的好人家。 我醒來時,滿臉是淚,手便下意識地去摸我的小腹,又想起孩子已經(jīng)沒了,哭聲便止不住。 洛昭燁也醒了,沉默地將我又摟緊了些。 第二日我醒來的時候,見到我床前扶侍的是個生面孔,問她孝玉去了哪里,她卻什么都不敢說。 我隱隱覺得,孝玉恐怕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