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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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站在校門口,他怕自己站的地方太不顯眼,怕李淵出來看不到,把他丟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不管他了。 放學鈴聲還沒響,校門口空空的,只有門口有幾個保安閑聊嘮嗑。他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一個多小時了,腳有些麻,原地跺了跺腳,緩過來一點。 他看看手表,又望望里面。提前幾分鐘站在了正中間。 “喂!小孩!你站那里干什么?”一個保安注意到了背著書包的小孩,朝小孩揮了揮手問他。 “我在等哥哥?!绷执ɑ卮稹?/br> “等會放學了人多,正中間危險得很,等你哥,就到路邊去等?!北0埠眯牡恼f。 高中放學的人流量大,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怕是要被人流沖走咯。 林川搖搖頭,他想起之前的每一次,李淵要他等他,而林川不找到人群中的李淵,就被李淵忘在腦后了,他一個人等到天黑,他不知道李淵回去了,就傻傻的在那等著,他身上沒錢,不知道怎么回家,急得差點哭出來也沒等到李淵回來找他。 到最后還是找了路人報警了才回到家的。 李淵不喜歡他,討厭他。他雖然剛見李淵時才九歲,但是他就能清晰的感受到李淵那種厭惡和鄙夷。那是小孩的最真實的感受。 鈴聲響了,他墊著腳往里面望,期望能夠看到多一點。他太矮了,看著人群從里面涌了出來,密密麻麻的,人墻似的,快速的過來了。 林川捏緊了書包帶,他只希望能夠快點找到李淵,他太害怕一個人在漆黑的夜里了,他害怕得發(fā)抖。 個子比他高大許多的男女從他身邊穿過,擠壓著,推攘著,林川被人群帶著往后走了幾步,他的眼睛在那些人群中急切的尋找著,他看不到頭,只能看他們穿的衣服來辨認,好在李淵不愛穿校服,還是相對比較好認的。 黑色的衣服在一群藍色校服中一眼被看見了,林川在鬧哄哄的人群中喊了一聲“哥?!?/br> 不大的稚嫩聲音被淹沒了,林川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聽見了他的喊聲。黑色很快要隨著人群消失了。 林川著急了,他扒拉著,想從這邊穿到那一邊去。 “哥!哥!我在這里!”林川的加大聲音,但是那抹黑色仍然沒有停留,林川想,他是聽到了的,只是不想理他而已。 林川使勁兒的往那里鉆,又慌又亂,好不容易靠近,伸手抓緊了他的衣服。氣喘吁吁的喊了一聲哥。 “放開。”冷漠又莫名其妙的透著厭惡的聲音,冷冷的從頭頂傳來。 “哥……”林川抬著腦袋,不知所措的喊了一聲哥,手指又緊了緊,不肯松開。 “啪!”手上被重重的打了一下,林川吃痛,小小的叫喚了一聲,只是那抓住的黑色衣角沒有松開分毫。 “我叫你放開,你他么沒聽見?” “……”林川的手抖了抖,沒說出話來,松開了手指。 人潮擁擠,李淵一個人往前,和其他那些想要脫離校園的少男少女一樣,沒有管他身后那個小小的身影。林川費力又艱難的跟在少年身后,好幾次差點都被落在后邊,又跑過去跟緊了。 從狹小擁擠的校門出來,外面的天地很寬大,人流分支,散開來,能行走的地方變多變空曠了。 沒了人的阻礙,李淵步子跨得大,走得很快,留林川一個小孩在后邊小跑著追。 走到路口,少年停下來,找到了車,自己坐了進去,林川趕忙跑過去,也跟著鉆進去了。 李淵坐在那一邊,拿著手機打游戲,聲音沒關,開的很大聲,林川不敢說話,滿車里都是游戲的背景聲,李淵一邊打,還一邊罵罵咧咧的草罵幾句。 林川回到家,吃了晚飯,洗漱完,頭發(fā)都沒吹,就跑回房間里去了。鎖上門,林川寫了寫作業(yè),上床睡覺,邊上有一個有些破舊了的變形金剛,那是他六歲生日收到的禮物,他母親送他的,他高興了好久,興高采烈的拼裝好,到現(xiàn)在有些部分已經(jīng)缺失了。 他想他爸爸mama了,爸爸工作很忙,所以mama會陪他多一點,每年過年的時候,全家人才能在一起,不過他那時候還小,不懂這些。 他父母死了,他沒有見到,他們都怕他會害怕,沒有告訴他,但是他那時候也迷迷糊糊的猜測出一些什么來了。 直到后來他被送到了李家來,他沒見過李家的主人,也從沒見過李淵,可是第一次見到李淵時,出于小孩的直覺,他感受到了李淵的惡意與不屑。后來的兩三年,林川也沒在見過父母,也從未有人再提起他們……好像就這么消失了…… 那時候林川對于死還沒有概念,只是想,原來,一個人消失在世上是這么快速,快速的讓人反應不過來…… 李父李母工作都很忙,幾乎都不回家,他們吩咐給李淵要好好照顧林川這個弟弟,然而李淵從來沒有這么稱呼過林川,是的,連個稱呼也沒有過。 最開始的時候,林川覺得很委屈,也不明白李淵為什么不喜歡他,小孩抬著腦袋軟軟的喊他哥哥,但是對李淵來說,這什么也不是。外來的雜種而已。 厭惡不是一開始便有的,對于從未認識的人,沒興趣,也沒想法,只是當那個人開始無緣無故的搶奪一些本該屬于你的東西時,那他就成了這個世界上最該死的人了。 自己做了惡事而不自知,這算什么?這樣的那些事情就相當于沒有發(fā)生? 忙碌到?jīng)]時間陪自己的父母,只是節(jié)假日才回來望一眼他而已,憑什么為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雜種上心。 被忽視,孤獨,郁悶……可是也不會有人來問一問他,是不是看見了今晚的滿天星星,他似乎被拋棄在了一個巨大廣場的中心,周圍的人從他身邊穿梭而過,每個人都張嘴說話,世界卻安靜詭異。 李淵一次一次的夢到寬大的廣場,醒來時什么也沒有。 被壓抑的情緒一點點積壓,越來越多,它必須要有出口,而外來的野種,就是發(fā)泄的對象,因為他本來就該死。 林川的變形金剛被擺弄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再裝進了柜子里。他不應該再這樣經(jīng)常拿出來玩了,也許沒多久它就要壞掉了,林川不想這樣,他要把變形金剛好好保存起來。 睡覺的時候,林川夢到了他小時候的一些事兒,睡得還算安穩(wěn)。 第二天林川一大早就爬起來了,跑去把牙刷了臉洗了,去幫陳姨做早餐,陳姨是李家的老傭人了,在這李家都待了有五六年了。林川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就學得很乖,平時跟著家里的傭人跑上跑下的,收拾這收拾那。老師說,所有大人都是喜歡乖孩子的。 把早餐做好端上桌,李淵才懶散的從樓上下來,跟陳姨問了聲好,坐上就吃。林川習慣了被李淵的忽視,拿過自己的那份也吃了起來。 司機送兩個人去上學,李淵的學校離林川的不是很遠,也順道,李淵下車,隨手一甩車門,頭也不回的就走了,林川看著那道背影,嘴唇抿了一下,半天也沒再說什么,司機把他送到校門口。 林川喜歡上學的時候,他的同學們都還算友好,班級里有著和他同齡的人,喜歡著一些這個年紀男孩子同樣喜歡的東西。他是被其他同學一樣對待的,他也有著幾個比較好的朋友,在學校的日子很不錯。 可是到了下午放學,他就開始排斥,不愿意去又不得不去找李淵。 以前的李淵愛在暗里整他,他身上被掐的青青紫紫的,他不敢說,他的作業(yè)也常常被人弄臟弄掉,他沒辦法,只能大半夜的接著補作業(yè),導致第二天起不來,上學遲到了。這些,林川都不敢說…… 那是李淵的父母,不是他的。他曾經(jīng)跑到李母那里去,李母看了看肚皮上那些斑駁的傷口,只是嘆了口氣,讓傭人給他上藥,什么都沒說。 這是一個來自親生母親的偏見,所以……她是默許這樣的事兒的存在的……是嗎……當時的林川只覺得有人給他上藥真好,后來才逐漸明白了那些…… 或許是因為林川每次被欺負了都只是悄悄的自己哭,李淵也沒被李父李母說過什么,后來的一段時間李淵都更加過分,那時才十歲不到的小孩,掀開衣服就能看見那些新舊交替的傷痕,大的傷口在夏天不好好處理就會發(fā)炎,頭腦昏昏沉沉的,就這樣發(fā)了燒,也沒有人知道和在乎。 他半夜昏昏呼呼的爬起來,跟陳姨說了才被送去醫(yī)院。 可能是李淵玩膩了那些欺凌的手段,也可能是李淵不那么討厭他了,他漸漸沒那么做了,只是無視,冷漠,偶爾惡整一下,比如把林川丟在學校門口一個晚上,比如看他被擁擠的人潮沖走,無助的向他伸出手,他卻狠狠地一腳將他踢回去。 哈哈哈,真是滑稽又可笑的樣子。 這才是一個小野種該有的樣子。李淵冷嘲著。 …… 林川照樣去門口等李淵放學,在人潮中他沒有發(fā)現(xiàn)李淵的身影。他不知道李淵到底出來沒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零零散散的有幾個人進出。 站久了難受,林川蹲在地上,眼睛直直的望著門口,等著他出來。 等了半晌也沒有見人,他也進不去。只能干等著。 林川懷疑李淵是不是已經(jīng)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又一路小跑著過去馬路拐角,發(fā)現(xiàn)司機的車還停在那里。又小跑著去門口等著。 其實坐在車上等李淵更好,但是林川不敢,必須在校門口等他,這是李淵規(guī)定的,林川之前被打怕了,李淵說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