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人物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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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后面有一座假山,下面還流淌著人造的溪流,再往后面走點能看到一座起伏不高的小坡。入春了,照理來說我是不喜歡來這種地方喂蚊子的,可是我想去見大黃狗。 羊角辮在前面蹦跶著帶路,這幾天都沒下雨,一腳踩下去塵土飛揚,都能聽到枯草折斷的沙沙聲。 羊角辮嘴里啃著剛才我賄賂她的小餅干,嘰嘰喳喳道:“你們真奇怪,這里有什么好玩的!沾了一身泥還得被校長罵,你們不怕被罵嗎?” 看我搖頭,羊角辮繼續(xù)說:“校長打人不疼,他拿起棍子都夠嗆,上次他想揮棍子,把自己磕到了!看上去傻死了!”她還裝作拿了個棍子,揮動手臂的同時滑了一跤,然后咯咯地笑起來,“傻子!哈哈,我笑太大聲了,校長讓我去罰站。王阿姨很疼我,雖然只要校長讓她揍我,她還是會把我屁股揍開花,但那之后她會安慰我,我看她也挺難過的,就原諒她啦。” 她也不管我聽沒聽進去,把還沒吃完的餅干塞到口袋里,舔舔嘴唇:“餅干不錯,但還是沒有小饅頭好吃,下次給我封口費的話就給我小饅頭吧!” 我失笑:“你還想有下次?” 羊角辮眨眨眼,驚訝道:“沒有下次嗎?可...算了,也許就是這樣吧?!彼b作深沉,然后一躍跳到一個掛在樹干上的秋千上,晃蕩著,“到啦!” 我微怔,才想起這里原本有草、有花,如今光禿禿的小山坡和記憶里的重合。我楞楞地環(huán)視周圍,沒有找到當(dāng)年我流著眼淚堆起來的那個小土堆,不過想來也是,都過去多少年了,一個小土丘怎么還會留著呢。 我走到一棵樹下,斐璚看著不太舒服,我讓他坐在秋千上歇息一會兒,他也沒拒絕,我站在他身后,他靠著我。 這棵樹看上去沒幾年樹齡,我順著它光禿禿的枝丫往下看,那里有幾個被抽到濾嘴的煙頭,看著是被人用鞋底碾過了。我只知道一個人會這樣抽煙,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兒。 對我而言孤兒院是過去,我現(xiàn)在有了斐璚和圓圓,更早些的時候還有叔叔阿姨,所以孤兒院被改修了,我也只是感慨兩句人物皆非。 可是對于那些把孤兒院當(dāng)作家的,看到那座被刷成天藍色的陌生房子,會是什么樣的感覺呢? 我從背后抱住斐璚纖瘦的肩膀:“...我有點想回家了?!?/br> “嗯,回家吧。”斐璚搭在我手上,他的手仍然是冰涼的,但我卻不想放開。我抓住他的手,把臉埋在他頸窩里,我不敢問他是不是會殺了我,我想在死前多感受一會兒這份溫暖。 - 羊角辮在帶我們回了福利院后,就躲了起來,我想她應(yīng)該是怕挨打,因為我剛才看見了貼在客廳門上的時間表,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晚上做手工活兒的時候。 陳偉杰臉上堆滿了笑地送我們離開,王冬梅不在,我猜她應(yīng)該是去給孩子們做飯了。走前,陳偉杰還旁敲側(cè)擊地問我是不是能多給點兒,直到我表現(xiàn)出了不耐煩,他才終于收斂了那貪婪的性子,戴上紳士的面具,鞠躬送我上車。 我看到羊角辮躲在門后,眼睛紅彤彤地看著我,我想她可能還是被抓著了。我招招手讓她過來,又給了她兩包餅干,這才離開。 路上下了大雨,天又黑,我舍不得斐璚住那種小酒店,更何況他一大明星,住進去被人拍到了可還得了,我們找了個能帶狗子住的酒店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黑色的帷幕下閃著小城市零零星星的燈光。 我叫了兩份外賣,又把圓圓的飯拆出來,簡簡單單地解決了一頓晚飯。 我洗完澡時斐璚已經(jīng)睡著了,他這些日子也許是因為開始正常吃藥了,變得愈發(fā)嗜睡,一天至少得睡十四、五個小時,今天的確累了。我坐在床邊,看斐璚的睡臉:他半張臉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兩只眼睛,睫毛軟踏踏地改在眼瞼上,頭發(fā)還有點濕。 圓圓趴在床頭去扒斐璚的背,被我制止了,我讓它安靜,自己拿來浴巾幫斐璚一點點擦干頭發(fā),我的眼皮愈來愈重。 我在斐璚身邊躺下來,嘴唇輕碰斐璚的臉頰,一點點吻到他的眼皮上。他睡得很沉,沒有反應(yīng),我便得寸進尺地抱住他,一只手搭在他腰上,“斐斐,晚安?!?/br> 我和他鼻尖對鼻尖,我聞著他身上的沐浴露合上眼睛... “嗚嗚...” 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我手臂下鉆出來,軟軟的舌頭在我鼻子上舔了一口,圓溜溜的小眼睛看著我。 “啊...”我看著圓圓委屈地小表情,摸摸它的腦袋,笑了聲,“對不起,圓圓也晚安...” —————————————————————— 斐璚喜歡早上醒來時手腳不冰冷的感覺;他喜歡吃早餐時桌上還有另一個人,腳邊也有個小家伙在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感覺;他喜歡洗完澡躺在床上半合著眼睛等待一句“晚安”的感覺。 他沒有過一個家,但他想把這種感覺命名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