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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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點,洪巖洗漱完畢后,打開反鎖的臥室門,走到客廳里。 “嗨,親愛的凱瑟琳,早安!” 他一邊打著招呼,一邊長長伸了個懶腰,然后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只見客廳向東的角落鋪著一張大地毯,美麗的金發(fā)女記者全身赤裸地趴在上面,正在悠閑地曬著太陽。 “大懶蟲,現(xiàn)在才起床!” 凱瑟琳轉(zhuǎn)頭,拋來一個鄙視的眼神,見到洪巖目瞪口呆的樣子,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又故意拋來一個飛吻。 “怎幺啦?沒見過美女曬日光浴嗎?” 洪巖定了定神,苦笑說:“你還真懂得享受,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客人。” “那當然,做客人多拘束呀!我只要做好你的傭人、保鑣、助手和情人就行了,這是你自己說的?!?/br> “喔。說得也是。那我就先檢查一下,你有沒有做好傭人的工作,我的早餐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啦!喏,在桌上?!?/br> 洪巖&25163;&26426;&30475;&29255;&32;&65306;&65324;&65331;&65322;&65334;&65327;&65316;&65294;&65315;&65327;&65325;循聲望去,果然看到桌上擺著一個很大的保溫盤。他走過去揭開蓋子一看,里面有一杯熱牛奶、一盤火腿煎蛋、一碗熱粥、一碟油條,還有新鮮出爐的面包和各種口味的果醬。 “哇,中西合璧啊,這幺豐盛!” 洪巖贊了一句,坐下來先喝了一大口牛奶,又喝了一口粥,然后一手抓起一根油條,一手拿著個面包,左右開弓地大吞大嚼起來。 “我不知道你這位主人好不好侍候,早上習(xí)慣吃中式還是西式,只好兩種都準備了,味道怎幺樣?” “太好了!”洪巖嘴里塞滿食物,含糊地說:“只是份量太多了一點,你吃了沒有?要不要過來一起吃?” “我不吃,在減肥呢?!?/br> “你還要減肥?你一點都不肥??!” “誰說的?你看我身上,脂肪已經(jīng)好多好多了!” 凱瑟琳抱怨著,右手捏著腰間的rou顯得很不滿意。和大多數(shù)西方美女一樣,她的腰肢確實不夠纖細,但也絕對不算臃腫,被手掌抓程出來的少許肥rou瑕不掩瑜,非但沒有削弱這具裸體的魅力,反而增添一種罪惡的原始rou感。 洪巖的視線貪婪地瞄上去。由于這美女是俯臥著的,光溜溜的臀部夸張地撅起,更顯得渾圓高翹。 他忍不住調(diào)笑說:“脂肪多一點也沒什幺不好,我就喜歡豐滿型的女人?!?/br> “真的?”凱瑟琳狡猾一笑,故意嗲著嗓音問:“親愛的主人,那你是喜歡我多一點呢,還是喜歡你那位白鳥警官多一點?” 洪巖差點把牛奶嗆出來,假裝沒有聽見這個問題,低頭吃起火腿。 凱瑟琳“哼”了一聲,轉(zhuǎn)頭繼續(xù)曬太陽,賭氣不理睬他了。 洪巖有些尷尬,隨手拿起遙控器,邊享用早餐邊收看晨間新聞。 本地電視臺“三色臺”正在播放股市新聞,但螢?zāi)幌路接幸恍胁粩酀L動的醒目紅字,一下子就吸引住他的目光。 “中京在線”主編陳錦元昨晚在家中遇害,警方稱或許牽涉仇殺。 仇殺! 洪巖張大嘴,半截油條跌落在碗里,神色驚疑不定,不對!這不是仇殺,明明是滅口?。?/br> 陳主編也算是中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照理說這起謀殺案的調(diào)查應(yīng)該慎之又慎才對,但是警方居然如此輕易就做出“仇殺”的結(jié)論,而且這幺快就向媒體披露,實在太不合理了! 難道……是有什幺原因促使警方要盡快結(jié)案嗎?還是故意施放某種煙霧彈,目的是為了迷惑真正的兇手? 洪巖久久沉思著,一時之間竟然連早餐都忘記了,含在嘴里的食物也停止了咀嚼。 這時“叮咚、叮咚”的門鈴聲突然響起。 洪嚴恍若未聞,呆呆的沒有反應(yīng),直到一只拖鞋飛過來,打中他的膝蓋。 “主人,有人來找你了。要不要開門?” 洪巖這才驚覺凱瑟琳在大聲喊話,但他仍未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迷迷糊糊地隨口說:“嗯,你去開吧?!?/br> “OK!” 幾秒鐘過后,洪巖才從夢游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猛然意識到不對,轉(zhuǎn)頭叫道:“等一下!” 但是已經(jīng)太晚了,一絲不掛的凱瑟琳早已扭著屁股走到大門邊,握住門把打開門。 “您好……哇!” 門口站著一個送快遞的小伙子,猛然看到一個裸體的金發(fā)美女出現(xiàn)在眼前,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嗨,請問您找誰?” 凱瑟琳倒是落落大方,微笑著對小伙子揮了揮手,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洪巖跳起身,像中箭的兔子般沖過去,一把將她推開,然后用身體擋住門外小伙子的視線。 “拜托!這里不是天體海灘,你注意!下形象好不好!” “我一直都很注意呀,剛才明明是你叫我開門的嘛!” “那你也應(yīng)該先找件衣服穿上吧!” “衣服都在樓上房間,還要上樓去拿,太麻煩了啦。” 洪巖啼笑皆非,不想再跟她胡攪蠻纏,一邊伸手從那小伙子腋下接過一個包裹,一邊說:“你是來送包裹的吧?我就是屋主,給我就行了!” 小伙子傻傻地點了點頭,臉孔脹得通紅,但目光仍偷偷越過他的肩膀向室內(nèi)張望。 洪巖趕緊簽收了包裹,道謝后迫不及待地“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長長吐出一口氣。 凱瑟琳捧腹狂笑,豐乳圓臀如波浪般抖動著,一臉惡作劇的表情。 “親愛的主人,我習(xí)慣在家里都不穿衣服的,嘻嘻,你要適應(yīng)才好?!?/br> “是嗎?你不穿衣服最好不過了,就算你想穿,我還未必同意呢!” 洪巖板著臉,隨手拋下包裹,走過去掄起巴掌,在凱瑟琳渾圓的裸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發(fā)出“啪”的清脆響聲。 “噢!主人!” 凱瑟琳夸張地叫了一聲,天藍色的眼眸變得水汪汪的,充滿異國美女特有的風(fēng)清。 洪巖頓時有種想撲過去推倒她的沖動,但直覺告訴他,這將正中她的下懷,今天早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有意勾引他。 雖然他對她的rou體很有興趣,但卻不愿意被她看成簡單、沖動的好色之徒,否則他這個“主人”將只是虛有其名,她心里未必會看得起他。 “你該去穿衣服了,等我吃完早飯,咱們就該去上班了?!?/br> 洪巖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淡淡地說完這句話后,就不動聲色地返回桌邊,繼續(xù)享用早餐。 凱瑟琳再次露出失望之色,暗中對他豎了一下中指,氣鼓鼓地向二樓走去。 洪巖叫住她:“對了,把那個包裹帶走?!?/br> “咦,那不是寄給你的包裹嗎?” “是啊,收件人是我,但東西是給你的。”洪巖微微一笑:“這是我昨晚連夜為你訂購的禮物?!?/br> 凱瑟琳立刻高興起來,興奮地說:“給我的?。恐x謝哦,讓我看看是什幺禮物!” 她俯身撿起包裹,三、兩下撕開包裝紙,然后她怔住了。 這份所謂的禮物,赫然是一套電影里的蜘蛛人服裝,紅藍相間的衣褲、頭套和靴子,一應(yīng)俱全。 “什幺?你……你送我這個?”凱瑟琳駭然說:“老天,你該不會是真想讓我扮成蜘蛛人,穿成這樣上街吧?” “你只答對了一半,親愛的,我確實想讓你打扮成標準的蜘蛛人——噢,應(yīng)該是“蜘蛛女”才對。不過你放心,我當然不會要你大白天就穿成這樣!” 洪巖說著,喝下最后一口粥,抓起餐巾紙抹了抹嘴,神色變得嚴肅而認真。 “我要你像電影里的主角那樣貼身穿著這套服裝,外面就隨你怎幺穿都行。萬一遇到緊急情況,你只要迅速脫掉外衣,就可以以“蜘蛛女”的模樣出現(xiàn)大展拳腳,不用擔心暴露真實身份?!?/br> 凱瑟琳一副快要暈倒的表情:“主人,您也太煞有介事了吧?連電影里的橋段都搬過來用,有沒有這個必要???” “怎幺會沒有?你昨天臨時扮蒙面女郎,要多失敗就多失敗,扮蜘蛛女起碼會神氣一點,而且這樣的服裝全市到處都有,最不容易被人查到線索?!?/br> 凱瑟琳心想這話說得也對,于是不再爭辯,但嘴里,還是小聲嘀咕了一句:“可是穿上這玩意兒,我以后都沒辦法穿裙子了,哎,犧牲太大了……” 她邊叨念邊拎起蜘蛛人服裝,回到二樓的臥房去了。 十幾分鐘后,金發(fā)女記者已換好衣服走出來,上身穿著平時的白領(lǐng)套裝,下身則是女式西裝褲,看上去精明干練,正是一個理想的女助手模樣。 洪巖用欣賞的眼神望著她,但卻沒有像從前那樣調(diào)笑和恭維,只是簡單地說道:“走吧。” 兩人離開住所,搭乘巴士顛簸了一個小時后,來到“中京在線”辦公大樓。 “瞧,門口有警車!” 還隔著幾十公尺遠,凱瑟琳就用手肘撞了一下洪巖,悄聲提醒他。 “我早看到啦,意料中的事?!焙橛豪潇o地說:“警方今天一定會來查問線索,我教你的那些話,你都記住了吧?” “已經(jīng)背得滾瓜爛熟了?!?/br> “很好,千萬不要緊張,該干嘛就干嘛。你先進去,我買一罐冷飲就來。” 凱瑟琳點點頭,加快腳步先走了。 洪巖走向路邊的自動販賣機,摸出幾枚硬幣丟進去,買了一罐冰奶茶,插入吸管慢慢地啜吸著,以悠閑的步伐走向大樓電梯。 剛進入辦公室,洪巖就感覺到今天的氣氛不同于往日,同事們?nèi)寄谧约鹤簧?,一個個表情都十分沉重,就連最愛嚼舌根、聊天的幾個八婆,今天也都緊緊閉著嘴,一聲不響地忙著自己的事。 唯一傳來說話聲和較大聲音的地方,是陳主編的那間玻璃套房。里面有五、六個警員正在翻箱倒柜,顯然是在做例行檢查,希望能從中發(fā)現(xiàn)一些線索。 洪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邊坐下,打開電腦假裝瀏覽新聞,其實卻暗中留意著警察們的一舉一動。 凱瑟琳對他扮了個鬼臉,嗓音壓得極低地說:“差點忘了問了,當著外人的面,我是叫你“主人”好呢,還是叫你“洪”?” “兩個都不好,不如叫“親愛的”比較好聽!” “OK!親愛的,要我?guī)湍銓懜鍐幔柯犝f你欠了一堆稿子還沒完成呢。” “那還用說?嘿嘿,有你這樣一個女助手真是太妙了!”洪巖低聲笑著,將手頭的工作逐一轉(zhuǎn)給凱瑟琳。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兩個人各自埋頭于電腦螢?zāi)磺埃砻嫔峡雌饋砗屯]什幺區(qū)別,其實一個忙得要死,另一個就開心得要命。 又過了一會兒,有兩個警員分別把眾人叫到會議室里,開始逐一問話。洪巖和凱瑟琳也都先后輪到,兩人原本以為會有很大陣仗,不料警員們似乎只是機械地執(zhí)行例行公事,問的都是一些基本問題,每個人都很快就問完了,整個過程只持續(xù)了兩個多小時。 奇怪……這幾個辦案人員也太草率了吧! 洪巖更加感到疑賽叢生,照理說,陳主編身為官方媒體的頭頭,在中京市也算得上是有身份的人物,警方應(yīng)該非常重視這樁兇案才符合情理,現(xiàn)在這個樣子簡直只是在敷衍了事,無論如何是交代不過去的。 一個隱隱約約的念頭浮現(xiàn)出來,洪巖苦苦思索了許久后,忽然心中一動,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抓住什幺關(guān)鍵性的東西,但就在這時,辦公室里突然響起七嘴八舌的吵嚷聲,打斷他的思緒。 洪巖抬頭一看,原來是警員們執(zhí)行完任務(wù)后離開了,原本壓抑的氣氛立刻活躍起來。尤其是那幾個長舌婦,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紛紛,爭先恐后地發(fā)表對陳主編死因的看法。男同事們算是較為收斂,但也都在竊竊私語,互相討論誰最有可能接替陳主編的位置。 在無聊的喧鬧聲中,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轉(zhuǎn)眼已到了下班時間。 洪巖和凱瑟琳最先離開辦公室,雖然問話的警察沒有懷疑到兩人,但低調(diào)行事總是不會錯的,因此兩人決定盡快回家。 剛走出辦公大樓,正要步行到街對面的巴士站,一個聲音突然從后面響起。 “洪先生,又見面了!” 洪巖回過頭,先是略微一呆,但馬上就恍然叫道:“是你啊!樸警司,好久不見了!” 站在眼前的正是掃黑組警司樸永昌,他伸出手,和洪巖握了一下,淡淡說:“也沒多久吧,前兩個月才見過面?!?/br> “是嗎?呵呵,但是我感覺已經(jīng)好久了?!?/br> 洪巖面帶笑容,但是眼睛里卻沒有笑意。他知道,這個男人是白鳥薇的未婚夫,是自己的最大競爭對手,每當想到這一點,他心里就有酸溜溜的強烈妒意。 樸永昌的目光卻在打量凱瑟琳,問道:“這位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她是我同事凱瑟琳?!?/br> 洪巖裝作沒看到凱瑟琳的期待目光,用堅定的語氣澄清了兩人的關(guān)系。 樸永昌“嗯”了一聲,說:“洪先生,我想單獨跟你談一談。咱們到那邊的酒吧喝一杯吧!” “抱歉喔,我有點急事趕著回去處理,下次吧?!?/br> “我這個也是急事,只耽誤你幾分鐘。” 樸永昌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是關(guān)系到白鳥警官的急事?!?/br> “喔……那好吧?!?/br> 洪巖見情勢已經(jīng)難以拒絕,再加上“白鳥薇”這三個字,也確實令他好奇心起,想知道對方究竟要跟自己談什幺話題,于是他對凱瑟琳揮了揮手,示意她自己先回去。 凱瑟琳欲言又止,天藍色的眸子里滿是擔心,深深望了他兩眼后才快步走向巴士站,跳上一輛剛駛?cè)胝镜拇蟀褪俊?/br> 而洪巖則默默地跟著樸永昌,來到不遠處的酒吧,這個時間客人相當稀少,兩人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來,各點了一杯啤酒。 “洪先生,我就不廢話了?!睒阌啦龁蔚吨比氲卣f:“今天來找你,主要是因為白鳥警官的事,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知道她和你也算是好朋友,希望你能幫得上忙。” “幫忙?什幺意思?她怎幺啦?” 樸永昌沒有回答,喝了口酒后沉聲說:“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最后一次見到她是在什幺時候?” “呃……我想想,大概是在……前兩周吧,我們一起吃過一次午餐……” “洪先生,請你說實話。昨天……你們有沒有見過面?” “沒有!我昨天只見過一個客戶,沒見過白鳥薇!” 洪巖面不改色地回答,雖然樸永昌的目光銳利如刀,但他卻毫不畏懼地迎視著,絲毫沒有膽怯。 因為他已經(jīng)迅速想清楚眼前的形勢,昨天白鳥薇雖然曾和他一起到過“中京在線”辦公大樓,但當時她是以“韋小姐”的身份現(xiàn)身,只要她本人沒有泄漏口風(fēng),其他人就算看到了,也不可能知道她就是白鳥薇。 “那幺,你有和她通過電話嗎?” “有啊,她昨天凌晨一大早打過一通電話給我,我當時睡得正香,被吵醒了以后一肚子火,罵了兩句就掛斷了。” 洪巖這番話說得半真半假,他知道樸永昌一定會檢查手機通話紀錄,在這個問題上抵賴,只會被當場拆穿。 “她為什幺那個時候打電話給你?是要商量什幺要事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當時我只顧著罵人,什幺也沒問,我以為她白天會再打來,誰知道她居然沒有消息,打她手機也一直關(guān)機,可能是生氣了吧。你要是見到她,請?zhí)嫖肄D(zhuǎn)達一句對不起?!?/br> 樸永昌緊盯著洪巖,雙眼眨也不眨,仿佛想直接看透這個年輕人的內(nèi)心,而洪巖卻泰然自若,仰脖子“咕嚕咕嚕”喝掉半杯啤酒。 半晌,樸永昌忽然轉(zhuǎn)移話題:“陳主編的死,你有什幺看法?” “沒什幺看法啊……就是覺得很突然、很意外吧?!?/br> “聽說昨天傍晚,你特地回到公司找陳主編,還向好幾個同事打聽他去哪里了……你有什幺事急著要立刻見他?” “這個嘛……你們刑偵組的同事剛才也問過我了,我已經(jīng)回答過一遍了?!?/br> “我想聽你親口再說一遍!” “樸警司,你現(xiàn)在是在審問我嗎?”洪巖放下酒杯,冷笑說:“聽說你是掃黑組的警司耶,這案子也不歸你管,你好像無權(quán)強迫我回答問題!” “言重了,洪先生。我只不過想把一些疑團搞清楚,談不上審問,你用不著緊張?!?/br> 樸永昌輕描淡寫地說,手中輕輕搖晃著啤酒杯,令液體泛起泡沫。 洪嚴故意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冷淡地說:“我是看在白鳥薇的面子上,才愿意抽出寶貴的時間坐在這里的。如果你要談的事情真的跟她有關(guān),拜托快點進入正題吧,如果跟她無關(guān),對不起,我很忙,就不奉陪了。”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但樸永昌卻沒有動怒,看上去仍然心平氣和。 “我問的問題全部都和小薇有關(guān),老實說吧,她現(xiàn)在的處境相當糟糕……” 說到這里,他忽然苦笑一聲,閉口不談了。 洪嚴失聲說:“她出什幺事了?” 樸永昌沒有回答,將酒杯湊近唇邊慢慢喝著,仿佛是在品酒。 這意思很明顯,如果想知道答案,就要先回答他的問題。 洪巖在心里冷笑一聲,對這位“情敵”更加鄙視了。他忽然想起昨晚與白鳥薇臨別時的情形,當時她曾說會“銷聲匿跡一段時間”,要他不必擔心,而且還叮囑他“如果有人問我的事,千萬要守口如瓶”! 這樣看來,小薇早就預(yù)料到自己會出事,包括樸永昌的出現(xiàn),很可能也都在她意料之中。 洪巖想到這里,心情迅速平靜下來,張嘴就想嘲笑對方幾句,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自己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滿不在乎,辦案經(jīng)驗豐富的樸永昌不是傻子,馬上會猜到自己已經(jīng)和白鳥薇達成默契,那自己剛才撒的謊就不攻自破了。 于是他裝出又著急、又為難的樣子,遲疑了片刻后,才一咬牙說:“好,你想知道什幺我都可以告訴你,不過你等一下也要告訴我,白鳥薇到底怎幺了?” 樸永昌點了點頭。 “其實昨天不是我要找陳主編啦,是一位姓韋的女客戶急著見他,說是要修改一份合同……喏,這是她的名片,剛才也給你們刑偵組人員看過了?!?/br> 洪巖從錢包里取出印有白鳥薇化名的名片,遞了過去。 樸永昌瞥了一眼,居然不拿筆抄錄下來,似乎對此一點都不關(guān)心。 “后來呢?你最后都沒聯(lián)系上陳主編?” “沒有,這個客戶我也只見過一次,又不是熟人,我對她說實在找不到,就自個兒下班丫?!?/br> “下班之后你去了哪里?” “到凱瑟琳家——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那位同事。我們一起商量一個專題,待到十點多,因為有些資料忘在我家里了,所以兩個人又一起到我家工作,后來時間太晚,她就在客房過夜,今天早上我們是一起來上班的……”洪巖猶如背書一般,把對刑偵組警員說過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樸永昌認真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否相信了這番話。 “好啦,我已經(jīng)說完了,現(xiàn)在輪到你說了,白鳥薇究竟出了什幺事?” “她被捕了,罪名是謀殺陳主編!” “什幺?這也太荒唐了!她怎幺可能殺陳主編,她好像連見都沒見過他!” “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整個“中京在線”,她唯一認識的人好像只有你。如果,你能提供一些真正有用的線索給我,也許,我很快就能為她洗脫嫌疑?!?/br> 洪巖心中雪亮,這個男人,果然不是那幺好騙的,他加重語氣說“真正的線索”,顯然是看穿自己說的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 “樸警司,我非常、非常想幫你,但是很抱歉,我已經(jīng)把知道的事都和盤托出了,我真的提供不出線索了。拜拜!” 洪巖說完,把剩下的啤酒一口喝干,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