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棉頭暈腦脹地閉上眼，幾秒鐘后再睜開，發(fā)現(xiàn)自己又從虛擬實境里退了出來，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囚室里。

    奇怪，我怎幺又回來了？

    她茫然不解，剛才那一下推撞，完全是她的本能反應，其實是一種“徒勞掙扎”，根本沒想到會成功，誰知虛擬的黑武士居然會如此不堪一擊。

    紅棉苦笑著搖了搖頭，摘下頭盔，想休息一下，再進入虛擬實境看個究竟。

    她剛轉(zhuǎn)過頭，突然瞪大眼睛，愕然瞧見墻角的冰箱歪倒在地，冰箱門嚴重扭曲變形，似乎是遭受到外力的重擊所致。

    難道……不會吧？

    紅棉的心跳陡然加快，不敢相信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囚室里除了她之外并無旁人，唯一可能推倒、打爛這個冰箱的人，只能是她自己。問題是，這雙新長出來的手臂明明十分虛弱，力量比一般女孩都不如，怎幺可能會造成這幺大的破壞力呢？

    紅棉捏了捏拳頭，又甩了甩手臂，感到兩條胳膊好像充滿雄渾的力量，雙掌隱約流露出晶瑩的光澤。

    她激動地屏住呼吸，蹲下身運足勁力，試探地向冰箱擊出一拳。

    轟然一聲，整個冰箱應聲塌陷，被硬生生劈出一個大洞，繼而冒出“嗤嗤”的青煙，在電流閃耀了兩下后就徹底報廢了。

    “萬歲！”

    紅棉興奮地一躍而起，一顆心狂喜得幾乎要爆炸了。

    治好了！果然治好了！我手臂的力量終于又回來啦！

    她忍不住又揮動拳頭，挾帶著風聲擊向堅實的墻壁，想盡情體驗這久違的強大感覺。但怪事又發(fā)生了，這次拳頭剛打中墻壁就是一陣劇痛，不僅沒能造成預想中摧枯拉朽的破壞，甚至連粉刷的油漆都沒蹭掉半點。

    紅棉痛得差點叫出聲來，連連揉著自己的手掌，駭然發(fā)現(xiàn)指節(jié)處出現(xiàn)瘀青，而剛才的晶瑩光澤卻消失了！

    不會吧，難道這幺快就打回原形？不……這不可能！

    焦躁的聲音在內(nèi)心狂叫，紅棉突然充滿患得患失的恐懼，跳起身雙拳齊出，如同狂風暴雨般輪流轟擊著墻壁?；貞氖恰芭?、砰、砰”的沉悶響聲，連續(xù)幾十拳下來，墻壁依然保持原狀，她的雙拳卻逐漸紅腫起來。很明顯，剛才那股強勁的力量已經(jīng)不翼而飛，現(xiàn)在的這雙胳膊，又恢復成普通人的脆弱和平凡。

    紅棉面如死灰，有種想要大哭一場的沖動，她絕望地搖著頭，更加用力地胡亂揮拳，仿佛不能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這時突然有“滴嗚、滴嗚”的刺耳鈴聲響起，猶如軍營里的防空警報，紅棉一驚，下意識地停手走到囚室門口，側(cè)耳傾聽外面的動靜。只聽警報聲持續(xù)不斷地響著，但卻沒有發(fā)生任何sao亂的跡象，大約半分鐘后才戛然而止，室內(nèi)外都回到死一般的寂靜。又過了片刻，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接著是電子鎖“卡、卡”開啟的聲音。

    紅棉急忙退后兩步，只見囚室的門打開，真真箭步躕了進來。

    “喂、喂、喂，你那幺用力打墻壁干啥？有勁沒地方使??？”

    真真沒好氣地嚷著。她剛才正在房間午休，被警報聲驚醒后還以為出什幺大事了，結(jié)果一看監(jiān)視螢幕，原來是紅棉正在發(fā)狂亂打，觸發(fā)墻壁里隱藏的感應裝置所引起的。她看情形不對，只得關(guān)閉警報器后匆匆趕來。

    “我這叫有勁？你看看……這樣叫有勁？”

    紅棉慘然笑著，舉起烏青兼紅腫的拳頭，在真真面前不斷搖晃。

    真真卻連瞥都不瞥一眼，手指著冰箱繼續(xù)嚷道：“有沒搞錯?。∵@個冰箱的冷藏效果是最好的，你不喜歡也別砸爛它啊，我還想用得很呢！”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紅棉的聲音比她更大，氣急敗壞地叫道：“我的手臂明明重振雄風了，為什幺突然間又廢掉了？你說啊，這是為什幺？為什幺？”

    紅棉一邊說著，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淚來。

    真真愕然望著她，又轉(zhuǎn)頭看了看，破破爛爛的冰箱，這才醒悟到是怎幺一回事。

    “我明白了，你剛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強勁臂力回來了但馬上又消失了，對吧？”

    紅棉哽咽地“嗯”了一聲，身體順著墻壁軟軟滑落，仿佛失去支撐的信念，整個人看上去無比虛弱。

    “你回復臂力之前，是不是正在虛擬實境里上課？你今天的koujiao已經(jīng)及格，所以主人的虛擬形象就拉住你親熱了起來，對吧？”

    真真笑嘻嘻地說著，好像親眼目睹了一切似的準確。

    紅棉脫口問道：“你怎幺知道？”

    “我當然知道呀，我也經(jīng)歷過這個過程。其實不只是你、我，這里每一個姐妹都經(jīng)歷過，這本來就是“進化”的必經(jīng)階段嘛！”

    “什幺意思？我聽不懂?！?/br>
    “呵呵，我慢慢解釋給你聽好了。我先問你咱們轉(zhuǎn)基因人的真正力量來源，你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嗎？”

    “廢話！這個誰不知道？”

    紅棉不耐煩地說，“我們的力量源于DNA，因為融合了動物的DNA，我們兼有人類和動物的潛能，所以才會擁有無窮的力量?！?/br>
    “喔，大致不錯。不過你身體里的動物DNA潛能，到目前為止究竟發(fā)揮了幾成，你又清楚嗎？”

    紅棉愕然：“潛能既然已經(jīng)融合進基因，當然是百分之百發(fā)揮出來啦，有什幺幾成不幾成的？”

    “我以前也是這樣認為。后來主人救了我，又教了我很多知識，我才知道這是個天大的誤解，其實我們只發(fā)揮出最最初級的動物潛能，離“無窮的力量”還遠著呢！”

    紅棉想起擒獸男也說過類似的話，試探地問：“我現(xiàn)在可以斷肢再生，是不是已經(jīng)進入高級階段了？”

    “肯定不是啦，主人說進化是沒有止境，要進入高級階段，就必須把基因中的“獸性”盡可能地激發(fā)出來，激發(fā)得愈多，進化就愈高級?！?/br>
    真真見紅棉在認真地聽著，故意停頓一下，賣了個關(guān)子，“你知不知道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激發(fā)獸性呢？”

    “不知道，你快說吧！”

    紅棉仿佛成了一個小學生，對一切都迷惑不解，只能虛心地不斷請教。

    “哈哈，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真真扮了個鬼臉，一副促狹的表情。

    紅棉啼笑皆非：“說了半天，原來是在耍我?！?/br>
    “誰耍你啦？我的意思是，“最大限度”的激發(fā)方式我確實不知道，這個大概只有主人才知道。不過，在你目前所處的階段，主人已經(jīng)告訴我應該怎樣cao作了?！?/br>
    “知道就快說啦！拜托你，別吊我的胃口了！”

    真真“嗤”的一笑：“我說、我說，就怕你不相信！在咱們這個階段，激發(fā)潛能的鑰匙只有一把，那就是——性欲！”

    她拖長了聲音說出這兩個字，聽得紅棉臉一紅，不滿地說：“你再開玩笑，我就要翻臉了哦……”

    “誰跟你開玩笑了？”

    真真正色說：“你自己回想一下，是不是在虛擬實境里曾經(jīng)性欲勃發(fā)，然后手臂就突然復原了？”

    紅棉“啊”的一聲，滿臉震驚，顯然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如此荒謬，但卻偏偏發(fā)生過的事實。“為什幺……會這樣？這是……為什幺？”

    她駭然望著自己的手臂，雙眼發(fā)直地喃喃自語。

    “這都不懂？發(fā)情，本來就是“母獸”的本能呀！甚至可以說，是支配“母獸”所有潛能的最強驅(qū)動力。當一頭“母獸”發(fā)情時，才是它最美麗、最剽悍、也最好斗的時候。它會有最強烈的潛意識去戰(zhàn)勝一切對手，以便爭奪配偶繁衍后代。所以，處于“發(fā)情期”的母獸，戰(zhàn)門力最威猛，往往都是不可戰(zhàn)勝的！”

    紅棉聽得滿臉通紅，半信半疑地說：“但我們是女人不是母獸啊。就算……DNA里有獸的成分，但我們骨子里還是人類……”

    真真打斷她的話：“沒錯，就是因為我們身體里的“人性”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融合以后壓抑、封鎖了大部分的“獸性”，進化才只停留在最初級階段，而旺盛的情欲，能夠點燃基因里的“獸性”，讓我們突破封鎖發(fā)揮出的潛能！”

    她停頓了一下，又說：“你之所以能斷肢再生，就是釋放情欲、激發(fā)獸性的成果呀。是性快感令你的手臂恢復力量的！你回想一下，是不是當性快感逐漸平息之后，你的手臂就又半死不活了？”

    紅棉一時無言以對，雙手抱頭不停地搖晃著，眼神迷惘而痛苦，內(nèi)心顯然正處于極度的混亂之中。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我說的句句是實話。你要是不信，就再進去虛擬實境里放縱一下嘛，看你的手臂是否會再次復原……嘻嘻，其實不進去也可以，只要你能自慰達到高潮就行……好啦，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好自為之吧！”

    真真拋下這些話后，就轉(zhuǎn)身揚長而去，剩下紅棉一個人呆立在囚室里。

    半晌后，紅棉果然一咬牙，抓起頭盔重重扣上腦袋。于是四周的景物又開始模糊、旋轉(zhuǎn)，將她帶進那個虛空的世界……

    下午五點半，中京城市大學。

    “況魯連？有這個人嗎？好像……沒什幺印象了。這三個字怎幺寫的？”

    年逾古稀的莫老教授一臉茫然，似乎是次聽到這個名字。

    坐在對面的洪巖急忙從筆記本撕下一頁紙，將這三個字端端正正寫了上去。

    莫老教授接過，戴上老花眼鏡仔細地看著，沉思了好一會兒后說：“不記得有這幺一個人。他長得什幺模樣，你們有他的照片嗎？”

    “沒有?！?/br>
    洪巖苦笑說：“對他的身高、外貌、籍貫這些基本資料，我們?nèi)疾磺宄?，只是聽說當年有這幺一個……呃，名人，就想順便問問……”

    他邊說邊偷看了身后一眼，只見白鳥薇正在埋頭整理剛才采訪的筆記，看上去就像個標準的實習記者，無論神態(tài)、動作都毫無破綻。

    “名人？我們城大的名人多啦！”

    莫老教授摘下老花眼鏡說：“拿過科技獎、文學獎的，經(jīng)常上電視，開講座的，一抓都是一大把。最著名的有十幾個，在國際上都有一定影響力呢，我一個個跟你們說……”

    “這些人下次有時間再慢慢談吧，呵呵，下次再談！”

    洪巖慌忙打斷話頭，這老頭子的談興正濃，再這樣聊下去就離題手機看片：ＬＳＪＶＯＤ．千里了，過了一天一夜也不會有任何收獲。

    “教授，您能再好好回憶一下嗎？那位況魯連是個特級研究員，后來好像因為牽涉到什幺刑事案件，曾經(jīng)鬧得滿城風雨……”

    白鳥藪終于抬頭插話了，她進來以后只問了少數(shù)幾個問題，但每一個都能切中重點，表現(xiàn)甚至比洪嚴更加專業(yè)。

    莫老教授抱歉地說：“真的想不起來了。唉人老了，可能記憶也衰退了……要不我?guī)湍銈儐枂柶渌贤拢赡芷渌藭幸稽c印象吧！”

    “不用不用，我們只是隨口問問……呵呵，暫時沒有其他問題了，您工作繁忙，我們就不打擾您啦?！?/br>
    洪巖盡力掩飾著失望之色，收好錄音筆和筆記本，滿臉堆笑地起身告辭了。

    兩人離開教學大樓，在城市大學的校園里默然前行，迎面不時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走過，看到身材高挑的白鳥薇都忍不住行起注目禮。

    “真是見鬼了！”

    洪巖首先打破沉默，苦笑道：“四個老家伙，居然沒有一個記得巨乳jian魔！唉，白白浪費咱們一整天的時間。”

    白鳥薇搖搖頭說：“四個人同時忘記一件事，而且忘得干干凈凈，絲毫印象都沒有，這是不可能的，我想這里面一定另有原因?！?/br>
    洪巖表示同意，想了一下又說：“我覺得無非有兩種可能。種，四個人都在撒謊，但可能性很低，他們又不知道我們會突然問到巨乳jian魔，沒理由四個人會不約而同撒謊。”

    “沒錯，我有仔細觀察他們的反應，看上去確實不像撒謊?！?/br>
    “那就是第二種可能，當年的巨乳裹魔根本就不是城市大學的員工！”

    洪巖語出驚人：“無論是你在警局看到的檔案，還是我報社內(nèi)部的舊聞資料都是偽造的！”

    白鳥薇的雙眼亮了起來，顯然她早已想到這種可能，但嘴里卻說：“你怎幺知道是偽造的？這個結(jié)論也下得太輕率了吧！”

    “一點也不輕率，我早就覺得檔案啦、資料啦，都有問題，就算不是完全偽造，至少也在一些關(guān)鍵的地方做過手腳，比如說巨乳jian魔的名字！”

    “名字怎幺了？”

    “巨乳jian魔真的叫“況魯連”嗎？你難道不覺得這名字一看就是假的嗎？”

    “哦，假在哪里？”

    這次白鳥薇倒是真的有些意外，在心里又默寫了一遍這三個字，還是沒發(fā)現(xiàn)有什幺問題。

    “小蔽，你真是純潔得可以！”

    洪巖翻著白眼說：“這個名字用本市方言，倒過來讀是什幺？是“戀乳狂”耶！這只是巨乳jian魔的代號，絕對不可能是他的真名?！?/br>
    白鳥薇頓時醒悟過來，霍然停住腳步，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仿佛在緊張地思考著什幺。洪巖不敢干擾她的思路，默默地站在旁邊欣賞這女特警的美麗倩影。

    這時，后面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嗓音：“咦，這不是白鳥小姐嗎？”

    兩人聞聲回頭一看，只見是個面色青白的痩瘦年輕人，正一邊走近一邊微笑揮手。

    白鳥薇覺得這人有點面熟，詫異地問：“你是？”

    “我叫古森，你忘啦？上次我們在“小丑馬戲團”見過的，當時海蜜兒也在場！”

    “哦，對、對、對。你是阿咪的……好朋友！”

    白鳥薇馬上想起那次見面的情形，臉上露出笑容，她看得出來，這人和海蜜兒的關(guān)系不尋常，但還不能肯定是否已經(jīng)到了“戀人”的程度。

    兩人打完招呼后，白鳥薇就簡單地為洪巖、古森彼此做了介紹，兩個男人也互相客氣地問了好，又交換了名片。

    “哇，人體美學系講師！”

    洪巖看著名片上的頭銜，表情夸張地叫道：“原來，你是城大的教師呀！嘖嘖，這幺年輕就能在大學任教，失敬、失敬。”

    “洪先生過獎啦。我是才剛受聘的客座講師，之前一直游手好閑，天天掛在網(wǎng)上玩游戲掙點外快，被蜜兒鄙視了很久，校方看在我也是城大畢業(yè)生的分上，才賞我一口飯吃。”

    洪巖拍拍古森的肩膀，湊近他耳邊嘿嘿低笑：“上你的課，有沒有機會畫裸女？要是有的話，我也想重新報考城大，到時候多多關(guān)照哦！”

    古森啞然失笑：“恐怕要讓洪先生失望了，我的課只進行理論講座，不指導學生畫畫的?！?/br>
    “不是吧？除了干巴巴的講座之外啥都沒有？”

    洪巖似乎難以置信，不死心地問：“至少也會準備一些幻燈片，讓學生更加直觀地體驗人體之美吧……啊呦！小薇你干嘛？”

    “去死啦你！你不如直接回家看AV吧！”

    白鳥薇氣惱地跺著腳，伸手使勁扭住洪巖的耳朵，伸足一勾就把他狠狠姅?shù)乖诘亍?/br>
    洪巖痛得哀嚎一聲：“你不懂藝術(shù)！我不跟你多說了?！?/br>
    “不好意思啊，古先生?！?/br>
    白鳥薇尷尬地向古森道歉：“他這個人就喜歡胡說八道，你別介意。”

    “沒關(guān)系啦，呵呵，你男朋友滿直率的，你們倆感情真好?！?/br>
    白鳥薇臉一紅：“你誤會啦！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

    古森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隨即若無其事地說：“啊，那是我搞錯了，抱歉抱歉……嗯，你們今天來城大有事嗎？”

    “他是來采訪的，我呢，今天正好有空，順便開車送他一下?！?/br>
    白鳥薇有意把話說得半真半假，既不會暴露真實意圖，又不容易引起旁人懷疑。

    “是啊是啊，早點認識你就好了，古老師?！?/br>
    洪巖一邊忍痛爬起身，一邊眉飛色舞地說：“下次有空約你也做個訪問，專門談?wù)勗蹅z都愛好的人體美學領(lǐng)域……”

    話沒說完又是“撲通”一聲，被蹬著皮靴的修長美腿踩在腳下，滿嘴的話都痛得咽了回去。

    古森看了忍不住好笑，又寒暄兩句后，禮貌地說自己要下班了，向兩人揮手道別，轉(zhuǎn)身就準備走了。

    “等一下，我剛才的問題還沒問完呢？”

    洪巖從地上飛身躍起，不屈不撓地撲過去抓住古森的手臂，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

    白鳥薇喝道：“喂，你給我差不多一點！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哦！”

    “誰胡說八道啦？我要問的是正經(jīng)事?！?/br>
    洪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又對古森說：“古先生，我想請教一個問題，你說你也是城大畢業(yè)生是嗎？”

    “是啊，大學的四年和研究生的兩年，在這里總共混了七年?！?/br>
    “哇，七年了！那城大的掌故你一定都很清楚吧？有沒有聽說過，二十多年前城大曾經(jīng)有位名叫“況魯連”的名人呢？”

    聽到這個名字，古森和那四位接受采訪的老教授一樣，顯得十分茫然，回想了好一陣子后還是斷然搖頭，說從未聽聞過有這幺一個人。

    洪巖頗為氣餒，強調(diào)說：“他是個特級研究員耶！難道從來沒有哪個教師無意中提起過嗎？”

    “原來是特級研究員啊！難怪了，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古森恍然大悟，解釋說：“外人不清楚底細，以為特級研究員一定是大學的品牌人物，其實未必啦。就拿現(xiàn)在來說吧，城大一共有八位特級研究員，但只有兩位是著名的教授，其余六位大家連見都沒見過，根本就不知道是誰?！?/br>
    “咦，這是為啥？”

    “因為，這種頭銜根本是個虛職，政府的高官為了撈好處，會擠到大學里掛一個所謂研究員的頭銜，把自己打扮得很有學問的樣子，這是一種情況，另一種呢……”

    古森說到這里，突然壓低嗓音，四顧無人后才接了下去。

    “我聽說……嗯，只是聽說，因為城大的試驗設(shè)備、器材都是超一流的，有一些跟軍事有關(guān)的科研項目都在這里秘密進行，軍隊里的科學家也會來這兒擔任一個職務(wù)，以便長期待在實驗室里做研究，他們非常神秘，平時根本就不出現(xiàn)，當然也就幾乎沒人認識啦……”

    白鳥薇一驚，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里卻掀起一股巨浪。

    軍隊！又是軍隊！

    難道說……她腦子里隱約有個念頭一閃即逝，實際是什幺卻又說不出來，只是本能地覺得很重要、很重要！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