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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浮花在線閱讀 - 一五四

一五四

    一五四

    現(xiàn)在晏憐緒稍一挺直腰板,背部就會疼痛得厲害,尤其最近雨霾不絕,晏憐緒的渾身關(guān)節(jié)也是酸痛乏力,程大夫說是留下了舊疾,以後每逢風(fēng)雨天,他的身體也會遭受這刺心蝕骨的折磨。

    背部的傷已經(jīng)痊愈得七七八八,但晏憐緒始終提不起精神出門。他整天窩在內(nèi)室里無所事事,時而翻來覆去地想著過往,時而什麼也不想,只是偏執(zhí)地點算著窗外的桂花開了多少朵,枯萎了多少朵, 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天。

    苦澀的藥香氳氤內(nèi)室,晏憐緒斜靠床邊的大理石云紋枕屏,不時有氣無力地輕咳幾聲。

    他正在第十二遍地數(shù)算著綺窗外的晚銀桂。

    綺窗下是空無一物的紅木琴幾,晏憐緒的右耳徹底失聰之後,他再也沒有碰過瑤琴,還吩咐了夕霧收起璇花。

    此時此刻,晏憐緒才真正地明白,少年時的樓月璃失去了一半的聲音後是如此絕望。

    失去右耳之後,晏憐緒必須格外留心才聽得到其他人在說什麼,他好像被這個世界無情地拒諸門  外,以後只能隔著一扇厚厚的門扉,困難地窺聽著身邊發(fā)生的一切。

    程大夫坐在床邊,他為晏憐緒請脈後便收起紅緞藥枕,嘆道:「耳蠱已經(jīng)煉成了,但您帶傷在身,  若耳蠱貿(mào)然被引出體內(nèi),會對您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br>
    晏憐緒脂粉未施,臉色蒼白,眉似淡煙,眼眸如同一潭死水,雙唇早已失去往日的色澤,整個人瘦  得剩下一排骨頭,脆弱得就像紙扎而成,一陣秋風(fēng)彷佛也可以吹走他了。?

    他堅決地?fù)u搖頭道:「沒關(guān)系的。」

    現(xiàn)在晏憐緒完全失寵,哪天樓月璃活活地打死他,或者隨手把他賜給哪個手下也不足為奇,但如果在耳蠱被引出晏憐緒的體內(nèi)之前,晏憐緒已經(jīng)被樓月璃逐出樓府,到時候只會功虧一簣。

    晏憐緒本想把一雙耳朵交給樓月璃,但恐怕他活不到那個時候了。

    梧桐葉蕭瑟,雕花畫欄上桂花攢金碧,秋風(fēng)卻偏要無情地吹落朵朵桂花。

    晏憐緒以絲帕掩著嘴巴,咳了好一陣子。他一邊擦著眼角冒出的淚水,一邊摺起絲帕上沾到鮮血的部份,啞聲問道:「樓爺?shù)亩洹那闆r怎麼樣?」

    程大夫躊躇良久,回答道:「不出半年,樓爺會成為徹頭徹尾的聾子?!?/br>
    晏憐緒的手一松,雪白的絲帕輕飄飄地掉到地上,上面的鮮血無比奪目。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龟虘z緒的聲音生硬。

    程大夫略一沉吟,才道:「老朽會盡快把母蠱帶來的。」

    晏憐緒一再囑托道:「記得告訴樓爺,是你隨便找個人施予云液花釀,再以耳蠱引出他的聽力。」

    程大夫應(yīng)過之後便行禮退下。

    雕填戧金淺浮雕藤紋紫檀木座屏後的水晶簾叮當(dāng)作響,夕霧掀起水晶簾,手里捧著一盆用來擦身的熱水。她看見綺窗大敞,連忙放下水盆,上前關(guān)起窗戶,回頭向晏憐緒道:「外面風(fēng)大,憐夫人您別打開窗戶了,要不然您的咳疾很難痊愈的。」

    晏憐緒有點受涼了,他別過頭輕咳幾聲,虛弱地道:「我在床上嗅到桂花香,便想看看今年的桂花開得怎麼樣了?!?

    夕霧彎身撿起絲帕,又摘下鮫紗床帳上的彩繡杜鵑花香囊,溫聲道:「待會奴婢采些桂花回來,曬乾之後再放到香囊里吧?!?/br>
    她說話的聲音一向不大,所以晏憐緒稍一不注意便聽不到她的話,只是有點疑惑地看著她。

    夕霧重覆了一遍自己的話後,她小心翼翼地道:「憐夫人,您的耳朵……是不是不舒服?您最近聽東西好像不太清楚。」

    「我就是有點困而已?!龟虘z緒擺了擺手,他免得夕霧追問下去,便轉(zhuǎn)而道:「花開花落,自有定數(shù),你不必為我折桂了?!?/br>
    夕霧替晏憐緒整理軟枕,又為他添了一床錦衾。晏憐緒疲倦地合上眼睛,任由夕霧擺弄自己,他突然問道:「樓爺……回來了嗎?」

    上次晏憐緒落水後,樓月璃從往湘南的路上趕回來,之後樓月璃便沒有再次出遠(yuǎn)門了,然而在杖責(zé)之後,晏憐緒發(fā)起高燒,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後他才知道樓月璃早就起程前往京城打理生意,臨行前一直不曾看望晏憐緒。

    夕霧抿了抿唇,她給晏憐緒掖好錦衾,低聲道:「樓爺……昨天剛剛回來,但憐夫人您還病著,不如過幾天再找樓爺請安吧?!?/br>
    晏憐緒垂頭看著瘦骨嶙峋的手腕,搖頭道:「我再是不找他,他就得忘記我了?!?/br>
    楓林盡染,葉翦紅綃,唯有金菊滿叢招搖。

    晏憐緒右耳失聰,加上一段時間不曾下床走路,現(xiàn)在走路時一不小心就會失掉平衡,只能步步為艱地前進(jìn)。

    他曾經(jīng)聆聽過春天的桃苞綻放,夏日薰風(fēng)拂過蓮塘的波浪聲,初秋的輕風(fēng)卷起落葉的沙沙聲,深冬雪花灑落庭院的溫柔聲音。

    然而,現(xiàn)在的風(fēng)聲也好,雨聲也好,在晏憐緒的耳里只剩下薄薄的一片模糊聲響。他好像被放逐到某個荒蕪的平原上,那里沒有春夏秋冬,沒有日出日落,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在延伸著。

    晏憐緒想要記起自己的琴聲,但他已經(jīng)記不起來了。

    視之如同生命的琴藝,終究是被自己親手毀掉。

    為的,不過是成全那個男人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晏憐緒緩緩地沿著青瓦浮雕荷花柱抄手游廊前行,穿過綠屏半掩卷棚懸山紅磚垂花門,滿庭桂花清香透骨,染盡朝霞艷色。

    夕霧一手為晏憐緒撐著晚桂繪花油紙傘,一手?jǐn)v扶著搖搖欲墜的晏憐緒,她苦苦相勸道:「要是真的撐不著,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br>
    晏憐緒心里清楚,那場杖責(zé)傷及身體的根本,無論自己怎麼養(yǎng)傷,也是養(yǎng)不回去的。

    這副殘驅(qū)唯一有用的,就是那雙耳朵了。

    晏憐緒回頭看著夕霧,愁眉深鎖地問道:「夕霧,我看起來還好吧?」

    遠(yuǎn)遠(yuǎn)看去,濃妝艷抹的晏憐緒實在妍麗非常,但靠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昂貴的胭脂水粉根本掩不了他的病秧秧,薰得異香撲鼻的霞衣月裳也擋不住驅(qū)之不散的藥味。他瘦得脫了形,去年裁的衣服已經(jīng)太大了,夕霧還要特意改小了衣服。

    夕霧安撫道:「憐夫人自是好看的,可是您也得保重身體?!?/br>
    晏憐緒只是搖頭。

    他最近總是有種預(yù)感,自己很快就不會看到樓月璃。

    畢竟樓月璃已經(jīng)不再寵愛晏憐緒,被打發(fā)出府也是早晚的事。

    在這之前,晏憐緒想多見樓月璃幾面。

    就算這雙耳朵再也留不住樓月璃的聲音,至少這雙眼睛還會記得那張美艷的容顏,記得那漂亮卻薄情的笑容。

    秋雨淅淅瀝瀝,涼風(fēng)吹得雨絲斜打晏憐緒的臉龐,鴉睫沾上幾滴雨珠,暈開的胭脂綺霞低映,腰帶上的紅藍(lán)寶石玉葉佩飾輕晃著,更是顯得弱不勝衣。

    主仆倆穿過苔溪古岸,暮蟬在灰白漏花磚墻下啜泣哀鳴,岸畔蘆花被鯉魚風(fēng)吹得柔柔折腰,碎花如 細(xì)雪飛揚,對岸卻是舞楓飄柞,在霧靄煙橫里輕盈地畫出一抹凝紅。

    樓月璃撐傘站在畫橋邊,他面向?qū)Π?,背對晏憐緒,身邊站著一個妙齡少女。

    少女大約是樓月璃的新寵,她挽著樓月璃的手臂,雀躍地指著對面的楓林似火。? ?

    晏憐緒向夕霧擺了擺手,示意她停下腳步。

    他們一前一後地站在銀杏樹下,離樓月璃和那個少女約有十步之遙。

    縱然距離尚遠(yuǎn),晏憐緒也沒有作聲,樓月璃卻很快地轉(zhuǎn)頭看著晏憐緒。

    晏憐緒的身體本就不好,現(xiàn)在又是刻意穿得單薄,臂薄煙綃,腰寬霞縷,光是站在垂柳旁邊,已有幾分人比黃花瘦的嬌弱。

    朔風(fēng)吹得肌膚泛起雞皮疙瘩,晏憐緒的喉嚨發(fā)癢,忍不住重重地咳嗽起來,咳得眼尾發(fā)紅,眼角也沁出淚水。

    晏憐緒才咳嗽了幾聲,樓月璃已經(jīng)飛掠到他的面前,傾斜著油紙傘為晏憐緒擋雨,把那個新寵獨留在橋邊淋雨。

    夕霧早就無聲無息地退下了。

    「傷還沒有好就跑出來了,這是想留下病根嗎?」樓月璃蹙眉,他空著的一手扯開黑貂斗篷,仔細(xì)地披到晏憐緒的身上。

    斗篷里暖洋洋的,帶著濃郁的青麟髓薰香。

    然而樓月璃那雙水霧朦朧的綠眸和艷紅的雙唇卻騙不了晏憐緒,尤其是唇角的紅痕,那是激烈親吻造成的痕跡。

    就算晏憐緒不在樓月璃的身邊,樓月璃依然夜夜春宵,御女無數(shù)。

    世事大抵如此,得不到時輾轉(zhuǎn)反側(cè),得到時棄之如履。

    曲清淮說過晏憐緒終有一天會淪落得跟她一樣的下場,偏偏那時晏憐緒不相信,滿心以為自己和樓月璃是不一樣的。

    當(dāng)曲清淮遍體鱗傷地回頭時,她還有一個待她親厚的哥哥,還有一個家在等著她。

    晏憐緒卻是什麼也沒有了。

    至少,在晏憐緒什麼也沒有之前,讓他再抱樓月璃一陣子。

    他很清楚,樓月璃與自己之間只剩下一根細(xì)線,那根細(xì)線極為脆弱,一扯就斷。

    晏憐緒靠在樓月璃的懷中,委屈地道:「上次是奴家爭風(fēng)吃醋,是奴家錯了。樓爺不來看望奴家,奴家怕樓爺不要奴家了,夜里也睡不著……」

    他的額頭貼著鰣鱗杏花花鈿,臉頰上傅著露華百英粉,抹了一層厚厚的玫瑰花露胭脂,雙唇也涂上石榴嬌口脂。青絲盤成云髻,插著銀鎏金雕花簪和嵌玉鑲玳瑁石楠木梳篦。雪白襦袢上別著茜色流云暗紋伊達(dá)領(lǐng),外穿章丹花緞金絲繡月紋振袖。

    弱柳扶風(fēng)的姿態(tài),艷麗嬌嬈的外貌,翠裁仙衣的裝扮,如同一個完美無瑕的娃娃般挑不出一絲暇疵,卻是顯得那麼矯揉造作,散發(fā)著花街柳巷的風(fēng)塵俗氣。

    樓月璃一手環(huán)著晏憐緒的肩膀,他凝視著晏憐緒的杏花花鈿,花鈿在秋暮細(xì)雨中格外刺眼。?

    忽然,樓月璃抬手撫摸晏憐緒的右耳,但現(xiàn)在晏憐緒極為在意右耳,一被碰到右耳就忍不住偏過頭去。

    樓月璃的手停凝在半空,晏憐緒立即以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討好地撒嬌道:「爺?shù)氖趾美浒 !?

    橘林霜重,平湖秋色已冷。應(yīng)鐘將盡,亂鳴秋雨打濕芭蕉葉,一滴滴雨珠沿著芭蕉葉的紋路滑下來,墮落到水洼里,立即被一池秋碧吞沒。

    樓月璃看著晏憐緒的眼神似乎癡了。他試探地磨挲晏憐緒的臉頰,涼玉指尖纏綿地劃過晏憐緒的肌膚,最後戀戀不舍地來回?fù)崦惶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