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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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溪蒲呈秀,水蕉供碧,天晴正好。 在這遠(yuǎn)離塵囂的世外桃源里,二人靜靜地?fù)肀е舜恕?/br> 樓月璃揉著晏憐緒的腦袋,無奈地笑道:「說好帶你出來游玩,怎麼又把你弄哭了?!?/br> 晏憐緒剛剛想要開口說話,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咕作響。 樓月璃打趣道:「還要害得你餓肚子了?!?/br> 想起自己總是在樓月璃面前哭個不停,晏憐緒又羞又惱地向樓月璃作了個鬼臉。 樓月璃咬著發(fā)帶,順手把濕透的長發(fā)綁成馬尾, 午後陽光下他的肌膚比新雪還要白上幾分,他笑道:「好吧,今天由我下廚賠罪,給你做些好吃的?!?/br> 晏憐緒打起精神,撒嬌道:「有多好吃?」 樓月璃勾唇一笑,他在晏憐緒的耳邊道:「看看那邊?!?/br> 他的馬尾綁得草率,幾綹青絲從發(fā)帶滑落,濕冷發(fā)梢若有若無地搔著晏憐緒的臉龐,散發(fā)著淺淡幽香。 晏憐緒順著樓月璃的眼神望去,看見草叢里正藏著一只楞頭楞腦的灰兔。? 樓月璃的手里扣著碎石,只消略一彈指,那顆碎石便嗖的一聲飛出去,分毫不差地射穿來不及逃跑的灰兔的額頭,灰兔的額頭鮮血四濺,無力地倒在草地上。 碎石穿透灰兔的腦殼,不知道飛到哪里,只在灰兔的前額留下一個血淋淋的空洞,甚至可以從這血洞里看見灰兔腦後的灌木叢。 晏憐緒嚇得挽著樓月璃的手臂,他扭過頭不敢看那只死兔子,勸道:「別老是殺生,給自己積點福吧?!? 樓月璃不以為然地笑道:「大不了以後下地獄,怕什麼呢?」 他回到岸上,赤足走到那只灰兔旁邊,發(fā)梢衣角流下來的水滴打濕了青草,勾勒出一道墨綠色的痕跡。 樓月璃提起灰兔的長耳朵,往晏憐緒走去?;彝密浘d綿地垂下頭,鮮血從額頭的傷口里汩汩地流出來,滴出一條血路,跟那道墨綠色的痕跡重疊著。 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晏憐緒看著頃刻之前還是生蹦亂跳的灰兔,現(xiàn)在卻死氣沉沉地被樓月璃提著,他竟是無法自控地想起那一夜的一刀。? 鮮血如紅梅雪中亂綻,刺傷了晏憐緒的眼睛。 一定是很疼痛的。 那個男人是怎麼忍下來的? 可是晏憐緒不能問,也不敢問。 自己有什麼資格勸樓月璃積福呢? 事實上,自己也是滿手鮮血,以後也是要下地獄的人。 樓月璃隨手把灰兔丟到一旁,習(xí)以為常地甩了甩手里的血珠。他見晏憐緒臉色蒼白,便嘆了口氣道:「你既是害怕,那就到附近逛逛,由我準(zhǔn)備午膳。」 晏憐緒抿了抿唇,主動地道:「我可以替你準(zhǔn)備火堆?!?/br> 自己已經(jīng)是樓月璃的人。 以後就算樓月璃要殺人,自己也要替他磨利屠刀,為他毀尸滅跡。 樓月璃挑了挑眉,低頭看著晏憐緒大半天,彷佛要看進(jìn)晏憐緒的眼底,把他的想法看個透徹。? 終於,樓月璃的唇角漸漸翹起來,他獎賞地親吻晏憐緒的臉頰,輕快地道:「真乖?!? 晏憐緒跣足踩在草地上,任由青草刺得腳心痕癢。他先把枯枝堆放在溪邊,再從樓月璃脫下的衣服里找到火摺子,在枯枝里燃起火焰。 從前晏憐緒還是晏少爺時自是不會生火,他是在被趕到鳳臨城的那十幾天里學(xué)會生火烤食物。 樓月璃盤膝坐在晏憐緒的對面,問道:「我的匕首呢?」 晏憐緒從內(nèi)衫里抽出象牙柄匕首,交到樓月璃手里。 一看到那柄象牙匕首,刀疤老四的所作所為立即闖進(jìn)晏憐緒的腦海里—如果那夜沒有樓月璃的匕 首,還真的不知道最後事情會發(fā)展至什麼地步。 刀疤老四會知難而退,大半的原因說不定也是因為他看到晏憐緒手里的象牙柄匕首—這把象牙柄匕首無疑證明了樓月璃和晏憐緒的關(guān)系有多親密無間,使樓月璃連貼身之物也可以送給晏憐緒。? 晏憐緒抬頭看了樓月璃一眼,略一思索,還是沒有把那件事說出來。 其實在晏憐緒回到樓府後不久,刀疤老四已經(jīng)向他辭行了,之後這人沒有再次出現(xiàn),現(xiàn)在樓月璃和 晏憐緒又正是蜜里調(diào)油,晏憐緒實在不欲提起那種事,讓樓月璃掃興。 樓月璃己經(jīng)需要費神應(yīng)對失去聽力一事,自己不能給樓月璃添麻煩了。 「又心不在焉了?!箻窃铝笾虘z緒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到底在想著誰?」 想起那夜承受的侮辱,晏憐緒不禁有點委屈,卻還是搖搖頭。 樓月璃沒有再追問,只是熟練地以象牙柄匕首給兔子剝了皮,再給魚兒剝?nèi)[片。 晏憐緒把幾根較為細(xì)長的樹枝交給樓月璃,樓月璃不費吹灰之力地把一根樹枝從魚尾捅進(jìn)去,再從 魚嘴伸出來。他遞了那根串著魚rou的樹枝給晏憐緒,然後在溪水里洗凈兔rou上的血腥。 翠竹如屏,淺山如畫,兔子的鮮血滲進(jìn)清澈的溪水里,很快便被水流沖走得乾乾凈凈。 晏憐緒在火堆上烤著魚,他見樓月璃剝皮切rou的動作一氣呵成,便問道:「你常常餐風(fēng)露宿嗎?」 樓月璃挽著馬尾,側(cè)臉如溫玉凝脂,他漫不經(jīng)心地道:「你應(yīng)該聽說過我在大地山莊當(dāng)仆役的事吧?」 晏憐緒點點頭,樓月璃揚名立萬的經(jīng)過早就是人人耳熟能詳?shù)墓适隆?/br> 「打敗大漠十三飛鷹之後,我回到大地山莊里,當(dāng)時大地山莊的少爺小姐忌憚我的風(fēng)頭,聯(lián)手想要殺掉我,我倒打一耙,偷走他們家傳的彎刀刀譜,他們派人追殺我至附近的深山里,那里虎狼環(huán)伺,是使人聞風(fēng)喪膽的龍?zhí)痘ue,我在那里掙扎求存半個月,由飛鳥走獸到地上的爬蟲,我全也嘗了一遍?!?/br> 樓月璃說得輕描淡寫,可是晏憐緒不難想像當(dāng)時的情況一定是九死一生。 只差一點點,他們就是陰陽相隔。 但他們還是撐過來了。 晏憐緒總是有意無意地不提起離別後的事,所以他只從說書人那里聽說樓月璃離開司空家之後便另起爐灶,豈知當(dāng)中竟有如此秘辛。 由小黑炭長成樓月璃,再攀登至權(quán)力的巔峰,本是個一窮二白的殘廢,卻年紀(jì)輕輕就成為江湖中人談虎色變的樓爺,樓月璃到底吃過多少不為人知的苦? 而現(xiàn)在,樓月璃正面臨著失去他奮斗多年而得來的這一切的危機。 晏憐緒忽然想起,大約在樓月璃離開司空家的前後,司空家的幾位少爺陸續(xù)死於非命,連司空家的小姐也在出嫁前因為被歹人污辱而上吊自盡,司空家從此一厥不振,最終只剩下司空大少爺一人,他 變賣大地山莊以作抵債之後便不知所蹤了。 樓月璃睚眥必報,手段毒辣,司空家眾人之死想必跟他脫不開干系。 「魚快要烤焦了?!箻窃铝ч_口提醒晏憐緒,晏憐緒才驚覺手里的魚早已烤得焦黑。 樓月璃笑了笑,他拿走晏憐緒的樹枝,把自己那根串著烤得剛剛好的魚rou的樹枝塞到晏憐緒手里, 囑咐道:「小心燙著了。」 晏憐緒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連忙咬了一口樓月璃遞來的魚,果然燙得他吡牙咧嘴。他急急地吐出舌頭,不住向嘴里扇風(fēng),傻呼呼的模樣全然沒有名妓的風(fēng)塵作派。 樓月璃皺起眉頭,他握著晏憐緒的下巴,仔細(xì)地看著晏憐緒的嘴里有沒有燙傷, 又沒好氣地道:「不是早就說過要小心嗎?」 晏憐緒白了樓月璃一眼,舌頭終於漸漸品出烤魚的滋味。雖然魚rou里少了鹽,但烤得恰如其分,極為鮮美。就算嘴巴里疼痛得很,晏憐緒還是飛快地吃完大半條烤魚,幾乎把樹枝也吞下去。 他不經(jīng)意地抬頭,看見樓月璃竟然在吃自己烤焦的魚,忙道:「你別吃了?!埂? 「我可愛的娘子給我烤的魚,為什麼我不能吃?」樓月璃歪頭笑著,佻皮地舔了舔上唇。 晏憐緒正是哭笑不得之際,樓月璃突然向晏憐緒微微傾身,一手撐在他的身側(cè)。晏憐緒會意地抬手把樹枝上剩下的烤魚喂到樓月璃的嘴里。 樓月璃直勾勾地盯著晏憐緒,貝齒輕咬魚rou,笑得有幾分狡黠地道:「不以嘴巴喂我嗎?」 烏黑濕滑的馬尾任意地垂在柔肩前,鬒鬢嚲松,云睫若蝶翼舒展,樓月璃的眼眸如含葉露,唇瓣似梅萼凝粉,冰瑩水珠沿著暖玉雕成的臉頰滑落,輕盈地隱入散開的衣襟里,映得骨香腰細(xì)如同沉檀麗色,整個人透著難以言喻的妖媚穠艷,誘惑得晏憐緒口乾舌燥,只能失神地看著樓月璃。 晏憐緒早已是風(fēng)月老手,但樓月璃的一舉一動總是輕易地勾起他的欲望。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箻窃铝о圻暌恍?,他一手環(huán)著晏憐緒的肩膀,一手隨意地烤著兔rou,問道:「要聽聽我在江湖上的故事嗎?」 晏憐緒少年時最是喜歡江湖游俠的故事,只是礙於樓月璃的顛沛流離跟晏家脫不了干系,所以一直不敢問起他那些年來的經(jīng)歷。 縱使此刻聽到樓月璃主動提起,晏憐緒的心里卻還在七上八下,只猶豫地看著對方。 「小腦瓜子老是想些有的沒的?!箻窃铝σ饕鞯貜椓藦楆虘z緒的額頭。 晴日滿空,苦竹繞堤,樓月璃娓娓說起自己在江湖上的經(jīng)歷,既有驚心動魄的,也有恢諧有趣的?! £虘z緒一時聽得入迷,不自覺地抓著樓月璃的手臂,樓月璃安慰道:「我現(xiàn)在坐在這里,當(dāng)然是有驚無險了?!?/br> 晏憐緒伏在樓月璃的臂彎里,擔(dān)心地道:「你真是的……怎麼老是拿自己的性命冒險呢?!?/br> 樓月璃聳肩道:「畢竟富貴險中求?!?/br> 「以後不許再這樣冒險了。」晏憐緒氣鼓鼓地道。 樓月璃回頭凝視著晏憐緒,平日涼薄無情的綠眸此刻卻泛起碧波漾流。 半晌,樓月璃才含笑點頭道:「我答應(yīng)你?!?/br> 晏憐緒這才滿意地窩在樓月璃胸前,安靜地聽著樓月璃那些刀光劍影的往事,不時看著鮮潤繁蔭, 從竹影縫隙之間灑落的陽光杲杲。 清風(fēng)掠地,森寒潔綠的溪水沖碎石,光影在漣漪里搖曳著。 自己那些污濁不堪的過去也罷,樓月璃那些千鈞一發(fā)的生涯也罷,就讓它們隨著流水而逝吧。? 等待他們的是春光爛漫的將來。 二人游玩了大半個中午才盡興而歸,穿著曬乾的衣服回到官道里。晏憐緒早就困倦得很,甫一坐在馬車?yán)锉憧吭跇窃铝У募绨蚣倜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