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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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晏憐緒一發(fā)現(xiàn)自己作聲了,連忙咬著早已蹂躪得齒痕斑斑的下唇,但淚水卻先一步不聽話地打濕了絲巾。 曲雪瓏的手稍微縮回來,晏憐緒立即抽噎著道:「沒問題的?!?/br> 嘴里說著沒問題,那抽噎聲卻騙不了任何人。 「要是很疼痛,你要告訴我?!骨┉嚨穆曇羟宓缤猴L(fēng)拂過晏憐緒的心田。 晏憐緒不住壓抑淚水,順從地點頭。 曲雪瓏把絲巾浸泡到清水里,再扭乾絲巾,為晏憐緒徹底洗凈傷口,甚至把插在尿道口的白蠟管也 清理了一遍。比起平日小廝那粗粗魯魯?shù)纳纤?,曲雪瓏敷藥的力道恰到好處,而且水里或許是加了一點類似薄荷的藥草,所以當(dāng)濕潤的絲巾碰到火辣辣地作痛的傷口時,竟然帶來一點冰涼,止了幾分痛。 「憐緒,你可以說些話來轉(zhuǎn)移注意力?!?/br> 這是曲雪瓏首次呼喚晏憐緒的名字,他叫得那麼自然而然,尾音清婉柔和,彷佛他們是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這種聯(lián)想使晏憐緒感到無地自容,自己到底在想入非非什麼呢? 像自己這樣一無所有的人,能夠得到曲雪瓏的照料已是大幸,怎麼能奢望跟他成為朋友? 另一方面,晏憐緒也詫異於曲雪瓏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他知道自己是定屏城晏家的遺孤嗎?? 既然老鴇買下了晏憐緒,那她自是知道晏憐緒的身份,說不定是她告訴曲雪瓏的。 晏憐緒心亂如麻,不知不覺已經(jīng)忘卻身體的痛楚。他竭力放松身體,大半張臉埋在彩云蝠紋妝花軟枕里,微微合上眼睛,在黑暗中感受著絲巾劃過肌膚的感覺,任由槐花香牽繞全身,彷佛夏天提早來臨。 淚水漸漸乾了。 晏憐緒絞盡腦汁地想要說幾句話,他想了老半天,才氣若游絲地問道:「您的婢女……叫作夕霧?」? ? 「是的。」曲雪瓏換了另一塊乾凈的絲帕,他以絲帕包裹指尖來沾取藥糊,把藥糊敷到晏憐緒的傷口上。冰涼的藥糊一敷上晏憐緒的傷口,便立竿見影地消除大半痛楚,比從前用的廉價白蠟要好用百倍,想必價值不菲。? 「萬瓦宵光曙,重檐夕霧收?!龟虘z緒盡量無視自己正在曲雪瓏面前暴露身上最丑陋的地方,問道:「她是黎明時份出生的嗎?」 曲雪瓏點頭道:「是的?!?/br> 「是您取名的嗎?」 「夕霧的母親請我為她命名,我便挑了這句詩?!?/br> 晏憐緒不料自己和曲雪瓏竟然想到同一句詩,不禁傻呼呼地笑起來。 直到晏憐緒笑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容肌rou竟是那麼僵硬。 因為他實在太久沒有笑過了。 曲雪瓏嘴里在說話,手里已然為晏憐緒的傷口涂上第二層藥膏。 這次曲雪瓏拿了一根削得很幼細的木棒,木棒的一端裹著一圈軟棉,軟棉上沾著藥糊,比起指尖更可以深入皺摺處的傷痕。他捏著木棒,無微不至地為每道皺摺下的傷口上藥。 痛感幾乎全也消失了。 最後,曲雪瓏以一方新裁的白綢包扎晏憐緒的傷口,在腰上打了一個結(jié),白綢剛好兜著胯下的傷 口,卻不會貼緊得磨擦傷口。 曲雪瓏凈手之後便攙扶晏憐緒坐起來,親自為他穿上夕霧剛剛送來的薰香錦袍,這才解下晏憐緒的蒙眼巾。 雨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 菱花窗外際空如沐,黛山正暝,深紅磚墻下的塵波澹綠無痕。 曉色凝暾映照著曲雪瓏的瑰質(zhì)仙姿,他正以潔白的絲帕擦凈柔荑,烏發(fā)如紺縷堆云,容顏若清腮潤玉。 他本該是不吃半點人間煙火的仙子,卻愿意為晏憐緒那個臟臭污穢的傷口親自上藥。 晏憐緒的眼神根本無法從曲雪瓏身上移開,他的眼圈又紅了。 曲雪瓏抬頭看著淚眼漣漣的晏憐緒,蹙眉問道:「還是很疼痛嗎?」 晏憐緒搖搖頭。他躑躅片刻,垂下頭來,先是以指尖偷偷摸摸地拉著曲雪瓏的錦袖,之後又膽小地松開手指,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手腕只無力地覆在錦衾上。 終於,晏憐緒小聲地問道:「曲少爺……我可以請您給我起一個新名字嗎?」 以後他不再是晏憐緒了。 不論曲雪瓏會否為晏憐緒贖身,晏憐緒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忘記今天曲雪瓏的照顧,今生今世為曲雪瓏銜草結(jié)環(huán),在所不惜。 遠方傳來古剎晨鐘,沉郁地敲碎非花非霧。曙光如虛似幻,穿過玄青屋檐下滑落的串串水珠,折射流光溢彩,如同玉虹金鱗。 曲雪瓏看著窗外,眼底氳氤著霧氣漣漪。他略一沉吟,說道:「揚云霓之晻藹兮,鳴玉鸞之啾啾—玉鸞,可好?」 晏憐緒仰起頭來,癡癡地看著曲雪瓏。 某些情感正在晏憐緒的心里悄然滋生,如同貧瘠的大地長出了一朵鮮花。比起繁花盛放,這朵脆弱孤單的鮮花顯得如此珍貴,如此獨一無二。 閉窗鎖晝,春寒透窗,小閣藏春。 朱紅拐子錦花欄桿外的樹影婆娑,灑落海棠鋪地上的陰影紛亂如內(nèi)心思緒,總是無法遏止。 曲雪瓏離開後不久,老鴇又來了。 老鴇瞄了瞄玉鸞穿戴整齊的下身,輕笑道:「從今以後,你就是玉鸞了?!?/br> 玉鸞的眉心一跳,扭頭看著玉鉤褰翠幕,沒有作聲。 老鴇對於玉鸞的反應(yīng)也沒有著惱,只是掩唇嬌笑道:「曲少爺剛才跟我說,除了調(diào)教你的嬤嬤外,不能讓任何人看見你的身體。本來你是要跟大伙兒一起接受調(diào)教的,現(xiàn)在我要特地找嬤嬤單獨調(diào)教你。放心,我可是給你找來整個鳳臨城最會調(diào)教閹妓的尤嬤嬤,尤嬤嬤手下的xue,全也是一等一的貨色呢?!?/br> 雖然老鴇還勉強算得上是徐娘未老,但這樣學(xué)著少女的嬌笑還是讓玉鸞有點不適。? 玉鸞猶豫地道:「調(diào)……調(diào)教?」 老鴇用力地彈了彈玉鸞的額頭,嘲笑道:「你以為你在這里哭著裝可憐,曲小少爺就會給你贖身 嗎?不少富家少爺也會到青樓里挑選雛妓,挑一個還沒有破身,身子乾乾凈凈的,再依照他們的喜好調(diào)教,然後檢視成品,要是滿意了就帶回家,要是不滿意,你的初夜就會立即賣出去。跟女人一樣,一旦失去初夜,你的價錢就會開始下跌,到時候你可別奢望曲少爺會回頭買一只破鞋回家?!? 玉鸞早就隱約明白,曲雪瓏的溫柔以待是有代價的,而醉夢院則是干皮rou生意的地方,所以這代價實在不言而喻。 他也知道從自己被老鴇買下的那刻起,自己已經(jīng)擺脫不了以色事人的命運。 但如果那個人是曲雪瓏,玉鸞愿意。 玉鸞實在太貪戀那瞬間的溫柔,如果可以留住那幾分溫柔,就算是淪落為人盡可夫的娼妓,就算以後要在曲家里跟曲雪瓏的無數(shù)姬妾爭寵,玉鸞也是甘之如飴。 老鴇托起玉鸞的下巴,瞇起眼睛道:「既然現(xiàn)在曲少爺開了金口,那以後你就按照他的喜好調(diào)教,確保你身上的每分每寸也可以引起他的興趣?!?/br> 玉鸞心里亂跳,顫聲道:「曲少爺……的喜好……是什麼?」 「如此漂亮矜持的美人兒,怎麼會把所思所想說出來?」老鴇聳聳肩膀道:「可是你是閹妓,而閹妓無一不是色妓。曲少爺看上你,必定是為了你的閹妓之身,想要擁有一個尚未開苞的極品色妓?!? 之前老鴇已經(jīng)大約跟玉鸞介紹過妓院里的娼妓等級。娼妓通常分為三種等級,第一等為藝妓,是妓院 里地位最高的娼妓,通常以琴棋書畫的技藝侍客,雖然藝妓偶爾也會陪伴客人過夜,但過夜的價格甚高,而且大部分客人找上藝妓只為風(fēng)花雪月,不為枕席之歡,所以藝妓以色事客還是比較少見的。? 大約是因為這個緣故,藝妓的身體秏損得較慢,花期也會比較長,一身才藝更不會因為年紀(jì)而褪色,反而是愈發(fā)爐火純青,因此許多藝妓可以一直干到差不多三十歲才退下來,之後大多以在樂府里 教導(dǎo)伶人為生,相對而言過得較為體面。 第二等為酬妓,這種娼妓常常出沒於歡場應(yīng)酬,頗通技藝,也會喝酒行令,做得出色的酬妓在掛牌子的幾年之後便會被富人贖身,在主人的府第里負責(zé)招待客人,以其長袖善舞為主人籠絡(luò)人心,必要時也會以色事客。? 第三等為色妓,也是娼妓中最低等的一種,通常不曉技藝,只專注於房中秘術(shù),價錢最低,每夜侍候的客人最多,只作為客人泄欲之用,一夜經(jīng)歷數(shù)次輪流jian污也是常事,就算客人提出再是侮辱的要求,或是赤身裸體游街,或是與猛獸當(dāng)眾交歡,只要給夠了錢,色妓也必須服從,絕對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要不然就要進刑房受罰。 日以繼夜的承歡使色妓掛牌子一兩年後便會漸現(xiàn)頹勢。運氣好一點的色妓會被贖身,收為富人的房中人,但也只是房中人而已。因為色妓的花期最短,許多色妓被贖身後很快就會因色衰而失寵,淪為府中公用的便盆,每天裸身伏在茅廁里供下人排泄使用,生不如死,下場極為悲慘。 窗扉被春風(fēng)吹開一線,玉鸞轉(zhuǎn)頭看見窗外春波渺渺,桃枝紅蓓初發(fā)。 桃花那麼美,但花開之後卻會凋零春泥,不復(fù)綺霞燦爛。 玉鸞低下頭來,道:「我明白了?!?/br> 老鴇道:「閹妓者,非男非女,非陰非陽,失卻人性,廉恥盡喪,最適合以rou身為yin器,只有脫離男女之別,才可以真正地忘卻自我,專心一意地成為主人的欲奴。」? 玉鸞的身體微微顫抖。 「曲少爺從小生活在聲色犬馬中,但依然對美色如此不屑一顧,恐怕只有最上等的閹妓才可以讓他為之注目?!估哮d把玉鸞的一縷發(fā)絲繞在指間,微笑道:「色妓中最上品的乃是閹妓,而最上品的閹妓有一雅稱,名曰浮花,如無根之花,花開一瞬,扭曲的情欲使他們超乎平常地yin亂,卻因殘廢而柔弱無依,惹人憐惜,只能以陰陽顛倒的rou體依賴男人而生存。除了床笫歡愉外,閹妓永遠不會帶來任何麻煩,他們沒有月事,不會懷孕,不會妄想成為正妻,也不會有成家立業(yè)的念頭,終其一生注定只被rou欲cao縱,永無歸屬。任何男人也可以采下浮花,但浮花卻不會屬於任何一個男人—試問哪個男人能逃過此等色妓的誘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