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次直播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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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少赫曼生物都聚集到了這個地下觀戰(zhàn)的地方。 這些生性散漫開放的赫曼生物,正因為即將到來的機甲對戰(zhàn)而振奮不已,余澤只是隨意看了看四周,就能看到不少赫曼生物振臂高呼,仿佛在為場上的機甲戰(zhàn)士們加油。 片刻之后,兩架機甲都已經(jīng)來到了擂臺上——通過投影,而不是實際的上場戰(zhàn)斗——這個時候,余澤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他忽然發(fā)現(xiàn),周圍所有他視線范圍內(nèi)的赫曼生物,外表基本上都是直立人。換句話說,他們都是上等人士。 余澤皺起了眉。他瞥了眼直播間,觀眾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鏡頭正固定在擂臺上,因此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臺上。 余澤扭頭看向克里斯,克里斯同樣目光激動地看著舞臺,揮舞著他攜帶著羽毛的手臂。 余澤問他:“下等艙的客人不能來這里觀賽嗎?” “什么?”克里斯驚訝地看著他,然后大笑起來,“你在想什么呀!下等艙的客人怎么可能來這里?” ……又是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 余澤耐著性子說:“但是,他們也是飛船上的客人啊?!?/br> 克里斯聳了聳肩,這個看上去性格開朗的赫曼生物,用一種很隨便的語氣說:“但是,他們恐怕連機甲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年長的一代或許知道,但是年輕的一代就未必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快點看比賽吧!” 余澤含含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心不在焉地看著擂臺上,兩架機甲的戰(zhàn)斗……的確激烈,令人熱血沸騰。 如果是以前的余澤,他看到這樣的場景,必然會激動萬分,甚至恨不得自己上去體驗一下駕駛機甲的樂趣……他會感到十分的好奇,想要去研究一下這個鋼鐵巨獸。 而現(xiàn)在,在這一層情緒之外,他感到了格外的困惑……甚至是一種自上而下的,覆蓋全身的冰冷。 他忽然想到了夢境的最后,他遇到的那位年長的赫曼生物。 按照赫曼生物的說法,那應(yīng)該也是一位“下等艙的客人”。 他說,赫曼生物,或者說赫曼文明,已經(jīng)陷入了末路之中。他說,他們的社會,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也并沒有發(fā)展到能讓所有赫曼生物平等享受一切的程度。 因此,他們的時間就仿佛凝固在了那個時刻。 千百年過去,上等人士依舊是上等人士,下等人士依舊是下等人士。 “下等艙的客人就是下等艙的客人?!?/br> 他們都已經(jīng)認命了。 ……不,或許赫曼帝國真正的上層還沒有認命。 至少從希帕萊亞,還有那位皇帝的態(tài)度來看,他們并沒有屈服于這樣的社會現(xiàn)狀。 誰愿意忍受毫無前途的命運呢?時間就仿佛變成了一個不再存在的東西……或者說它與任何積極的意義都不再掛鉤了。你只是在這個時間里繞著圈走,重復(fù)著同樣的命運……仿佛生命突然被切割,然后永生永世,你只是重復(fù)了這一刻的命運。 ……余澤忽然打了一個寒噤。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個說法似曾相識。 在某個特異事件中遇到過嗎? 說起來,在這一次赫曼生物的造訪中,他幾乎感受不到病毒的存在。赫曼生物帶來了一種沉重的壓迫感,令他覺得……這似乎并不是一種病毒,而僅僅是外星文明。 但是方照臨又說,這就是月球病毒,病毒的關(guān)鍵詞是“暗面”。 ……月球的暗面? 余澤近乎玩笑地隨意想著。 他不再思考那些,轉(zhuǎn)而去關(guān)注擂臺上的機甲對戰(zhàn)。他同樣被周圍觀眾的情緒感染,不自覺為場上各自的機甲戰(zhàn)士加油鼓勁。一場戰(zhàn)斗下來,真不知道是臺上的機甲戰(zhàn)士更累,還是底下的觀眾更累。 克里斯拍著余澤的肩膀,大叫道:“天吶,他們也太棒了!” 余澤好奇地問:“你之前有看過嗎?” “沒在這種地方看過?!笨死锼剐χf,“往常有更大的場地……不過,你知道,在異族生物出現(xiàn)之后,我們已經(jīng)不怎么看這種比賽了?!?/br> 有別的觀眾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紛紛說:“是啊。可惜飛船上接受不到異族生物的直播信號?!?/br> 余澤心想,你們就不怕地球人意識到,這個異族生物指的就是地球人…… 然而他又轉(zhuǎn)念一想,如果地球人知道了這件事情,恐怕更加會瘋狂玩梗吧。畢竟,誰能想到,一個游戲中設(shè)定的種族想要去探索的外星人星球,其實就是地球呢? ……地球人等于外星人,邏輯通順。 余澤不禁無語。 果然,直播間的彈幕一如他的想法發(fā)展下去,到最后又一次得出來地球別名外星球的結(jié)論。 余澤:“……” 他干脆眼不見為凈,直接不去看那些十足沙雕的彈幕了。 在這場戰(zhàn)斗結(jié)束之后,他們沒有看接下來的對戰(zhàn)??死锼拐f,如果余澤有興趣的話,以后可以來看。他們現(xiàn)在先繼續(xù)去逛整艘飛船。 余澤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游戲流程了。 他跟隨著克里斯的腳步,一邊想著,其實比起夢境中的幻想探索號來說,現(xiàn)在這個地方的確是個游戲場景。 ……也有可能是因為新手模式的關(guān)系?不得不這樣面面俱到。 算了算了,意識到自己游戲水平菜,其實是件好事。余澤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之后,他們兩個,以及許多來自地球的觀眾,共同走馬觀花地游玩了整艘飛船。 這里有游戲廳——一些小游戲,還挺有趣的,并且目測有不少小游戲可供選擇——有咖啡館,有書店,有電影院,有娛樂場所……咳,就是那種娛樂場所,不過在游戲里似乎最多只能過把手癮,沒法真刀真槍。 這讓直播間里的不少處男處女們發(fā)出遺憾的嘆息。 余澤心想,如果你們知道,這些設(shè)定,都是赫曼生物通過觀察地球人的日常生活,最后總結(jié)出來的地球人的愛好,那么,不知道你們還會不會這么愉快。 ……換個角度來說,讓這群高等生物不得不屈尊,為一群碳基猴子制作游戲,的確應(yīng)當深感榮幸才是。 余澤就用這個冷笑話安慰了自己一下。 與此同時,他心中的疑慮卻越來越深。因為,這些休閑場所,同樣,沒有出現(xiàn)任何下等艙的客人的身影。 夢境之中,那些下等艙的客人在巨大的廣場上宛如群魔亂舞一樣的場景,再一次浮現(xiàn)在余澤的面前。 在即將結(jié)束直播的時候,余澤忽然瞥見不遠處的一條走廊,便隨口問了問克里斯:“那條走廊通往哪里?” “哦……那是通往下等艙的?!笨死锼拐f,“你可千萬別走錯了。” 余澤心想,好的好的,下等艙下等艙。 心不在焉中,余澤結(jié)束了第一晚的直播。 觀眾們戀戀不舍地離開,而余澤也離開了游戲艙,返回現(xiàn)實喘了口氣。 ……當他從游戲艙中坐起來,看到他熟悉的臥室的時候,他忽然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有那么一瞬間,他幾乎分不清,眼前到底是現(xiàn)實,還是虛幻的游戲。 真實度百分之一百的全息游戲…… 余澤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甩脫這些思緒。 余瀾同樣關(guān)注著他的直播,在他結(jié)束直播之后,他很快來到了余澤的房間,告知余澤,他們從這一次的直播中獲得的信息。 此時的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清晨,太陽已經(jīng)升起。當?shù)谝豢|陽光照射到余澤身上的時候,余澤終于徹底擺脫了游戲帶來的恍惚,回歸了冰冷的現(xiàn)實。 ……他們不得不面對一個可怕的現(xiàn)實。 “現(xiàn)實就是,全世界都被感染了?!狈秸张R實話實說,“在余澤的直播開始之后,幾乎所有國外的直播網(wǎng)站都發(fā)來了合作邀請——注意,他們是在已經(jīng)得知這個游戲的情況下,才來邀請的,意味著此時他們就已經(jīng)被感染了。” 余澤有點不可思議地說:“意思就是……我們不得不接受這個病毒成為人類的一部分?” 方照臨猶豫了一下。 同樣列席的其余調(diào)查員全都保持著沉默,等待著方照臨的說法。 “我們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狈秸张R說,“我們一直在對抗病毒,而非……接納它?!?/br> 不知道為什么,似乎房間里的氣氛稍微松馳了那么少許。 ……如果,如果特局真的不得不接受病毒的存在,不得不接受一個他們始終對抗著的東西,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這或許會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吧。 畢竟,那并不僅僅意味著失敗。 那意味著舉手投降。 方照臨沉默片刻,然后說:“我需要和其他大區(qū)的正式調(diào)查員商量一下,如何處理這個病毒。請各位繼續(xù)保持現(xiàn)在的調(diào)查任務(wù)吧?!?/br> 短會很快結(jié)束。 余澤跟著他哥的角度慢吞吞地離開,低頭琢磨著方照臨剛才的話。 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跟其他大區(qū)的正式調(diào)查員商量一下? 為什么不是和Y先生商量一下? 說起來,這么嚴重的特異事件,Y先生居然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是又有什么別的事情需要處理嗎? 余澤不禁好奇了一下。 上一次他與Y先生直接對話的時候,Y先生的散漫隨便的確震懾了他,讓他覺得這位特局局長的人設(shè)瞬間崩塌。不過,說實話,大多數(shù)時候,Y先生應(yīng)該還是挺靠譜的……吧? “接下來準備干什么?” 余瀾忽然開口問道。 余澤回神,下意識說:“去買點年貨啊?!?/br> “……哈?” “哥,剛出門的時候mama特意囑咐的??爝^年了……” 余瀾愣了一下,無奈地說:“忙昏頭了?!?/br> 余澤默默地點了點頭。 是的,又是一個兵荒馬亂的寒假啊。 ……咦,他為什么要說又? 之前的寒假有發(fā)生過什么嗎? 余澤困惑地抓了抓頭發(fā)。 他哥很快讓他上車,兄弟兩個去超市采購了年貨。那點意料之外的疑惑,很快被余澤拋到了腦后。 余澤甚至在超市里買了不少零食。 余瀾嘲笑他:“你未來這段時間還有空吃零食?” 余澤強詞奪理:“我以后,以后總有時間吃!世界意識總不能把我的零食也一起消滅了!” 余瀾:“……” 算了,他不應(yīng)該高看他弟的。 余瀾搖頭嘆息。 說起世界意識,余澤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哥,你現(xiàn)在算是正式調(diào)查員嗎?” “算一半吧。怎么?” “那你……在特異事件之后,會保留記憶嗎?” “會?!庇酁懻f,“不過僅限我自己參與的,和我職責(zé)范圍之內(nèi)的。我沒有方照臨那么大的權(quán)限,不能調(diào)看其余的病毒記錄?!?/br> 余澤哦了一聲,突然笑嘻嘻地說:“哥,那到時候我忘記了我買的零食,你還記得,你可別搶我的零食?。 ?/br> 余瀾:“……” 他弟弟干脆蠢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