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字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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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息烽真的對余澤束手無策。 他這個粗糙的大男人,對著這種細皮嫩rou的小屁孩就無從下手,更何況剛才他還把人家給弄哭了……真的嬌氣。 鄭息烽無奈又頭疼,只恨不得把余澤的嘴給捂了,讓他別哭了。但是他這么一做,估計等會余澤哭得就更慘了。 ……他娘的,好好一個男子漢,動不動就哭算什么本事! 鄭息烽在心底這么叫囂著,然而面上卻扭曲出一個溫柔的笑,說:“別哭了,啊,有什么好哭的?!?/br> 余澤說:“那,教官你不能讓我訓(xùn)練!” 鄭息烽也顧不得余澤為什么會叫他教官了,連忙好好好行行行,把余澤哄得不哭了,這才長舒一口氣,心想他這輩子的耐心和柔情都耗費在這會兒了。 余澤不哭了,在心里偷偷比了個耶,心想,計劃通。 他就知道鄭息烽這種糙漢受不了這種哭唧唧的撒嬌,你看這不就逃了軍訓(xùn)嗎? 可惜現(xiàn)實里沒臉使出這種招數(shù)來……余澤又突然有點遺憾。 要知道,在余澤的大多數(shù)同學(xué)眼里,余澤就是個高冷帥氣話不多的鹽系青年。 鹽系是什么意思,鹽就是咸,咸就是咸魚的咸啊。 然而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重本質(zhì),還以為余澤是朵高嶺之花。 余澤要臉,而且還有種十分奇特的社交恐懼癥(因為懶所以不想和陌生人接觸),因此久而久之,別人對他的這種刻板印象也就無法挽回了。 鄭息烽看余澤不哭了,總算是松了口氣,忍不住笑罵他:“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動不動就哭,羞不羞?” “回將軍,我叫余澤。”余澤總算是回過神,用了不倫不類的古代稱呼。 好在鄭息烽也不和他計較,只是奇道:“無字?” 余澤愣了一下,回憶一下腦海中的記憶,就說:“未及弱冠?!?/br> 鄭息烽沉吟片刻,便道:“不妨讓我給你起個字,不枉同袍一場?!?/br> 余澤驚訝了一下,然后欣然道:“好啊?!?/br> “余澤……”鄭息烽思索片刻,笑道,“我是個糙人,就給你取個簡單點的吧。你家人為你取名澤,想必是希望你享余家恩澤,但你也應(yīng)當知恩圖報,既然如此,就叫你知恩吧。” 余知恩…… 余澤念了念這個字,覺得還挺好聽的,可是又覺得哪里不對。 他又反復(fù)念了念,才忽然道:“將軍,知恩,zhi、eng,不就是鄭嗎?你這是要我跟你姓???” 他調(diào)笑著說道,知道鄭息烽肯定是無意的,倒也沒想太多。 鄭息烽的表情卻忽然滯了滯,他心中想著跟隨他姓鄭這事兒,又抬眸望了望余澤那張臉,猛地就有些不自在。 鄭將軍喜歡男人。 這事兒天知地知他自己知。因著家中二老去世得早,倒也沒人張羅著給他定親,再加上常年打仗,這事兒一拖二拖,導(dǎo)致鄭將軍到現(xiàn)在也還是孤身一人。 鄭息烽知道有不少男人都和同性過日子。這是個亂世,人們搭伙過日子,女人都沒活下來幾個,有個男人作伴,泄泄火,也就不錯了,其他人也管不了那么多。 但鄭息烽知道自己和那些人是不同的。 他是天生喜歡男人,對女人沒感覺,有時候甚至覺得那些嬌嬌軟軟的身體有點惡心。 他在戰(zhàn)場上,遇到的都是些比他還粗糙還狂猛的士兵,猛一見余澤,總覺得這小孩兒跟個姑娘家似的。 但是他對著余澤卻不犯惡心,反而覺得這小孩兒挺可愛的。 余澤皮膚白嫩,看著跟個姑娘家一樣,但是再仔細一瞧,果然還是個男人,甚至還不知不覺中,撩得鄭將軍那空了三十多年的心房都有點燒。 鄭息烽不自在,余澤卻沒覺得不自在,他又念了念余知恩這個名字,心里覺得十分受用,特別喜歡。 他沖著鄭息烽眉開眼笑,說:“那將軍以后就叫我知恩吧?!?/br> 鄭息烽回過神,仔細瞧著余澤,也不知怎么,忽然說:“你以后不必喚我將軍?!?/br> 余澤驚訝了一下,也沒多想。他是現(xiàn)代人,眾生平等的思想浸透了靈魂,也不太喜歡對著鄭息烽將軍來將軍去的,就開心地說:“那將軍的字是什么?” 鄭息烽說:“我名息烽,家中兩老為我起這個名字,是希望能平息烽火,我的字便也是這個意思,是為止戈。” “止戈?!庇酀赡盍四钸@個鄭息烽的字,只覺得撲面而來一陣的硝煙戰(zhàn)場廝殺之感。 鄭息烽又道:“這個字太重,后來我認識的一個人又為我起了號,你可以用這個稱呼我?!?/br> “是什么?” “一隅。是笑我偏安一隅,總是待在西北不愿動彈的意思。”鄭息烽輕笑,低沉的嗓音中帶著微不可察的放松,“我在這個戰(zhàn)場,已經(jīng)待了七年,從未回過家鄉(xiāng)。” 余澤微微一怔,然后驚嘆一聲。 隔了許久,他又說:“一隅。是我的姓誒?!?/br> 這下鄭息烽也反應(yīng)過來,卻徹底地不知所措了。他剛剛還因為“知恩”的事情而思緒翻騰,現(xiàn)在就越發(fā)覺得曖昧了。他嘖了一聲,有些不愿沉溺于這樣的情緒之中,就道:“這說明咱們有緣分?!?/br> 余澤就哈哈笑了一笑,心想,那你耳朵紅什么紅? 就在此時,一個男人忽然撩起大帳的簾子就走了進來,他步履匆忙,沉聲道:“將軍,出事了?!?/br> 鄭息烽臉上那種略微放松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他坐直了身體,冷肅道:“什么事?” “有人不愿回京?!?/br> 鄭息烽皺眉道:“可說原因?” “說是不想離開戰(zhàn)場?!?/br> 鄭息烽默然。余澤在邊上偷聽,聞言也吃了一驚。 不想離開戰(zhàn)場?怎么還會有這樣的人? 許久過后,鄭息烽道:“有多少人?” “約摸二十來個人?!?/br> “此前表現(xiàn)如何?” “奮勇殺敵,戰(zhàn)功赫赫。” 鄭息烽又道:“家中老少如何?” “妻離子散、無親無故?!?/br> “他們身上可有傷?” “輕傷,無大礙。” 鄭息烽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送他們?nèi)ケ毖?,報送傷亡時,便多說二十人?!?/br> 北崖,便是他們這個國家最北的那座城市?;臎龉缕?,卻是離這邊戰(zhàn)場最近的城池了。 鄭息烽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種難以為繼的悲哀和冷酷。似乎有那么一瞬間,鄭息烽心里的郁悶和怒火消失無蹤,僅剩下些微冰涼的余灰,讓他覺得難過又礙眼。 來人微微一怔,隨即低頭,恭敬稱是,然后離開。 余澤等這人走了,才走到鄭息烽身邊,蹲下來,小聲說:“一隅?!?/br> 鄭息烽坐著,于是余澤這一蹲,就剛好與鄭息烽平行。他看見鄭息烽布滿血絲的眼睛和飽經(jīng)風霜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間,忽然心疼起眼前這個男人。 七年未曾離開戰(zhàn)場,在終于獲得勝利的時候,同仇敵愾的戰(zhàn)友反而無法堅守下去。 在現(xiàn)代,余澤知道一些退伍老兵無法融入社會的事情,但是他沒想到,這種心理狀態(tài)難以調(diào)整的事情,放到古代,卻是一種更為殘酷的放逐和自我流放。 鄭息烽瞥他一眼,然后說:“怎么又哭喪個臉?” 余澤遲疑片刻,然后說:“你別難過?!?/br> “我沒難過?!编嵪⒎樯钗豢跉?,然后緩緩?fù)鲁?,他說,“我早就知道這種事情。我剛上戰(zhàn)場的時候,總是帶著我的那個老家伙,就是這么干的。他年紀大了,不能繼續(xù)在戰(zhàn)場上拼命,又不想回家,死也死不掉,就干脆去了北崖種田…… “他說他不想回家。家里沒人等他,沒個念想,朝廷呢……他也沒那么忠誠。戰(zhàn)爭也還沒結(jié)束,他也不忍心回去看老百姓挨餓,就只好在北崖呆著?!?/br> 余澤張了張嘴,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 “這個老家伙,去年死了?!编嵪⒎槠降卣f,但是拳頭卻握了起來,“……但是,我們現(xiàn)在打贏了?!?/br> 余澤猶豫片刻,把手放到了鄭息烽的拳頭上,然后低聲說:“嗯,我們贏了?!?/br> 鄭息烽感受到手背上的些許溫熱,低頭瞧了瞧,干脆反手握住了余澤的手,說:“我沒事,就是覺得有點不舒服?!?/br>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傷春悲秋的性子,只是剛才那么一下子,有些悲哀,但過了那時間,就沒什么感覺了。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鼐┲蟮氖雎殻瑧?zhàn)功的清點,戰(zhàn)利品的收繳,預(yù)防敵軍臨死前的反撲……總有做不完的事情。 他就皺起了眉,對余澤說:“你可還有事?” “……沒有?!?/br> “那你自己去休息吧?!编嵪⒎榈?,他暫時放下了心里那點風花雪月的念頭,等著更好一點的時間再說,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要是害怕的話,就來找我?!?/br> 余澤心想,我干嘛要害怕,這是我的夢。 當然,這話自然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他知道鄭息烽忙碌,就不再繼續(xù)打擾,與鄭息烽告別,走出大帳的時候心想,這一次的夢境比前幾次都來得長一些,不知道是為什么。 既然如此,余澤就打算好好查探一番了。 夢境中的年代與現(xiàn)實不同,因此他想查的話,多半也就是從人入手。 他想到剛剛在鄭息烽那邊聽到的消息,就好奇地在營地里走了一圈,想找找那些離開的人的痕跡,結(jié)果卻什么都沒有找到,甚至沒有人在談?wù)撨@件事情,整個營地氣氛很正常,充斥著一種熱烈的、剛剛勝利之后的狂歡的氛圍。 總之每個人都興高采烈,一點都不像有二十多個人忽然消失的樣子。 即便鄭息烽治軍再嚴格,也不至于表現(xiàn)成這個樣子吧? 是那些人的處置本就暗中進行,還是……還是因為病毒的影響? 但是余澤從來沒有思考過,病毒是否會影響到這奇特的夢境。 其實這牽扯到一個問題,就是這到底是他的夢境,還是某種……平行空間?幻境?時空錯亂? 余澤根本不知道。 他只知道這些夢境的確給他提供了一些幫助,是由收藏柜APP帶來的,而收藏柜是他在18歲生日的時候親自為自己挑選的成年禮物。 余澤現(xiàn)在還不清楚其中曲折,但是他樂觀地相信,只要這么按部就班地走下去,總有一天,他會發(fā)現(xiàn)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