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她的心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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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濃,正值夏日卻無任何蟬鳴。 巷子里安靜極了,那個猥瑣又惡心的男人早已奄奄一息而疼得昏死過去。 被謝釗一句話羞辱的唐槿眸光閃爍,驚得一時間無法說些什么。 白皙卻布了些許薄繭的雙手無力垂在地面上,仿佛只有那樣她才能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唐槿繼續(xù)無聲地沉默著,她做不到那樣……尤其是在謝釗面前。 她甚至有些懷疑,早上和她在bb(聊天軟件)上聊天的那個溫柔的男生是不是謝釗。 一個人在網(wǎng)絡(luò)上和現(xiàn)實中的性格差距也過大了。 但又想想幾年前她們的所作所為,唐槿便釋然,只得無奈苦笑一聲。 “謝釗,對不起。” 記不清了,這是她第幾次道歉。 靠墻而立的謝釗同樣沉默著,黑色運動鞋漫不經(jīng)心碾了碾地上昏死過去的男人,一掀唇便是冷漠的嗤笑。 他插著兜,俯視著跪在地面的唐槿,墨黑的眸子里沒有一點軟弱與情感,單純只是覺得諷刺。 “不用了,我也不想看你那副sao樣?!彼f著卻停頓片刻,猶豫至極卻反而勾起一抹更為惡劣的笑,“和你那婊子媽一樣,令人作嘔?!?/br> 說完,他沒有看唐槿一眼,利落走出這條昏暗的小巷,像是后面有什么病毒在追趕他一般。 唐槿呆坐在地上,通紅的雙眼卻沒有流淚,她只是一直盯著地面上那一小片斑駁,心亂如麻。 “對不起……” 她這次道歉的對象不知是誰,那雙漂亮的瞳眸顯得愈發(fā)深沉。 唐槿緩緩起身,有些腿軟地扶上墻壁,食指捏得泛白, 她低喘一聲,悠悠順著墻往出口走去。 她一個人獨居,繼父并沒有想要將她接回去的打算,可能是覺得自己得罪了謝家怕受池魚之殃的緣故。 得罪謝家這偌大罪名頂在唐槿頭上,而她卻絲毫不反抗,甚至于默認。 但那其中真正的故事,她只是略知一二。她的母親唐玉茗在三年前心臟病發(fā)作時都沒有來得及告知唐槿真相,唐槿只得從那只言片語中搜查真相。 最終她得知自己的母親可能是害死謝釗母親的真兇而自己也在不覺間幫著母親做了不少對不起謝釗母親安嫦昀的事。 這便是唐槿一直無法原諒自己的理由,她無法和被傷害者謝釗去爭論自己那可笑的愛情是無辜的。 更別提在自己母親去世后,謝釗還沒發(fā)現(xiàn)真相對她滿心真誠。 可她始終無法忘懷母親去世前所說的那句是謝吳丞欠她的話。 除非,她親自去問那個男人。 謝釗的父親——謝吳丞。 唐槿扶墻走路的腳步頓了頓,眼底浮上一層細密的恐懼來。 她自五歲見謝吳丞第一面起,便讓男人身上一股深切哀慟而憤怒的極強氣場而感到驚懼。 就算她母親與謝吳丞再婚后,謝吳丞的脾性確實收斂不少,但在她母親不在身邊時,他身上的那股氣場便不再刻意壓制。 對她更是沒有什么好臉色,雖然不打不罵但那種刻在骨子里的冷漠對著年幼的唐槿毫無忌憚。 再后來,謝吳丞和他母親大吵一架。她也就被母親帶出謝家,來了高中學校附近偏僻的一處小房子里。 從那以后,她母親和一個畫家結(jié)了婚,她再也沒有見過謝吳丞一面,只是偶爾聽說那男人過得肆意。 唐槿終于回到家,單單三十平米的房子又窄又小,一張床和書桌占了大部分空間。 今天,她沒有先寫作業(yè)。而是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熟練點開bb。 這款聊天軟件唐槿并不經(jīng)常玩,只是和某個人聊天時必要的。 現(xiàn)實中,謝釗恨她討厭她。 但在這里,謝釗喜歡她,話比她還多,她貪戀著這種被愛的感覺,讓她沒有第一時間就結(jié)束這段本不該存在的關(guān)系。 這款app的外表是一個小人捧著一顆鮮紅的心,小人沒有畫眼睛,嘴巴是一個格外夸張的圓弧。 唐槿有時會看著那小人自嘲地想著自己又何嘗不是那沒有眼睛的人,她看得出來誰對自己好,卻還是情不自禁只喜歡謝釗。 不一會,手機屏幕上小人手里的心上下晃動,顯然是有信息傳過來了。 唐槿指尖一顫,有些猶豫點開了消息界面。 謝釗:放學了? 謝釗:剛剛看見一個討厭的女人。 木堇:…怎么回事呢? 唐槿垂眸,眼底泛紅。這時又看見謝釗嫌棄她的話,委屈勁兒一下子便全涌上來。 木堇:啊,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終究不想看見更難聽的話,唐槿慢慢將這話輸入發(fā)送。 剛發(fā)出去沒多久,屏幕上便又浮現(xiàn)出一條信息。 謝釗:你心情不好? 唐槿一下子愣住,屏幕上又出現(xiàn)不少安慰人的話來,可唐槿卻退出軟件,不再回復(fù)謝釗。 你心情不好? 唐槿心里嗡嗡一片,那幾句關(guān)心的話在她腦中不斷重復(fù)回播。 并不是這話有多特殊,她只是好久沒聽過了。 這短短幾字便能讓她回想起初中時肚子疼而考砸不敢回家的那次經(jīng)歷。 她逗留在早已空無一人的教室里,滿臉蒼白。無助地看著自己那張單考了四十九分的數(shù)學卷有些恐懼。 她的mama唐玉茗管教她十分嚴厲,凡是考不到九十五分以上就不準吃飯更不允許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nèi)碰任何電子產(chǎn)品。 而最糟的不是這些,唐槿最怕的還是母親失望憂傷的眼神。 正當她愈發(fā)慌張時,教室門被別人推開。哐當一聲,在安靜的教室里格外突兀。 唐槿有些驚慌,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同班的謝釗,同時也是自己名義上的哥哥。 她和謝釗異父異母,只因謝釗父親早年喪妻而自己母親早年喪父便認識后在一起。 初中性格還算活潑的謝釗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寬松外套,腳上踏著一雙巨貴的球鞋,神色頗為嫌棄。 “你在這里干什么?” 少年清朗的聲音回蕩在教室,帶著青澀的磁性。 唐槿漲紅了臉,吞吞吐吐。 這是謝釗頭一次主動和自己說話,唐槿不禁有些緊張。 “我,我在等人……” 這是個相當拙劣的借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七點,學校放學已經(jīng)過了快一個小時。 估計只有保安大爺還在門衛(wèi)室里,學校早早便空下來。 唐槿許是知道自己不會撒謊,很快便搖搖頭,眼神可憐。 “……我沒考好,不敢回家。” 聽著唐槿的話,謝釗上揚的鳳眼忍不住彎了彎,像是在憋笑。 “真麻煩,我?guī)??!?/br> 這話說的有些兇巴巴,可那真心實意所帶來的溫暖唐槿切實感受到了。 她毫不猶豫地將手放在謝釗比自己大一號的手里,暖融融的,令她安心不少。 “謝謝你。” 路上,唐槿像謝釗道謝。兇巴巴的少年別扭將頭瞥向一邊沒吭聲,滿眼笑意。 雖然回家之后還是免不了母親的懲罰,可那次經(jīng)歷卻是讓唐槿最難以忘懷的場景之一。 回到現(xiàn)在,唐槿依舊腦子里亂糟糟一片。 謝釗給予的太過溫暖的回憶讓她動心不已。本該漸漸遺忘的回憶卻在他一聲關(guān)心后清晰浮現(xiàn)在腦海。 唐槿苦笑一聲,沒再回復(fù)謝釗,一夜無夢。 - 第二天一早,唐槿是第一個到教室的人。 她將眼鏡從盒子里拿出來戴上開始看書寫題。 不一會,教室里漸漸坐滿了人。聲音嘈雜。 安樂欣也來了,作為唐槿的同桌首要就是把早上剛買的熱騰騰的rou包交給她,并且仔細盯著讓人吃下去。 “唐兒,今天放學記得等我?!?/br> 作為一個不同于唐槿的藝術(shù)生,安樂欣平時放學都會參加專業(yè)課的學習。 只是今天恰好放假,連上周六日難得能和唐槿一起玩。 唐槿點點頭,眼神卻直愣愣盯著墻角,手上安樂欣遞過來的包子一口沒吃。 “唐槿!” 安樂欣蹙眉道。 “嗯?!” 唐槿總算回過神,這一轉(zhuǎn)眼才看見來了很久的朋友。 安樂欣同樣被嚇了一跳。 “唐槿,你眼睛怎么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此時充滿紅色的血絲,憔悴又悲傷。 明明沒有眼淚,卻像是哭出來一般。 朋友不停安撫的話語,以及周圍同學小心翼翼望過來關(guān)切的眼神,一切景象都倒映在唐槿眼中。 她的心無可避免地顫動起來,仿佛結(jié)了層寒冰的心也產(chǎn)生了細小的裂縫。 唐槿倏爾感覺自己很可悲。 她相處了十幾年的親生父母都沒有像這些僅認識兩年的同學來得友善。 自己對他們就像是多余出來的人,迫不得已她的母親才收留下她。 接著遇見了謝釗。 開始態(tài)度惡劣,卻在相處中漸漸溫柔的少年。 不過仍舊選擇離她而去。 溫柔破碎后,留下的是父母眼中常見的嫌棄與恨不得沒有唐槿這個人。 她不過是一個工具。 母親在父親死后,嫁給謝吳丞,又改嫁給畫家。 要她學習好也只不過是為了讓廢物變得不那么累贅。 現(xiàn)在想想,謝釗為什么會對自己好。 恐怕并不是真正的喜歡自己。 他的母親安夫人,時常教育謝釗不要對她發(fā)脾氣,要學會喜歡唐槿jiejie。 明明已經(jīng)和謝吳丞背叛離婚,安夫人卻是那個真正把自己當成人類來對待的最溫柔的人。 謝釗也是因為安夫人的話才喜歡自己的吧…… “沒事,我只是沒睡好?!?/br> 我只是有些傷心。 很奇怪,她之前都不會產(chǎn)生除了歉意以外的情緒。 而此時,唐槿清清楚楚感受到了心臟傳來的刺痛感。 在這種疼痛的刺激下,也是第一次,她沒有想到謝釗。 周圍同學的善意已經(jīng)填滿了她的心,唐槿已經(jīng)無法在顧慮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