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離
新章 謝云歌只是想讓他生下那個孩子,什么話都說的出口,等生下孩子以后,放不放他們離開都不一定。 畢竟當(dāng)權(quán)者最擅長玩弄文字游戲。 官場沉浮多年,謝長淵如何不知? 謝元衡也是清楚的,但他除了相信這個謊言,沒有別的選擇。 至少有一絲機會他也愿意嘗試,如果不是謝長淵忽然決定自己離開,謝元衡也不會那么絕望,連這一分虛假的希望也不要了。 “你不能那么對我,兄長?!敝x元衡坐回去,面色疲倦,“你不能讓我因為你淪落至此,最后告訴我你要分開。” 如果他當(dāng)初自私一些,未嘗沒有離開的機會,不只一次,而是很多次,只要他生出謝長淵這樣的私心,他想離開,再容易不過。 就算逃不掉,還有死亡這條路可選。 可人一旦有所牽掛怎么會輕易選擇絕路? 謝長淵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犟,“元衡,這世間沒有誰可以一直陪你走下去,從出生到死亡,都是一個人來,一個人走,無論是雙親亦或者是夫妻都會分開,何況是兄弟?!?/br> 他頓了頓,“你對我……已經(jīng)不再是兄弟那么簡單了,不是么?!?/br> 皇家人最擅長猜度人心,他是遲鈍,并不表示他察覺不到謝元衡對他的變化。 那是一直以來就隱隱約約存在的,只是彼此向不開竅,又從未往那方面去想。 其實一切有跡可尋。 別人家的兄弟感情再好也不會形影不離,小時候或許會一直跟隨,可長大了,誰不想飛往更廣闊的天地? 謝元衡卻借著疲懶的借口心甘情愿的隱藏自己,說什么也不肯離巢。 謝長淵曾經(jīng)為了大業(yè)而忽略謝元衡,謝元衡每晚都會守著一盞燈等他回來,無論多晚。 每年的生辰都要等謝長淵給了生辰禮才肯乖乖回去睡覺。 那些看似正常的過去如今想來卻蒙上了一層曖昧朦朧的紗。 謝元衡想起他曾經(jīng)對著意識不清的謝長淵做過冒犯之舉,苦笑了下,“你那時候,是清醒的是嗎?”他沒有掙扎不是不知事故,而是震驚謝元衡對他萌生的欲望而忘了掙扎。 只是當(dāng)時謝元衡也很驚恐,沒有發(fā)現(xiàn)。 “你走吧,再不走等他們的人到了,你就走不了了?!敝x元衡放棄一般對他說。 謝長淵沒想到他這么快改變主意,“元衡……” “走吧,兄長,林桃沒死,只是被我迷暈了,你帶著她往北走?!?/br> “……”謝長淵想說什么又說不出口。 “再不走你就真的別想離開了?!敝x元衡笑了笑,“你說得對,只有分開,我們才能有機會得到自由,你在也只是累贅而已?!?/br> 謝長淵立刻轉(zhuǎn)身出門去找林桃。 謝元衡愣愣的坐在那里好半天,視線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呢喃了一句,“真丑陋?!?/br> 丑陋不堪的身體,丑陋不堪的心思,丑陋不堪的自己。 有什么資格…… 他走出門,看著謝長淵帶著林桃策馬離開,謝元衡拖著笨重的身體轉(zhuǎn)回去,他得為他兄長做最后一件事情。 “你換上這件衣服,從后院翻出去,再雇一個女人,往北上去,沿途多換幾個方向?!敝x元衡命人換上謝長淵留下的幾件衣服,再給了他一筆銀錢,“不用回來了,這筆錢,就當(dāng)是本王給你的補償?!?/br> “是?!?/br> 等男人換上衣服離開一個時辰后,他又叫人換上另一套衣服,奪馬策門而出。 他故作大怒的模樣,“來人,給本王把人追回來!” 那是為數(shù)不多愿意忠心于他的人,那里會不知道謝元衡是做這一出戲,自然是配合得天衣無縫,立刻帶著人追了出去。 謝元衡心想,他為謝長淵爭取了一點時間,應(yīng)當(dāng)不會輕易被發(fā)現(xiàn)抓回去。 “我盡力了,兄長?!彼÷暤淖匝宰哉Z,從懷里摸出一把尖銳的利器。 自他懷孕之后,那群人對他看管很嚴,吃喝穿用都審核十分嚴格,所以他沒什么機會接觸到毒藥或者刀,所以他只能偷偷磨尖了一個簪子,等他生產(chǎn)那天,若是謝云歌出爾反爾他就殺了孩子再殺了謝長淵,然后再自殺。 既然謝長淵已經(jīng)恢復(fù)清明也不要他了,那他又何必生下這個孽障……何必活下去? 但是比劃了半天也下不去手。 怕疼。 他想要殺傷力更大一點的,至少不要讓他死得太慢。 簪子扎下去,死是會死,可是傷口小,流血也小,要等好久才會死掉。 他只好放棄用簪子,選擇砸碎了一個瓷碗,握著瓷片從手腕,用力的劃下去! 他皺緊了眉頭,怎么也想不到會那么痛。 死在這里被別人發(fā)現(xiàn),肯定會把人嚇得不輕。 大著肚子的男人,怪物一樣,肯定會讓人惡心。 早知道應(yīng)該先放一把火再自殺,這樣他也不會留下那么丑陋的樣子在人間。 燒得干干凈凈的才好。 他蜷縮著身體,想藏住那肚子。 難怪兄長不要我,確實是個拖后腿的累贅。 他忽然嘗到了咸味,原來是受不住疼流了淚。 不要被抓住了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