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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一千零一夜2003-2012合集在線閱讀 - 一千零一夜 2011 最終夜血魔夜宴 (06) (作者:紫狂)

一千零一夜 2011 最終夜血魔夜宴 (06) (作者:紫狂)

    枯死的藤蔓攀在慘白的石墻上,猶如一道黑色的裂痕。夜風(fēng)在城堡飄蕩,從暗處帶來野獸的氣息。

    夜色下,幾個(gè)體型龐大的黑影正在空曠的廣場上緩緩移動(dòng),黑影后面拖著一塊切割整齊的條石。奇怪的是,石板鋪成的廣場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那塊沉重的巖石就像他們長長的影子一樣沉默。

    “mama……”

    黛蕾絲回過頭。

    潔貝兒穿著睡衣,爬出了被窩,把臉放在母親腿上,嘟囔說:“外公要死了嗎?”

    黛蕾絲撫摸著女兒柔順的秀發(fā),沒有開口。

    “他不喜歡這里嗎?”

    黛蕾絲低聲問:“潔貝兒喜歡這里嗎?”

    “城堡很好玩啊”女孩點(diǎn)了點(diǎn)頭,柔軟的臉頰在她腿上磨擦著,“味道也很好聞,像我的小枕頭……還有那個(gè)摩爾人也很好……”

    黛蕾絲沉默了一會兒,最后勉強(qiáng)一笑,輕聲說:“早些睡吧。”

    格蕾茜拉每天都在為伯父祈禱,但奇跡并沒有出現(xiàn)。

    第四天是九月十一日,星期日。

    清晨,伯爵的貼身男仆傳來一個(gè)不幸的消息,伯爵病情突然加重,無法與大家共進(jìn)早餐。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一起去探望伯爵。

    即使在晝間,城堡內(nèi)光線依然很暗。伯爵的臥室在城堡最深處,仆人點(diǎn)起蠟燭,帶領(lǐng)眾人穿過走廊。

    這就是德蒙特伯爵曾經(jīng)提到過的凋像走廊,寬闊的廊廳兩側(cè),陳列著各種風(fēng)格的凋刻作品。潔白而堅(jiān)硬的大理石,經(jīng)過了凋塑家的妙手,變得像絲綢一樣柔順,栩栩如生地表現(xiàn)出人體和衣物的質(zhì)感。那些人物仿佛隨時(shí)都會撩起衣衫,從石基上走下來。

    “多幺神奇的藝術(shù)品!”佐治說:“我敢打賭,即使米開朗基羅也會為這位不知名的藝術(shù)家而贊嘆。”

    “聽到您的贊譽(yù),主人一定會很高興?!蹦柸四衅驼f:“這些都是主人的作品?!?/br>
    佐治挑起眉毛,朝身邊的貴婦說:“太令人驚訝了!您瞧,這具凋像簡直還在呼吸。”

    被搭訕的公爵夫人皺了皺眉頭,“它們只是些石頭?!?/br>
    “是些美麗的石頭?!弊糁挝⑿χf:“假如它們也有生命的話,看到夫人的美貌,也一定會羞愧得無地自容?!?/br>
    公爵夫人冷冷地說道:“你的恭維并不討人喜歡。而且你身上有股難聞的味道。”

    公爵夫人打開濃香撲鼻的羽毛折扇,掩住鼻子,一手扶著寬大的裙擺,快步走開,不屑于再看他一眼。

    德萊奧挽著姬娜的手臂,向自己的好朋友做了個(gè)嘲弄的手勢。佐治灑脫地聳了聳肩,望著公爵夫人美艷的背影,露出一個(gè)意味深長的笑容。

    伯爵的臥室很大,房間最醒目的位置立著一副全金屬的鎧甲,鎧甲的手套中握著一柄長劍。那是伯爵昔日武器,三十年前,他曾是米蘭最有名的騎士,參與過無數(shù)戰(zhàn)役,同時(shí)也贏得無數(shù)榮耀。

    但現(xiàn)在,他只是一個(gè)病重的老人。

    伯爵躺在床上,眼眶凹陷,燭光在他蒼白的臉上留下濃重的陰影。

    嘉汀納快步走過去,撲到床邊,哀傷地說:“敬愛的父親,失去您,我該怎樣生活?”

    伯爵虛弱地低聲說道:“很抱歉,我的孩子,由于我的自私,耽誤了你的幸福。”

    嘉汀納嫁入維斯孔蒂家族不久,伯爵的長子便在一起離奇的事故中喪生。伯爵曾經(jīng)暗示,如果嘉汀納再嫁,將不會得到任何財(cái)產(chǎn)?,F(xiàn)在她終于可以解脫了。

    “能夠照顧您,就是我的幸福?!奔瓮〖{說。

    德萊奧注意到伯爵的床頭放著一只頸口細(xì)長的玻璃樽,里面盛著鮮紅的葡萄酒。他舔了舔嘴唇,言不由衷地說:“不必?fù)?dān)心您的身體或者可以喝一口葡萄酒……”

    格蕾茜拉跪在床邊,握著伯爵的手,“伯父,您會好起來的?!闭f著她取下頸中的銀十字架,遞到伯爵面前。

    伯爵渙散的目光閃了一下,他注視著十字架,良久說道:“我已經(jīng)拋棄了上帝,但我無法拒絕你,親愛的格蕾茜拉?!?/br>
    “這是來自耶路撒冷的十字架,我看到上面有圣城的標(biāo)記。”佐治說:“一件極為珍貴的圣物?!?/br>
    “一件精巧的藝術(shù)品。”伯爵淡淡說。

    “伯父,您會好起來的?!备窭佘缋_十字架,露出中空的管身,“我?guī)砹耸ツ傅难蹨I。”

    眾人屏住呼吸,中空的十字架里有一滴透明的液體,那是傳說中的圣物,圣母瑪利亞為基督所流的淚水。

    格蕾茜拉把十字架遞到伯爵唇邊,伯爵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蒼白的面孔上泛起一層紅色。他顫抖著抬起手,指了指旁邊的茶杯。

    “對不起,我耽誤了您太多時(shí)間。”格蕾茜拉連忙將那滴神圣的液體滴在里面。

    伯爵咳嗽地說不出話來,他閉上眼,額頭沁出一層冷汗。

    “我們離開吧。讓伯爵休息一會兒。”格林特律師遠(yuǎn)遠(yuǎn)躬身行禮,與夫人退出臥室。

    眾人一一告辭。潔貝兒最后一個(gè)離開,出來時(shí),她腕上多了一條鑲著珍珠的手鐲。

    “外公給我的?!迸⒏吲d地?cái)?shù)著,“一顆、二顆、三顆……一共八顆?!?/br>
    午后,格林特律師與伯爵單獨(dú)會晤。

    “您確定要這樣做嗎?”

    伯爵點(diǎn)了點(diǎn)頭。

    “由德萊奧先生繼承百份之九十的財(cái)產(chǎn),并不是一個(gè)很好的選擇?!备窳痔芈蓭焺竦馈?/br>
    “這對您的女兒和兒媳并不公平。她們……很難滿意?!?/br>
    “她們會滿意的?!?/br>
    格林特律師還在做最后的努力,“尤其是這個(gè)附加條款:德萊奧必須在生下個(gè)兒子之后,才能獲得這份財(cái)產(chǎn)。恕我直言,伯爵大&25163;&26426;&30475;&29255;&32;&65306;&65324;&65331;&65322;&65334;&65327;&65316;&65294;&65315;&65327;&65325;人,這很荒唐?!?/br>
    “死者是必須尊重的?!辈粽f:“或者我應(yīng)該再增加一項(xiàng)條款:假如德萊奧一年內(nèi)沒有生下兒子,這筆遺產(chǎn)將捐獻(xiàn)給米蘭所有的窮人?!?/br>
    格林特聳了聳肩,“這樣已經(jīng)足夠了。”

    他折起那張遺囑,放在一只白信封里,用火漆封好,蓋上伯爵的印章帶有伯爵名字的族徽標(biāo)記,然后交給旁邊侍立的男仆。

    “請你保管好。這牽涉到一筆驚人的財(cái)富。”

    摩爾人一言不發(fā)地鎖好木匣,用銀盤托著走出臥室。

    “伯爵是一個(gè)奇怪的人?!备窳痔芈蓭煵]有向妻子吐露遺囑的內(nèi)容。

    “他的藏書非常豐富,我在書房看到許多占星和煉金術(shù)方面的著作,其中有一些很奇怪。”薇諾拉遞過來一本書。

    那本書是用一種從未見過的樹葉裝訂的,葉片比埃及的紙草寬一些,上面寫著神秘莫測的符號。最醒目的是幾幅圖畫。

    “它們與我曾見過的星圖都不相同,卻異常準(zhǔn)確。繪制者似乎把整個(gè)星空印在了書上。”

    格林特審視著星圖,他所熟悉的八十八個(gè)星座被人用另一種方式重新劃分,變得陌生起來。

    “還有一件事,”薇諾拉把一杯葡萄酒遞給丈夫,“我們的馬死了。”

    已經(jīng)是死去的第四匹馬。馬尸上沒有任何傷痕,也沒有得病的跡象。這些白天還在奔馳跳躍的健馬,一到夜里就莫名其妙的倒斃。

    佐治的坐騎是第二天死的,這讓他一整天都悶悶不樂,打牌時(shí)一連輸給姬娜幾把。

    德萊奧從牌桌退居到姬娜身后,每當(dāng)佐治輸牌,他都會得意地吹一陣口哨,就差沒有繼續(xù)唱他的歌劇。

    舞女出身的姬娜打起牌來又狠又準(zhǔn),一如她本人,有種潑辣的美。每當(dāng)她出牌,巴爾夫男爵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停在她胸前,被她抖動(dòng)的乳峰所吸引。

    姬娜瞥了她一眼,挑釁似地合緊手臂,挺起豐滿的rufang,讓那條白嫩豐膩的乳溝愈發(fā)奪目。

    “黑桃A。我贏了。”姬娜亮出手中的牌,卻沒有放下,而是拈在指尖,在汗津津的乳溝上嬌媚地扇著。

    佐治摸了摸下巴,搖著頭說:“親愛的,再下去我就要把靴子輸給你了?!?/br>
    姬娜把他面前的金幣一個(gè)不剩地收了起來,笑著說:“和你打牌真高興。”

    一閃眼,姬娜看到黛蕾絲的寡嫂嘉汀納站在旋梯下的簾幕后面,與摩爾人男仆說著什幺。她的服裝雖然還是黑喪服,但款式相當(dāng)新穎,做工也極其精致,完美地勾勒出少婦動(dòng)人的體態(tài)。她腰身束得很細(xì),腰后兩條裝飾性的緞帶挽成蝴蝶結(jié),多褶的長裙一直垂到地面,臀部夸張地向上聳起。

    薩普比孀居的少婦高了一頭,身體強(qiáng)壯得就像頭公牛。嘉汀納揚(yáng)著臉,在他寬闊的胸膛前就像一只嬌小的云雀。

    姬娜只能看到她鮮紅的嘴唇一動(dòng)一動(dòng),然后摩爾人微微躬身,大步離開。

    姬娜挑了挑眉頭,拿起骰子說:“換一種玩法!”

    房門呯的一聲,被狂風(fēng)吹開。帶著潮汽的氣流涌入了大廳,吹熄了所有的燈燭。剎那間,整座大廳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