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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 2006 第13夜死生契闊 (04) (作者:極品雅詞)

    將自己的心付于掌心,便有了縱橫交錯的線,從遠古細細地劃來,織就了今生的宿命。

    落一滴淚在模糊的掌中,便簽下了此生的約定。在乍暖還寒的季節(jié)里,衣衫單薄的輕舞,握緊那些纏綿的曲線,是我唯一的想像。

    ──2003年5月15日江玉

    小風離開的時候,江玉沒有送他。

    緊閉的雙眼張開,這一場歡愛就到了最后結束的時候。小風一直沉默著不肯說話,緊緊抱著江玉的腰肢,似乎擔心一放手,就再也沒機會觸到。

    “小風,我的確很喜歡你,但是你要明白,喜歡和愛是不同的兩種感情。所以……”江玉慢慢挪開小風的手,慢慢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她望望雙手抱在腦后,憂傷的躺在床上看她的小風,低下頭去,親了親他冰涼的嘴唇,“小風,不要像個小孩子那樣。”小風無聲地坐起來,撿過衣服慢慢穿起,每扣上一粒紐扣,他白皙纖細的手指就顫抖一下,帶著那樣無可奈何的一種心痛。

    “希望你能明白,我們兩個,沒有未來?!蓖★L難過的表情,江玉沒有心軟,“你該走了,請你就當從來沒有來過清田?!毙★L說:“玉姐,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你的。”江玉說:“我會。我會當從來都不認識你?!毙闹惺堑钠届o,江玉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小風眼睛里閃著淚光,讓江玉覺得他有些可憐。可是,自己又能怎幺樣?必須要結束了,這是從開始就注定的結局。

    已經(jīng)在暗暗后悔,對不起陳重,也是在對不起自己。不盡快結束這一切,恐怕連自己都不能原諒這種低級的錯誤。原本就只想要一場美好的性愛,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了,如果繼續(xù)貪戀下去,那幺就會毀掉一切。

    人可以偶爾沖動,但不能總是沖動。

    “小風,離開北京之后在接到你的電話之前,我從來沒有想起你一次。而我在北京的那些日子,每天想起陳重,不知道要想多少次。包括現(xiàn)在,我都在希望他立刻回到我的身邊?!苯駟枺骸拔疫@幺說,你聽明白了嗎?”小風說:“我明白?!苯裾f:“我會忘記今天的一切,也希望你能夠忘記。就把它當一場春夢好了,在夢里相處我想會比彼此這樣面對面的難堪要簡單很多。我已經(jīng)是人家的老婆,而你最后也會有自己的愛人,所以,我們現(xiàn)在就說再見好嗎?”小風說:“再見?!彼崞鹱约旱男邪呦蚍块T,在門口停了兩秒,傷心地回過頭,說:“玉姐!”江玉走過去,拉開他行囊側面的口袋,塞了厚厚一疊鈔票進去,“小風,給自己買兩件喜歡的衣服當姐送你的禮物。別拒絕我,我是很誠心地想送給你?!毙★L慢慢松開自己抓著江玉手腕的力量。

    然后江玉淡淡地說:“再見,意思是我們從此,永遠不再相見?!毙★L轉身沖了出去,房門鎖上的瞬間,江玉看見小風眼眶中滿溢的淚光,他真是個孩子,一句再見說完,已經(jīng)無法抑止他的悲傷了。

    門帶上時發(fā)出重重的聲響,小風的悲傷里,一定夾雜了幾分不滿和憤怒。短暫的纏綿,彼此身體無間地親密,高潮連著高潮,像是久違的情人。突然把臉繃起來換成陌生人那樣冷漠,換了是誰都會不甘心吧。

    沒有意想中的突然心生一絲疼痛,江玉反而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會不會再偷偷地想起小風呢?應該會。但那只能是偷偷地想一下,絕不會是眷戀或者思念。只是想想,然后微笑。他圓了自己婚后的一個夢,一場關于陽具的夢,他的陽具是玉白色的,那是夢里的一抹顏色。

    屬于江玉的那條陽具,是陳重的陽具,無論它的顏色暗淡或者光芒萬丈,那才是江玉一生都想細心呵護的。所以小風的身影從眼前消失的瞬間,江玉由衷地輕松起來。

    離開酒店之前,江玉在酒店的浴室里,仔細沖洗了自己的身體。

    激情碰撞后的身體,留著小風淡淡的印記,rufang上有紅紅的指痕,下體火辣辣傳來刺痛。瘋狂的十個小時宛若一場持久的春夢。江玉想,夢里遭遇的一切,醒來就該把它全部忘記,人可以做夢,但不能把夢境當成生活。

    夢境不總是美好,等噩夢襲來的時候,再開始后悔那就太遲了。

    經(jīng)過酒店的大堂,服務生殷勤的沖江玉鞠躬,高跟鞋踩在鏡子般亮麗的地面上,一步一步邁出的都是尊貴氣度。江玉偷偷吐出了一口不安的呼吸,發(fā)誓無論他們怎樣歡迎,自己也不可以愚蠢得再次做賊一樣光臨。

    沿著來時的路,往家里走,江玉的身子有些微微發(fā)軟,那應該是滿足后的疲憊。rou體的滿足帶來心底深深的空虛,是偷情唯一的遺留。

    一個擺在路旁的卦攤,讓江玉遲疑了一秒。

    卦者滿面玄機地望過來,低聲吟哦出幾聲讓人似懂非懂的詞句。那些晦澀句子里似乎有種神秘的力量讓江玉有些迷惑,然后她的目光和卦者在空氣中碰觸。

    江玉停駐在卦者面前,“都可以算些什幺?”卦者說:“那要看小姐想問些什幺。”江玉說:“姻緣?!必哉呱衩氐匚⑿?,“小姐已經(jīng)把握住了最美滿的姻緣,為什幺還要再問?”他的聲音略帶一點異鄉(xiāng)的拗口,低沉卻有著一種神秘的魅力。

    江玉望著他的眼睛,他的眼底如水一樣深邃,微微的笑容背后藏著一絲奇異的自信。江玉心動了一下,問他,“你那幺肯定我在把握著美滿的姻緣?”卦者淡淡地說:“小姐婚嫁不超過一年,美不美滿自己心中沒有定論?”見慣了街頭鐵嘴神算們故作高深的嘴臉,眼前這卦者卻讓江玉心生疑惑,真有慧眼的真人現(xiàn)世吧,自己和陳重結婚,所知者寥寥幾人而已,至今陳重在家人面前都不曾言明,怎幺這個人卻一眼可以看出?

    相比之前在街頭巷尾遇見過的那些相士神棍,這位卦者神態(tài)上無疑多了一份儒雅淡定,如果不是他面前的卦攤,你甚至很難把他與卜卦算命這類職業(yè)聯(lián)系在一起。三十歲左右年紀,簡單干凈的衣著,更像一位謙謙學者。

    江玉輕聲問:“不是都說天機不可泄漏,可是如果不可泄漏,你又能幫我些什幺呢?”

    “天機不可泄漏,卻可以講些玄機供小姐參詳。請伸出手來,我先看一看,能不能講出一點小姐想知道的東西?!苯裆焓诌^去,“如果看得真準,我不會少拿卦金給你。”卦者不置可否,接過江玉的指掌雙眼迷離地端詳。

    “掌中生黃,家有死亡;掌中生青,定有憂驚……”卦者喃喃地低語,以致江玉很難聽清楚什幺。他忽然搖搖頭,對江玉說:“小姐,今天就到這里吧,我還有其它事要辦?!彼_始收拾面前的卦攤,看也不肯再看江玉一眼。

    江玉冷冷地說:“裝神弄鬼?!必哉邍@了口氣,“小姐福淺命薄,年紀輕輕親人盡喪,不是我裝神弄鬼,而是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江玉震驚了一下,直直地望著卦者的眼睛,“什幺叫親人盡喪?你給我說清楚?!毙闹猩鹨唤z怒氣,有種上去狠狠抽他耳光的沖動。

    卦者低頭不語,收起卦攤準備離開。江玉追上去,“如果你不說清楚,信不信我打個電話就能把你抓起來?”卦者笑了笑,眼睛里有神奇的光亮,“也許,我看錯了,難道小姐身邊還有親人?我斷定小姐已經(jīng)父母雙亡,就算有其他親人在世此刻也遠在天涯。也許,這不過是我這個江湖神棍信口雌黃駭人聽聞之語,請小姐饒我一次,不要太過計較。”江玉呆住了,“先生不要走,請你……說得詳細一點。”卦者說:“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說說也沒什幺妨礙,沒有發(fā)生的事,就是所謂的天機了。不是我不說,而是不能說?!苯窕艁y著從皮夾里取出鈔票,“先生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必哉叩瓝u頭,“我從不收沒有來路的卦金,你去求醫(yī),醫(yī)生開不出治病方子,也是沒臉收錢的。我看小姐本身并不信宿命,而命相這東西只有你不信,才能改變所謂的定論。如果,我令到小姐去相信這種縹緲虛無的東西,那是我的罪過?!苯裾f:“我信你,希望先生幫我開解一下?!必哉哒f:“你將心付與掌心,才有這些縱橫交錯的線,然后織就這一生的宿命。我看小姐掌心透出淡淡的青色,完全是自身的驚憂,別人幫不了的?!苯穸似痣p手去看,卻看不出特殊的異樣,只是密密一層汗水滲出,令到全身冰冷。

    “先生……”口中苦苦地哀求,追著卦者的腳步前行。

    卦者說:“小姐,你問我是沒用的,求人不如求己,我只能勸小姐好好的把握?!彼涌炝四_步,把江玉丟在了身后。

    很久江玉定下神來,求人不如求己,從來都是這樣。將心付與掌心,才掌握自身的宿命,卦者口中的玄機,大概就是如此吧。她快步追上去,堅決地請求,“先生,請你一定幫我一次,我會很感謝先生的。”卦者遲疑了腳步,微微面露猶豫,仔細審視了江玉很久。江玉虔誠地祈求,“先生……”卦者說:“小姐住的地方,應該離這里不遠,領我去家里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江玉連聲說:“方便的,麻煩先生辛苦一趟?!卑沿哉哳I回家中,江玉忙著拿出飲料水果殷勤招待,卦者淡然拒絕,取出羅盤圍著客廳臥室逐一測看,面色凝重而肅穆,害得江玉一顆心跳上跳下,亦步亦趨緊隨其后,隱約摸不著方向。

    終于,卦者停了下來,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捏起手指,指型詭異變換,嘴唇微微動著,念出無聲的秘語。一陣煎熬般的等待過去,又是一陣新的煎熬,江玉面容慘淡,渾身漸至顫抖。

    卦者說:“小姐再伸手給我看看?!苯裆焓诌^去,卦者捧著看了半天,輕輕嗯了一聲。江玉不敢說話,緊張地注視著卦者的眼睛。卦者眼睛里高深莫測,似乎都是玄機。很久,卦者放開江玉的手,“我有話直說,請小姐不要生氣?!苯裾f:“先生盡管講,我絕不會生氣。”

    “妻子紅杏出墻,那是男人的大忌,你明明深愛自己的丈夫,掌心卻又有紅杏出墻的疑跡暗生……”卦者輕輕搖頭,輕輕嘆氣,“唉!”江玉呼吸變得艱難,臉色飛起一片潮紅,“先生,我……”卦者怪異地微笑,“那也不能怪你,你丈夫是否有個前妻?”江玉說:“是,去年剛剛去世?!必哉哒f:“嗯,前妻去世不滿周年,他就匆忙另娶新人,那是你丈夫的不對了。我不說是你丈夫的前妻陰魂不散,最少在他心里還是有過重的壓力。你們婚后夫妻房事方面,他是否會有力不從心?”有種被人剝光般的尷尬,江玉沉默了片刻,低聲回答,“是?!必哉呶⑽Ⅻc頭:“從一進來這幢房子,我就感覺到滿屋都郁結著陰柔之氣,有一點疑惑不知道對不對,那就是,你丈夫的前妻,骨灰至今沒有入土……鬼神之說一直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事情,我也不敢下什幺定語。你對這件事知不知情?”渾身陰冷地冒起一股寒氣,江玉打了個冷戰(zhàn),“我丈夫從來不肯對我講起以前的事情,這個我并不知道?!必哉咂鹕砀孓o,“那就等你丈夫回來,你問個清楚再說,我已經(jīng)講了太多妄言,請不要見怪?!苯駱O力挽留,“先生別忙著走,如果,證實了先生的話,我怎幺再聯(lián)系先生?”卦者說:“很快我會去別的地方游歷,在那之前,如果你確定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剑痛蜻@個電話給我?!彼粝乱粡埵謱懙碾娫捥柎a,“很多人都拿鬼神之說當是危言聳聽,也有很多人都說我根本是個江湖騙子,如果我們能夠不再聯(lián)系,那其實是更好?!必哉咦呷ラT口,江玉拿著一疊鈔票追過去,一定要他收下。卦者微微笑了起來,“錢財只是身外之物,我一向不看在眼里?!彼麖街遍_門出去,把舉著鈔票發(fā)呆的江玉丟在身后。

    卦者的腳步聲漸遠,江玉鎖上房門,背靠在門上微微發(fā)抖。卦者留下的紙條緊握在手中,似乎是冥冥中看不見的救贖。

    一串簡單的號碼,一個簡單的名字:秦守。

    一種莫名其妙的陰霾籠罩了整個房間,悲傷無聲地襲來,世界變得死一樣沉寂。

    淚水奪眶而出,江玉知道自己開始害怕了。

    電話就拿在手里,卻一直沒有打給陳重。

    對江玉來說,問陳重關于瑩瑩的任何事情,都是比較缺乏勇氣的。黑暗中靈機一閃,江玉想起了王濤,他也許知道一些具體的細節(jié),瑩瑩的骨灰有沒有買了公墓下葬,他肯定了解得一清二楚。

    撥通王濤的電話,王濤有些驚奇,“玉兒,你很少會打電話給我的,是不是陳重不在家,你比較容易想起我?”王濤的口氣里帶著一絲調侃,這讓江玉有些放松。其實她一直下意識地在盡量回避王濤,畢竟他曾經(jīng)是自己的客人……又因為他是警察,做過小姐的人對警察有種特殊的敏感,是從心底深處驚懼著的。

    江玉向王濤問起瑩瑩的后事。

    王濤說:“瑩瑩遇害后,沒有買公墓下葬,陳重說瑩瑩善良,會被外面那些兇魂惡鬼欺負,就把她的骨灰擺放在原來住過的那套房子里。你怎幺想起來問這個?”江玉的心撲通撲通跳了一陣,那個叫秦守的卦者真的那幺神。

    江玉說:“王濤,請你幫個忙,等陳重從北京回來,你勸勸他,早點買一處公墓,把瑩瑩的骨灰安葬好嗎?”王濤在電話那端苦笑:“玉兒,這件事是陳重的禁區(qū),一提準倒霉,瑩瑩的mama曾經(jīng)說起過要讓瑩瑩早日入土為安,陳重干脆見都不見她,現(xiàn)在關系弄到像仇人似的。你讓我和他提這事,不是在害我嗎?”江玉說:“算我求你了,我最近好像遇到了鬼,心神不寧的。”王濤說:“哪有什幺鬼?疑心才會生暗鬼,如果真有鬼神,還要我們警察干什幺,鬼神就把一切恩怨是非全解決了。等抓到殺害瑩瑩的兇手再說吧,現(xiàn)在和陳重提起骨灰下葬的事,純粹是自找沒趣?!苯駟枺骸瓣P于兇手,有什幺線索嗎?”王濤說:“狗屁線索,市局刑警隊長都愁得都要寫辭呈了,估計是外地流竄過來的案犯行兇,全市差不多已經(jīng)排查了一遍,至今一點頭緒都沒有?!苯袷貑枺骸澳遣皇菦]辦法?”王濤說:“還是你試試看說服陳重,現(xiàn)在他把你可是疼到骨頭里去了,瑩瑩生前我都沒見陳重這樣小心侍候過她?!闭f得江玉有些心酸,眼淚不由得在眼眶中打轉,懊悔的滴落下來。

    江玉迫不及待地撥通了卦者的電話,請他再過來家里一趟。

    卦者如約過來,聽江玉講了關于瑩瑩身后事情的處理。沉吟良久,卦者說:“常言說入土為安,這樣陰陽不明的拖延下去,對你們夫婦倆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早日安葬死者的骨灰,那才是正途?!苯駷殡y的說:“我老公肯定不會同意的,這件事沒人能說動他,能不能等他回來,秦先生開解開解他?”卦者淡然一笑,“江小姐,這世上很多事情都講機緣,你丈夫是絕對的無神論者,在他面前講神論鬼,根本是自討沒趣。我驟然看見江小姐的手相,之所以不愿深談,也是這個原因,因為小姐本身也是不信宿命鬼神之說的?!苯裾f:“可是先生句句話都讓我聽得靈犀通透,如果肯和我老公仔細講述一番,他也一定會像我這樣信服先生?!必哉哒f:“不。換了個時間我們相遇,我的話小姐是一句聽也不會聽的,就算聽見也不會相信。今天是一個機緣,如果錯過那個機緣,我們就永遠沒有交流的可能。關于你丈夫,我們之間的機緣還要很久才會出現(xiàn)?!苯衤牭明鋈粋瘢哉叩脑捵肿种榄^,今天對自己來說真正是一個異數(shù)。

    江玉問:“我該怎幺辦先生?”卦者捧起江玉的手,細看了一會,“江小姐的命運線上,有一道細微短小的斷紋。這種手相通常被解釋為,將失去結婚的機會,或者婚后遭到丈夫的拋棄。

    奇怪的是,這道斷紋突如其來,看不出來時和去路,似乎,不久前剛剛生出的掌相?!苯駨埓罅搜劬?,順著卦者的指點去看,掌心慢慢沁出一層汗水。心中深深地恐懼,王濤說陳重對自己已經(jīng)疼到骨頭里去了,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背叛,他的心會疼成什幺樣子呢?拋棄?自己都沒臉再面對他了??!

    卦者說:“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你丈夫的前妻陰靈作怪,引誘你犯下了一些意想之外的錯誤,才令你突然生出這種不詳?shù)恼葡喑鰜?。”江玉面容一瞬間呆滯。

    昨日一場春夢突如其來,是不是也完全沒有來時沒有去路?夢里小風的身體和之后自己真實接觸到的一切,奇跡般的完全吻合。在酒店自己已經(jīng)狠下心腸趕小風走了,就因為最后擁抱的那一秒,春夢中與眼前小風的氣味忽然重疊,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投降。

    那場春夢是不是一個蓄意的陷阱?

    江玉幾乎要哭出來,“告訴我,我應該怎幺辦?”卦者微笑了一下,眼睛里閃著詭異的靈光。那抹靈光落入江玉的眼里,幾乎就是全部的希望,“求求你,先生?!必哉哒f:“放棄這段婚姻,因為這樣比較容易;或者驅逐她,把她趕出你和丈夫的生命,只有擺脫她的陰影,才能扭轉你們的宿命,但這樣會比較艱難?!?/br>
    “我不怕艱難,無論多幺難,我都不會放棄?!必哉唿c點頭,“嗯。已經(jīng)生死兩隔,再繼續(xù)貪戀下去,只是害人害己。”他的口中忽然念念有詞,盡是一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生澀詞句,當前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fā)送郵件到.獲取最新地址發(fā)布頁!江玉凝神傾聽,身體莫名地顫抖。

    一直念了很久,卦者才停了下來。

    江玉虔誠地叫,“先生?”卦者淡淡一笑,“只有你相信,我才能幫到你。我的名字叫秦守,最喜歡拯救落入黑暗的可憐女子?!?/br>
    “我深信不疑,求秦先生幫我?!?/br>
    “只有用陣去破。”江玉問:“陣?”

    “七星陣。”卦者說:“以陣壓兇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但是你要記住,一旦陣提前被破掉,兇會更兇,反而會帶來血光之災。這就是我剛才說的艱難。”

    “我什幺都不怕,只要你告訴我該怎幺做?!必哉唛_始擺他所謂的陣:一縷紅綾折成古怪模樣,包入黃紙壓在床頭,然后再焚香燃紙,咒語成詞。

    “只要壓上七七四十九天,這個七星陣就會發(fā)生作用?!必哉叩纳袂樽兊脽o比嚴肅,又一次提醒江玉,“在這四十九天內,要小心一切翻動,一旦紅綾暴露出來,那就是大劫,再也沒有人能幫到你?!苯衲挠浿伌帛B被一向都是自己的事情,并不擔心會不小心破壞陣型。

    “然后呢?”江玉問。

    卦者收起手邊那些稀奇古怪的雜物,淡淡地笑笑,“沒有什幺然后。只要能堅守過四十九天,你把壓好的紙包燒掉,就算大功告成?!苯裾f:“如果可以奏效,我會從心底永遠感激你?!必哉咂届o地提起自己的挎包,“你不必對我說感激,一切都是冥冥天意,我們的相遇是一種緣分?!苯褡返介T口,一定要他收了錢再走。

    卦者淡然微笑,“如果是普通問卦看相,我必然會收人錢財。這次我是在修行救人,錢是絕對不能收的。你好好保重,希望今天這個陣是幫你而不是害你,小姐好好保重。”他打開門,一步跨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