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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太平 卷二 第一章

    【挖坑設(shè)井】最近一段日子西門太平很忙。

    城北王掌柜家的小妾眼眶連著三天都是紅的:“那死沒良心的一定是把我忘了,前天在胭脂堂門口碰見他,抓著幾盒水粉匆匆忙忙就跑,居然看都不看人家一眼,虧他對俺發(fā)過誓……娘果然沒有騙我,男人嘴里的甜言蜜語一句都不能相信。”

    “爺最近有些心不在焉,本來他的輕功身法進步神速,只要再多加一點力,也許不過半個月,就能追上我了……唉!”

    這是太平的貼身小監(jiān)工靈奴。只聽最后那聲拖得要多幽怨有多幽怨的輕嘆,怎幺也不能相信她還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

    “全是因為忙我哥的婚事,太平哥已經(jīng)十多天沒有……”

    說這番話的是彭小妹。

    不知情的外人,自然想不通明明是彭家天霸公子大婚,西門家太平少爺為什幺好像比彭公子還要忙。

    只有彭天霸了解太平:那小yin賊心里一定有鬼,難不成那天夜里他帶我家娘子去西城小吃巷,除了吃老宋的餛飩捎帶把阿珠的女兒紅也吃了,想借此機會將功贖罪,以待明晚之后東窗事發(fā),求取小爺?shù)脑彛?/br>
    午后。

    彭家宅院里到處一片紛雜繁忙,只有小小的后院才有一絲清靜。

    彭天霸在練刀。

    所有人都在忙,仿佛他竟成了多余的,每個人都勸他歇著??上С司毜?,他再也找不到讓自己靜下心來的方法。

    默念聲中,刀光閃閃彭天霸連進三步,一退一轉(zhuǎn),反手揮出的一刀“鳥窮則啄”早已不見當初的生澀,如今的這一刀,他有把握閉著眼睛也能刺中西門小yin賊那疑犯jian夫。

    嗖地一聲,西門太平從墻外飛了進來,剛好落在彭天霸不遠。

    從太平開始苦練輕功,從他次能勉勉強強跳過彭家的墻頭,這小子就沒正經(jīng)走過一次大門。

    太平望著彭天霸手中閃閃放光的鋼刀,神情大是驚奇:“今天還要練刀?你不會想明晚用刀逼阿珠跟你上床吧?”

    明晚就是洞房花燭,到時阿珠如果已經(jīng)沒有了女兒紅,要不要一狠心把自己小妹子迷倒之后,痛痛快快送還一頂綠帽子給西門死yin賊,彭天霸厚臉皮居然一紅,把這念頭留到?jīng)]人時候才想:“太平,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忙前忙后cao勞不停,頗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太平不以為然。彭大頭會不好意思,打死他也不相信。古人常說為朋友兩肋插刀不亦高興乎,他不過是幫襯著替彭家翻修翻修院子、布置布置新房、邀請邀請客人、排練排練儀式,離兩肋插刀……仍尚距甚遠。

    彭天霸是那種爽直的人,說話一向不愛拐彎抹角,“感謝歸感謝,可是連新房里的床都煩勞你親自設(shè)計監(jiān)造以及安放,害我閑來無事一直犯疑,你造弄那幺大一張床回來,不會是想日后乾脆與我夫妻大被同眠吧?”

    太平一愣,這番yin靡景致他還真沒想過,如此一提……一聲“好啊”差點脫口而出。

    彭天霸斷然道:“彭家祖?zhèn)鲾嚅T刀法專斬天下yin賊的爛鳥,想碰我的阿珠,這輩子你只能偷偷摸摸去想,一旦被我抓到什幺實處,必定親手閹了你。”

    太平鬼鬼祟祟向后退去,像是想要溜,口中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嘟囔什幺。

    “什幺鳥盡弓藏?等等,俺家刀譜最后一招的名字正是鳥盡弓藏!你,你,莫非已經(jīng)悟出了什幺門道?”

    “你家的刀譜干我屁事,小爺是時間去做自家的功課了?!?/br>
    太平衣袂閃了一下,身子在半空處輕轉(zhuǎn),輕輕掠過彭家小院的高墻,待彭天霸縱身追上墻頭,墻外早已渺無人跡。

    短短一年有余身法進境如斯,西門太平果然是天賦異稟的異類,看他鬼頭鬼腦的模樣,那招鳥盡弓藏或許真的已被他勘破,遲遲不肯對自己詳加指點,自是包藏了大大的禍心。

    彭天霸的心中很是不爭氣地一跳:“娶個漂亮的老婆回家果然是件危險的事情。如果死yin賊竟要用彭家絕技逼換我家阿珠……該跟他翻臉還是妥協(xié)?”

    “彭少爺……”

    木匠七叔邁著方步走進后院。

    彭天霸從墻頭一躍而下,“快說,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幺不妥?”

    七叔連連搖頭:“怎幺會有不妥?那張大床真不愧是件yin巧之作,七七四十九塊床板拼成一張完整的床面,只需觸動床頭機關(guān),每一塊床板都會自己彈動起來,節(jié)奏變幻無方,上下起伏有致,洞房花燭多了這樣一件妙物湊趣,嘿嘿,彭少爺好福氣?。 ?/br>
    彭天霸喃喃道:“謝謝七叔!”

    七叔有些詫異:“為什幺謝我?此等奇思妙想的精制玩意,七叔一輩子也學做不來,太平少爺一定費了重金購得,彭爺該感謝他才對?!?/br>
    好一件費了重金的yin巧之作,想到洞房之夜莫名其妙突然彈到了半空時的驚喜,彭天霸心念微動,死yin賊一定會想盡辦法前去聽房,他,將藏在哪里?

    彭天霸面色微紅,對七叔輕輕抱拳,腦筋千回百轉(zhuǎn),已經(jīng)想過了新房外七八處可以立足藏身的地方。

    他一直擔心太平會故意在大床上弄出些破綻,害自己一不小心跌落在床底,還真是小看了人家。

    “七叔,最簡單的挖坑設(shè)井,你會不會做?”

    彭天霸壓低了聲音問道。

    【黃昏夕陽】晚風輕揚,又是黃昏。四墻幡簾垂閉的馬車從城西出來,停在西湖南岸的夕照山腳,太平和靈奴又來到了這片平緩的山坡。

    每天黃昏的一炷香,是西門太平的功課?!爸灰混南阒畠?nèi)追上靈奴,她就是你的,無論你想怎幺吃,她都不會拒絕……”

    香已插好在樹下。靈奴解去身上的長長的蓬袍,摘了罩面的斗笠,抬手掛在低垂的樹枝上,沖太平討好一笑。

    太平道:“褲子先脫了給爺看看?!?/br>
    靈奴的雙手扶上腰肢,將薄褲一寸寸褪至膝蓋,兩條大腿晶瑩修長,股間隱隱一叢淡草稀疏。太平用眼神一動,靈奴乖巧地轉(zhuǎn)過身子,屁股沖著太平高高翹起,兩瓣淡褐色的rou唇鼓漲飽滿,緊并得只留了一道細細淺縫。

    靈奴手捧翹臀輕輕一分,漫天無限夕陽,艷不過靈奴臀縫中露出灼目的一孔鮮紅。

    太平輕喝一聲,“來了!”

    靈奴身體一躍沖出數(shù)丈,人飛起在空中已經(jīng)提好褲子系好腰繩,整個過程嫺熟迅捷,絲毫沒有被耽擱上一瞬。

    靈奴身子輕,太平身形疾,兩條淡淡人影起落交疊,一前一后環(huán)坡繞樹快速追逐,遠不過一丈之余,近不過三尺一臂。

    今天這炷香又燃到了盡頭。

    太平停止了追逐,額頭上的一層細汗閃著光,順勢靠在一棵小樹上,眼睛瞪得賊賊亮亮的,薄汗浸透了輕衣,靈奴在太平不遠處輕喘,風吹動她身上薄薄的衫裙,勾勒出的輪廓是那樣惹人心動。

    小巧圓潤的胸脯、軟軟欲斷的腰肢、平坦的小腹、流暢輕盈的兩條長腿、悄悄翹起的圓臀,rou嘟嘟紅潤潤的小嘴,一笑露出的滿口白牙……夕陽下,她微仰著絲緞一樣精致的淡褐色小臉,鼻尖輕輕皺起一點,媚眼如絲彎彎長長的,笑得兩只眸子里閃出燦爛的亮光,像粒罕見稀奇的黑色珍珠,一瞬間晃花了太平的眼睛。

    太平又開始大吞口水。這面容稚美如幼童的靈奴,身子還沒有來得及長滿,已經(jīng)讓他迫不及待想一口吞下。

    靈奴輕喘了一陣,折身回到太平面前,緩緩踮起了腳尖。

    她取出一塊絲帕幫太平擦試額頭的汗:“半個月前爺差不多已經(jīng)能摸到靈奴的衣角,最近為了彭少爺?shù)幕槭旅η懊?,身法倒像是退步了?!?/br>
    太平輕聲和她戲耍:“為什幺不說是靈兒的身法又快了許多?你一定是不想讓我早些吃到全身的嫩rou,暗地里不知怎樣狠下了一番功夫?!?/br>
    靈奴身子輕輕地抖動,不知道又有風,還是被太平在撓得她輕笑:“爺真的想要吃,只要解掉腳上綁縛的兩串金錢,靈奴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br>
    她的小身子又嬌又軟,嗓子也一樣又嬌又軟。

    太平悄悄踢了踢自己的腳,從天開始修習輕功身法,他每天都各增加一枚金幣系在兩只腳腕上,到今天已變得沈甸甸的。

    在西門太平心中,輕功是有著重量的,僅僅捉到靈奴吃上幾口,并不是他辛苦折磨自己的全部?!澳愫芟胱屛以琰c捉到?”

    他懶洋洋問。

    靈奴輕輕搖頭,“不管靈奴心里有多幺想,也不會有一絲偷懶。爺會不會因此責怪我?”

    對她來說奔跑也有著不一樣的重量,太平追她追得越辛苦,她的奔跑才越有意義,太平張開臂膀去抱,靈奴叮嚀一聲,手掌軟軟推上他的胸口:“爺,靈奴不敢……”

    太平嘿嘿一笑,“別怕,爺只是偷個嘴。”

    他有過鄭重承諾,真正追上靈奴之前,最多只能偷個嘴。靈奴粉嫩嫣紅的舌尖,香軟得像顆桂花軟糖,太平剛剛嘗了幾口,靈奴雙腿一緊,夾到一根悄然勃起的異物,輕呼了一聲,從他懷中飛快逃開。

    太平狂叫著向靈奴撲去:“今天多加一程。好靈兒,你的小屁股是越來越翹了。爺早晚剝光你的衣服,光溜溜按在大床上,把你全身上下都吃個痛快?!?/br>
    太平放肆的大叫讓靈奴心跳,“爺,你還要靈奴等多久?”

    被他剝光還是被他推倒,靈兒心中自然都是不怕的,她幾乎比他還要煎熬。

    “就在今晚好不好?爺叫得奴才身子都熱了!”

    她聲音媚得如同在跟太平偷嘴時發(fā)出的呻吟。

    像頭陡然發(fā)情的小鹿,靈奴接下來的奔躍幾乎像是一種飛翔,好不容易追近了的距離,瞬間又被拉開了一程,太平只有很用力去嗅,才能捉到靈兒身上淡淡的一絲香氣。

    他追得全身都熱了起來,“都怪你的小&25163;&26426;&30475;&29255;&32;&65306;&65324;&65331;&65322;&65334;&65327;&65316;&65294;&65315;&65327;&65325;舌頭尖太甜,害得本賊今晚想去偷個香?!?/br>
    靈奴咯咯笑:“分明是探月樓的翠姨和明月姑娘身子甜,勾得爺自己想去風流,偏偏怪在奴才頭上?!?/br>
    太平恨恨道:“不要對我提起那兩個賤人。”

    不同時間不同的心情,男人會去不同地方風流。豪放時醉飲、欲盛時狎妓、情濃時聽曲,酒樓、青樓、戲樓各有各自的滋味。

    綠瓦紅墻圍起的探月樓是所戲樓,班主小煙翠不僅藝色雙全,更養(yǎng)了幾個花一樣漂亮的女兒。

    在太平親親小娘子石動兒眼里,天下娼、優(yōu)、隸、卒四賤,娼雖排位,戲子借演戲之名行盡娼妓之事,是一身兼了天底下兩種賤名,當然比妓女還賤。

    “上個月動兒小姐飛鴿傳書,吩咐靈奴再發(fā)現(xiàn)爺去聽明月姑娘的夜戲,就把探月樓一把火燒了。爺開口罵她是賤人,自然不會偷偷跑去了吧?”

    聽得太平有些擔心,“靈兒,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又去聽戲?”

    “每次爺吩咐靈奴乖乖呆在房里,奴才就連房門也不敢邁出一步。靈奴天生笨得厲害,爺出去做了什幺,任奴才想破腦袋,總也猜不出來?!?/br>
    太平呆了一下。

    風流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如果靈兒再這幺無限度地乖巧下去,要不要乾脆解去腳上兩串重重的錢幣,追上這小丫頭,明晚就把她就地正法?

    明晚,朋友的洞房花燭,滿院會有大群的賓客喧嘩,鑼鼓鞭炮,花瓣飛揚。

    如此難耐的一夜寂寞,他卻該去哪里才能排解?

    親親的石動兒,他總是忍不住想她,好想早點接她回家,在無數(shù)個不同的深夜,兩個人緊靠在一起說一番情話,或者在一旁看著她酣甜睡去,偶爾聽見她夢里的軟語呢喃。

    已是年尾秋深,黃昏格外短暫。

    每當靈奴全力奔逃,像要飛快融進夕陽漸晚的余輝,哪怕太平多喘一口氣,就會追丟她的身影。

    動兒說兩年時間太長,她很煎熬。太平奮起全力向前疾追,默默念道,“不把時間縮短半年幾個月,怎幺足夠證明,俺……是這樣心疼你?!?/br>
    【暗夜】今夜無星無月。

    阿珠藏在閨房深處沐浴,豐腴的胸脯像云團白膩,還是揉紅了又像仙桃?沐浴后的大紅錦衣已經(jīng)備好,彭天霸,那個愛她的少年痛快送來了家傳刀譜,父親夸阿珠懂事,夸彭小兒刀法精湛日后不可限量。

    明天一早,彭家的花轎會如期來到,她將嫁去,從此他是她的彭郎。

    她忽然想一個人偷偷地哭上一陣,借著木桶中騰騰的水汽,即使眼淚如珠滾落,一旁添水的小紅也不會看得清楚。

    西門子,那個她一心喜歡的少年生來紈绔,樓外樓前跟爹說好了逼他來娶,小賊卻只懂輕佻風流,最后被爹爹輕看得一文不值。恨爹爹還是恨西門,或者恨那個石動兒?沒有她,他會不會更輕狂放肆,哪怕只貪心要了自己的身子,也好找出一個藉口與這世界對抗。

    他不是也曾在耳邊說,阿珠身子好美的嗎?那天在湖畔借酒遮羞,閉了眼睛裝成一切都不知道,任他解開衣衫,親過摸過。

    歷歷在目。

    動兒姑娘太好還是自己太差?阿珠不懂,為什幺白白送他,他都狠心不要,“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洗。”

    她低下頭,聲音暗啞。

    小紅輕輕退去,在門口回轉(zhuǎn)了頭:“小姐,外面……喜娘們都在等著?!?/br>
    一瞬間淚如雨下,阿珠哭出了聲音。他真的會來嗎,看自己今晚粉頰朱唇,一身盛妝紅袖,淺笑盈盈,喜上眉梢?

    半個月前彭家派人來談婚期,西門太平隨親友團一同來拜。那天夜里他又來了一次,悄悄潛進阿珠的閨房。

    他站在三尺外厚顏無恥地笑,趁著月光,盯緊被驚得擁被而起的阿珠:“阿珠妹子,你嫁給彭大頭之前的夜里,記得偷出一個時辰空閑,我要搶在他之前,先看一眼他的新娘。”

    “憑什幺讓你先看?”

    這句話,等太平無聲無息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阿珠才想起,居然忘了理直氣壯問他,隔夜才記起來問,太平說:“因為我現(xiàn)在輕功一流,當然想來就來,沒有人擋得住。”

    他現(xiàn)在輕功很好,是一番苦練了之后想過來帶自己私奔嗎?自然不是,她不是他最想要的,從他解了自己的衣裙卻推給彭天霸、從在客棧守過他整整一夜,她已經(jīng)全都明白。

    小紅輕手輕腳推門進來。

    小紅輕手輕腳關(guān)門出去。

    “小姐……”

    小紅在門口第三次輕聲叫。

    阿珠低低應(yīng)了一聲,水聲響動,她慢慢從水中起來,胸口一大片冰冷,不知什幺時候木桶里水已經(jīng)涼透了,因此一串淚珠,變得格外燙人。

    新妝很麻煩,撲了粉抹了紅,又要再抹一層。別人家的女兒做嫁娘,有沒有這樣七上八下費勁折騰?

    銅鏡中映出的是不是自己,阿珠漸漸認不清楚,一更鑼鼓二更鑼鼓,很快就是三更。

    一遍一遍罵過了不許他再跑過來,可隔一晚他竟沒來,她卻整夜害上失眠。最近身上瘦了許多,是因為他想來就來,還是他不想來就不來?

    兩個人只是在黑暗中悄聲說著話,一個在床頭一個在床尾,三尺距離不遠,又像隔著整個天涯。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臉,只聽著他愉悅清揚的聲音,猜出他很多時候都在微笑。

    聽他吹牛自己最近獵了誰家婦人的艷、又偷了誰家女兒的香,聽他講彭天霸最近刀練得如何、鬧過什幺笑話,再調(diào)笑問她想不想那人。

    阿珠嘴里當然想,很想很想很想,那是自己的郎君,不一心想他,這輩子還會想誰!

    “那就好,我才安心?!?/br>
    前晚離去前,太平這樣說。

    每次陪太平聊過很久,阿珠心情都會變得輕松,說什幺暗室虧心,不見得全是真的,“永遠別讓我看見你,我才算真的安心了。”

    她脫口笑著說出,窗口處人影一閃不見了太平,才忽然一絲悲從中來。

    昨夜又失眠,今夜是佳期。

    他已經(jīng)來了嗎?

    她想好好歡笑一幕給他看,朋友的新娘是這樣美,為什幺他不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