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邊紅藥為誰生
書迷正在閱讀:共剪西窗燭、紅白爛玫瑰、【女/攻/總/攻】禁臠收集圖鑒、販賣夢境、席文、搭伙(公媳,現(xiàn)言1v1,禁忌,luanlun,甜寵)、[總攻]紅燒rou真好吃、裙下之臣、南越 尚元 越蘇的相處日常【一攻二受】、回眸舊人識
八月姜寧找上門的時候,林時剛結束旅行,正宅在家里當咸魚。 林時很頭疼,他知道上次陸珩送姜寧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明確拒絕了她。可他這位膽大外向的小青梅卻沒有死心,繼續(xù)從林時這里迂回前進。 這次的任務,是把陸珩約出來看流星雨。 又嘆了口氣,林時無可奈何地打電話給陸珩,死磨硬泡好話說盡,撒潑耍寶賣慘威脅無所不用其極,保證自己絕對從頭到尾在場,不會強行給兩人制造獨處機會,就差聲淚俱下跪下來叫爸爸,才換來陸珩一聲低笑,點頭答應。 難啊,做人難,做朋友間搭不起的橋梁,更難。 躲不了又惹不起,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頭啊。 林時嘆了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氣,掛了電話,看著姜寧亮晶晶的眼睛,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姜寧一聲歡呼,臉上的欣喜顯而易見。 “姜寧?!绷謺r忍不住說,“有這么高興嗎?!?/br> “當然?!?/br> 姜寧笑瞇瞇地戳著林時書桌上的擺件,帶著草帽的路飛搖頭晃腦笑得傻氣。這是陸珩送給林時的生日禮物,她想要很久了,可林時不肯割愛,于是她每次來都要發(fā)泄地戳一戳。 “可是——” 林時不忍心打破小青梅的憧憬,卻又覺得這樣執(zhí)著一件沒有盼頭的事情,實在殘忍。 他了解陸珩,這個完美的朋友,長著俊朗的臉,有著優(yōu)秀的能力,更難得的是待人溫和,舉止有禮,但實際呢——他傲氣,冷情,蔫壞,我行我素,哪里是是姜寧這樣的小單純能駕馭的了人。 憑借朋友的情面和良好的教養(yǎng),可能姜寧再追著不放也不會被斥責,但也僅此而已了。時間一長,這對陸珩何嘗不是一種困擾。 兩邊都是朋友,兩邊都很難做。 林時斟酌著,想要勸勸姜寧:“馬上就要開學了,你倆一南一北,離得十萬八千里,天涯何處無芳草呢?!备缮斗且愿C邊草。 姜寧充耳不聞,滿心滿意都是即將和陸珩一起看流星雨的快樂。 “安啦安啦,異地戀我也愿意啊。晚上見!” ……可是根本就戀不起來啊jiejie。 林時很挫敗,只盼望著快點開學,讓大學里的花花草草把姜寧勾住,最好再也不要想起陸珩。 …… 夜幕才剛剛降臨,距離流星最佳觀測時間還有近兩個小時,姜寧卻已經(jīng)安耐不住,風風火火敲響了林時家的門,拖著他就往山上跑。 山頂?shù)娜瞬惶?,大部分是年輕人,大概也是來等流星。人煙稀薄,加之沒有了建筑物的遮擋,山風陣陣而來,盡管還在酷暑,卻也微微有些涼意。 林時給陸珩發(fā)消息,吐槽山上山下截然不同的溫度,提醒他一會多帶兩件外套過來。 一如既往地被嘲笑了智商,然而林時沒有想到的是,過不久陸珩便來了,算算大概是剛收到消息就出了門。 他以為陸珩會掐著點過來,或者至少不會這么早,畢竟如果不是姜寧的懇求,他們兩個老爺們對看流星這件事兒,當真沒多大興趣。 流星還早,他們三個坐在草地上,百無聊賴。大概是因為窗戶紙已經(jīng)捅破,比起那晚cao場上的沉默,姜寧話多了很多,雖然不像往日在校時自然,暗藏著幾分面對心上人時的羞怯和矜持,但至少不會尷尬冷場。 起初大部分時候是姜寧和林時在聊,后來聊到興起,漸漸變成了姜寧纏著陸珩說話,林時只偶爾搭幾句,非常有做電燈泡的自覺。 時間慢慢流逝,四周燈光昏暗。大概是山上太安靜了,人們聊天的聲音也很低。林時抬頭望著遼闊的夜空,望不穿,也望不到盡頭,頗有一種今夕是何年的味道。 他干脆向后一仰,雙手放在腦后,躺在了草地上,聽著姜寧嘰嘰喳喳,而陸珩溫和有禮,始終保持著適當?shù)木嚯x,言語間分寸拿捏地極好,不會讓姜寧尷尬,又不至于過分親近。 他心里暗嘆一聲,旁觀者清,陸珩完全像在應付一場社交局,表現(xiàn)完美卻不帶感情。 正想著,陸珩回頭了,他向躺著林時伸出手,微微皺眉道:“起來,山上風涼?!?/br> 林時莞爾,大概是此時的環(huán)境太過溫柔寧靜,他沒有像往日般習慣性和陸珩對著干,而是握住陸珩的手,借著他的力道坐了起來。 “幾點……” 剛想問幾點了,姜寧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對方似乎是姜寧的父母。她回答了幾句,隨即詫異地回頭。 林時也跟著回望,是姜寧的父親,看起來很是著急,似乎有什么急事,短短問候幾句就帶著姜寧匆匆忙忙離去。 剩下林時和陸珩面面相覷,又忍不住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走吧?!绷謺r把手搭在陸珩肩上,“還以為要到凌晨,真是辛苦你了兄弟?!?/br> 陸珩把他的手拉下來,平靜又理所應當?shù)卣f:“來都來了,時間差不多了,干脆看完再走吧?!?/br> “成?!绷謺r從善如流,回頭盤腿坐下,撐著下巴繼續(xù)看遠處的天空,“真沒想到,咱們倆大老爺們也有這么一天,跟個小姑娘似的等流星?!?/br> 陸珩笑而不語,從背包里掏出兩件外套,其中一件遞給林時,之后伸展兩條長腿,雙臂在后面撐著草地,也抬頭望著遠處的夜空。 姜寧不在,兩人恢復了平時交流的常態(tài),一個嘴毒,一個嘴賤,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懟。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夜色漸濃,山上人數(shù)開始減少,四周越發(fā)寧靜起來。 慢慢地,林時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回頭看陸珩。 “怎么還不來?” 大概是因為哈欠擠出了生理淚水,林時的眼睛濕漉漉的,眼角隱約有些發(fā)紅,癟著嘴一臉抱怨,像一只可憐的小狗。 陸珩手指微動,摩挲一下手下的青草,微微一笑。 “快了。” “好吧,真是磨人的小妖精,一會兒得許它千八百個愿望,把本賺回來?!?/br> 林時又打了個哈欠,沒幾分鐘,頭就像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身體也東倒西歪,下一秒仿佛就要睡熟。 陸珩歪著頭,靜靜地看著他,昏暗的燈光下,少年人清冷的眉目間,憑添了幾分溫柔之色。 終于林時終于撐不住倒向一邊的時候,陸珩迅速出手,一把摟過他的肩,把他扶正。突然的大幅晃動嚇了林時一跳,他猛地睜開眼睛,一臉驚恐和迷茫。 陸珩松手,想笑又忍住,在林時后腦勺彈了一下,看著他清醒過來,一臉憤恨地捂著自己的頭,悠悠地說:“走了。” “什么?”林時抬頭看著他,“不等了?” “不,已經(jīng)結束了?!?/br> “……什么時候?” “剛剛?!?/br> 林時傻眼了,沒想到睜著眼睛等了兩個小時,一眨眼打個瞌睡的功夫,流星居然就過去了。 而陸珩這廝竟然不叫醒他! 林時一躍而起,快步追上陸珩,胳膊一揮勾住他的脖子,咬牙啟齒地報復。 兩個人打鬧成一團,踉踉蹌蹌往山下走去。林時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注定是一場無法看到流星雨。 因為今天是陰天。 姜寧只想借口見陸珩,林時沒有看天氣預報,陸珩倒是看了。 可那又怎樣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從來都不只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