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曉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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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睜開眼,眼前是一片蒼茫的雪景,紛紛揚揚的雪花吹亂了他的發(fā)梢,模糊了他的視野。他僵硬地伸手去抹掉臉上的雪漬。 “師尊!”一個聲音在身邊響起,沒等楚昭回頭,一只白皙的手從背后伸出,慢條斯理地為他擦拭臉上的痕跡。而另一只,則勾住他的腰,若有若無地撩撥著。 “胡鬧!”楚昭只覺心臟難抑地狂跳,明明身處極寒之地,被指尖觸及的皮膚卻忍不住地顫栗發(fā)燙,蒸得他臉發(fā)紅。 背后的人似乎明白他的心思,調(diào)笑般拉長了語氣,在他耳邊輕輕吹著熱氣,帶著不可察覺的蠱惑意味:“師尊,你回頭看看我呀——” 楚昭下意識想轉(zhuǎn)過頭去,動作卻在中途卡住,仿佛有什么黏膩的東西把他牢牢地桎梏在原地,無法動彈。 不要回頭,不要回頭,不要回頭… 有個尖銳的聲音在意識中警告著,周圍的一切在警告聲中破碎,碎片像亮片嘩啦啦地灑下來,帶著潔凈的光芒,露出一片漆黑空蕩的世界。 楚昭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彈坐起來。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忍不住地微微顫抖,從噩夢中驚醒讓他的思緒被攪得亂七八糟。他忍不住伸手去觸碰自己的臉龐,在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又應(yīng)激性地甩開手。 那是什么? 跟正常的夢截然相反,他清晰地記得這場夢里的所有細(xì)節(jié),這一切仿佛都烙印在他的腦海里。 可唯獨那個人,他什么都想不起來,聲音,樣貌,好像被故意模糊了,記憶里只剩下那雙手。 “小昭,你醒了?。 ?/br>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楚昭的思緒,他一抬頭,看到了那個站在門口一臉笑瞇瞇的人。 秦曉鈺拎著一袋包子,見他醒了,便把包子放在桌上。十分熟絡(luò)地坐在楚昭的床邊:“我還想叫你起床來著,今天身體好點了嗎?” 從醫(yī)院回來后,楚昭就被院長勒令呆在院里休養(yǎng)幾天。而秦曉鈺則在聽到這個消息后,自告奮勇地表示要來照顧楚昭。 楚昭從有記憶開始,他就認(rèn)識秦曉鈺了。秦曉鈺和他這種被撿回來的小孩不同,秦曉鈺是院長的親生兒子,比楚昭大幾歲。 秦曉鈺和他們一樣在這個院子里長大,他不喜歡和其他小孩一起打鬧,可偏偏愛跟著楚昭跑。要是跟楚昭玩還好,他卻是喜歡像mama一樣跟在楚昭身后cao心。楚昭爬上了樹,秦曉鈺就把他薅下來;楚昭偷吃東西,秦曉鈺就逮他去認(rèn)錯。 小楚昭氣得牙癢癢的,可怎么也甩不掉這份沉甸甸的母愛。而且因為秦曉鈺除了禁止他玩這玩那外,對他幾乎是好得沒邊。他倆沒結(jié)仇,反倒是關(guān)系越來越好。久而久之,楚昭也習(xí)慣秦曉鈺這婆婆mama的做派,甚至于被秦曉鈺養(yǎng)出了有點驕縱的臭脾氣。 其實小時候的楚昭也疑惑過,為啥秦曉鈺只愛對他缺德,對此,秦曉鈺的回答:“因為我想試一試當(dāng)哥哥的感覺。” 楚昭很氣:“可是你怎么不找別人呢?” 秦曉鈺湊過他耳邊神神秘秘道:“哥哥只能管一個人,管一群人那就不能叫哥哥了,要叫領(lǐng)導(dǎo)了。” 楚昭懵懵懂懂地認(rèn)同了秦曉鈺的胡言亂語,只當(dāng)他的好兄弟母愛泛濫了。他倆這莫名其妙的母子情誼就這么發(fā)展了下去。上輩子這段友誼直到楚昭上了高三就戛然而止。 因為秦曉鈺的死。 楚昭不由地喉嚨發(fā)緊,虛虛地握了握拳。他意識到他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恐懼和焦慮,窒息感侵蝕著肺腑。仿佛有只無形的手在控制著他,嘲弄著他。 被努力忘記的前世記憶猶如潮水般涌現(xiàn),絕望和痛苦籠罩在他的心里,楚昭的手抖得不成樣子,他甚至開始覺得眼前逐漸模糊發(fā)黑。 “小昭,你怎么了?”一句溫柔的問話把他打回了現(xiàn)實。楚昭恍惚間意識到自己額頭冒出了冷汗,被風(fēng)一吹,整個臉都是麻麻的涼意。 楚昭搖搖頭,沒有回答。 秦曉鈺笑容淡了淡,他湊近了楚昭。從他的視角來看,楚昭的臉龐殘余著脆弱的蒼白感,眼尾困倦地耷拉下來,反而顯出懵懂的遲鈍。 很乖很漂亮。 秦曉鈺仿佛被蠱惑到了一般,忍不住伸手,卻在快要觸碰到的瞬間被楚昭偏過了頭躲開。手指在半空蜷了蜷,又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 秦曉鈺還是沒忍住嘮叨:“醒了就先去刷牙洗臉,我給你買了早餐,洗漱完就去吃。水果我都洗完了,跟水壺擺一塊,都放你桌上了,要渴了餓了就吃一塊了。學(xué)習(xí)困了就去休息會,別累著……” 聽秦曉鈺這幅要把剩下日子都給他安排好的架勢,楚昭匆忙制止:“知道了鈺哥,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知道就好?!鼻貢遭晸Q了個姿勢,還是把手按在了楚昭頭上,還順道揉了幾把。楚昭沒躲開,他稍稍低著頭坐在床上,睫毛不自然地抖了幾下。 秦曉鈺剛剛把手抬起來,便感覺到發(fā)梢從指縫間滑走。楚昭只說了一句“我先去洗漱了”,便匆忙下床穿了拖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可惜,如果他要是回頭看一眼,會發(fā)現(xiàn)他那溫柔的哥哥早就收起了那張笑臉,眉目冷漠銳利,眼瞳閃過一絲微光,又瞬間黯淡,眼神深處翻滾著復(fù)雜的情緒,像粘稠陰冷的黑潮。 秦曉鈺舔了舔唇,死死地盯著門口,像是要從墻壁透過去看外面的人。他神情開始變得有些困惑,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微微一笑:“楚昭,真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