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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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玖安走進(jìn)教室里時,總覺得氣氛有些奇怪。 同學(xué)們都紛紛抬起頭來看看他,隨后又都低了頭幾個人一群的竊竊私語。 同學(xué)們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對。 鄙視,輕蔑,嘲笑。 上課的時候,卿卿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與他坐在一起,甚至沒有回過頭看他一眼。 “鈴———” 下課鈴打響的時候,玖安抱著懷里的書準(zhǔn)備換到下一個教室去上下一節(jié)課,走進(jìn)樓道,迎面便走過來一伙男生。 那伙男生走近了他,嘻笑著看著他,大聲道,“這不是玖安嗎?” 玖安站住,看了幾眼對面的人,道,“我不認(rèn)識你?!?/br> “你當(dāng)然不認(rèn)識我了。這可是人家財(cái)閥家里養(yǎng)的鴨子。怎么能認(rèn)識咱們這些人呢?!?/br> 那人瞧著玖安,大笑著和兄弟們道。 玖安一拳打在他臉上。 那人意料之外,向后猛的踉蹌了幾步,被身后的兄弟們扶住,還沒站穩(wěn)就朝玖安沖上來。 “我cao你媽!” “你倒真他媽能裝!給財(cái)閥賣屁股的不是你?卿卿親眼看見的事兒,少他媽在這兒裝清高!” 兩人在樓道里扭打在一起,那人怒吼著,一拳砸在玖安臉上。 血從玖安鼻子里流下來,玖安卻一下失了力氣般,垂下手來。 那男孩見他突然不再還手,被兄弟拖著往后退了一步,還不忘罵一句,“cao你媽!賣屁股的母狗!” 衛(wèi)生間里空空蕩蕩。 玖安在衛(wèi)生間里一把一把的洗臉,面前的池子里都是血,混著嘩嘩作響的水聲,他眼前有些模糊。 沒有一個人進(jìn)來安慰他。 這一架使他們一人得到了一個處分,但絲毫沒有使學(xué)校里的傳言平熄。 甚至越演越烈。 一個月的時間里,學(xué)校里沒有一個人愿意和玖安說哪怕一句話,生怕同他說話會弄臟了自己一樣。沒有人和他坐在一起,沒有人和他一起完成任何學(xué)習(xí)項(xiàng)目組的任務(wù)。 人人都在私下討論他。 人們在私下說,他當(dāng)了很長時間的男妓,賣屁股給男人和女人,只要給錢就能cao。 說他多會叫床,在床上又媚又浪,sao的連酒吧里職業(yè)的妓女都比不過。 這一日放學(xué)后,玖安去了機(jī)場,回了一趟家。 h市。 時值深秋,湖面上沒有了荷花,甚至連殘荷都敗謝枯萎。 玖安一個人獨(dú)自沿著湖走了很久,一直走回家去。 老舊的街頭,一條深深的巷子,路上一個人也沒有。一直走到巷子盡頭,就是那幢低矮破舊的,他所熟悉的居民樓。 玖安停下來,抬頭看著熟悉的地方,秋風(fēng)冷的厲害,偶爾蕭瑟地吹動地上的落葉。 巷子里都是他小時候的記憶,模模糊糊,好像現(xiàn)在的一切都不真實(shí)的像一場噩夢。 “吱呀?!?/br> 鑰匙轉(zhuǎn)動,他站在昏暗的樓道里推開生銹斑駁的家門。 家里熟悉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 玖安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走進(jìn)去,進(jìn)了他母親的房間。 母親仍舊坐在床上看著電視,偶爾間隙的咳嗽著,聲音似乎比他離開家時更深。頭發(fā)斑白,床頭的舊柜子里放的藥也多了更多。 見他忽然回家,母親意外又驚喜,滿面笑容的招呼他,“小安怎么回來了?” “今天不用上課嗎?” 玖安沉默了一下,“今天……學(xué)校課少。只有早上一節(jié)。所以就回來看看。” “媽……你怎么咳的比之前還厲害了?去過醫(yī)院了嗎?” “不要緊……不要緊……” 母親擺擺手,“沒有大事,用不著浪費(fèi)錢又是看病又是吃藥……你好好學(xué)習(xí)就是了?!?/br> 母親咳了一陣,好容易喘上氣來,便笑容滿面的關(guān)心著最近忙不忙,生活的怎么樣,學(xué)校食堂的飯吃不吃的慣這些問題。說話間,卻仍不間斷的咳嗽。 玖安低著頭,回答著這些問題,爾后便沉默的站在母親床邊,許久,艱難開口道: “媽……我想退學(xué)?!?/br> 母親瞬時怔住。 屋子里的沉默幾乎令人窒息。隔了好一會兒,母親也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忽然彎下腰,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媽!” 玖安急忙去扶,母親卻只是在床邊深深的彎著腰,一聲接著一聲的咳嗽,幾乎要把肺咳出來一個人。 “媽……” 玖安給母親順著背,“你別著急……我……” “咳咳……” 母親抬起頭來看著他,已是淚流滿面,“孩子……你成績這樣好……媽怎么樣都不要緊……可你再怎么樣,也不能放棄學(xué)業(yè)啊……” 玖安垂下頭,眼眶濕潤。 他是真的被尹一澄折磨到瀕臨崩潰的邊緣。 她故意讓卿卿看到他們在花園里zuoai,故意說出那樣的話,讓卿卿誤以為他是多么不堪的人。 她確實(shí)是個極其聰明精明的人,不過同他相處短短幾月,就抓住了他的命脈。 他是個自尊心極強(qiáng)的人,毀了他的尊嚴(yán),也就能磨平他的棱角和清高,斷他一身傲骨,讓他徹底死心。 學(xué)校里滿天飛舞的謠言果然讓他徹底絕望,擊潰了他最后的防線。 “媽?!?/br> 他低聲說,“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別著急?!?/br> “是我錯了?!?/br> 秋風(fēng)吹進(jìn)來,拂亂了玖安的頭發(fā),遮住了他疲倦的眉眼,“對不起,媽?!?/br> w市。 下了飛機(jī)時,時值傍晚,天色已暗下來。 玖安沒有回尹宅,反而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徑直去了相反的方向。 司機(jī)手握著方向盤,從后視鏡里不由多看了幾眼這個漂亮的男孩。在路上,這樣好看的人,倒確實(shí)少見。 司機(jī)道,“去哪兒?” 后座的男孩眼睛看著窗外,秋風(fēng)從半敞窗口吹起來,拂動他鬢邊長發(fā)。 沉默了半晌,他開口答道: “警署?!?/br> 玖安踏進(jìn)警署的門時,辦公室里坐著身穿黑色警服的人,也都紛紛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清高與落寞的破碎感,混在一起,加重了他的好看。 但那是一種讓人想發(fā)狠cao他,聽他在床上慘叫的好看。 “我要報(bào)警?!?/br> 那男孩站在那里,下了決心似的道。 警官怔了一怔,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坐回了辦公桌前,“先生要報(bào)什么案?請?jiān)敿?xì)描述一下經(jīng)過。” 玖安沉默。 警官抬起頭來,很是不耐煩,“先生要報(bào)什么案?” 頓了半晌,他終于開口道,“尹一澄?!?/br> 警官怔在那里,“尹…一澄?你是說,尹氏集團(tuán)的千金尹一澄嗎?” “是?!?/br> 警署里的人都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玖安。 安靜了一會兒,眾人忽然哄堂大笑起來。 笑了好一陣,方才的警官問,“你叫什么名字?” “李玖安?!?/br> 警官笑著搖搖頭,起身去打電話。 “喂。這里是w警署。我是戴維警長。是的,謝謝您,請通知尹小姐。” 玖安怔在原地。 “這里有個叫李玖安的男孩在警署報(bào)案。既然是尹小姐的人,我們不知道尹小姐希望如何處理,還是請尹小姐親自來一趟警署,把人帶回去?!?/br> 掛斷電話,警官走回玖安面前,笑著打量了他一番,“長得確實(shí)好看。尹大小姐眼光一貫不錯?!?/br> 他指了指玖安,“把他銬起來?!?/br> 不出十分鐘,尹一澄的秘書便走進(jìn)了警署。 秘書微微彎腰,“尹小姐今天的課程還沒有結(jié)束。派我來把人帶回去。” 警長笑的滿臉諂媚,“真是辛苦您還跑一程。” 玖安坐在一旁,清瘦的手腕上戴著手拷,自嘲的扯起嘴角笑了笑,絕望的閉上眼睛。 他想起來從前黎里說過的話。 黎里說的聽起來夸張,卻并無一句虛言。 尹家手眼通天,只手便能遮天。 他在他們面前,卑賤如螻蟻。 … 尹宅。 推開大門,一樓的會客廳里燈光明亮,除了尹一澄一個人都沒有。 秘書打開玖安手上的手拷,鞠了個躬,“李先生,尹小姐已經(jīng)在等著您了。請進(jìn)吧。” 尹一澄早已換下了白日間的西服套裝,正穿著睡袍,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文件,身上散發(fā)著淡淡的剛剛沐浴過后的清香氣。 看到玖安回來,她甚至沒有抬一下頭,看他一眼。 玖安緩緩走過去,面對著她,屈身跪在她面前。 半長卷發(fā)垂在臉側(cè),臉上神情只余下疲倦,再沒有幾個月前站在西湖旁的隱隱清高自傲。 “謝謝你一直沒有動我的家人?!?/br> 他跪在地上,低聲說道,嘴角扯起一個自嘲的笑,“我到今天才知道……其實(shí)…你要是想殺他們,想折磨他們……就跟碾碎一窩蟲子一樣簡單?!?/br> 尹一澄低頭瞧著文件,笑了一笑。 “其實(shí)……”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笑,眼里神情卻愈發(fā)冰冷,“小漂亮,你想報(bào)官的話,報(bào)我就是了?!?/br> “真正的官就在你眼前。報(bào)那些下邊的人做什么呢?” 她道。 玖安絕望而自嘲的笑笑,閉上了眼睛。 “算我求你…只要你能放過我母親……” “是嗎?” 尹一澄從沙發(fā)上起身,拿起手槍,慢慢走到跪著的玖安身旁,將冰冷的槍口頂在他下巴上,迫使他抬高了下巴,聲音冰冷,“你可真是不乖。論我,論我尹家做下的事也不少。不搏不成佛嘛??赡悖堑谝粋€敢拿我尹家報(bào)警的人?!?/br> 玖安閉著眼睛。 “你知道嗎李玖安?” 她忽然切齒,抓著他的頭發(fā),把他的頭發(fā)朝后半拎起來,槍口向上抵在他的下頦上對準(zhǔn)了他,“我看著你這張好看的臉,就想碾碎了你,把你碎尸萬段?!?/br> 玖安呼吸急促,卻還是閉著眼睛,一聲不出。 “砰!” 尹一澄扣動扳機(jī),一槍打在他腿上。 “啊———” 玖安慘叫一聲,跪在地上,傷口的血汩汩流出,弄臟了擦的光亮的大理石地板。 她聽見他一聲慘叫,就像不過癮一樣,抬手朝著他腿上流血的傷口又是一槍。 玖安巨痛無比的又是一聲慘叫。 那條腿幾乎被子彈打穿。 她抬高了手,黑漆漆的槍口對準(zhǔn)了他的太陽xue,手槍頂住了他的腦袋,把電話遞給他,“聽聽。這是誰的聲音?!?/br> 玖安疼的意識昏沉,用沾滿了鮮血的手勉強(qiáng)握住電話,卻聽見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聲音。 母親咳嗽著,帶著哭腔喊著他的名字:“玖安!玖安!你沒事吧!” 玖安的眼淚一下便從眼睛里流下來。 他喘息著,拼命抑制住自己的哽咽。 尹一澄俯在他耳邊,吻著他的耳廓,輕聲道,“現(xiàn)在在你母親家里,也有一把同樣的槍頂在她頭上?!?/br> 玖安流著眼淚,強(qiáng)忍著疼痛,抑制了自己幾回,勾出一個笑來,對著電話道,“媽……我沒事?!?/br> 尹一澄發(fā)狠的把槍口頂在他額頭旁的亂發(fā)里。 玖安終于抬起頭來,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尹一澄流著眼淚,乞求的搖頭。 “求你。不要這樣?!?/br> 像一只破碎流血的美麗布偶娃娃。 再也沒有絲毫的清高和骨氣。 別墅的大門忽然推開。 高跟鞋一聲聲踏在地板上。 尹一澄抬起頭來,看著眼前衣著華貴的來人,站起身來。 女子看上去比尹一澄大上幾歲,長卷發(fā)在腦后高高挽起,只余幾縷卷發(fā)垂在耳畔。 保鏢們跟隨在她身后,一涌而入。 “喲?!?/br> 她站在尹一澄面前,笑著看了一眼地上狼狽不堪的玖安,“小澄自己已經(jīng)處置上了?” “小姑?!?/br> 尹一澄平靜的回答道,“我自己的事兒,自己自會處理。就不勞煩你還特地跑一趟了。” “瞧瞧這話說的。” 小姑笑一聲,“小澄。說句不中聽的話,咱們家的男孩兒女孩兒,外邊養(yǎng)著人的多的是。年輕人,玩兒點(diǎn)兒什么都也正常。只是……” 她眼睛含笑瞧著尹一澄,“玩兒人玩到警署里去,自己養(yǎng)的鴨子居然報(bào)警報(bào)到尹家頭上的人,這么多年可只有你一個了?!?/br> “尹家在外名聲清白,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被人報(bào)了案。綁架,監(jiān)禁。這案子報(bào)的可真是不小?,F(xiàn)在這件事兒,咱們整個尹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可是都知道了。” 尹一澄看著她,“誰讓你來的?” “是祖父他老人家?!?/br> 小姑眼波流轉(zhuǎn),嘆一口氣,在受傷流血的玖安身邊蹲下身,一根纖細(xì)修長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笑著仔細(xì)端詳了他幾眼,“李玖安?!?/br> “長得是挺漂亮的。難怪小澄舍不得殺你?!?/br> 她聳肩,“可惜了?!?/br> 她揮揮手,身后的保鏢一擁而上,將粗糙的麻繩套在玖安的脖子上。 “漂亮的小東西,你知道你給我們尹家惹了多大的麻煩嗎?” 小姑拍了拍玖安的臉,“他們會先活活勒死你,再把你掛到房頂上去。同樣的,也會這樣勒死你母親?!?/br> 本沒有任何掙扎的玖安聞言忽然掙扎起來,他抬頭看著她,滿臉絕望的哀求,“你殺了我吧……求求你……放過我母親…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她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小姑只是笑著揮了揮手。 “咳、咳……” 那根麻繩在玖安脖子上越勒越緊,他幾乎窒息時,尹一澄忽然抬起手中的槍,對準(zhǔn)了小姑。 尹一澄語氣平靜,“放開他?!?/br> 小姑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尹一澄,你想干什么?” 尹一澄愈發(fā)走近了一步,槍口頂進(jìn)她鬢邊蓬松的卷發(fā)里去,看著她笑了起來,“你了解我。我什么都做的出來。你自己也清楚,祖父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不會為了一個死人,況且是你這種沒用的東西,對尹家的繼承人做出任何處理?!?/br> “砰!” 她一槍打在小姑腳下,小姑尖叫一聲,槍口復(fù)又頂在小姑頭上,尹一澄厲聲道,“都給我住手!” “住手!” 小姑閉著眼睛命令道。 玖安被人扔下,倒在地上,艱難的呼吸著。 他昏迷過去。 “你舍不得讓他死。” 小姑看著尹一澄,重重的喘息著,指著她道,“即使他膽敢報(bào)警,報(bào)整個尹家的警,讓你在整個尹家顏面掃地!即使他讓祖父都知道你他媽連只鴨子都管不住!可你還是舍不得讓他死!” “我只是不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br> 尹一澄答道,“立刻給我滾出去。” 玖安醒轉(zhuǎn)過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他睜開眼睛,渾身上下都在巨痛。 腿上的槍傷已經(jīng)取出了子彈,包扎干凈。 尹一澄坐在他床邊,看起來快要睡著。 夜色如水,深夜里的秋風(fēng)從窗口拂進(jìn)來,吹動她鬢邊的碎發(fā)。她卻睡的不知不覺。 玖安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對不起?!?/br> 在一片黑暗里,他的聲音雖然沙啞,卻依舊帶著南方水鄉(xiāng)的柔軟,似含著煙雨和水霧。 像一幅水墨畫。 尹一澄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看了他一會兒,終是嘆了一口氣,笑了一笑。 她伸手揉了揉玖安亂蓬蓬毛絨絨的腦袋,“小漂亮,以后打算聽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