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愿為佐伯辯護(hù)，這一點(diǎn)也值得注意。「不會是佐伯自己

    委托的嗎？」龜井問。

    十津川搖頭說：「象東田這種大人物，除非對自己有利，否則是不會輕意出

    動的。而且，東田本人也是榮譽(yù)心很強(qiáng)的人。僅僅是佐伯委托，怕是不會答應(yīng)的?！?/br>
    「這么說，想必是另外有人請東田辯護(hù)？」

    「正是這樣，而且那委托人不是有相當(dāng)?shù)牡匚?，就是很有錢。不然是請不動

    東田的?！埂笗鞘裁礃拥娜四?？」

    「與他談話時我就在想，如是佐伯家的人，東田不會不直說。因為家人委請

    律師是理所當(dāng)然的。佐伯極少朋友，不可能是朋友或熟人。這樣一來，大概替佐

    伯委請律師的人一定是與他的職業(yè)有關(guān)?！埂敢滥氵@么說，可能是常去三林美容

    院的貴夫人了?！?/br>
    「正是，佐伯對年輕女人構(gòu)成威脅，也許對中年的太太們會倍覺可愛?！?/br>
    「是太太的直接委托呢，還是太太受別人的委托呢？」

    「這就很難說了。不管受誰的委托，主要看東田如何行動，佐伯能盡早供出

    連續(xù)強(qiáng)jian殺人，問題就能盡快解決?！故虼ㄗ詈笳f。次日，又一件事情令十津

    川瞠目結(jié)舌。

    受害人吉川知子的父親來到專案小組，申請撤銷對佐伯裕一郎的控訴。「這

    究竟是為什么？」十津川問知子的父親田島等幾個年輕的刑警臉色都異常難看，

    他們鄙夷地睨視著知子的父親。

    知子父親眨著眼睛，說：「女兒堅持要撤訴，我也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為這事對女兒來說總不是光彩的?！埂缚墒?，吉川先生，你在醫(yī)院曾要我們盡

    快逮捕兇手啊！」十津川問。

    「那時，因為女兒受傷，我失去了理智才那么說的。幸而女兒的傷并不嚴(yán)重，

    她也有受拐誘的過失」吉川說話不那么硬氣?！敢娺^東田律師了，是不是？」十

    津川注視著對方的表情，態(tài)度嚴(yán)肅地問。

    「我不認(rèn)識東田律師?！辜ㄓ悬c(diǎn)尷尬?！甘潜煌{，還是接受了賄賂？」

    十津川有意剌激他說。

    「真不象話！我不會拿心愛的女兒作金錢交易?！埂改鞘鞘芡{嘍！人家會

    說，一旦到了法庭，女兒的丑事被公諸于眾，會傷害臉面對不對？」

    「我確實(shí)不愿意讓女兒受更大的傷害。如果在法庭上兇手胡說八道，女兒日

    后還怎么作人？那后果更不堪設(shè)想?！埂高@話很象東田律師說的，對嗎？」

    「警部，我只希望以父親的身分保護(hù)女兒的榮譽(yù)，這就是我撒訴的原因?！?/br>
    「你的意思是說把情人旅館一事化為無事？」

    「是的?！埂缚墒?，吉川先生，有件事希望你考慮一下。」

    「什么事？」「星期五的漢子己經(jīng)殺了三個女孩子，我們認(rèn)為那兇手可能是

    佐伯裕一郎，二十六日星期五也許要?dú)⒅有〗?，作為第四個犧牲者?！?/br>
    「既然這樣，那你們就逮捕他好了，因為他己經(jīng)殺了三個女孩子。為什么非

    要以我女兒的輕傷作兇手的依據(jù)呢？」「很遺憾，因為證明佐伯是前三個女孩子

    的兇手證據(jù)。還不確鑿。」十津川老實(shí)地說。

    「那你們?nèi)フ易C據(jù)好了，這正是你們警察的工作嘛！」知子的父親幾乎憤怒

    地吼道?！府?dāng)然，我們也在全力地去搜集證據(jù)。可惜的是，至少目前還沒有確鑿

    證據(jù)，可再過四天星期五又到了。為避免再出現(xiàn)新的被害者，我們想先拘留佐伯

    裕一郎。所以，我們很需要吉川知子的幫助。」

    「不管怎么說，我女兒與星期五的漢子沒關(guān)系，我要堅決撤訴。」「你這樣

    做等于幫助了星期五的漢子！」十津川不無埋怨地說。

    「總之，也許你會說我自私，只考慮知子的前途，而不顧別的年輕女人的死

    活?！怪拥母赣H并沒有松口的意思。

    十津川并非不了解此時吉川先生的心情。在他看來，吉川的女兒適逢豆寇年

    華，作為父親最怕女兒受傷害。

    東田律師很可能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diǎn)。見十津川不語，吉川先生繼續(xù)說：

    「撤訴的原因，固然是女兒的意愿，我和內(nèi)人也是同意的。知子才二十四歲，己

    有人提了幾次親。這種情況下，以強(qiáng)jian案的受害人被提到法庭，被人胡言亂語一

    番，她今后的前途就全完了。如果對方是連續(xù)殺人的罪犯，電視和報紙的記者會

    蜂擁而至，我女兒可怎么應(yīng)付？」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埂覆还苣憷斫獠焕斫?，即使交付審判，女兒說她

    絕不上法庭，如果被強(qiáng)行拉去，也絕不作證。對此，我們己經(jīng)決定了。」

    「吉川先生，請你不要胡說！」田島刑警實(shí)在憋不住了，大聲呵斥一句。吉

    川嚇了一跳，不滿地瞥了田島一眼，聳聳肩膀。

    「我們是為你家小姐拘捕兇手，到現(xiàn)在你竟然說要化作無事，這是什么意思？

    你也太輕視警察的使命了！」田島又吼了一句。十津川一面用手示意、安撫田島，

    一面對吉川說：「吉川先生，你的心情，我很了解，也請能體諒我們工作的難處。」

    「我懂，但無能為力。我不想讓女兒作為強(qiáng)jian犯的受害者而拋頭露面。」吉

    川頑固地說。「不能妥協(xié)嗎？」十津川緩和著氣氛說。

    「妥協(xié)什么？」「我們警察不能漠視受害人的意志，也不能強(qiáng)迫你女兒控訴。

    但是，我們因有連續(xù)殺人的大案，不能立即釋放佐伯，可否將撤銷控訴保留到拘

    留期限為止？」

    「拘留期限多長？」「逮捕拘留后四十八小時，從現(xiàn)在算還有三十二小時，

    我們要在這期間找出佐伯是連續(xù)強(qiáng)jian殺人犯的證據(jù)。如能成功，無須你們的幫助，

    也可以給佐伯定罪?！?/br>
    「假如找不到證據(jù)，又怎么辦？」「那只好釋放?！?/br>
    「可是」吉川又現(xiàn)出困惑為難的神色。十津川立即微笑道：「請你對東田律

    師說，我們己經(jīng)談妥了。這樣，東田先生會來見我們?！?/br>
    「這我就放心了。我也希望能盡快捕獲強(qiáng)jian殺人的兇手，并祝你們成功！」

    說完吉川先生如釋重負(fù)地告辭了。「也夠難為他了?！故虼ㄍx去的背

    影，不無感觸地對田島說。

    說完，他又將專案的幾個刑警召到辦公室，對繼續(xù)探索三起人命案與佐伯的

    關(guān)系這項工作做了部署。龜井聽了十津川的安排，嘆口氣說：「只有三十二個小

    時，佐伯就到了拘留的期限，時間太緊了。」

    「所以要盡全力。佐伯持有君原久仁子的比基尼照片，所以希望先重點(diǎn)調(diào)查

    一下她與佐伯的關(guān)系。只要有一件證據(jù)，我們就好辦了。借此還可同二兩個

    命案聯(lián)系起來，以便徹底查清佐伯?！故虼▽⒐ぷ靼才磐踪N后，離佐伯開釋時

    間整整有三十二個小時。

    通產(chǎn)省的三木伸介，是Ｔ大學(xué)畢業(yè)后，走上高級官僚之路的二十五歲的青年。

    他現(xiàn)在正坐在十津川警部的辦公室里。

    一旦佐伯裕一郎被起訴，三木先生在法庭上也許是最可靠的證人。十津川想

    到了這點(diǎn)，因此，他對三木是寄予厚望的。

    「特地請你來，很過意不去?！故虼▽Ρ茸约盒∫惠喌娜鞠喈?dāng)客氣。

    「據(jù)說，星期五的漢子己被抓獲？」三木異常興奮地問。

    「還不能最后確定為兇手，只是按嫌疑犯抓來。」「要我認(rèn)人嗎？」三木似

    乎明白了十津川的意思，所以這樣直接地問。

    「不錯，我們正是請你幫忙?！故虼ㄎ⑿Φ??！冈敢庑凇椭?，是

    市民的義務(wù)呀！」

    「那就請跟我來一下?！谷倦S十津川到了審訊室的隔壁房間。

    審訊室里，龜井正審訊著佐伯?！刚垙倪@兒看看這個人。」十津川指著一個

    透視窗說。

    「啊，這是單面透視玻璃，曾在電影上見過?！谷具呎f邊觀看隔壁的審訊

    室。佐伯的臉孔正對著三木，三木看得真真切切。

    「怎么樣？」十津川輕聲問。「身高多少？」三木臉貼著透視窗問十津川。

    「一米七三?！故虼ù??！改歉?dāng)時的男子相符?！?/br>
    「還有沒有其他相似之處？」「眼睛」

    「眼睛嗎？」「當(dāng)時，兇手的眼睛給我的印象很深。怎么說好呢？是極其陰

    暗的眼睛。跟那邊的男子完全一樣，怎么看都是同一個人。有那種眼睛的人并不

    多?！?/br>
    「確實(shí)嗎？」「嗯。警方也注意了這個特點(diǎn)，才對他進(jìn)行逮捕的嗎？」

    「是的。但我們希望你毫無偏見地瞧一瞧?！埂肝抑?。我決不會胡說。那

    漢子在感覺上完全相同，即與那晚同我相撞的漢子完全相同?！?/br>
    「那么到法庭上，你能這樣作證嗎？」「當(dāng)然能，因為這是每一個市民的義

    務(wù)?！?/br>
    三木伸介觀察的結(jié)果就是這樣。送走他之后，十津川雙臂交抱在胸前沉思著。

    旁聽的安井刑警驚訝地問：「警部，怎么啦？」「我在考慮三木伸介，他今

    天這樣自信，肯定佐伯就是那個兇手。他為什么會這樣肯定呢？」

    「也許是三木想起了兇手的動作和神態(tài)。我特別注意三木對兇手眼神的解釋，

    因為眼睛最能展現(xiàn)一個人的特征。所以，化裝時都先戴上太陽眼鏡，因為遮住眼

    睛，人的特征就減弱了?！埂肝颐靼啄愕囊馑??！?/br>
    「你不大相信？」「是不大相信。如果能確切知道三術(shù)肯定的理由，那就真

    的相信了?！?/br>
    十津川同安井說話的時候，龜井也從審訊室過來了。聽到十津川的話接著問：

    「為什么？」

    「三木說佐伯就是兇犯，就是第二起命案發(fā)生現(xiàn)場碰撞他的那個人。他答應(yīng)

    在法庭上如此作證?！埂改遣皇呛芎脝?？」龜井微笑著。

    十津川并不那么輕松，他表情苦澀地說：「最初他說，天很黑，突然碰撞，

    所以記不得臉型，現(xiàn)在卻說得那么肯定，所以令人困惑。對佐伯起訴時，也許又

    翻過來，說沒有看清?？傊?，我們須知對方是東田律師，這種看法矛盾的人，審

    判時會很不可靠。」「查一查三木伸介，看看他為什么突然改變態(tài)度，確認(rèn)佐伯

    是兇手?！过斁f。

    「就這么辦?！埂负?，我立即去調(diào)查三術(shù)周圍的情況?！拐f完，龜井疾步走

    了。

    安井送龜井出去后，回來對十津川說：「是不是有點(diǎn)慎重過分了？」「你這

    樣認(rèn)為？」

    「佐伯想勒死吉川知子呀！如果不是我們飛奔而入，她一定被害了。也可能

    被強(qiáng)jian后再殺，跟前三個女人一樣，裸體橫尸情人旅館的房間里。無論誰，都會

    認(rèn)為佐伯是連續(xù)強(qiáng)jian殺人案的兇手，是星期五的魔鬼。所以，三木才肯于在法庭

    作證?！埂赴茨愕恼f法更令人擔(dān)心?！?/br>
    「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呢？」「三木這樣對我說，警方也注意了這個特征，才進(jìn)

    行逮捕的吧。他可能認(rèn)為警方已經(jīng)逮捕了，才認(rèn)定為兇犯?！?/br>
    「可是，警部，如果是這樣，最好不讓三木作證。關(guān)鍵人物是吉川知子，她

    受東田律師威脅，聲明要撤訴，在這種情況下，三木的證言是我們唯一的一張王

    牌。這張王牌不可信，我們就全完啦！」「你說得很是?！故虼ㄕf。

    雖然十津川這么說，但他心里卻如一團(tuán)亂麻，理不出頭緒。

    第五十一章

    佐伯也許就是連續(xù)強(qiáng)jian殺人的兇手，也許不是。

    說他是，是因為那個星期五在東京都沒有發(fā)生第二起強(qiáng)jian婦女的案件；說他

    不是，則是因為吉川知子畢竟沒有被殺。真正的罪犯曾向警方報告了下次的犯罪

    行為，那顯然是向警方挑戰(zhàn)。

    這種事情過去也發(fā)生過，幾年前，東京都曾連接發(fā)生爆炸事件。那個罪犯在

    作案前也曾一一向警方預(yù)告。

    這說明罪犯是自我顯示欲極強(qiáng)的人，才敢于向警方挑戰(zhàn)。佐伯裕一郎不正是

    很有個人顯示欲的人嗎？他既然向警方預(yù)示，于是就發(fā)生了情人旅館事件。

    如果佐伯不是兇犯，那么必將有第四個犧牲者呀！東京卻恰恰沒有第四個人

    被強(qiáng)jian、被殺害，那么不是佐伯又是誰呢？鑒于此，對佐伯不得不更加慎重。這

    天夜里，東田律師果然來了。

    他與十津川見面時，邊搖晃著魁梧的身軀，邊說：「佐伯裕一郎什么時候釋

    放？」我勸他自首，并不是因為他是兇手，是要警方聽他敘述經(jīng)過。

    現(xiàn)在己過了十二小時，審訊事情經(jīng)過，應(yīng)該早就結(jié)束了?！赶右煞缚梢跃辛?/br>
    四十八小時。東田先生也曾在檢察院工作過，應(yīng)該知道?！故虼ê敛豢蜌獾胤?/br>
    唇相譏。

    「嫌疑犯？是什么嫌疑犯？我愿聞其詳。在我看來，他只是單純的參考人?！?/br>
    東田偏著頭沖十津川問。

    「我曾說過，是連害三命的強(qiáng)jian殺人嫌疑犯。」十津川毫不相讓?！复稜?/br>
    是以對吉川知子的暴行發(fā)出的嗎？」

    「是的?！埂肝胰ヒ娺^吉川知子。聽她說，她其實(shí)并沒有被強(qiáng)jian，為此，她

    說要到警察局撤訴。她沒到這里來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