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同情

    29-7-2

    設(shè)計ｌｇ什么的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我大學(xué)時候就是學(xué)設(shè)計的，做這

    個我很擅長，找了個空閑，我用了不到一個下午就搞出兩套方案，又把謝非的設(shè)

    計調(diào)整的更合理和規(guī)范化后，把設(shè)計稿交給了他。

    他拿著我的設(shè)計稿說，他自己的設(shè)計實在太爛了，和我的簡直沒法比，我設(shè)

    計的實在太專業(yè)了。

    聽著他的夸獎，我心里美滋滋的。

    海濤看到我做的東西一般都會先把我貶低一番，然后說出一大堆他的想法，

    然后逼著我改個沒完，想得到他的認(rèn)同，簡直比登天還難。

    突然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張。

    天啊，謝非是什么人？他是我的學(xué)生中的一個而已，他有什么資格和海濤相

    比？我為什么這段時間總是會不自覺的把他和海濤放在一起做比較？我難道真的

    對他有感覺嗎？這不可能！

    他只是個９歲的小男生，可能對我也根本就不屬于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男女

    愛情，也許他只是和我一樣，從小就承受著家庭的變故，變得很孤立、很自卑，

    總是喜歡那種被人關(guān)心、被人認(rèn)可的感覺。

    是我主動認(rèn)他做弟弟，現(xiàn)在又有意的疏遠(yuǎn)他，而他其實根本就沒做錯過任何

    事。

    我比他大那么多，就算他真的萌生了一絲對我的愛慕，也無非是小男生對女

    老師、對女人的好奇心一些吧。

    想想我就覺得自己有些狹隘，只要我自己能把握住分寸，和一個愛慕自己的

    小男孩多接觸又會觸犯哪門子清規(guī)戒律呢？

    和謝非聊了一會，姜珊打電話過來，我接起電話，聽筒里就傳來姜珊帶著哭

    腔的聲音。

    謝非識趣的走開了，臨走前在辦公室門口沖我揮揮手，依舊露出他標(biāo)志性的

    微笑。

    我也沖他笑了笑，把自己的食指放在唇邊，本來想的是表達(dá)說我接電話不方

    便說話的意思，可能又想揮手和他拜拜，卻莫名其妙的腦抽似得變成了一個極似

    飛吻的動作。

    希望他不要誤會吧。

    姜珊在電話里哭著：「周佳文被抓了?！?/br>
    周佳文是姜珊的老公，我反應(yīng)就是她老公是不是經(jīng)濟(jì)上犯了什么錯誤。

    「??？貪污還是挪用公款？」

    姜珊用鼻子憤恨的哼了一聲說：「哼！如果是因為那些事進(jìn)去的就好了，因

    為強(qiáng)jian！你說丟不丟死人了！我這兩天都沒敢出家門，死的心都有了?！?/br>
    我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且不說姜珊是個大美女，就以她老公的經(jīng)濟(jì)實力和社會地位，怎么可能犯這

    種骯臟的錯誤？

    「不能吧？他還缺女人？」

    姜珊抽噎著一股腦給我述起苦來。

    原來她老公是被一個在讀的女大學(xué)生告的，而之前姜珊就知道這女孩的存在，

    說白了，這女孩其實一直就是周佳文的二奶，可是不知道兩人因為什么鬧翻了，

    那女的一氣之下就把周佳文給告了個強(qiáng)jian，證據(jù)一大堆，周佳文是有嘴說不清，

    就糊里糊涂的給抓了。

    姜珊其實結(jié)婚后收斂了太多太多，基本沒再出去找過別的男人，至少我是沒

    發(fā)現(xiàn)過幾次，大部分都是老實本分的過日子，沒想到他老公反倒出了問題。

    幸好我下午沒課，就陪著她煲電話，聽她訴苦。

    這一聊就是一個多小時。

    終于這女人心情好一些了，說過兩天過來看我，順便散散心。

    我當(dāng)然開心死了，來北京后最受不了的就是沒有朋友可以傾訴，連我最喜歡

    的逛街活動都沒人陪，本來希望來思括上班后，能交幾個朋友，可是這里的氣氛

    完全和家那邊不一樣，每個人只關(guān)心自己的事，對人的戒備心特別強(qiáng)，你稍微主

    動接觸她們，她們就好像你要占她們多大便宜一樣拼命的躲開你。

    她說她最近認(rèn)識了個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是她在下企業(yè)的時候認(rèn)識的。

    我對她的這種消息已經(jīng)麻木了，雖然她結(jié)婚后收斂了，再不像上學(xué)時候玩的

    那么瘋，不過她還是有些隱秘的事被我發(fā)現(xiàn)了，她其實早就是她們稅務(wù)局的一個

    領(lǐng)導(dǎo)的秘密情人，那個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快退休了，姜珊也著實從那個領(lǐng)導(dǎo)那里得到了不

    少的好處，不然也不會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上部門領(lǐng)導(dǎo)。

    不過我倆的電話快聊完的時候，她說的一番話卻有些出乎我的預(yù)料，她說：

    「娜娜，你可千萬別學(xué)我，你和我不一樣，我做事不顧后果，而且心比較硬，而

    你不同，你做事情放不下，什么事你都優(yōu)柔寡斷的，我知道你自己出來工作一定

    會遇到很多男的追你，你可一定要把持住，你要是走出這一步，死的一定是你。」

    我的臉騰地一下有些燥熱，急忙說：「姍姍你說啥呢？走哪一步?。课矣植?/br>
    傻。」

    她不屑一顧的在電話里「呲」了一聲，說：「我說不好你會不會，但我比你

    了解男人，男人都是長在jiba上的動物，只要你稍不注意，就會上當(dāng)?！?/br>
    「不會的，我又不是沒見過男人」我對我這一點很有信心，海濤太優(yōu)秀了，

    我不相信自己這輩子還能遇到一個比他優(yōu)秀，值得我出軌的男人。

    「不會就好，說實話，你去北京，我就擔(dān)心你遇到讓你把持不住的男人，到

    時候你家破人亡后悔就晚了。」

    「放心吧，不會的?！?/br>
    放下電話，我搖搖頭，心里暗自說：還沒想到，姜珊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不過這些事對我來說似乎有些多慮了，我怎么可能會傻到那種地步，我又不是沒

    被男的追過，再說我又不是那種如饑似渴的女人，我對婚外戀這種事很反感，從

    心理上就接受不了，怎么可能允許這種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很奇怪的，我越是肯定自己不會去做那些傷害我的家庭的事，一邊居然在腦

    海里浮現(xiàn)出謝非滿滿都是燦爛的笑容的臉龐來。

    我嘲笑了一下自己的無聊，想他干嘛？我該想的事情多了，該備課了，加油！

    高琳娜，你要做全北京最好的培訓(xùn)講師！加油！

    「娜姐」

    我剛回到辦公室坐下，謝非又在門口叫我。

    他把我叫出辦公室，說把設(shè)計稿給他朋友看了，他朋友非常滿意，非要他轉(zhuǎn)

    交給我５塊錢。

    這錢我怎么可能收。

    他卻非要給我，幾番推脫后，我見實在推不掉，就提議，拿這５塊錢去

    做點有意義的事。

    謝非立刻答應(yīng)了，說他知道一個人，很可憐，天生有殘疾，父母都不在了，

    一個人在天橋下靠乞討生活，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好多流浪的人，不如拿這些錢

    去給那些人買些必需品送過去。

    說實話，這種事我只在電視里看到過，從沒想過自己會去做，那天和謝非一

    起去批發(fā)市場買了一些吃的，又買了幾套被褥，我一時愛心泛濫，自己又添了一

    些錢，裝滿了我的車的后備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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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沷怖2ū2ū2ū、

    在他的指引下，我開著車七扭八拐的來到一個平常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的垃圾

    成堆的高架橋下。

    這里果然聚集著十幾個衣衫襤褸的流浪者，我們把帶來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分

    發(fā)到他們手里。

    也許是他們流浪的時間太久，也許是殘酷的世界已經(jīng)把他們的神經(jīng)磨礪的麻

    木，我們的到來和施舍，他們幾乎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連句最起碼的謝謝都沒聽到。

    不過我心里好開心，這種對弱者的幫助和施舍，似乎極大的滿足了我泛濫的

    愛心，感覺自己似乎在做一件超級偉大的事。

    只有謝非認(rèn)識的那個人對我們一直雙手抱拳，用作揖這種古老的禮節(jié)表達(dá)著

    感謝。

    折騰了一下午，等我們拍干凈身上的灰塵開著車往回走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我倆也早已饑腸轆轆了。

    我?guī)еx非找到了一家火鍋店，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里，我點了好多菜，

    告訴謝非，今天我要感謝他，他讓我感覺我在這個世界上，原來也是一個有用處

    的人，這個下午我過得很開心。

    他不再笑。

    搖搖頭，他慢慢的說：「娜姐，幫助他們，我沒覺得開心，我只是覺得在這

    個世界上，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只是這個世界歧視和排斥他們，他們沒有得到一

    個平等機(jī)會，我們幫他們，只是在為這個世界彌補(bǔ)一點點過失而已?！?/br>
    他一個９歲的人，居然能想這么多，我有些自愧不如。

    「謝非，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對你也不公平？」我問他。

    他點點頭，抿了泯嘴唇，說：「娜姐你是好人，是個好老師，你和別的人不

    一樣，別的有錢的人，大多是混蛋！都該死！」

    他說著，眼神變得很可怕，是一種我從沒在他那里見過的兇相。

    「不能那么想，不能因為一些人做的錯事就仇恨其他的人呀?！拐f實話，我

    說著，心里突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經(jīng)歷讓他的觀念這么仇視有錢人。

    他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正準(zhǔn)備塞到嘴里，我瞪了他一眼說：「不許抽煙，

    我討厭煙味！」

    他乖乖的把煙和打火機(jī)收了起來，我注意到他的打火機(jī)有一個銀色的金屬外

    殼，亮晶晶的，我要了過來，在手里擺弄起來。

    這些事似乎有些沉重，我想到一些輕松一點的問題來岔開這個話題。

    「謝非，你說你來北京投靠你老爸，怎么從沒見過他來看你呀？」

    謝非臉上流出一絲無奈，說：「我老爸在北京做生意，又找了個女的，那女

    的見到我就像見到只蒼蠅，恨不得我立馬從她家里滾出去，我爸對我也沒啥感情，

    能給我拿些學(xué)費來上學(xué)就不錯了，還來看我？」

    「那他也是你老爸，你可不能忌恨他啊」

    「不會的，我不恨他，我來北京也不完全是來投奔他的。」

    「那你老媽呢？還在老家？」

    「嗯，我出來，就是不想在家里拖累她，因為有我，她這么多年吃的苦太多

    了，省吃儉用不說，也不敢再成家，都是因為我?！?/br>
    我吃驚他超越年齡的成熟和思考能力。

    在某種程度上，我覺得他對父母的理解，已經(jīng)完全超過了我這個比他大整整

    一輪的人。

    談話間，我們點的火鍋端上來了，早已饑腸轆轆的我倆也顧不得形象，吃的

    那叫一個風(fēng)卷殘云。

    邊吃邊聊，很快我們的話題就更廣、更輕松了。

    以前一直以為他很內(nèi)向，接觸多了，才發(fā)現(xiàn)，一旦他和人熟絡(luò)起來，話頭也

    蠻多的，也很幽默，不知道是我今天開心，還是他故意的逗我笑，我一直被他逗

    得笑個不停。

    這可能是我這幾年來說話最多的一天了，中午和姜珊聊了個多鐘頭，這會

    又和謝非聊的不亦樂乎。

    似乎煩惱事都被謝非幽默的話語趕跑了。

    我們聊到了很多話題，甚至包括我的感情生活，我從沒和一個男的聊過類似

    的事情，今天不知怎么了，居然毫無戒備的都傾吐了出來。

    也許是我被羈絆于家庭太久了，一旦遇到了一個傾訴的機(jī)會，就毫無保留的

    都對謝非敞開了。

    我甚至告訴他我和老公這段時間的危機(jī)。

    他是一個好聽眾，耐心的聽我一個怨婦數(shù)落自己的老公，又時不時的會告訴

    我一些他自己的觀點。

    吃飽喝足了，也聊的有些倦意，我正準(zhǔn)備向飯店外走，才發(fā)現(xiàn)，我腳上穿的

    高跟鞋一只鞋跟不知什么時候松動了。

    差點崴到我的腳，也許是下午在高架橋下發(fā)東西時不小心弄得，我起身時又

    可能有些用力，鞋跟一下子歪倒了一邊。

    我車?yán)镞€有一雙鞋，不過從飯店里走到停車場有多米，我一邊尷尬的

    笑自己不小心，一邊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謝非跨步來到我的身前，背對著我，彎下腰，帶著命令一樣的口吻說：「我

    背你」

    不知道是我開始信任他了，還是被他的命令震懾了，我居然乖乖的伏在他的

    背上，被他背了起來。

    他的個子不高，不過力氣還是蠻大的，他攬起我的腿，用力顛了顛身后的我，

    側(cè)過頭說：「唉，娜姐，你得減肥了」

    我在他的肩上用力的錘了一記拳頭。

    他側(cè)過來的臉離我很近，我的鼻子幾乎碰到他的臉頰。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很久以前，海濤身上也有過這種味道。

    他大步流星的走著，我把下頜抵在他的肩上，一步一顛的被他背著向停車場

    走去。

    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還有幾米就到了，我卻突然用力掙脫他，不再肯讓他背著了。

    他呵呵的笑。

    他傻乎乎的不知道。

    我發(fā)現(xiàn)……我濕了。

    臉立刻燥熱起來。

    擔(dān)心給他發(fā)現(xiàn)我的異樣，匆匆和謝非告了個別，跳上車就走。

    這絕對不是說我對這樣一個小男生動情了，這不過是一個生理和心理都健康

    的女人在受到刺激下的正常反應(yīng)，這更不能說明我饑渴到失禁的程度了，他年紀(jì)

    小，但畢竟還是個男人，我有反應(yīng)不過是像睡覺流口水一樣不自覺的生理現(xiàn)象，

    什么也說明不了！

    一邊開車，一邊這樣安慰著自己。

    我可以肯定！我絕對沒有喜歡上這個小男生了。

    我也絕不可能喜歡他，他是我的學(xué)生，我是他的老師。

    我有個優(yōu)秀的丈夫，可愛的女兒，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fā)生。

    不過他身上的味道還真的讓我有些感覺哦。

    混蛋！好惡心！我怎么能這么想？

    我想我可能真的跟姜珊學(xué)壞了。

    嗯，肯定是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