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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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迎霖忽然覺得自己面目可憎,丑陋無比。 這樂師與他長得如此相似,可確實比他動人無數(shù)倍。也難怪鋅灰對他的態(tài)度越來越差,原來是算準了他會被始亂終棄。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也不過是大人的收藏之一。之所以得她偏愛,不過是皮囊上稍微出色了一點,與另外一位稍微相像了一些。 如果有一個比他更合適的床伴,那…… 「大人可吩咐過你什么?」他側(cè)過身去,坐到了簾內(nèi)的陰影當中,藏起自己的面容。 「昨晚被人要走一支金簪子,」樂師從袖子里抽出一張便條,「大人說要賠給夢卿一副?!?/br> 釉藍接過便條遞給鄭迎霖。那上邊確實是紀如得的字跡,前面兩句私密的床間話,后面給他草草寫了一句,說要把貴卿賞的鎏金頭面送給樂師。 真大的面子。 他不敢自作主張把明璞君賞賜的東西送給樂師,可是相比之下,還是紀如得更讓他擔心。得罪了貴卿,那位最多就是刁難他,可是失了紀如得的情誼—— 他已經(jīng)二十四歲,跟了她七年多,可不是已經(jīng)到了要丟掉的時候了。 都說男子二十五歲之后便成了鐵樹的葉片,紀如得愿意掐一只新芽放在身邊聞味道,自己也不能怪她…… 賜頭面的事情,還是釉藍幫他的。鄭迎霖只覺得頭重腳輕,甚至不知道怎么就回到了自己房里。 — 傅持玉有孕修養(yǎng),紀如得作為特派的先鋒官,便接下了她一半的工作,另一半則照舊由姚明璞處理。 將士們默認傅持玉是個草包,只知享樂,于是平日里聽姚明璞的居多。姚明璞雖然出身皇室,是傅持玉的正派夫郎,可畢竟是個男人,現(xiàn)在紀如得管事,行動起來也有諸多不便。大家明面上對他還是百般恭敬,私底下卻還是更信服紀如得一些。 除了掌權(quán)的爭執(zhí)之外,姚明璞和紀如得本來也有私仇——尤其是在他見過鄭迎霖之后,兩人只要一同出現(xiàn),多半是不歡而散。 沒有傅持玉從中調(diào)解,兩人一起做事,不陰陽怪氣地吵上一吵,仿佛就缺了點什么。原本兩三個時辰就能結(jié)束的cao演,也愣是等到天都快黑了才結(jié)束。 全身酸痛,累得要命,紀如得只想趕緊逃離那個晦氣地方,連飯都懶得用,出了訓練場便往自己屋子處跑去。 簡單吃了一點墊肚子的胡餅,沖涼洗凈身上的灰塵,身體輕快得不得了,連路都懶得走。她還是由鋅灰抱到鄭迎霖房里去的。 「大人回來了。」 一進門便聽到這么一句廢話。 「沒回來,」她指示鋅灰出門,坐到矮榻上,「借尸還魂而已?!?/br> 鄭迎霖愣了一下,隨即又堆出一副笑臉,從飯盒里拿出溫過的菜,「大人先用點吃食吧?!?/br> 「不必了?!顾w快地掃了一眼桌上的小菜,是她平日喜歡的菜式,可是昨日才吃過宴席,對魚rou葷腥實在沒胃口,「你備了香沒有?」 「知道您去了演習所,一早就備下了?!灌嵱夭潦?,轉(zhuǎn)身從柜子里掏出兩碗香灰,「大人用哪一種?」 「隨便?!?/br> 紀如得沒看他,抽出竹席來鋪在床上,脫了外衣坐下。釉藍收起碗筷,跪在她身邊將她衣裳全部除去,然后便帶著食盒退出去了。 鄭迎霖拿出香沙罐子,取了一點倒進小碟里,用瓷杵壓緊。然后拿了一只模具,蓋在小碟之上,又倒進她之前夸過的香灰,仔細碾實。 拿開模具,小碟中白色香沙上,便有了一條吉祥圖案的蝙蝠香。又取燭火點燃,蝙蝠翅膀上便升起一股筆直的藍煙。 「大人試試看?!顾研〉鷾惤o如得的臉,用羅扇把煙撲到她臉上。 「你挑的總不會差,」她其實并無所謂,也不明白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就這個吧。」 鄭迎霖應(yīng)了一聲,扶著她躺在床上,舉著香爐在她背上巡了一圈,然后放在一邊的小桌上。 「迎霖去為大人準備精油?!?/br> 饒是紀如得看不見,他也順從地行完了禮,然后才到剛才的小桌上,拿起瓶瓶罐罐做活。 紀如得趴在床上,看著鄭迎霖的側(cè)顏,又想起了十八九歲時的姚心澹。 不過他們兩個其實完全不一樣。 心澹是陛下的掌上明珠,鳳媛的孿生兄弟,才貌雙全樣樣拔尖,從小就有一股子傲氣。而迎霖出身卑微,從小在樂坊長大,低眉順眼同吃飯睡覺一樣是本能,對她連大聲點說話都不敢。 她第一次見鄭迎霖,正趕上他出閣日的表演。 膽小謹慎的樂師唯有碰到琵琶的時候,不再將自己埋在陰影底下。沉醉于樂曲之中,瀟灑自如不管外界,明明還在彈唱艷曲yin詞,卻仿佛有俠客一樣的颯爽豪氣。 如果把迎霖帶回京城,送到貴公子們的花園里,會不會成為明日街頭巷尾流傳的八卦?在寺廟清修不肯出門的心澹,會不會主動過去見他? 然而就算能再見心澹一面,她也舍不得把鄭迎霖扔到那幫閑得無聊的少爺當中去。 她知道男人最是善妒,從前心澹就吃了不少苦。眼紅的人分不清他和迎霖,早些年積攢的酸楚可不是全要向迎霖身上潑? 畢竟她也清楚,迎霖只在當年獻藝的時候,與心澹的影子合得最緊。其他的時候,他們兩個除了那副皮囊,完全沒有一點兒相像的地方。 「黃夢卿今早來見你了嗎?」她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了一句。 鄭迎霖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剛睡醒就過來了。大人給他的首飾,我也托傳令官送去了。」 「你覺得他,如何呢?」紀如得又問。 「乖巧得體,」鄭迎霖猶豫著說,「我見猶憐?!?/br> 紀如得輕輕點頭。 黃夢卿的心性確實討人喜歡,平日懂得撒嬌會來事,可察言觀色的功夫又修煉到了家,正經(jīng)時候絕不撒潑打滾。 更難得的是,他雖然才十七歲,在性事上卻不是個薄臉皮的,與調(diào)教過的軍伎一樣大膽,眾目睽睽之下也樂意鉆到她裙下去—— 鄭迎霖在一旁打量著紀如得的神色,一下明白了她的態(tài)度。 多年的自欺讓他很快調(diào)整過來,坐到紀如得身邊,倒上精油揉上她的后背。女人的身體也好看,曲線畢露,強壯如她也沒有猙獰可怖的肌rou。 武將身上難免有傷,他對每一處都記得清清楚楚。右肩是前年墮馬摔的,左臂則是演練時被對手的長槍刺的。小腹處有一枚圓形的燒傷,小腿骨折過,綁著木板修養(yǎng)的日子里曬出的痕跡,現(xiàn)在還沒完全消去。 暖香中,紀如得身體早已經(jīng)完全放松,鄭迎霖要做的,便是把昂貴的神露揉進她的骨血里——這也是他最放松的時候。 男人有些蠻力,適合做這樣的活,紀如得卻不肯讓陌生人做,只準他伺候。力道對了,再溫柔也難免吃痛,紀如得跟著就會發(fā)出嗚嗯的聲音,是平時察覺不出的小孩子脾氣。 「過了。」 紀如得忽然說了一句。 「大人?」他有些惶恐,馬上減弱了手上的力氣,「這樣呢?」 「不是說力氣,」紀如得笑了,轉(zhuǎn)過身來,將他的手夾在兩腿之間,「是說位置?!?/br> — 鄭迎霖沒有準備避孕的物件,紀如得便懶得納他入身。等他手口并用讓自己盡了興,便也準了他蹭著射在她身上——自然是要自己舔干凈后,再抱著她洗浴的。 兩個月沒住到鄭迎霖房里,不過公務(wù)繁忙夜夜笙歌,她其實沒什么實感。直到見到被子里藏著的鱷魚手套,才想起上一次見他是什么時候,心里還是生了一絲絲的愧疚。 她打算彌補這份虧欠的方式,是聽他說說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了解了解他都做了些什么。不過很快她又后悔了:后院里的男人有什么新鮮事情,無非是爭風吃醋或者美容保健的無聊見聞,不一會兒就哈欠連連,想要睡覺了。 「——貴卿前日賞的東西,也按照大人的吩咐,差人送給黃樂師了?!灌嵱匾娝辛死б猓s忙把最在意的事情問出來,「若是貴卿問起……」 「放心,他不會再見你的?!辜o如得拍了拍他的臉頰,「送首飾不過是看你親切,再同你講話就是自降身份?!?/br> 紀如得又想起當初姚明璞發(fā)現(xiàn)迎霖時的得意模樣,以為捉到了自己的把柄,笑出了聲,「你若是戴了那件東西,才是在狠狠地打他的臉呢。」 被她直接點出身份低賤,鄭迎霖心里絕稱不上好受,「可你還讓黃兒帶到傅家男眷的聚會去?!?/br> 「不該嗎?」紀如得冷笑一聲,「明璞君手里給出來的東西,就只配讓個教坊的樂師用著?!?/br> 鄭迎霖猶豫了一會兒,趴在紀如得肩上,壓低聲音說到:「大人不該與貴卿交惡。」 紀如得翻了個白眼,「姚明玉算個屁的貴卿,三出鳳的貴少而已,也就是討陛下喜歡,改名加封打包嫁給傅持玉,為圣人看中的那位吸血罷了?!?/br> 想起今日那位趾高氣昂的樣子,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傅持玉也是個豬腦子,除了吃喝玩樂屁都不懂??匆γ饔翊蠖?,還以為自己馭夫有術(shù),沾沾自喜,好不令人生厭——」 「大人。」鄭迎霖的手指輕輕點在紀如得唇上,「迎霖失言了?!?/br> 紀如得將他的手指含入口中,抵著他指腹的繭子舔弄,閉上眼睛不說話。 她剛才確實多嘴,可她實在忍不住了。當年到傅持玉手下做事,答應(yīng)要在三年內(nèi)將傅家扳到鳳媛那邊,誰知皇帝也早有考慮,特地挑了姚明璞趕在她之前嫁來。 三代鳳的皇家里,除了心澹,也就是他最出色。帝王家出身,母家又肯當靠山,饒是紀如得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手段,有幾次真的讓她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現(xiàn)在她甚至懷疑,姚明璞是不是動過手腳,好讓傅持玉前兩胎都是兒子。眠花宿柳的貴女若是有了繼承人,大概率就不想再受生育的苦了,又怎么會給他插手軍務(wù)的機會? 前日姚明璞差人送來的鎏金首飾,她就不敢放心讓鄭迎霖用,早早找個借口轉(zhuǎn)手出去了。 「傅持玉肚子里最好是個不帶把的,」她嘆口氣,「姚明璞再放肆,也得乖乖在家照顧女兒。我是真想立馬收拾東西找jiejie去。」 「紀大人已經(jīng)走了嗎?」鄭迎霖忽然問。 「一早走的?!顾c頭,手伸進鄭迎霖的底衣里胡亂捻油,「昨日說完了該說的話,怕留久了惹人懷疑?!?/br> 其實紀如得這句話也不很妥當——她不該告訴鄭迎霖,紀如微的拜訪有特殊原因、可能會招來懷疑。然而鄭迎霖此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細心地揣測紀如得的話,而是驚訝于紀如微已經(jīng)離開的事實,腦子里嗡地一聲巨響。 他還指望著紀如得能把自己介紹給狀元娘,以此搏一個名分,得到紀家的承認。 當時紀如得也是這么答應(yīng)自己的吧? 「jiejie現(xiàn)在是狀元了,只要她肯替你說話,想必家里其他人也不會反對的?!?/br> 也是自己太傻,早早地跟了紀如得,以前在樂坊的見識都丟了,以至于忘了這幫女人在溫柔鄉(xiāng)里是如何會講大話。 「您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鄭迎霖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我都沒來得及前往拜見?!?/br> 「你去做什么?」紀如得翻過身來,「鋅灰好歹和她一塊兒長大,她見你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