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他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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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勉對湯林的熱情,似乎永遠(yuǎn)只局限在這座冰涼的房屋之中。廚房的案臺,廁所的馬桶,玄關(guān)處的門板,客廳的沙發(fā),每個房間的床榻…… 唐勉渾身赤裸,肌rou結(jié)實(shí),油光水滑的身體線條流暢,面色如潮像是沉溺在美夢之中,美夢的名字就叫做林林! 湯林怕冷又怕痛,腦子也時常不靈光,實(shí)在是想不通,為什么唐勉總是對這件事樂此不疲已經(jīng)到了瘋魔的狀態(tài)了,兩個人在一起難道就是為了貪圖身體上的享樂嗎?就不能分出一點(diǎn)時間讓兩個靈魂來一次純粹的交流? 唐勉蹙眉看他,眼神是從未有的奇怪,從下而上掃視:“你該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湯林難堪之后就是慌張:“沒有,我身體好得很。” 唐勉仍然懷疑,推了湯林一把,翻身坐在沙發(fā)上,順手抽了一只煙點(diǎn)上,面色陰沉,不說話,像是在考略什么。 湯林慌張極了,身體和靈魂上的不適總是潰敗于唐勉一個不善的眼神,再不說點(diǎn)什么,他覺得自己又被逼瘋了。 忍住身上的粘膩湊過去,腦袋磕在唐勉的潮熱的肩頭,他身上特有的氣息攜著汗味撲來,不難聞,甚至是有些好聞的。 肌膚相親,如此近的距離,湯林還是貪婪的深深呼吸的幾口氣,聲音柔得像是春天的貓叫:“我沒?。∥蚁肽?,我總覺得我們還不夠親近!” 唐勉終于回過神了,深深吸了一口煙,猩紅燃燒得更旺,他沒有回頭,吐出一口煙圈,沉聲說到:“你身體要是不行就跟我說,我從來都不喜歡勉強(qiáng)人!” 他又發(fā)狠的吸了一口,就將半截?zé)熌胨樵跓熁腋字?,起身摔門進(jìn)了廁所。 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唐勉像是人間消失了一般,最后,湯林在酒吧找到醉酒的唐勉,一大幫衣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妖精圍著他,要不然他身邊有黎城在,唐勉早就尸骨無存了。 黎城是唐勉的朋友,年少的玩伴兼同學(xué),可謂是青梅竹馬了,也是那鮮少知道湯林真實(shí)身份的幾個之一。 兩人雖然是朋友,可性格實(shí)在是差得太遠(yuǎn)。將唐勉送到他們家門口,他就說了一句‘好好照顧他’就要離開了。 湯林開口說謝謝,挽留他進(jìn)屋喝口茶再走。 黎城拒絕了,唐勉雙眼緊闔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摔在湯林的身上,湯林越來越瘦小了,面色也越來越不好看了,曾經(jīng)囧囧有神的雙眼也被時間的流水沖刷帶走的光彩,似乎是有什么東西藏在他的體內(nèi),將他的精氣神慢慢汲取,留下來的,就只有枯敗腐朽了。 黎城有點(diǎn)不敢看他了,眼神飄忽落在門框上:“真的不了?!?/br> 他幾乎有些慌亂的轉(zhuǎn)身,卻又突然停下:“也照顧好自己,有時間,出去走走吧?!?/br> 湯林想,黎城真是個好人。大約是因為他跟唐勉這段親密關(guān)系,所以他愛屋及烏了??煽偸请y道他也不好,湯林想,還是不能在跟唐勉犟下去了,他從來都犟不過唐勉的。 唐勉有時候小心眼的令人發(fā)指,那天晚上要不然湯林用了渾身解數(shù)向他道歉,唐勉覺得是不會再碰他一個手指頭的。 高潮時,唐勉嘴里喃喃出湯林的小名,他突然明白了性和愛的關(guān)系,何必將它們強(qiáng)行分開來理解,反正最后都只會變成唐勉射在他身上的jingye。 湯林和唐勉又恢復(fù)到從前相處的狀態(tài)了。 唐勉還是很忙,可他再忙,只要他回家,家里始終有人幫他做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 湯林覺得沒有什么比這種生活更讓他覺得快樂幸福的了。 黎城的建議他沒聽,每天早上八點(diǎn)之后步行去兩公里那個大超市已經(jīng)是他身體的極限了。唐勉最近不知道又在忙著什么,一個星期都沒回家了。打電話過去,那邊也總是忙音。終于接聽了一次,唐勉只不耐煩的說了一句‘最近別煩我’就掛斷了。 唐勉家里有個規(guī)模不算小的公司,家里也就他一個獨(dú)子,父親幾年前病逝了,家里還有一個女強(qiáng)人的母親。公司一切事宜都有她一手cao持,直到四年前唐勉接手,她mama這才試著慢慢放手。 那時候,唐勉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男生,別人都在父母親的庇護(hù)下快樂無憂的上大學(xué),唐勉卻已經(jīng)踏上了爾虞我詐的商圈。 湯林家里還沒破產(chǎn)的時候,他時常就看見為了應(yīng)酬喝得爛醉如泥的父親,母親臉上的心疼經(jīng)由時間打磨,越發(fā)纖弱近似乎麻木了,但她總會一言不發(fā)的替父親整理嘔吐的污穢,以及恒久不變的解酒茶。 相守幾十載,家境變遷依舊不離不棄,這可能就是愛吧。家里的頂梁柱倒是沒改分毫,倒是湯林這個特有的享受者感受到千萬點(diǎn)的傷害。 朋友們離他而去,父親病了,母親每日每夜的在超市當(dāng)個普通售菜員,家里已經(jīng)沒有余錢供他繼續(xù)上大學(xué)了。 湯林哭過,鬧過,可面對兩張日漸消瘦的殘容和母親手中的凍瘡,他沒臉再鬧下去了。他從學(xué)校搬出來,找了一份買奶茶的工作,就在他覺得人生就這樣碌碌為為荒廢下去的時候,他再一次碰到了唐勉。那天他上夜班,天空飄著蒙蒙細(xì)雨,中午出門的時候天氣還好著,湯林沒帶傘。湯林路過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店,看了雨傘的價格之后轉(zhuǎn)身離開了,他沒回頭,但能清晰感受到店員赤裸的輕蔑的眼神。 縱使這種眼神他見識過很多,可他仍然無法淡然處之。距離他住的地方并不算很遠(yuǎn),出了店門口,他就逃一般跑開了。 光線昏暗,他心事重重,根本就沒注意到不遠(yuǎn)處撞上來的汽車。 “他媽的,你找死嗎?” 湯林還沒抬頭,脖子就被一股大力摜起來了,他聞到了nongnong的酒氣。 這人酒駕,還這么猖狂?不知道是因為深夜,還是因為劫后余生的后怕,還是因為對方是個犯了法的酒鬼,慘白著一張臉的湯林也有些怒了。 他抬頭,滿目的震驚,卻怔愣在原地。 唐勉穿著得體的西裝,領(lǐng)口卻松松垮垮的,頭發(fā)有些長,凌亂的散著,可仍然遮不住他滿臉疲憊,臉頰上還有一個嫣紅的唇印。 “你有女朋友了嗎?”眼淚完全不受控制,傾瀉而出,混著雨水的眼淚仍然咸澀無比,湯林醍醐灌頂一般回過神來:“對,對不起?!笔置δ_亂就要離開。他實(shí)在是不敢想象,唐勉認(rèn)出這樣的他以后,是什么樣的心理? 唐勉卻沒松手,反正拉進(jìn)兩人的距離,兩人的臉貼得太近了,那灼熱的氣息幾乎將湯林的臉燒成灰燼。 唐勉居然露出疑惑的神色:“你是誰?” 當(dāng)頭一棒! 湯林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委屈,唐勉失蹤后,他幻想過千萬種兩人相遇的情景,可就偏偏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 是不是別人的初戀分開之后都不會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姓名? 湯林逃走了。 接下來的三天,唐勉沒出現(xiàn),湯林說不出失落還是開心,看著門口匆忙的行人,他覺得自己與他們沒什么兩樣,于唐勉而言,他就是其中一個罷了。 那個在他夢境縈繞的青蔥少年,再也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了。湯林覺得自己真的該往前走了。一個星期后,唐勉再一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湯林,不好意思的,上次我喝醉了,沒認(rèn)出你!” 湯林已經(jīng)很久不曾哭出聲了,可唐勉一句話徹底將他佯裝半年多的強(qiáng)硬輕易剝開。 唐勉說:“我能重新追求你嗎?” 這不是詢問,這是通知。湯林說了拒絕,可他心中無比清楚,最終他是拒絕不了唐勉的柔情的,只需要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父親病的更厲害了,母親也因為因為超市工作人員的失誤摔了腿,左腿骨折。湯林心事重重工作也總是失誤,三番兩次記錯客人的口味而遭受投訴,仁善的老板似乎也被他惹怒了,言語婉轉(zhuǎn)的讓他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當(dāng)天下午,卻結(jié)清了他所有的工資。 唐勉這個時候又出現(xiàn)了:“重新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jī)會,好嗎?” 這次,湯林沒再拒絕。這段時間所有事情的指向,都在將他往崩潰的邊緣推去,他的世界瀕臨爆炸,可現(xiàn)在,唐勉就站在安全的地方朝他招手。 或許,上天認(rèn)為初戀就該是美好的。 唐勉果然像個稱職的男朋友,雖然不是事事親為,但是出手十分闊綽。替他找了一分新的工作,清閑,工資還不低。 他工作之余還能抽時間陪伴他的父母了,借著工作之由,晚上跟唐勉一起偷偷摸摸的約會,吃飯,看電影,在無人知曉的酒店里親吻,上床…… 湯林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可就算是一場夢,湯林也不愿意清醒過來了??烧l有料到,第二天回家,他和唐勉的事情就敗露了。 他和唐勉這段時間的甜蜜居然變成一疊厚厚的照片,昏暗夜燈下的擁吻該是多么的甜蜜,可湯林卻只覺得如墜冰窟,通體生寒。 他甚至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照片的來源,他的父親已經(jīng)一巴掌將他摜到在地,面紅耳赤,不知道是臊的還是氣得,大約兩者都有:“你跟男人一起鬼混?” 湯林舌頭斂過唇角,鐵腥味瞬間在口腔里面炸開了,他下意識辯解:“不是鬼混!” 父親將桌面上的照片狠狠的摔在湯林臉上,喘著粗氣質(zhì)問:“那這是什么?” 湯林抬頭看他,神色竟然逐漸平靜了些:“我們在談戀愛!” “他是男人!” 湯林說:“我知道!” “你瘋了,兩個男人那不叫談戀愛,那是變態(tài)。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必須給我離開他。” 湯林說他們不是變態(tài),又說了唐勉的情況,以及他對這個家的態(tài)度。 父親像是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將房間新置辦的家具摔得個稀巴爛,說到底就是一句話:“要么選擇這個家,選擇他,你就滾!” 湯林滾出了家門,卻也沒去找唐勉。天在下雨,他就跪在門口那狹小逼仄的小路上。事實(shí)他也沒想著逼父母,只不過是想求第三條路。 母親出現(xiàn)了,父親沒給他第三條路,只是一邊哭一邊勸慰他:“咱找個姑娘好好過日子行不行,你爸身體也不好,你別氣他了?!?/br> 湯林也重復(fù)一句話:“媽,我們不是變態(tài),我們也可以好好的過日子,唐勉也會像我一樣照顧你們的!” 言語的力量,有時候很大,一石激起千層浪;可有時候力量又小得厲害,微風(fēng)還是蕩起水波,可湯林不厭其煩的哀求,始終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回應(yīng)。 湯林意識薄弱的時候,唐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