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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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來,一雙腿像是通了高壓電,麻到完全不能自已??缺犻_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還枕在別人的臂彎里,腿上卻除了被子,還蓋著一條碩大的魚尾。 “……” 對方在夢里呢喃著什么,唇瓣微嘟,一開一合,臉上帶著與冬季并不相稱的潮紅。 “T?”她輕聲呼喚。 小T沒有睜開眼睛,有汗滴從纖長的脖頸滑進鎖骨勾,胸膛起伏的頻率也似乎過快??炔煊X出不對勁,掀開被子翻坐起身。 可腿麻還沒有恢復(fù),腳腕根本無法施力,她只能干坐著,順便檢查魚兒身上的不對勁之處。嘴唇干出了皺紋,體溫依舊很低,卻又比先前要高上一些,手肘部位的湖藍色對鰭蔫巴耷拉著,看上去一點支撐力都沒有。 堵塞的血液受盡磨難爬到腳底,一點一點地撫慰受到麻痹的感覺神經(jīng)。她終于下了床,雙腳勉強維持著平衡,一瘸一拐將人魚抱回浴室。 等到清水灌滿浴缸,幾乎要蔓延到絨白的頭頂,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依舊沒有睜開。 一分鐘,兩分鐘……一個小時。天光已大亮,時鐘在嘀嗒,沒穿鞋的腳板凍到再次發(fā)麻,連帶著手心都攥出了一片冷汗。龍頭還沒有關(guān),水流自浴缸邊蔓延出來,漸漸填補了網(wǎng)格狀的磚縫,她卻任由思緒飄遠,像無數(shù)根穿線的銀針在腦海中交錯又分離。 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他甚至還愜意地摟她睡覺來著,怎么才過一晚就大變樣了? 魚兒,這是要被她養(yǎng)死了? 不知道,她不知道! 可是,可是啊……如果他就這樣一死了之,自己是不是就能解脫了?從此安安靜靜地生活,再沒有這么一個不可為外人道哉的奇怪生物肆無忌憚左右她的神魂。 不,不不,要死也死外面,不能死在她面前,絕不能死在她手里! 卡娜狠狠抹了一把臉,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躁亂仍然在血液里沸騰。童年時期好不容易戒掉的壞毛病卷土重來,她開始啃噬自己的指甲,食指和中指上漂亮圓潤的指甲頃刻間變成了慘不忍睹的鋸齒狀。 屋外陽光燦爛依舊,時不時有悅耳的鳥鳴傳來,宣告著這是一個美好的早晨。這確實本該是個美好的早晨啊,該死!??! 強撐運作的思緒突然閃過一個人名。 她快速撥通電話,撐著腦門盡量把話說得平靜:“南希,跟你咨詢個問題。魚兒昏迷不醒,長時間沒接觸水該如何施救?” 對方是她的大學好友,有著多年的養(yǎng)魚經(jīng)驗。 “嗯,已經(jīng)放回水里了,但看上去依舊萎靡?!彼プ☆~前的長發(fā)往后捋,臉色逐漸蒼白,“看獸醫(yī)不行……嗯什么?對,是違法品種,不方便讓人發(fā)現(xiàn)......好,那我先打氧試試,謝謝?!?/br> 電話掛斷,她火速套了一件大衣跑出門,二十分鐘后趕回來,手提著一臺分量不輕的增氧泵。安裝好通上電,將氣泡石投進浴缸,卡娜順勢握住了對方的手。 他的指節(jié)修長細直,堪稱漂亮,可摸上去就知道那并不屬于人類──被清水凈泡卻似是有層看不見的膜附著于表面,很是有些黏滑。 似乎從來沒有這般靜下心來觀察他身上的細節(jié),卡娜若有所思地發(fā)懵,回神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唇輕輕抵在上面。 約莫過了幾分鐘,她后知后覺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后默默離開,表面看上去鎮(zhèn)定自然了很多。 接下來的一天干了許多事,充實得根本沒精力再去空談煩憂。卡娜埋首在電腦桌前,拾起了丟下幾天的工作進程,將人魚血液樣品進行10的幾十次方的分子虛擬篩選;并且還與專門做信息素研究的同校前輩尼科爾打了一通視頻電話。 這通電話本該是昨天的任務(wù),但晚安吻讓睡意來得快了些。 十點?還是十一點?思慮就那樣消失了,肌rou一放松,一不小心進入了夢鄉(xiāng)。 信息素雖然也屬于卡娜所研究的生物信息領(lǐng)域,但是專注于基因工程的她只能說自己對此略通皮毛。深入到細枝末節(jié)的研究領(lǐng)域,有時候連一個組的同僚都搞不懂彼此的研究成果,更不要說“隔著一條街道的鄰居”了。 視頻接通,在高校任職教授的尼科爾頂著一頭疏于打理的蓬松自來卷出現(xiàn)在屏幕中,鼻梁上的眼鏡與啤酒瓶底不遑多讓,胡茬堆滿下巴──這些年似乎一直沒什么長進。 他將電腦前的一沓書籍推到鏡頭外的位置,順便撥開快要遮住眼睛的頭發(fā):“怎么想起來找我了?” 沒有問候,沒有客套,淳樸又缺乏情商的單刀直入。 知曉他不愛廢話,卡娜干脆切進正題:“對人體試驗感興趣嗎,學長?把你研制的信息素抑制劑給我用用吧?!?/br> “給你用?!”尼科爾往后仰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 卡娜點頭:“對,我現(xiàn)在狀況特殊,非常需要它來清除一些不理智的情感?!?/br> 尼科爾觀察著她的表情,沉默無言了好久,半晌后問:“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說說嗎?” “我……被動物標記了。”卡娜沒有說話手舞足蹈的習慣,但此時她的手掌卻在身前揮了兩圈,仿佛在掩飾著什么尷尬或不安,“我知道這有些匪夷所思,但一切都是真的,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尼科爾?!?/br> “什么樣的動物?” “魚?!?/br> “我是這方面的專家,卡娜,別開這種無邏輯玩笑。” “真的是魚。” “一條魚不可能標記人類?!?/br> “理論上不可以,可它確實發(fā)生了。而且我和他…………” 有些話說出去似乎就觸犯了人格底線,卡娜的臉上透著難以啟齒的緋紅,像是猛地灌下一杯烈酒,柔弱又狼狽。 這個姿態(tài)下的她非常少見,遙想當年上大學時,坐落于高嶺之上的鮮花可是一直都無懈可擊的。本該繼續(xù)否定這荒唐結(jié)論,尼科爾的神情卻變得異常微妙。 他身子前傾靠近攝像頭,雙手交叉墊著下巴,眼睛微微瞇起來── “難道說,你是被人魚標記了?” 卡娜瞬間崩起戒備神經(jīng):“什么……” “應(yīng)該是吧,從你描述的各種跡象都很符合?!彼屏送票橇荷系难坨R。 “你研究過人魚?”卡娜問。 尼科爾:“所以確實是人魚,對嗎?” 卡娜:“……” 尼科爾好笑地擺擺手:“放輕松。我并沒有拉到什么有違人道的未知生物研究項目,也不會像電影里的反派那樣把別人的東西搶走上交給國家。” 說著,他自顧自掏出了手機:“是因為我家也有一條啦,我給她起名叫莉莉,怎么樣長得好看吧?” “……?!” 發(fā)現(xiàn)攝像頭沒有對焦,他又擺弄了一會兒,嘴角掛起一個質(zhì)樸的笑容:“你看!” 逐漸清晰的畫面的中央,是一個徜徉在巨型玻璃缸里的雌性人魚。白色的長發(fā),紫青相間的魚尾,胸前橫著一條粉色抹胸,款式保守又直男,顯然是尼科爾給準備的,但仍舊可見其中豐盈。 卡娜震驚地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