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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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距離舅舅家只有五十多米遠??葲]讓兩位老人出來送,自己乘著夜色回到了那棟裝滿童年記憶的房子。 房子已被提前收拾過了,連床罩被褥都是鋪好的,暖暖透著太陽曬過的香氣。老夫婦在交還鑰匙給她前,顯然下了不少功夫,但在吃飯時卻絲毫沒有提及,仿佛這是件微不足道的事。 但這明明無私且偉大,讓人感動到無所適從。 卡娜在打電話要鑰匙之前,其實還陰謀論地推測過舅舅或許會拒絕交還,將亡妹的房子據(jù)為己有。親情的感覺在那段刻意回避的年歲中變得陌生遙遠,此刻的她確信自己遺忘了許多彌足珍貴的東西。 剛把外套脫下來,手機響了。 卡娜掏出一看,接著若無其事地接通免提。 “安全到家了嗎?” “到了,凱迪亞。謝謝你的關(guān)心?!?/br> 電話那頭頓了頓,沒能再說出什么有意義的話,想了半天只問出一個頗具銅臭味的問題:“錢夠用嗎?” 卡娜蹲下身開始收拾行李,順便回他:“當(dāng)然。原本靠我自己賺的就足夠揮霍余生了,再加上你的慷慨分手費,我想我下輩子也能做個富婆?!?/br> 分手兩個字讓男人憐惜心起,充滿愧疚地說了聲“抱歉”。 “你早已道過歉了,凱迪亞。我不怪你,也不怪菲姬?!笨日f得溫婉極了,臉上卻掛著意味不明的笑。 這是真心話。 她當(dāng)然誰都不怪,畢竟,對方的出軌可是她親手策劃的。 ...... 一覺睡到自然醒,手機里沒有成片的未讀郵件,沒有會議提醒,沒有見不得光的實驗報告。一切干干凈凈,仿佛回歸人間。 卡娜終于有了脫離苦海的實感。 簡單洗漱過后,她將頭發(fā)高高綰到頭頂,穿上運動鞋走出了門。卡娜一直有著晨跑的習(xí)慣,這項運動除了可以有效地宣泄壓力,還能讓她在費神的工作生活中保持起碼的健康。 換個地方跑步感覺很棒。或許是因為這里安靜,空氣又舒朗,她突然精力大盛,并生出了繞著整座小鎮(zhèn)跑一圈的想法。 現(xiàn)在是早上九點,稀薄的霧氣在小鎮(zhèn)上層縈繞,看不清太陽在何方。偶爾見到一兩個遛狗或散步的人,卡娜會停下腳步和他們介紹自己,聊上幾句,然后繼續(xù)往前跑。西北面的山坡上有幾棟自帶馬場的大房子,順著馬道再往前走,便沒了人煙,連路也沒了。 但那里的風(fēng)景卡娜看一眼便喜歡上了,荒涼得極有意境——連綿的荻花將視野中所能觸及的地面全部覆蓋住,白絨絨一片,仿佛延伸到天際。 有清甜的草香順著寒風(fēng)吹過來,她鼻翼聳動,辨別出那來自金盞花。想著采些回去泡茶挺不錯,她撥開一米多高的荻花叢,走進了這片荒地。 十分鐘后,腳下土壤變得松軟泥濘,潔白的鞋底眼見著被糊上一圈泥邊??乳_始后悔貿(mào)然走進來,并生出了轉(zhuǎn)身離開的念頭。 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瞥見了被樹干遮掩大半、堪堪只露出一角的金盞花。它們扎根在不遠處一片沼澤中,明艷的橙黃尤為顯眼。既然發(fā)現(xiàn)了總不能空手而歸,而且鞋子已經(jīng)弄臟了...... 卡娜并未猶豫多久,她彎腰將褲腿卷起來,邁腳走向沼澤。 舅舅昨晚的警告她沒有忘記,但沼澤實際上并沒有那么可怕,它無非就是一灘爛泥地而已。至于那些能讓人越陷越深以致喪命的溶坑,其實只要掌握正確的方法規(guī)避,就連小孩兒都可以輕松蹚著過。 這片沼澤形狀蜿蜒扭曲,面積很大,站在邊緣并不能一下子看清它的全貌。密集的荻花讓它從遠處看上去并不顯眼,只有走近才會知道內(nèi)里自成一片方圓。 金盞花就長在沼澤中間那類似于小島的硬土層上,有枯樹和雜草掩蓋著部分身形。 “但愿不會只有一兩朵?!笨日伊烁鶚渲ψピ谑种?,每當(dāng)要往前走一步必先往淤泥里插兩下探知深淺,這是行走在沼澤中的常規(guī)cao作。 邁出五六步,空氣的味道突然變了。撇開花香不談,似乎還有粘稠的腥氣在周圍彌漫。 卡娜繞過遮擋視線的草木,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金盞花,而是一個落難者。 半截身子陷在泥中,一動不動,在這四面荒涼之中突兀又詭異。 她看上去很不好,渾身沾滿淤泥,頭發(fā)凝結(jié)成塊,臉還低垂著,看不清容貌。 “救救我……” 瑟縮又虛弱的聲線,充滿了無助。 卡娜挑眉,才意識到“她”其實是“他”,光看輪廓還真難分辨。她先去摘了金盞花,然后停在兩米遠的位置打量對方。 寒冷的大冬天,他一件上衣也沒穿,頭頂泥水濕漉漉的,甚至還在往下滴,仿佛是剛剛落難。不過掉進溶坑的人是怎么才能抹得滿頭滿臉都是呢? 真要淹過頭頂,人怕是早沒了…… 疑點真多。 卡娜將木棍另一頭遞過去,說:“我救你上來?!?/br> 她站得遠,腰身費力往前探,一只腳勾住身后樹樁,時不時搖晃一下,抓著棍子的手倒是異常用力,看上去救人心切。 落難者停止了顫抖,污七八糟的臉卻依舊埋在陰影里。他遲遲不去夠那木棍,卻在卡娜又一次身形搖晃的時候猛然抓住棍子端頭往后一拽。 預(yù)期的踉蹌栽倒并未發(fā)生。 卡娜順勢脫開手,棍子陡然間失去拉扯,像被搶走一般落到了對方手中。 落難者:“……” “真是個瘋子?!笨忍统龃蚧饳C和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根,輕蔑地盯著他看,“想找人陪葬?你腦子沒問題吧……” 對方不給任何回應(yīng),她只能接著道,“木棍橫在溶坑口,胸壓在上面將腿往外拔,一會兒就能出來。行了,就教這么多,祝你好運!” 說完,她掉頭按照原路返回,再沒有給那人施舍多余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