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二mama的應(yīng)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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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朔風(fēng)裹挾鵝毛大雪,在奉天城中呼嘯吹過,街上行人寥寥,人們都躲回家里,熱一壺酒,和親人們共享天倫,唯有路邊蜷著個無家可歸的老乞丐,僵硬宛如冰雕——或許已然凍斃于風(fēng)雪之中。 一架汽車輪胎軋過慘白雪地,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張玉衡余光瞧見街邊黑黢黢的人影,叫小海停車,讓連翹去給他幾塊銀元,老乞丐用凍僵的手哆哆嗦嗦接過銀元,慢騰騰地趴下去,朝著車的方向不??念^。 連翹上車,關(guān)上車門,汽車緩緩前行,他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仍在叩頭的乞丐,小聲道:“小姐,您心地真好……年關(guān)一到,外頭越來越冷了,也不知道,那位老人能不能挺過去。” 張玉衡道:“或許讓他死在雪里,對旁人來說是樁好事兒?!?/br> 見連翹不明所以,小海解釋道:“那個老乞丐是奉天城里出了名兒的賭徒,祖上還在清朝當(dāng)過大官兒,可惜到了他這一代,早沒落了,他還不知上進,把祖宗留下來的老底兒都在賭桌上輸了個精光,賣完房子賣地,賣完地賣老婆孩子,落到這下場,是他活該?!?/br> 小海的語氣神色,顯然對這老乞丐很不屑,連翹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了,這樣的渣滓,讓他活在這世上,都是臟了別人的眼,那小姐為何還要送他銀元?他想啊想,還是想不明白,權(quán)當(dāng)小姐是菩薩心腸,見不得人受難……是嗎? 回到帥府,含英準(zhǔn)備了鍋子,正熱騰騰地冒著香氣,她一邊兒撣去小姐大氅上的雪粒,一邊兒道:“天黑的這么早,您還遲遲不回來,我還當(dāng)出了什么差錯,擔(dān)心的不得了。” 這兒沒有外人,張玉衡就讓含英和連翹二人都坐下來,一起涮鍋子吃,人多也熱鬧。 含英大大方方地拉著連翹坐下來,又順手給小姐燙青菜,這湯底是小廚房的大廚盯了十多個時辰熬出來的高湯,哪怕只是簡簡單單涮個白菜都好吃的很。 張玉衡心里覺得遺憾,這會兒外頭下著這么好的雪,倘能吃點熱酒比什么都應(yīng)景,只是…… “不知道,北寒在外頭,能不能也吃上一餐熱飯?” 含英寬他的心,笑著說:“小姐,您這不是cao無謂的心么,咱們小爺是何等人物,到哪兒都虧待不了自己,說不定正學(xué)梁山好漢大碗喝酒、大口吃rou呢!倒是您,您還記得小爺從前說過什么,他說您身子虛,正因吃rou吃的少,您不如多吃幾口,也好讓小爺放心?!?/br> 張玉衡拿起筷子,果然夾了切得很薄的羊rou卷,燙了來吃,旁人吃如此新鮮的羊rou,或許覺得滿足,可對他,這和黑漆漆的藥湯也沒什么區(qū)別,只是如今一個人吃兩個人的份兒,不得不多在意。 連翹初時很拘謹(jǐn),吃了杯酒,終于放松了些,敢主動去燙菜來吃,吃著吃著,便聽張玉衡問:“靠得住的大夫,找到了?” 張玉衡說的“大夫”,是將代替白二爺?shù)娜诉x,既然李北珩察覺了他和白二爺淵源很深,那就不能再和從前一樣把這些事兒都交給他去辦,他本想讓白二爺從此離開奉天,又怕打草驚蛇,欲蓋彌彰,因此最終沒那么做。 含英道:“嗯,找到了,是原先在京城開藥鋪的,后來得罪了皇親國戚,被下了死獄,家里人想法子把他撈出來,隱姓埋名在奉天做個赤腳醫(yī)生,口風(fēng)很緊,醫(yī)術(shù)也高,往后,就讓他來為您診脈。” 張玉衡點點頭:“你挑的人,我放心。” 他攥著筷子,將白菜放入銅鍋中,看著在濃白湯底中沉沉浮浮的菜葉,心不在焉,李北珩說的話,他一個字兒都不信,什么信已燒掉,什么唯一的明光,他哪兒那么好騙,三兩句似是而非的諢話就能讓他相信了么,李北珩說的長篇大論中,只一樣,是他真的當(dāng)回事兒了的。 那便是北寒和他,不完完全全是一條心。 至于李北珩……此人心計太深,太重,能頂著窩囊二少的名頭這么多年,不顯山不露水的,還把他的陰私打探的一清二楚,不管是張家和白家的淵源,還是他和李北寒不為外人所知的來往,甚至,他和李長川之間如履薄冰、岌岌可危的關(guān)系,他那雙眼睛,把這一切都看的太清、太透了。 張玉衡在心中琢磨李北珩說的每一句話,說他眼里只有李北寒,說他厭憎李長川……和北寒在一起,是與虎謀皮么?李北珩前言不搭后語,先說信還在他手上,又說信已燒掉,孰真孰假?他想,李北珩不會輕易放棄能轄制他的“證據(jù)”,因此就不會將信燒掉,那封信,八成還在他手里。 當(dāng)時,他敷衍李北珩,說自己常年吃藥,壞了身子,沒有懷孕,也不知李北珩信了幾分。要做戲,那便要做到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孩子的事兒,以他看,李北珩此人善于偽裝,唯一將情緒暴露出來的時刻就是得知他和北寒有了孩子那會兒,說明,這對他來說是很大的刺激……不能再刺激他,必須讓他以為他沒有懷孕。 李北珩說他和北寒在一起是“與虎謀皮”,又要他好好想一想,“誰是真正的朋友,誰是真正的敵人”,言外之意,就是他李北珩方為和他目標(biāo)一致的“盟友”,目標(biāo),什么目標(biāo)?以李長川對北寒的器重,和北寒帶兵打仗、平衡各方的能力,區(qū)區(qū)一個李北珩,又能翻起什么浪花來?難道他還要學(xué)過去爭名奪位的逆黨,去和北寒分高低嗎? 不,他沒有這個本事,不管是帶兵打仗,還是搞政治經(jīng)濟,他都沒有分量……李長川也沒給過他機會,或許,他只是在藏拙?伺機而動,他等的,很可能正是嶄露頭角的機會??梢岳铋L川對他的態(tài)度,不管要誰看,李長川都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除非,除非…… 除非北寒出事。 張玉衡眼前晃過在白水縣,蕭瑟衰敗的坷山之上,藏在巨石之后的刺客,那刺客舉槍瞄準(zhǔn)的,究竟是他,還是北寒?去白水礦考察是他的主意,任誰都會自然而然地認(rèn)為,刺客是沖著他去的,可……可有心人只要一打聽,就會知道護送他的人是北寒,最后受傷的人,也是北寒。 他當(dāng)時還就刺客來歷問過北寒,北寒只說是流亡在外的土匪,他讓北寒想想“奉天城里的人”,北寒還顯得很不高興,甚至上手威脅性地掐了他的脖子,其意顯然是要他將這念頭忘掉,不許再提。 他雖沒再提起,可不代表他真的忘了,畢竟,當(dāng)時差點兒讓刺客的子彈射中的不止北寒一個人,他也暴露在槍口之下,差點兒就丟了性命,他可不是會輕易放過此事的人。 從白水縣回到奉天城后,他通過不同渠道,向警署的曹德曹探長打聽消息,想知道白水縣讓北寒打死的刺客究竟是誰派去的,可曹探長嘴巴很嚴(yán),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都不肯將真相坦然相告,最后問的多了,也只不清不楚地暗示,幕后黑手就在奉天城。 在李北珩暴露真面目之前,張玉衡一直以為,這位真相是受李長川的某位夫人指使——那些有兒子的女人,當(dāng)然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無緣高位,更何況,李長川如今春秋鼎盛,能活的時間還很長,大兒子死了,還有很多小兒子,能讓他慢慢兒培養(yǎng)。 如此看來,那兇手,也有可能是…… “小姐,小姐?您臉色怎么那么難看?”含英擔(dān)憂地問:“是不是羊rou膻味兒太大了,您吃了難受?” 張玉衡回過神,說:“……我沒事。” 他沒把心中揣測和旁人說,只若無其事吃起飯來,屋里地龍燃燒,窗外雪粒撲簌簌下落,合著銅鍋咕嚕咕嚕的熱氣和香氣,含英一句又一句的俏皮話,不知情的人,真會覺得心頭升起暖意。 連連翹都敢壯著膽子,開含英的頑笑了。 正當(dāng)眾人和樂融融時,厚厚的門簾一下讓人掀開,張松鶴張副官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呼嘯的寒風(fēng)吹進來,爾后,張玉衡此時最不想見的人出現(xiàn)在屋里。 “吃羊rou都不喊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