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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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奇怪的緊,往年城中夏季的雨雖然急,但大都是陣雨,幾個時辰便會停,給炎熱的夏季帶來幾分涼爽,可這場雨不僅一連下了三日,而且狂風大作陰云密布,幾乎讓人沒法出門。城中已經(jīng)許久沒在白天里見到太陽了,外間的道路上雨水積到了腳踝,客棧的老板看著陰沉的天色顯得惶惑不安,不僅僅是因為雨天沒有客人的緣故。 梁玉笙倒是沒被惡劣的天氣阻攔,她將每位死者的宅邸都造訪一遍,但事情進展并不順利。所有人都拒絕她的詢問調(diào)查,甚至更為蹊蹺的是,當她提及沈越的名字時,甚至有人厲聲指責這些人的死都是因為沈道長多管閑事。這樣的說辭真真讓她摸不著頭腦,就算第一位死者確實是從沈越離開之后才出現(xiàn)的,但梁玉笙不信已經(jīng)死去的沈越會作出什么促成惡鬼害人的事情。她已至城中數(shù)日,可不僅原本來此地想要調(diào)查的事沒有絲毫頭緒,甚至還被困在新的謎團之中找不到出路,一切都糟糕透了。 雨久久不停,于是白宥璃從上次離開之后便再沒出現(xiàn)過,梁玉笙并不關(guān)心她去了哪里,反正到以她對那只狐貍的了解,到了約好的時候她自然會出現(xiàn),在那之前刻意尋找只會讓她隱藏的更徹底。 梁玉笙不在客棧的時候,李晏則負責照顧黃姑娘,雖然瘋癥讓人幾乎沒法同她交流,但李晏卻日日同她說話,或是閑聊天氣,或是問她關(guān)于嚴家的事,但無論他如何嘗試,黃姑娘俱都是一言不發(fā)的,只有在李晏故意提起她失去的孩子時,空殼子似的人才會有那么一點點反應(yīng),但也只是抱緊了手中的娃娃而已,再沒別的動作或言語。 如果梁玉笙能夠無視青城山中的那些規(guī)矩,直接去攫取她的記憶的話,眼下一切事情大約都會變得簡單許多,但是師傅當初定下的那些條條框框,就是為了告誡和約束青城山之中的每一位弟子不可濫用法術(shù)cao控和左右百姓,無論如何梁玉笙是不會違背師傅的意思的,就算他此刻不在她身邊。 “主人?!碑斄河耋显诎頃r分回到客棧時,李晏總是以笑臉迎接她,他會擺好碗筷,一定等她回來一起吃飯。不知為何,他似乎總能讓她煩悶的心情在這時候變得開朗些。 過去雖有師傅諸多照拂,但梁玉笙是獨行慣了的人,她習(xí)慣于旁觀他人喜怒哀樂,卻從未遇見過像李晏這樣的人,他不似明霜和明雨那樣同她保持著下屬的距離,也不像同門師兄妹那樣對她不茍言笑,他更不是師傅那樣教導(dǎo)照顧她的人,他的每個舉動都小心翼翼,故意討好,每句話都順著她的心思,一顰一笑都像是為了她。李晏僅僅只是陪伴在她身邊而已,卻讓人覺得有什么地方同過去不太一樣了…… “黃姑娘還是什么都不說,不過今日老板來了一次……”李晏皺眉輕聲說:“他……他說主人您讓不吉利的人住了進來要加錢的,不然就將黃姑娘趕出去……” 梁玉笙苦笑一下,說白了這老板就是貪財,他要真是膽小怕鬼,早便把人趕出去了,怎會有心情提條件。這樣的人她當然不是第一次見,她斷然不會憑他坐地起價,但多住了一個人,多給些房費也是應(yīng)該。而且李晏的話倒是提醒了梁玉笙,這客棧的老板雖與那些死掉的人都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但幾個月前他應(yīng)當是見過活著的沈越的,也許能夠問出些有用的消息。 梁玉笙去見老板的時候,他正在柜臺后面盯著賬本,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好像她問的人讓他難以啟齒似的。梁玉笙將一貫銅錢放在桌上:“黃姑娘在這里居住的費用?!?/br> 老板一見到錢便立刻眼睛一亮,他手里忙不迭的將錢往柜子里塞,面上卻還端著:“梁道長,你看我這是做小本生意的,你放這么不吉利的人在我客棧里,也不知道要耽誤我?guī)滋斓纳狻彼桃饫L了尾音,是要錢的意思卻又不開口明說。 小時候梁玉笙不懂這些,她總納悶為何人總喜歡將話說一半留一半,師父告訴她,說不出的話便是不想說,或是因為腆不下臉面,或是因為想要隱瞞。其實這些話并不需要追根究底,她若是不能完全理解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順其自然的應(yīng)對便好了。 梁玉笙又從袖中掏出一貫錢:“這些是我想向老板問一個人,關(guān)于前一個來這里的道長?!?/br> “沈道長?”老板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轉(zhuǎn)了半圈,他看上去確實是知道點什么,在心里默默估計著這些消息的價值。 梁玉笙卻作勢要將錢收回:“若是您不知道便算了。” “哎哎等下,沈道長在我這里住的店,他的事我多少還是知道些的?!崩习迕Σ坏臄[手。 梁玉笙瞥了老板一眼,將錢放回桌上,不說栓銅板的繩子還在她手里:“沈道長來這里時,可說過問過城里哪些事?可有奇怪的地方?!鄙蛟疆斎徊豢赡軐σ粋€客棧的老板說出他來此目的,但他去過哪里,可否見過什么人,又在城里打聽過什么消息,這些從老板嘴里大約是能問出些的。 “沈道長他來城里打聽了些奇怪的事……”說著老板煞有介事的摸了摸胡子:“他問前些年城里有多少死掉的幼兒,前些年可是內(nèi)亂,郁水城雖經(jīng)歷戰(zhàn)禍但夏季旱災(zāi)冬季霜凍,上頭一個管事的人都沒,別說幼兒,就連健壯的成人也經(jīng)不住世道折騰,死了多少人都不稀奇?!?/br> 梁玉笙瞇起眼睛。 “我同他說州府有將人口造冊,但尋常百姓家里未滿月的孩子是不會記入的,我讓他去問問管事的人,能問出來更好,問不出也沒法子。我也不知道他問出來了沒有,不過……”老板說到這里停頓一下,梁玉笙將錢塞入他手中,他便繼續(xù)道:“奇怪的是他去了州府之后便出城去了,后來便再沒回我這里來?!?/br> 話到此處,大約老板把他知道的都告訴梁玉笙了,她點了點頭,恰逢天上一道驚雷劈下,室內(nèi)忽的一閃,老板縮了縮脖子:“往年夏季只有旱地,哪里見過這么大的雨,真是奇了怪了?!彼跣踹哆兜谋г挂痪洌瑢①~本收起往后頭去了。 死去的幼童,瘋掉的女人,活祭,被溺死的人,奇怪的雨……這一切的線索攪成一團,真相藏匿在這其中呼之欲出,但梁玉笙還是卻少了關(guān)鍵的線索,讓她沒法知曉一切真相。 梁玉笙思索著走回房間,卻在門口聽見異樣的聲音。 “還給我!我的孩子!”那聽上去像是黃蔓歇斯底里的叫喊。 “嗚……黃……黃姑娘……”李晏的聲音不知為何斷斷續(xù)續(xù)。 梁玉笙猛地推開門,看見黃姑娘正掐著李晏的脖子,將他抵在窗口,窗戶大開外面的雨灌進來把兩個人都淋的濕透。那絕對不是一個女人的力道,她雙手將李晏整個人拎起,申請扭曲、眼底泛著兇光。 “李晏!”梁玉笙揮手將黃蔓彈開,她扶著李晏的肩,看他捂著脖子不住的咳嗽著,側(cè)頸有一排紅色的指?。骸澳銢]事吧,怎么回事?” “孩子!孩子!”一旁摔在地上的黃蔓瘋狂的叫著,她又一次想要襲擊李晏,被梁玉笙以看不見的屏障擋住。 “主人……奴問她能不能看一下那個草人,她沒出聲我便拿了……結(jié)果她撲過來……”李晏斷斷續(xù)續(xù)的解釋:“對不起,奴做了錯事……” 梁玉笙拍了拍李晏的肩膀:“別說傻話了,那個娃娃呢?” “她撲過來的時候奴……嚇得松了手,外面……”李晏低下頭,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梁玉笙便感到了一陣令人背脊發(fā)涼的氣氛。 一切發(fā)生的太過突然,讓梁玉笙來不及反應(yīng),原本的大雨頃刻間變得像是決堤的海潮一般,從天上往下面灌水,虛空之中傳來刺耳的哭泣聲,那是復(fù)數(shù)的嬰孩撕心裂肺的哭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在梁玉笙開始處理之前,黃蔓捂住了耳朵失聲尖叫。 “嘖,我本來以為梁玉笙那家伙能夠處理好,現(xiàn)在看起來是最糟糕的事態(tài)啊。”州府的房梁上,白宥璃冷眼看著因為天空傳來的泣音而面色慘白的一眾官吏,她嗤笑一聲退了出去。她本以為那個叫做李晏的男人會幫助他們再多拖延一段時間,但現(xiàn)在看來他只是想讓這場悲劇演變得無法挽回罷了,真是糟糕透頂?shù)呐d味。 是的,那些死去的怨靈本就寄宿在那個破陋又不祥的稻草娃娃上,不止是黃蔓的孩子,而是復(fù)數(shù)的集合,至于為何這么久梁玉笙都沒能發(fā)覺,按白宥璃的推測,大約只能是她身邊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爐鼎的,使用了某種手段。白宥璃并不知道他的目的,并且看上去那個梁玉笙那個沒什么人情味的缺心眼,至今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真面目。 外頭的雨大到讓人覺得不祥,像是天河被捅破了一個窟窿,很快積水便漫過了各家各院的門檻,加上耳邊尖銳的哭泣,這個郁水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尖叫聲的源頭就在梁玉笙入住的那間普通的客棧門口,本該被水淹沒的破娃娃浮在半空,從眼睛的位置不斷流出漆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