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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女攻】爐鼎熟透了可以吃嗎在線閱讀 - 17 憶往昔

17 憶往昔

    山下鎮(zhèn)子上的乞巧燈會,大抵是從梁玉笙上山那年開始的,那時京城里舊皇帝去世已經五年,龍椅上五年里換了六個皇帝,連帶著四境離亂,好多地方不是沒人管,便是連管事的都是當地的土匪鄉(xiāng)紳。疫病、動亂橫行,合歡教這類的邪魔外道乘虛而入禍亂中原,師傅回憶時總說那是段相當黑暗的年歲,他雖有法子斬殺妖邪,卻對人心變幻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山下尸橫遍野,怨鬼叢生。但也是在那時,他意外于戰(zhàn)場上撿到了梁玉笙,一個渾身染滿血腥卻又如白紙半未曾被涂染的女孩。他能救下她,就像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數,無論身處如何灰暗的環(huán)境中,都不至于讓人毫無希望。

    煜帝登基之后,朝局終于平穩(wěn)下來。他從北疆封地入京,稱帝一路殺盡了宗族血親,他雖是個狠厲的人,但同時他對待黎民百姓不可謂不體恤。這些年朝政清明,百姓安居樂業(yè),青城山下的城鎮(zhèn)因依傍著道門圣地,每逢節(jié)日便是十分熱鬧的,十年前的一位縣令分配到此地,便起了以此謀財的念頭。

    不知從何時開始,坊間流出故事,戰(zhàn)亂之時蓬州秀才李復言與未婚妻離散,渾噩不知終日。某日卻月下遇見一位老人指點方向,老人陪他尋到未婚妻,可當他轉頭想要答謝時,老人卻化云飄至天上。眾人道,一定是九天仙人不忍看人間有情之人無緣。

    李成婚之日與妻子放天燈答謝老人,恰逢縣令巡視,見漫天星火感念上仙降福澤于人間,便于每年七夕在鎮(zhèn)上舉行燈會。

    “這就是鎮(zhèn)上七夕燈會的由來了……至少鎮(zhèn)上的人都是這么說的?!绷河耋贤铌套咴谑屑铌檀蠹s是不習慣那么多人,從進來鎮(zhèn)上開始便怯怯的抓著她的衣袖,她想讓李晏分分神別那么緊張,才說起這個故事。

    梁玉笙當然不會信那些傳言,她修行之時問過師傅,鎮(zhèn)上是否真有仙人下凡過,師父只笑著同她說,九天之上神仙大多旁觀世事變幻,非大災大劫又怎會輕易在人前現身,一切不過是老縣令想的法子弄個燈會的彩頭。

    可當她看見聽故事的李晏眼底亮晶晶的,好像真的信了神仙會下凡守護人們美好的姻緣時,她一轉念便決定不將事實告訴他了。

    這一回下山不同于帶他上山的時候,那時她帶了李晏只一門心思趕路,從未給他時間停留游樂,還為了防止于發(fā)情之夜影響他人,特地取了人煙稀少的道路如山??蛇@一次她是專門帶了李晏下山游玩的,想讓他看看夜晚的天燈,感受下燈會上熱鬧的氣氛。

    兩人今日皆穿著便服下山,梁玉笙一襲淺紫的長裙,收腰窄袖,罕見的以鈴蘭花裝飾了襟口,襯得她竟有幾分同齡女子的嬌柔之感。雖然梁玉笙堅持不施脂粉,卻還是被明霜“強迫”著在眉心貼了淡青色的花鈿,又配上一對藍玉耳墜,她本就容貌清麗,如此這般便更讓李晏的目光時時黏在她側臉了。

    李晏比起梁玉笙卻是更加樸素了,但他早就yin媚入骨,即便是粗布短衣也能從面孔中透出誘人的春色,更別提明霜還特意從弟子那里弄來一套貼身的白衫。一塵不染的模樣本該與他畏縮不安的模樣不合,但不知怎的他眼尾帶著淡淡紅暈,陪上纖塵不染的白衣讓人在白天里無故想起月宮玉兔,一瞬心神蕩漾。

    這對男女一個清霜秀雅,一個媚眼如絲,兩人面相本就都是極美,放在一起便讓路人不時回頭。

    阿辭姑娘家的糕點鋪子就在燈會大街上,今天很是忙碌。平日里來往都是相熟的鄰里鄉(xiāng)親,若無喜事也不會有人成日買那些精致甜膩的糕餅回去,可今日是七夕燈會,來往參觀之人甚至說不清是從何處趕來,都想于入夜后對月燃一盞天燈,祈求姻緣順遂。鋪子里應景的推出了紅豆糕,二十文一盒,雖是為了討個好彩頭,但據說有些糕點里還藏了箋子,上面寫了祈愿和祝福。由此想來,那些送給李晏的花糕說是為了燈會的試做,便是在說謊了。

    鋪子前的隊伍排了很長,阿辭姑娘忙著招呼客人,可她抬頭遠遠見到李晏,便丟了手中的竹夾跑了出來:“李公子你回信說不能陪我……”她笑著跑近兩步,卻在看見梁玉笙時頓住了聲音,嘴角僵住。阿辭在梁玉笙面停下,她看到緊緊抓著梁玉笙衣袖的李晏,不停用圍裙去擦沾在自己手上的糖粉。

    她看上去是個普通的姑娘,溫吞的眉目,并不驚艷,鼻梁上還生著一點雀斑。她同梁玉笙和李晏相比太過常見,甚至于難以讓人第一眼便印象深刻。她盯著梁玉笙猶豫著問道:“李公子,她是?”不知為何隱約語氣間竟有那么一絲絲的敵意。

    “我是李晏的……師傅?!绷河耋溪q豫了一下,從袖中抽出一個荷包:“這段時間你一直送禮物過來,但青城山弟子是不可平白無故受人好處的?!闭f著她將荷包塞到阿辭手中:“往后若他再想吃你鋪子里的點心,都是得付錢的?!?/br>
    梁玉笙話音溫和,言語在理,可阿辭卻面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她望著李晏,卻只見他搖了搖頭:“都聽她的。”他說,然后對阿辭輕笑,語氣中帶了歉意:“我對你并無他念,當日幫忙是我應該做的,若是因此讓阿辭姑娘誤會便不好了,今晚燈會我是同她一起的?!?/br>
    阿辭姑娘聽了嘴唇一撇,她看上去想再多說些什么,可她握著手中沉甸甸的荷包,又看一眼面前謫仙般的女人,深深低下頭:“我知道了……”她收下錢,抿緊了嘴,匆忙往鋪子折返,梁玉笙只從背后看見她似乎是在揉自己的眼角。

    她看上去好像很傷心。

    梁玉笙心里突然冒出這個念頭,她不明白她分明是帶李晏來給她錢的,為何她會是這個反應……

    “主人?!崩铌淘谝慌岳死男渥樱骸拔覀冏甙桑瑹魰痪镁鸵_始了?!闭f著他指了指近處的人群,大部分年輕人都在往賞燈湖邊靠去。

    “走吧?!笨戳艘谎壑饾u昏暗的天色,梁玉笙不再多想,她拉住李晏的手,兩人一起融入人群之中。

    雖然梁玉笙早便看過與眼前這一切類似的景象,但太陽落山之后,周遭的彩燈仍是讓她微微驚訝,不過身邊的李晏表現的比她明顯的多。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柔和的光點亮四周。彩燈花樣繁多,雖大抵都是手工紙糊,只最高處那幾盞是皮革縫制,雖遠比不上京城中琉璃琺瑯那般精致,可周遭確實無人在意的。往來人群不僅僅是來賞燈,有人在街邊對著燈火搖曳下的美人駐足,還有人在巷尾猜燈謎的地方一展身手,場面好不熱鬧。越往河邊走,年輕男女便越多,有些是結了對的,也有些大約是和姐妹兄弟來討姻緣的,大多數人手中都拿著彩燭芯子的花燈,梁玉笙與李晏兩手空空反顯得有些不合群。

    可這卻是兩人刻意為之,因為他們此番是來只是看人看景,并非是來祈愿的。梁玉笙本就情竅未開,自然想不到這些情愛之事,她縱對身邊的李晏有心,也大抵只是對依附她的人的關愛之意。而李晏雖心思機敏細膩,卻慣于將自己放在低位,他無論如何不敢生出非分之想,甚至不求梁玉笙心中有他,只在燈下偷偷回握她的手。

    年輕人陸續(xù)在河岸放出天燈,那些天燈以竹枝做骨,棉連紙糊身,再寫上心愿配上繩擰的彩穗,點燃燈芯后便乘風飛上半空,往月上飄去。地上人或雙手合十虔心祈愿,或左右顧盼搜尋合眼緣的良人,膽子外向些的慫恿著親友在河兩岸唱起情歌,一時間周圍好不熱鬧。

    “主人,好美……”明亮的燭光讓星辰都為之黯淡,李晏望著那些飛向天邊的祈愿感嘆。

    梁玉笙的視線卻落在李晏的側臉,柔和的光暈讓他的側顏顯得朦朧:“是很美?!彼f,一念之間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在說花燈,還是在說眼前的人。

    兩人沿著天燈飄散的方向,緩步向下游走去,看著兩人成雙結對,雖是無人前來搭訕,卻有賣花賣紙燈的攤販笑瞇瞇的靠近。

    “公子,給這位姑娘買一些花吧,三文錢兩支?!币粋€小姑娘提著花籃蹦跳著湊過來,從她紅光滿面的臉上能夠看出,今天的生意是相當不錯。

    “我不用……”李晏猶猶豫豫的擺手。

    小姑娘便立刻撇下了嘴:“公子同新上人來賞燈,卻連一只花都不送?我這籃子里都是新摘的紅纈草,帶在身上一定能保佑好姻緣的?!彼@子里的紅纈草確實顏色鮮艷,開得極好,李晏為難的看了看梁玉笙:“主人這……”

    梁玉笙給了小姑娘三文錢:“我拿這兩支好了?!闭f著她挑了兩枝花,又拍了拍小姑娘的頭:“天色晚了,早些回家。”

    小姑娘接了錢便又立刻笑逐顏開了,從剛才那聲“主人”,她已經很有眼色的看出這兩人并非尋常情侶,她看著花被買走自然不再糾纏,只甜甜說了聲:“謝謝jiejie?!北闩苓h了。

    “奴以為您不喜歡這些……”李晏看著梁玉笙手中的花有些疑惑。

    “是不喜歡?!绷河耋系恼f:“但是師父說過,在燈會上不可以拒絕賣花的小姑娘。”

    “?”若非她說的一板一眼,李晏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思考半晌只能勉強接上半句:“對于主人而言,師父真的是很重要的人啊?!?/br>
    梁玉笙點了點頭,她看著手中紅艷艷的花輕聲道:“沒有師父,就不會有現在的我?!?/br>
    梁玉笙出生在內亂之地,她從知事起便不曉得父母是誰,只記得自己流落街頭,因著戰(zhàn)亂之故在村落城鎮(zhèn)間漂泊。最初是靠乞討為生的,那個時候她只知道自己姓梁,甚至沒有像樣的名字,她和其它失去雙親的孩子一樣,由一個人牙子領著,白日里在街頭人多的地方賣慘裝哭,晚上卻要將好容易討來的食物交到那人手中,眼睜睜看著被他奪去大半,剩下的從不能夠填飽肚子。

    “那個時候人牙子最不喜歡的便是我,因為我從來都不會哭?!绷河耋蠈铌梯p輕一笑,她平靜訴說著過去的事,往來人群雖然熱鬧,但此刻李晏只能聽見她的聲音。

    “主人……”李晏從不知道梁玉笙的過去,此刻聽她說起,卻發(fā)覺原來不食人間煙火如她,也是會讓人心疼的。

    梁玉笙只是聳了聳肩,那時候她明明看上去是個骨瘦如柴的小姑娘,卻愣是怎么打如何罵都不會哭,甚至會用那雙無波無瀾的眼睛一直盯著人牙子,讓他滲得慌。梁玉笙覺得那個時候他大約真的想過要弄死她,不過不知為何到了最后他也沒親自動手那么做。

    “然后我就被丟掉了?!绷河耋虾喢鞫笠睦^續(xù):“那時好幾個藩王皇子的軍隊都在打仗,我一個人被留在荒城里,就只能自己找吃的?!?/br>
    李晏不再說話,他咬自己的嘴唇,安安靜靜聽她繼續(xù)。

    “去翻尸體對于我來說并不難,難的是奪走活人身上的東西……”梁玉笙晃了晃手中兩指紅纈草,美好姻緣的顏色有時就像血一般鮮艷,讓她回憶過去:“我不會救人,卻總能在尸堆中遇到那些將死之人,總有人趴著我的胳膊,讓我救他們。”可那是別說是幫助他們,她在看見那些眼淚聽見那些哭訴請求時,甚至會覺得麻煩,太吵了,明明知道不可能得救,為什么還要做出纏著她這種沒有意義的事。

    那個時候,無論聽到多少臨終的祈求,梁玉笙也未曾試圖幫助過任何一個人。她冷漠、缺乏同情心,感受不到正常的喜怒哀樂,她所做的只是努力讓自己活下去而已。

    “那時您一直都是一個人嗎?”李晏顫聲問,她的故事讓他的眉心擰出皺痕。

    梁玉笙搖了搖頭:“我在荒城之中并未一個人太久,在師父之前我先遇到了福嬸?!彼D了頓,看了李晏一眼,難得說話間有些猶豫:“她……教會了我如何辨別有價值的尸體,如何處理將死之人的糾纏,還有……如何殺人。”

    “主人!”李晏聽到這處,聲音微微抬高,他的腳步緩了些,本能的抓緊她握著花枝的那只手。

    福嬸叫起來挺好聽,她人乍一看上去也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可那女人實際上是個販尸人。這種人在戰(zhàn)亂之時并不算罕見,他們以偷盜尸體為業(yè),不止是死人的錢財,有時連完好的肢體也不放過。她撿回小姑娘,然后把她帶在身邊,將她會的都教給她,幾乎是拿梁玉笙當接班人培養(yǎng)。

    “福嬸來自何處,真名是什么,過去又怎樣,她到死都沒有告訴我。她同我說的只有如何在死人堆中討生活?!闭f著梁玉笙以指腹摩挲著李晏的手背似是在安慰他,然后繼續(xù)道:“若是不能動彈的便不予理睬,若是還可以動彈的,便讓他變得不再能動彈。”她拈花的那只手在空中一揮,就像是在斬斷與過去的聯系那樣?!澳莻€時候的我,殺人時并不在乎對方是誰,就只是那樣做罷了,沒有負罪感也不會感到不安,不畏鬼神也不敬生命?!?/br>
    “主人……”李晏睜大眼睛看著她,嘴唇和聲音都有在發(fā)抖,他幾乎無法想象身邊如此溫柔的人,曾經竟然會是她自己所訴說的那般模樣。

    “然后我遇到了師父。”梁玉笙轉向李晏,她微微一笑;“他收我為徒,教導我如何做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