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左右是要做一場戲的(齊儼然 陸定年 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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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5以前伺候的等級最高的大人,就是何管事了,這剛來主樓一天,還有些摸不著頭腦,晚上就被汶大人數(shù)落了一頓。正在屋里摘照片,便聽到管家派人來汶大人去中翼,他想說讓汶大人換身衣服,可一轉(zhuǎn)臉,人就已經(jīng)走了。 等程5把屋里都收拾出來,又放了洗澡水,還沒等到人回來,他就只能去大廳等。等來等去,看到康大人和葉大人臉色難看的回來了,卻還是沒有汶大人。 ”康大人......“ 程5看得出來康嘉嘉心情不好,可他實在擔心,便陪著小心問道:“汶大人呢?” 康嘉嘉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看著程5,目光卻沒什么焦距,他說道:“大概回不來了。” 程5嚇了一跳,瞪大眼:“康大人,這話什么意思?” ???康嘉嘉愣了下,才回了神,連忙道:“啊呀,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今晚回不來了。” 程5 又回頭看了看葉亮大人那略顯蕭瑟的背影,心道,難不成過去三個人,主子獨獨留了汶大人,讓這兩位嫉妒了? 康嘉嘉看葉亮已經(jīng)往房間走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追過去,說到底,今這事,確實是他熱出來的,他也沒資格怪葉亮。 康嘉嘉看向有些不知該做什么的程5,嘆了口氣道:“你明早早點起,給汶大人溫點牛奶,汶大人要是能早些回來,喝點牛奶也好睡一覺?!?/br> 程5點了點頭,又聽康嘉嘉道:“對,還有護膝蓋的藥油,你學過怎么按摩吧?” 程5一愣,覺得不對了:“為什么要藥油?” 康嘉嘉愣了愣,看了程5兩眼,說道:“程5你這樣不行,就算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汶大人被主人叫過去是好事還是壞事,你心里得有點數(shù)啊?!薄≌f完,他拉過自己的近身侍奴:“李6,你以后帶帶程5,他這樣可伺候不好汶大人?!?/br> 李6點頭:“康大人您放心。” “謝謝康大人,辛苦李6?!薄〕?道過謝,立刻追問道:“那,汶大人今這是.....?” 康嘉嘉嘆了口氣道:“罰跪了?!?/br> 程5急道:“怎么就罰跪了呢?罰了多久?” 突然想起來康嘉嘉剛才的囑咐,張大眼:“不會罰一晚上吧?” 康嘉嘉有些歉疚的點了點頭,又囑咐道:“主樓晚上是有門禁的,你可千萬別過去?!?/br> 程5惶急的點了點頭,跪一晚上是什么滋味,他是知道的。汶大人那么金貴的人,怎么受得了?!可他再急確實也沒辦法,耳邊聽得康大人對李6道:“去給我收拾兩件衣服,明我得去懲戒所。” 李6:“...... 康大人,您這......” 康嘉嘉撇撇嘴:“ 讓我去抄三天家規(guī)。你想著也給我準備好藥油吧?!?/br> 李6:“.......” 程5茫然的看向康嘉嘉的背影,私奴大人們的生活,似乎也不容易啊。 隨著時間漸晚,中翼的奴才們也都忙完了手里的事,逐個回屋休息了。大廳的主光源熄滅后,就只剩下幾盞夜燈,方汶一個人跪著,正覺得有點冷清,卻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他知道是主人下樓來了,但他沒動也沒抬起視線。罰跪的時候,主人偶爾會在他身邊坐一坐,陪一賠他,但主人絕對不會在他罰跪的時候跟他說話,也不會輕易終止懲罰。 沈歸海坐在沙發(fā)上,開了落地燈,翻閱著手里的一沓文件。靜謐的大廳里,只有偶然紙頁翻動的聲音,還有一絲淡淡咖啡香氣。沈歸海心情不錯,表情也難得的溫和,他在享受自己奴隸的乖順和服從所帶給他的踏實與安寧。方汶能感覺得到,便越發(fā)的恭順,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主人陪著他,他也陪著主人,真希望時間能夠永遠留在這一刻。 早上六點,謝3過來告訴他可以走了。方汶點了點頭卻沒有起來,謝3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問道:“汶大人,奴才幾點再來叫您?” “七點。” “好。” 謝3走后沒多久,陸續(xù)便有奴才過來開始忙活了,方汶跪了一個晚上這會正困著,那些奴才們打掃的聲音就顯得格外嘈雜。多跪這一個小時是主人的規(guī)矩,罰跪的時候去廁所,每次加罰半個小時,好在他昨晚水喝的不多。 七點的時候,方汶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肌rou站起來,接過謝3遞過來的溫水喝了一口,慢慢往西翼走。剛走到大門口,就看到程5的身影,突然覺得,有個近身服侍的人,也還是不錯的。 “汶大人?!薄〕?看到方汶就快步上前,準備攙扶著他。 方汶哭笑不得:“別,我沒那么嬌氣,別弄得我跟老幼病殘似的?!?/br> 程5便放下手,跟著方汶回了房間:“汶大人,您先喝杯熱牛奶吧,奴才放了洗澡水,您泡一會解解乏吧?” 方汶接過溫在電熱杯墊上的牛奶幾口喝了,說道:“不用了,困。我沖個澡就行了。” 程5接過空杯子,正打算幫方汶去調(diào)水溫,擠牙膏,可方汶已經(jīng)抓了換洗的內(nèi)褲和浴袍進了浴室。程5有點愣神,這汶大人也太麻利了,以前還真是沒人伺候??? 等方汶洗完澡澡出來,就看到程5拿了藥油等在床邊,方汶愣了愣,一時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方汶躺下,讓程5幫他按摩膝蓋,吩咐道:“我睡一會,你按摩完就去忙你的吧?!?/br> 程5點頭:“是?!?/br> 方汶心里惦記著事,睡到10點左右就醒了。康嘉嘉和葉亮早就去了懲戒所,方汶則是溜溜達達出了門,四處晃了晃,趁著沒人注意,就晃到了一棟藍色小樓前面,當初騙齊儼然的地方。 這小樓,也是當年主母自縊的地方,是沈家絕對的禁地,除了負責打掃的一個侍奴,任何人都不得接近。 方汶站在小樓前發(fā)了會呆,這才轉(zhuǎn)身走向不遠處的另一棟起居樓。他和主人,曾經(jīng)在這棟別墅里住過好幾年,搬回主樓后,沈歸海偶爾也會來這邊住住。因為離藍色小樓太近了,也被劃入了禁區(qū)的范圍。 負責打掃這兩棟樓的侍奴劉7,因為一場病,變成了啞巴,這才被下放到這個地方。 方汶熟門熟路的上了二樓,剛進了書房不久,劉7就進來了。 “劉叔,” 方汶笑著把一盒人參塞給劉7:“我剛?cè)ニ{樓外面看了眼,您是不是清洗外墻了?太危險了?!?/br> 劉7連忙擺手,屈膝就要下跪,卻被方汶拉?。骸岸颊f多少遍了,您跪跪主人也就算了,我可受不起?!?/br> 劉7還是擺手,方汶笑道:“劉叔,今天齊家人過來,主人肯定會找我,我待不長,盡快把事跟您說了?!?/br> 劉7一聽有事,便點點頭,認真聽著。 方汶先把昨晚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然后道:“用誰,您看著辦,但讓他多繞幾個圈再去找那個拍賣行。最好是能買到陸定年經(jīng)常不離身的物件。” 劉7聽完,想了想,用手比劃道:[東西拿到交給誰?] 方汶說了個地址,笑道:“那有棵樹上有個挺歪了吧唧的樹洞,晚上9點左右放里面就行?!?/br> 劉7聽了便躬了身,表示沒有別的問題了。方汶又囑咐了劉7幾句多注意身體的話,這才離開。 劉姓是大姓,姓劉的人太多了,可主母也是姓劉的。大概不少人都忘了,這個啞巴劉7,是當年伺候主母的人。是主母帶進來的本家人。 方汶在劉7那邊的時候,沈歸海正在觀星堂接待齊家家主齊儼然及一行官員,在陪的有各家家長及部分已經(jīng)參與到家族事務(wù)中的嫡子。 這幾年齊沈邊境沖突不斷,雖然都不是什么大事,可發(fā)生的次數(shù)多了,誰對誰錯就說不清了,兩家之間的關(guān)系也就顯得有些微妙起來。 今天齊儼然過來,是為了邊境的一個叫做“七青”的小城的歸屬。也不知道齊儼然從哪找出來一份文獻,說那個七青小城應(yīng)該是歸屬齊家的,沈家不但應(yīng)該把七青小城歸還齊家,還應(yīng)付給齊家這么多年的地塊占用費。 為著這個七青城,會議從上午十點一直開到下午兩點,雙方各執(zhí)一詞,不斷拿出新的資料和證據(jù),互不相讓,不可避免的陷入僵局。 沈歸海坐直身體,看向?qū)γ娴凝R儼然,說了今天開會后的第一句話:“齊家主,這點小事,讓他們這些人先自己討論討論吧。我請齊家主去茶室喝杯茶?!?/br> 齊儼然狐疑的看了眼沈歸海,實在不想單獨和這人喝什么茶,但又不好拒絕,只得道:“好,我正好也有些累了?!?/br> 沈歸海站起來,對陸定年道:“定年,你也一道來吧?!?/br> “是?!薄£懚陮⑹掷锏牡貓D交給江湛,便跟了過去。 茶室采用的是過去的中式風格,茶桌和座椅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大氣而沉穩(wěn)。 沈、齊二人落座后,沈歸海便指著茶道桌側(cè)面的椅子道:“定年也坐吧?!?/br> 陸定年抱拳道:“定年不敢。” 沈歸海笑道:“你這么高的個子,杵在這跟個門神是的,還是坐下吧。” “定年可不就是給家主守門的?!薄£懚旯恍Γ@才坐下。 管家喚侍奴進來沏茶,沈歸海笑道:“齊家主對定年想必是比較熟悉吧?!?/br> 齊儼然悠悠道:“陸將軍的大名,那可是每天都會出現(xiàn)在我書桌上呢?!?/br> 陸定年笑道:“看來定年給齊家主添了不少麻煩啊,抱歉抱歉。” 齊儼然笑了笑沒接這句話,在他看來,陸定年算什么麻煩,真正麻煩的是沈歸海和方汶那對主仆,簡直是天大的麻煩! 齊儼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沈歸海:“沈家主上次提到的酒類關(guān)稅問題,我讓他們算了算,如果沈家能在煙草的份額上適當讓一些,酒類上我們也能讓1個點?!?/br> 沈歸海笑著點了點頭:“可以。不過齊家主,你們齊家的出國限制是不是該改革改革了,每年你們過來旅游的人太少了?!?/br> 齊儼然皮笑rou不笑道:“不是我不讓大家出來,是沈家律典太復雜,我們齊家的百姓不適應(yīng)?!?/br> 沈歸海:“......” 齊儼然又看向陸定年:“聽說陸將軍的弟弟要進內(nèi)宅了?” 陸定年笑道:“是啊,離行禮還有一個禮拜,不過那小子簡直連一天都等不及了?!?/br> 齊儼然挑釁道:“我可是聽說沈家主內(nèi)宅規(guī)矩嚴厲非常,令弟當真是勇氣可嘉啊?!?/br> 陸定年肅然道:“身為沈家臣子,守規(guī)矩那是本份。何況舍弟一直仰慕家主,能進內(nèi)宅,是舍弟的福分?!?/br> 齊儼然撇撇嘴,挺想問問陸定年,你弟知道你們家主是個變態(tài)嗎? “說到內(nèi)宅,” 齊儼然看向沈歸海:“上次過來曾經(jīng)見過汶大人一面,聊的很是投機。算起來,有快兩年沒見過汶大人了,能不能請汶大人過來聊聊?” 沈歸海不動聲色的拒絕:“明日晚宴,內(nèi)宅私奴都會參加?!?/br> 齊儼然搖頭:“晚宴人太多了,沒法好好說話。沈家主不會如此小氣吧?” 沈歸海沉默片刻,對管家道:“去叫方汶過來吧?!?/br> “是?!?/br> 半個小時后,方汶進來,目不斜視的給沈歸海請安:“主人?!?/br> “起吧?!薄∩驓w海道:“齊家主你是見過的?!?/br> 方汶對齊儼然微微彎腰道:“齊家主好?!?/br> 齊儼然笑道:“汶大人好啊,好久不見,我來一次不容易,就讓你主人叫你來一起聊聊?!?/br> 方汶笑道:“方汶的榮幸?!?/br> 沈歸海等兩人各自客套了兩句,便對方汶道:“既然來了,就過來沏茶吧?!?/br> “是。” 方汶走過去站在陸定年對面的位置,先前的侍奴自然就退了出去。 齊儼然見方汶像模像樣的擺弄那些瓶瓶罐罐,笑道:“汶大人還會茶道?” “一點點皮毛,” 方汶嘆了口氣道:“以前還覺得自己挺會擺弄這些的東西的,可前兩天去了趟訓奴營,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差了不少。齊家主別嫌棄就好?!?/br> 齊儼然好奇道:“你去訓奴營干嘛?” 方汶把開水倒進茶壺,道:“主人嫌我伺候的不好,打發(fā)我過去學學?!?/br> 齊儼然嘖嘖道:“沈家主,不是我說你,你對自己的私奴也太苛刻了些?!?/br> 沈歸??粗辣镲h著的茶葉,淡淡道:“沏茶這么點事都做不好,難道不該去學學嗎?” 方汶也看到了那顆茶葉,默默的把那茶倒掉,再次拿起開水注入茶壺,卻聽沈歸海又道:“平日也就算了,今日有貴客在,不知道什么叫’鳳凰三點頭‘嗎?” 方汶手上動作頓了頓,他記得好像有這么個說法,可在哪一步做,卻是不知道的。只得放下茶壺,跪下道:“方汶伺候的不好,請主人責罰?!?/br> 沈歸海還沒說話,齊儼然卻轉(zhuǎn)頭對陸定年道:“你們家主這要求也太高了,你確定你弟愿意進內(nèi)宅?” 陸定年覺得這個齊家主簡直太不是東西,說話處處挑撥離間,便對沈歸海道:“家主,陸慶這些日子一直在練習怎么做好家主的私奴,想必不會令家主失望。” 沈歸海道:“什么事都是要慢慢學的,囑咐你弟不用著急,以后時間還長?!?/br> 陸定年抱歉:“多謝家主體恤?!?/br> 沈歸海的話頭被齊儼然打亂,又說了什么事都要慢慢學,再借機打發(fā)方汶出去就顯得有些生硬了,只得對方汶道:“先過來伺候,有什么錯處,回頭一并請罰?!?/br> “是?!薄》姐肫鹕砘氐阶肋叄ο胝覐堈f明書...... 齊儼然看方汶這回把茶壺里的茶都倒進托盤,重新舀茶,重新做熱水,估摸著這口茶短時間是喝不上了,便道:“沈家主你知道你們沈家的奴才有多難做嗎?” 沈歸海抬了抬眼皮,齊儼然嘖嘖搖頭:“今來的時候,我們財政官還說呢,幸虧沒生在沈家,不然光那些規(guī)矩就得背死人?!?/br> 沈歸海神色不動道:“做奴才哪有容易的?!?/br> 齊儼然夸張道:“沈家平時開會,是不是下面的人連話都不敢說?。俊?/br> 陸定年忍不住道:“齊家主這怕是聽了外面的傳言吧。都不說話,那還叫什么開會?!?/br> 齊儼然挑眉:“哦?我記得沈家有條規(guī)矩,主子說話,奴才是不能插嘴的吧?” 沈歸海:“......” 方汶:“......” 陸定年臉色有些難看,只得離席,單膝跪地道:“家主,是定年忘了規(guī)矩,請家主責罰?!?/br> 沈歸海皺眉道:“今是請齊家主飲茶,沒那么多規(guī)矩,定年也隨意一些吧?!?/br> 陸定年拱了拱手:“多謝家主?!?/br> 等陸定年再坐回桌邊,齊儼然嘆了口氣道:“沈家主對陸將軍實在是寬厚啊。” 沈歸海端起茶杯,卻才想起來茶杯是空的,皺了皺眉,對方汶道:“你在干什么?” 方汶道:“主人,水還沒開呢,您再等一會?!?/br> 沈歸海:“.......” 齊儼然差點笑出來,果然還是方汶比較有趣一些。他清了清嗓子道:“陸將軍,我這次過來,寧杰抱怨了好久我不帶他來,說是一直盼著和陸將軍喝酒?!?/br> 陸定年笑道:“想必寧將軍沒少跟齊家主告定年的狀吧?!?/br> 齊儼然道:“怎會,寧杰說他上次伙同邊境的土匪搶了陸將軍的糧草,著實有些不厚道,還說讓我?guī)退憣④姼鎮(zhèn)€諒解呢?!?/br> 陸定年臉色不太好看,他和寧杰斗了這么多年,有輸有贏,可這事,確實挺丟臉。 話說到這,那一壺水終于是燒開了,三個人竟是不約而同的看向方汶這邊。方汶將開水倒進茶壺,晃了晃,將水慢慢倒出來,算是洗了茶,然后再一次注入開水,點了三點,蓋上壺蓋,用開水又澆了茶壺,又點了三點,便把茶水濾入公道杯,還是點了三點。 齊儼然:”.....“ 陸定年:”.....“ 沈歸海眉梢抖了抖,壓著聲音道:”不用點這么多次!“ “知道了,主人?!薄》姐朐侔巡杷值饺齻€茶杯中的時候,終于是怕茶水涼了,沒再點三點。三點頭什么的,這次總是做全了吧? “主人?!薄》姐牍Ь吹陌研缕愕牟璺诺缴驓w海面前。 “齊家主?!薄〉诙f給齊儼然,然后對陸定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陸將軍,請?!?/br> 陸定年看了方汶一眼,自己把茶杯端過來,一口喝了,對沈歸海抱拳說道:“家主,剛剛齊家主提到邊境匪患,定年有個提議。” 沈歸海道:“說吧。” “是?!薄£懚臧芽毡臃呕氐讲璐?,說道:“齊沈兩家邊境多在山林之中,這些土匪居于邊境附近,無論哪家圍剿,都可以快速躲到另一家那邊。這就導致邊境匪患一直是繳而不清。不知是否能兩家能共同配合圍剿,以肅清這些不法之徒?” 齊儼然小口抿著杯里的茶,但笑不語,沈歸海卻是將茶杯放回到茶盤上,沉聲道:“茶葉放多了。” “是?!薄》姐肼勓?,便將茶壺里的茶葉又都倒了出去,又重新舀茶,重新做水??吹谬R儼然翻了個白眼,心說這可真是功夫茶。 陸定年知道齊儼然肯定是不樂意的,那些土匪多在沈家地界上,齊家巴不得他這邊被匪患牽扯精力呢。之前他也和家主提過幾次繳費的事情,家主顯然也在猶豫,剿匪要消耗的軍需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更可能讓齊家渾水摸魚。 但這一年來,齊家野心漸露,再加上他有意讓著那寧杰,致使邊境越來越亂,終于是在昨日逼得家主同意和齊家配合剿匪了。今天,他勢必要說服這齊家主。 陸定年再次抱拳道:“家主,每年為了驅(qū)趕這些土匪,不知要死傷多少將士,定年以為,剿匪對沈家來說,勢在必行。而且.......” 他看向齊儼然:“齊家主,沈家若下了決心剿匪,那些匪患必然流竄到齊家地界。這可不是簡單的到齊家地盤躲兩天,到時候,齊家邊境百姓,勢必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齊家主忍心嗎?與其到時被動出手,不如兩家聯(lián)合,才能以最小的代價肅清這些烏合之眾?!?/br> 齊儼然皺了皺眉,雖說齊家不愿剿匪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可這陸定年拿齊家百姓說事,他還真沒法明面上就斷然拒絕。 “陸將軍,” 方汶突然插嘴:“方汶記得陸將軍去年就和主人提過剿匪的事情。主人當時說了一句話,陸將軍可還記得?” 陸定年皺眉,齊儼然好奇道:“說的什么?” 方汶道:“主人說,剿匪代價太大,土匪流竄,反而會造成更多百姓受牽連,剿匪一事,弊大于利?!?/br> 齊儼然默了默,他不想踩著汶大人下臺階,可有臺階他不下就太明顯了,只得笑道:果然還是沈家主有遠見,陸將軍,你光為我們齊家百姓著想了,怎么反倒是忘了陸家自己的百姓了。我看,這匪患沈家也不必著急了?!薄°氪笕税°氪笕?,雖然要謝謝你,可你家主人要罰你,你千萬別告訴江忻是為了給我下臺階啊! 沈歸海沉著臉看向方汶道:“汶大人可真是好記性?!?/br> 方汶一笑,說道:“主人的話,我們做奴才的,自然是要記清楚的?!?/br> 沈歸海突然冷哼一聲:“軍政大事,也是你一個私奴可以隨便插嘴的?” 方汶笑容一僵,連忙放下手中的茶具,叩首道:“是方汶多嘴,請主人責罰?!?/br> 沈歸海沉聲道:“是該罰。茶水伺候不好,倒是話多?!?/br> “沈家主,” 齊儼然不緊不慢的打斷沈歸海的話,說道:“今既然沒那么多規(guī)矩,怎么還動不動就罰的。再說,汶大人只是復述沈家主的話嘛?!薄≌f完,又轉(zhuǎn)向陸定年:“陸將軍也別著急。以后這些匪徒若是再鬧,我讓寧杰派兵幫幫你?!?/br> 陸定年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生硬的說了句:“這倒不必,定年可不敢麻煩寧將軍。多謝齊家主好意?!?/br> 沈歸海看了齊儼然一眼,冷聲對方汶道:“既然齊家主替你說話,這罰就先記著。滾出去跪著吧?!?/br> “是?!薄》姐氩桓姨ь^,躬身退到茶室門外,退后一步,在門邊跪下。陸定年想要藏兵于林,自然急于剿匪,主人老不同意也說不過去。這真的土匪都繳沒了,那再出來的土匪,保不齊就都是陸家的人了。 侯在外面的管家一看方汶出來跪下,不由就有點頭疼,便問方汶:“汶大人,這里面,可還要人進去伺候?” 方汶道:“不用了,老有水喝,那得聊多久,齊家主估計早就想撤了?!?/br> 管家:“......” 方汶看著眼前的地面,想起數(shù)年前的江忻。這么多年過去了,除了江家,不知江忻還念著多少舊情。左右是要做一場戲的,今日他來擋陸定年,給主人和齊儼然拒絕的借口,再合適不過了。 方汶退出去,沈歸海沉吟道:“齊家主,定年的提議,其實可以考慮考慮?!?/br> 齊儼然笑著搖頭:“我覺得,沈家主那話很有些道理。還是別禍害我們雙方的百姓了?!?/br> 沈歸海皺眉,陸定年看了沈歸海一眼,道:“齊家主......” 齊儼然兩手交叉道:“陸將軍和沈家主都別再勸了,這剿匪也不是我繳,那是寧杰的事,就算真要繳,我也得回去跟他商量商量再答復沈家主。” 陸定年皺眉:“齊家主,您貴為家主,做什么事怎么還需要和屬下商量?” 齊儼然神色一冷道:“陸將軍,我們齊家怎么做事,不需要聽你的吧?” 陸定年臉色變了變,還待說什么,沈歸海已然道:“定年,齊家主既然不同意,那這事,就以后再說吧。” 陸定年沉默片刻,怕自己再堅持,會引起家主不必要的警覺,只得妥協(xié)道:“是。” 齊儼然冷眼看著沈歸海,心里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沈歸海你就裝吧,知道我也不樂意剿匪,你就拿我唐塞陸定年是吧?! 以前跟我裝,現(xiàn)在跟你們自己人裝,你累不累??! 唉,沈家真不是人待的,幸虧他的阿忻當初就跟他走了,不然他真是要擔心死了! 這之后,齊沈二人又聊了些通商的政策,漸漸便沒什么可聊的了。 “這茶也喝的差不多了,” 齊儼然看了看手里的空杯子,道:“我先去看看我家那幫人研究的怎么樣了,沈家主,待會會議室見吧?!?/br> “好,齊家主先請,我跟定年還有幾句話,過會兒就過去?!薄∩驓w海起身將齊儼然送到門口。 齊儼然一出門,就看到跪著的方汶,突然就有點心虛,他叫方汶來,只是不想單獨跟沈歸海聊天,卻沒想到這汶大人當真是膽大,竟然直接就擋了陸定年的話,以沈大變態(tài)的脾氣,肯定要做做樣子,給陸定年出口氣的,估計他剛才攔也是白攔...... 沈歸海讓管家送齊儼然去齊家的休息室,轉(zhuǎn)身便沉著臉對方汶道:“滾進來?!?/br> “是?!狈姐脒M屋跪下,還沒說話,就被沈歸海砸了一個茶杯到身前。大概是地毯足夠軟,那茶杯竟然沒摔碎,咕嚕嚕的滾開了。 茶杯雖然沒碎,方汶?yún)s還是嚇了一跳的樣子,連忙伏身:“主人......” 沈歸海冷哼道:“你這奴才!誰讓你多嘴的!” 方汶:“主人,方汶只是想起來您說過的話.......” “我的話?!!” 沈歸海怒到:“我說過的話多了,就你一個人記得?!今日這是什么場合?你怎么敢隨便插嘴? 你知道不知道齊沈邊境現(xiàn)在有多亂?這些土匪牽扯了陸將軍多少精力?不知道什么叫做此一時彼一時嗎?!” 方汶被沈歸海劈頭蓋臉的罵的不敢起身,叩首道:“主人,是方汶失了分寸,請主人責罰?!?/br> “責罰?” 沈歸海深吸一口氣,冷然道:“今日齊家主拿著一座城來說是他們齊家的,明日就可能再說土匪占了他們齊家的地盤,也要我們歸還。方汶,你覺得,怎么罰你才合適?” 方汶身體僵了僵,往前爬了一步,抓住沈歸海的褲腳,似乎是嚇壞了:“主人,方汶錯了,方汶只是看您不說話,以為您不方便說......” 陸定年黑著臉冷笑道:“汶大人,家主只是在給定年留時間,好勸那齊家主同意合作剿匪。汶大人是覺得定年就記不得家主曾經(jīng)說過的話嗎?” 沈歸海沉著臉道:“我和陸將軍商量好的事,讓你一句話就給攪合了。汶大人,你本事大了?。 ?/br> 方汶失措的看向沈歸海,后悔道:“對不起主人,是方汶自以為是了,給您惹麻煩了。您罰方汶吧,怎么罰都好,只要您消氣?!?/br> 沈歸海垂眼看了方汶一會,說道:“不罰你,你以后只怕會越來越不知進退.........” 他頓了頓,看到方汶臉上的惶恐,方道:“汶大人既然記性這么好,明天你就跟著我,我到哪你到哪,好好聽著我說的話。晚宴前,把我白天說過的話背一背,錯一個字罰一鞭。” 說到這里,他刻意加重了語氣道:“不是戒鞭,用刑鞭?!?/br> 方汶的呼吸明顯一窒,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沈歸海:“主人,那是刑鞭.......?!” 陸定年恨這方汶壞他好事,一直冷眼看著,此時見這方汶終于是變了顏色,心里這才舒服些,便冷嘲熱諷的道:“家主,刑鞭,恐怕要把人打壞的?!?/br> “怕什么,汶大人記性好,錯不了幾個字?!薄∷雌鸱姐氲南骂M,慢慢說道:“明晚的宴會你不出席可不好,汶大人盡量少錯些吧?!?/br> 沈歸海的手指冰涼,方汶背對著陸定年,柔順著眉眼,有些擔心的抬起目光,生怕主人后悔。 似是終于承受不住沈歸海冰冷的凝視,方汶身體漸漸開始顫抖,認命般的說道:“主人,方汶認罰?!薄≡缇陀媱澓玫模魅?! 沈歸海似乎連看都懶得看他了,冷哼著將手拿開。沉聲道:“你下去吧?!?/br> 方汶俯身片刻,似乎終于認清了現(xiàn)實,默默扣了個首,彎腰退了出去。 沈歸海這才斂了情緒看向陸定年:“齊家這次過來明擺著是要借機發(fā)難的,那個七青城的歸屬我不可能妥協(xié),否則后患無窮。你那邊,要做好準備,齊家這次回去,恐怕邊境就更不安穩(wěn)了?!?/br> “是?!薄£懚旯恚骸凹抑鞣判模卸暝?,齊家也好,萬家也罷,誰也占不到便宜?!?/br> 沈歸海點了點頭,緩緩道:“如此,甚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