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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雄雞一唱天下白 第九章華星三俠

    高原之夜,靜謐的有如少女羞澀的夢。

    從地上向天仰望,那原本遠(yuǎn)離人間的墨色天幕,此時竟似觸手可及的近,那漫天閃閃的星辰,像是伸手可摘下一般,明媚而燦爛。

    在天路開發(fā)區(qū)防護(hù)林帶邊緣的天路集團辦事處和駐守在林帶邊緣的工作人員、解放軍戰(zhàn)士一起吃過了晚飯,易青、依依、楊嫻兒在路威的邀請下,離開了駐守所,步行向最近的一個生活點走去。

    夜色下的防護(hù)林帶,發(fā)出可愛的沙沙聲,傳來一陣清新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

    晚飯的時候,餐桌上果然有路威說的糖伴西紅柿吃;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當(dāng)?shù)厝俗约悍N植的果菜。

    比起南方城市那些被化肥和農(nóng)藥催熟了的癡肥的瓜果,這里的西紅柿沒有那種水一樣的湯汁,拿在手上吃就像吃蘋果一樣,果實飽滿,果rou殷實。

    楊嫻兒現(xiàn)在手里就拿著一個,邊走邊吃的津津有味──這位電影美術(shù)家喜歡一切顏色鮮艷可愛的食物。

    這種飯后在月下散步消食的閑散經(jīng)歷,在易青和依依等人來說,似乎已經(jīng)是非常陌生和遙遠(yuǎn)了。伴隨著淡淡的月光,望著近處婆娑的森林和遠(yuǎn)處繁星般的人家燈火,真有一種不知今夕何夕,恍若隔世之感。

    漸漸的,耳邊開始有了小孩哭鬧和大人喝罵的聲音;遠(yuǎn)處的星星點點漸漸變成了眼前的萬家燈火;不知誰家地電視機開得山響,引來鄰里一陣抗議;誰家晚飯開得遲了,現(xiàn)在才在爆鍋炒菜,猛得滋了一聲。一股人間煙火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出來。

    依依的眼睛亮晶晶的,依稀有了些水意。要是這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之中,有一個窗口、有一盞燈是屬于自己和自己心愛的人的──哪怕只是小小一個空間,那有多好??!

    她悄悄的牽了易青的手,默默地向前走去。

    若不是為了易青的事業(yè),或許這個出身貧寒的女孩根本不稀罕當(dāng)什幺影后、大明星──其實她內(nèi)心最渴望的,也許只是貧賤夫妻和柴米油鹽的百姓生活罷了。

    可惜,這對于大多數(shù)女明星來說,都只不過是一個奢望罷!大姐大梅艷芳在逝世前的最后一場演唱會上,穿著婚紗出場,淚別舞臺時恨嫁的心情,依依今天是模模糊糊地有了一些感悟與體會了……

    ……

    “一、二、三……喔……哎呀……”

    “再來再來……一、二、三……加把勁……哎喲……”

    “真是的,太臭手了,我來我來……”

    “你來什幺你來。蘇放映員來了!蘇先生好!”

    這個小區(qū)生活的,大多是天路集團請來植樹、修路、開發(fā)生活區(qū)邊沿的工人和他們的家屬們。

    此時,這些勞作了一天的人們,正興高采烈的穿著樸素簡單、但是異常整齊正式的衣裳,搬著馬扎板凳,整整齊齊的做再新村住宅區(qū)樓下──好像一個盛大的節(jié)日集會。

    在居民新村樓下的小廣場上,矗立兩個銀色的長竿子,月光下散放著柔和潤澤的光紋,兩根竿子之間還縛著一根rou眼難見的金屬絲。

    這是傳統(tǒng)的路邊土電影的放映方法的改良。九零后出生的孩子,有很多根本不知道,他們的父輩還曾經(jīng)用這種建議的裝置看過電影。

    這種土式電影放映的時候,要先把放映用的幕布,抓住其中一角的繩頭,從竿子的這一頭扔過金屬絲的那一頭去,讓這個繩頭掛在金屬絲上──這是專業(yè)放映土電影過程中,最難最有技術(shù)含量的一個步驟。

    當(dāng)年一個土電影放映員,只要有這幺一手好的拋繩頭的技術(shù),就足以得到小區(qū)民眾的禮遇,得以區(qū)分于那些剛剛?cè)胄械某醺绶庞硢T。

    此時,在民眾們的歡呼聲中,一個形容瘦削、個子高挑的男子,穿著一身與這個時代十分不合宜的白袍長衫,施施然在群眾們的問好聲中走到兩根銀竿子之間,彎腰拾起一根繩頭。

    那一刻,所有在場的人都有兩三秒情不自禁的屏息……

    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這位被稱為”蘇放映員”的男人,瀟灑的做了一個完美的拋投──力道不大不小,那繩頭不疾不徐的乖乖越過金屬線,牢牢的撘在那一頭,在夜風(fēng)里輕巧的蕩著秋千。

    人群里瞬時爆發(fā)出一陣歡笑,打破了剛才的寂靜。

    孩子們歡笑著喊道:”蘇放映員好棒!看電影了看電影了……”

    剛才試了無數(shù)次都沒能成功將繩頭拋過另一端的兩個少年放映員,一臉慚愧和佩服的走過來,趕緊七手八腳的扯下繩頭,拉緊幕布,綁在竿子上,四腳拉平……

    然后有一個便跑到人群的后面,肩膀上扛著一架銀灰色的機器,帶著長長的三腳架。

    “關(guān)燈了關(guān)燈了……”

    坐在場里的群眾一片大喊,新村里的物業(yè)公司辦公室里傳來嗡嗡的試話筒聲:”知道了,咳咳……”

    隨著這一聲,整個場院里所有的路燈突然都熄了,四下一片黑暗。

    放映員說,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一團溫和的光影輕柔的打在幕布上,銀色的反光驟然在這黑夜中歡快的擴散開來,每一個觀眾的臉上都綻放著期待的笑容。

    電影開始了……

    蘇放映員靜靜的負(fù)手站在幕布下,看著電影開始,才恬然微笑著,緩緩向著易青和路威這邊走來。

    易青靜靜的、肅穆的站在背光的角落,借著放映機的光亮,打量著向他走來的這個男子。

    他是真的老了。

    本是和自己與路威差不多的年紀(jì),可是她陷在看起來卻好像有三四十歲一般。

    滿面的風(fēng)塵如刀般在他的面容上刻下了清癯的痕跡,缺乏水分的皮膚上泛著西北高原民族特有的赤紅;唯一不變的,是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還一如孩子般的明凈與清澈,透過那童貞的赤子般的眼睛,彷佛能看見西北那高遠(yuǎn)明媚的藍(lán)天,朵朵白云下,那高亢的信天游……

    他平靜地站在款款的夜風(fēng)哩,微笑著看著易青和路威。那怡然優(yōu)雅的姿態(tài),彷佛這滾滾紅塵、喧囂人間的種種污濁,竟似半點也污染不到他那一襲白衫之上……

    中國電影行業(yè)龍頭集團的主席,和西北建筑大王的公子,不約而同的一齊向這個放映員微微的躬了躬身,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來欽佩和尊敬的神色。

    “易青、周小姐,好久不見了!”

    “阿鼠!你還好吧!”易青高興的走上前去,用力的擁抱住了他,拍著他的背脊激動地道:”辛苦了,兄弟。你……樣子老多了……”

    聽見易青這樣說,連在一旁的依依,也不禁鼻子一酸,眼睛一紅。

    那些塵封了許多的,如歌如詩的學(xué)生年代、少年歲月;那些意氣風(fēng)發(fā)、糞土當(dāng)年萬戶侯的豪情時光,在這一瞬間,盡上心頭。

    “我們這支將要行進(jìn)在漫漫黃沙的西涼古道上的電影隊伍,就是要用我們的血rou之軀,為中國電影,為我們的民族文化鋪出一條路來!我們要在廣大的西北土地上尋找民族文化的點,連成線,形成面,覆蓋了天……總有一天,從黃河畔西北高原傳出來的龍的吼聲,要震響大地,撼動世界!”

    ──這是阿鼠當(dāng)年的豪言。八年來,他用隅隅獨行在漫天黃沙之中的瘦削身影,一步一個腳印的實現(xiàn)了他對理想與祖國的承諾。

    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生活奢靡的政客,慷慨激昂的對民眾許下諾言,卻在轉(zhuǎn)眼之間,陷入他們用民脂民膏換來的溫柔鄉(xiāng)中;有多少已愛國為標(biāo)榜的閑人,指天誓日的說自己愿意為祖國付出一切,卻吝惜于對自己國家的體育文化事業(yè)奉獻(xiàn)出一點點可憐的寬容和諒解……

    “我認(rèn)為,愛國本來就是盲目的!一個人愛自己的祖國,愛自己的民族,愛自己的種群,愛自己父母之邦祖宗之國的文化精神,這難道還要討價還價、深思熟慮?我愛中國,所以我盲目的愛中國足球,踢得好,我愛;踢得不好,我也愛!我可以不愛某個足協(xié)官員,可以不愛某個球隊某個球員,但是我盲目的愛著中國足球!因為這是我們中國人自己的足球運動!同樣的……我也同樣盲目的愛著中國電影,拍的好,我愛;拍的不好,我更愛!我可以不愛某個影片某個導(dǎo)演,但是我依然支持他們!我支持所有我喜歡看的和我不喜歡看的中國電影,我盲目的支持他們,因為那是中國人自己拍出來的電影!好的不好的,那是我們國家的電影,美國大片再好那是美國人民的,永遠(yuǎn)不會變成我們自己的!我是一個中國青年,我愛中國體育、我愛中國文學(xué)、我愛中國詩中國畫,所以我當(dāng)然愛中國電影,我愛中國的一切,如此而已!”

    ──這擲地有聲的昔日心聲,是一個北大學(xué)子勵志明心的見證。他盲目的愛著自己的祖國,但他的心卻比所有的人都更加清澈、更加明凈、更加充滿智慧與力量!

    一張矮桌,幾把馬扎,一碟醬瓜、一碟花生、幾顆毛豆、幾片火腿,一人一根生脆的黃瓜,每人一大碗民家自釀的黃酒。

    酒無好酒,菜無好菜,難得的卻是對坐喝酒的人。耳畔有不遠(yuǎn)處放映場上觀眾們的歡聲笑語,身側(cè)有徐徐而過的輕輕晚風(fēng),得二三知音對坐縱論天下,暢談理想??人生至此,無境界矣!

    易青平端起酒碗來,對阿鼠道:“自從我恩師故世之后,我已立誓不再飲酒。但是今天,我得破一回戒。鼠哥,沒說的,兄弟敬你一碗!”

    大家笑著端起碗來,碰了一碰,連依依和楊嫻兒都陪著喝了一大口。

    阿鼠笑呵呵的喝了口酒,擺手道:“沒那幺夸張。你們覺得我苦,我卻覺得你們沉溺在紅塵之中,比我更苦。我成天背著放映機自助旅游,到處受人歡迎,白吃白住,一份幾千塊的薪水也花不完,其實比起你們這些天天發(fā)愁的富豪要快樂多了?!?/br>
    在大家的哈哈大笑聲中,路威對易青等人解釋道:“阿鼠這幾年,在大西北和大西南,可是闖下了好大的名聲。好多電視臺都采訪過他們放映隊的事。他們現(xiàn)在的制度是兩年一輪換,回到文化城的人一邊去學(xué)校教書,一邊給當(dāng)?shù)氐睦习傩辗欧烹娪笆茬鄣亍2贿^,阿鼠這小子整整八年都在外面不肯回來輪換。今年好象是他年回來休假吧!”

    易青一聽,頗感興趣的問阿鼠道:“你這兩年把西北西南的地方都走全了吧?”

    阿鼠笑著點了點頭,道:“還不止是西南和西北,廣西和內(nèi)蒙古那邊。我也都去了?!闭f著,他回身在隨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張厚厚地硬紙殼來??上面是一幅阿鼠自己手繪的地圖,上面是大半個中國??內(nèi)蒙古、陜西、甘肅、寧夏、青海、新疆、西藏、四川、云南、貴州、廣西……

    每一省每一市每一區(qū),都仔細(xì)的標(biāo)注著,哪里有電影院、哪里有哪家公司的院線業(yè)務(wù)延伸地;還有哪里有多少人口、哪里適合建設(shè)影院,哪里只適合流動放映等等……各種資料一應(yīng)俱全。

    易青一看這張地圖,還沒看上兩眼,立刻雙眼放光,一拍大腿叫道:“好寶貝。好寶貝!這……這東西得趕緊用幾個備份呀!要是弄壞了或者弄丟了一角,那可得叫人心疼一輩子!”

    路威大笑道:“早就弈了好幾份了。這一份是原件,是阿鼠聽說你要來。特地要送給你留念的?!?/br>
    易青一聽,興高采烈的直搓手,連忙讓楊嫻兒拿過隨身的包來,妥妥帖帖的把這張無價之寶放好,還很不放心的在上面拍了拍。然后對阿鼠道:“我這兩天朝思暮想就是想要這幺張地圖和這些資料,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br>
    依依笑著對易青道:“拿幅紙地圖有什幺用,要我說。你可千萬別放過眼前這個活地圖才對!”

    路威一聽不干了,連忙嚷道:“沒有你們這樣的。挖墻角也不帶這幺明目張膽地,蘇同志現(xiàn)在可是俺們天路的員工。”

    易青做了一個鄙視他的手勢,對阿鼠道:“你跟這種人混,太屈才了。跟著我干吧,鈔票大大地有!”

    楊嫻兒在一旁幫腔道:“咱們易大總裁最近在搞泛亞電影聯(lián)盟計劃,特別需要一個懂得搞市場統(tǒng)籌和調(diào)研地人?!?/br>
    “泛亞電影聯(lián)盟?”阿鼠眼睛一亮,大感興趣的道:“是什幺東東?”

    易青簡單的跟他介紹了幾句有關(guān)的情況,然后道:“其實泛亞電影聯(lián)盟的這個概念。說白了就是一個市場共享、商品融通地概念?,F(xiàn)在世界各國的市場,被美國的二級產(chǎn)品傾銷擠占地很厲害;單靠一個國家的資金和市場力量,很難和強大的美國電影資本對抗,更不用說爭取本國民族電影產(chǎn)業(yè)的必要發(fā)展份額了……

    “所以,”阿鼠的思路非常清晰明快,馬上接上道:“所以你們就用當(dāng)年歐盟打美國的方法,搞聯(lián)市聯(lián)產(chǎn)?”

    “是!”易青欣然道:“把美國價值圈以外的各個國家,尤其是美國資本控制比較弱的、有一定宏觀調(diào)控能力的國家地電影行業(yè)聯(lián)合起來,組成一個廣泛強大的聯(lián)盟。把這個聯(lián)盟以下的各國市場,最大限度最大可能的無差別化,然后把這些國家的電影產(chǎn)品用最優(yōu)惠的代價放進(jìn)融合后的聯(lián)盟大市場里去,和美國資本的占有率對抗?!?/br>
    “好?。 卑⑹蟾吲d的一拍巴掌,端起酒碗來大大的喝了一口,高興的道:“這真是天才的構(gòu)想!而且是有骨氣的勇士的構(gòu)想!了不起!這比跟在好萊塢后面苦苦的拍奧斯卡的馬屁要強多了,把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太好了!”

    易青笑道:“所以啊……我們要建立這個泛亞聯(lián)盟,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最困難的一點,就是如何保證中國電影在這個聯(lián)盟中的主體核心地位這個問題。這方面我們最大的優(yōu)勢,當(dāng)然是我們的市場比較大,產(chǎn)品也比較多樣比較全;但是中國的市場一向以來的弱點和問題,是市場分布疏散,形成不了消費層次。比方說西部這一大片,說是有幾千萬上億的觀眾基數(shù),但是有許多根本就是十年都去不了一次電影院的,這種市場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有跟沒有根本沒區(qū)別?!?/br>
    “這正是我這幾年考察研究的重點所在!”阿鼠激動的道:“首先我們要做的,就是徹底準(zhǔn)確的對全國的電影市場做一次梳理性的統(tǒng)計,以前的那些浮夸的和脫離現(xiàn)實的數(shù)據(jù),不能再用了:其次,在得到準(zhǔn)確的市場數(shù)據(jù)之后,我們應(yīng)該根據(jù)中國市場的特殊情況,根據(jù)我們的特有國情,對我們原有的產(chǎn)品銷售渠道和銷售方式進(jìn)行改革和調(diào)整……”

    易青聞言,聳然動容,道:“你說的這兩個問題正是我日思夜想的事情呀!大哥,啥也不說了,眼淚嘩嘩地,快仔細(xì)擺擺?!?/br>
    阿鼠笑道:“這條,只要有足夠的人手,憑著我們放映隊這些年用血rou之軀、用一雙鐵腳量出來的經(jīng)驗,一定可以圓滿的做到,這一點不用提了……

    ………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第二點。我們傳統(tǒng)的電影產(chǎn)品的銷售渠道,就是通過院線、通過一家家電影院。遍及全國的電影院線商,把自己的電影院建到城鄉(xiāng)的各個角落,然后發(fā)布所放映的電影的信息,吸引觀眾來買票觀看??這種方式實在太僵化了!完全不適合中國這種地域廣大、人口眾多、文化需求不青衡的國家。就算是內(nèi)地的繁華城市,很多電影院開在那里,還是少人問津,除非宣傳攻勢鋪天蓋地的大片,否則普通的片子,上座率奇低;而且,盜和網(wǎng)上盜鏈猖獗,一般的觀眾根本沒有進(jìn)電影院看電影的習(xí)慣。生產(chǎn)和銷售脫鉤,造成大量的行業(yè)資源浪費,而一大部分資源被閑置,這樣一個產(chǎn)業(yè)怎幺可能健全……”

    “有道理有道理……”一席話聽的易青、路威等人連連點頭。

    “所以啊,”阿鼠微微一笑,道:“呼山不來去就山!觀眾不來電影院,我們?yōu)槭茬鄄荒鼙称痣娪霸喝フ矣^眾呢?”

    朗朗月色下,阿鼠一手指天,表情定格在那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上??歷史在這一刻凝固和升華了。

    這是25年10月中旬,一個秋天的晚上。

    ……

    時光如流,滄海換了桑田。

    八十年后,新興的東方電影之都華星市熱烈慶祝建市五十周年。

    華星市創(chuàng)始人之一易青先生的長子、華星集團的第二代總裁楊念青老人,在慶典儀式上和來訪的牽手友誼城市好萊塢市的市長先生,一起主持了在市中心華星廣場的城市標(biāo)志性銅像的揭幕儀式。

    作為紀(jì)念華星市成立、發(fā)展的歷史見證與精神象征,這座巨大的銅像雕塑作品的題材取自當(dāng)年幾位當(dāng)事人的回憶錄&25163;&26426;&30475;&29255;&32;&65306;&65324;&65331;&65322;&65334;&65327;&65316;&65294;&65315;&65327;&65325;中一段真實的場景。

    當(dāng)東方、西方兩位影城的代表人物一起揭開銅像的巨幅幕布時,整個廣場爆發(fā)了春潮一般震徹天宇的掌聲。

    構(gòu)成這座巨大的銅塑作品的內(nèi)容,是三個用最質(zhì)樸的姿勢坐在小板凳上的男人,三人中間放著一張小桌,幾碗濁酒。

    銅像上的易青顯得比其他兩人略微高大些,正在仰面思考著什幺;路威則以手支頤,正在凝神傾聽著阿鼠的講述;顯得最為瘦小的阿鼠,正一手指天,不知在闡述著什幺宏論,臉上滿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這三個男人??一個,一手締造了東方最大的電影帝國,并創(chuàng)建了這個無與倫比的東方影都,一個,在荒涼一片的西北上憑空建起了一座宏偉的堪與好萊塢,蒸納媲美的偉大城市,是影城華星的辛勤的建設(shè)者的代表;而最后的這一個,創(chuàng)建了一整套天才的電影產(chǎn)品銷售模式,使得這座小小的城市,成為全亞洲乃至全世界電影產(chǎn)品的集散地,成為所有電影制作商、發(fā)行商的樂圓。

    人們把這三個親手締造了華星市以及這一切奇跡的傳奇男人,稱為“華星三俠”!